虞江尋被他摟著,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


    蕭承熙見她沒有反應,不滿地將自己的下巴重重磕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著她。


    “阿尋,為什麽不理我?”


    “蕭承熙,我同意你住進來了嗎?”


    虞江尋終於開口了。


    蕭承熙當即道:“別趕我走,我肯定不打擾你。”


    虞江尋麵無表情道:“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蕭承熙頓了頓,半晌後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胳膊。


    不等虞江尋再說什麽,姚元德頗為自覺地將蕭承熙的衣物全部放了進來,奏折也放在了桌上。


    這下什麽東西都送來了。


    虞江尋正色道:“陛下,您該批閱奏折了吧?”


    蕭承熙玩鬧的程度是有限製的,聞言收斂了神情,道:“好,我先批閱奏折,一會你餓了告訴我,咱們就立馬用膳。”


    虞江尋沒吭聲,他便自顧自地坐下了。


    姚元德在一旁為他研墨。


    虞江尋無奈歎氣,出門看著滿院子的木箱,神情複雜。


    這些箱子裏盛放的首飾,個個價值連城,現在就這麽隨意堆疊在一起。


    她彎下腰,仔細挑挑揀揀,挑了個手串,隨意戴在手腕上。


    蕭承熙在裏麵時不時低頭批閱奏折,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虞江尋在做什麽。


    新入清寧宮的宮女們有些不熟悉兩人的,悄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陛下這架勢,是要住在清寧宮了?”


    “肯定是了,連奏折都要在這裏批閱,都說後宮不得幹政,可看陛下這個樣子,對皇後娘娘是一點都不設防啊。”


    “陛下一片癡心,不過這樣的癡心,能維持幾時?”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默契地不再繼續討論這一話題。


    如今前朝盡是質疑聲,就算他們勉強接受了這個皇後,一旦得知新帝沒有納妃嬪的打算,他們隻怕要炸開了鍋。


    虞江尋盡量無視蕭承熙的存在,倚靠著窗子,安靜地繡著手帕。


    不知過去多久,虞江尋是被肚子的叫聲喚迴來的。


    她將針線收了起來,抬眸看見蕭承熙仍在專心地寫字,猶豫了一刻,清清嗓子,正色道:“我餓了。”


    蕭承熙立馬停住筆,道:“我這就吩咐人傳膳,有什麽想吃的?”


    虞江尋認真想了想,說:“蟹黃湯包,熱乎的那種,味道不能太鹹。”


    禦膳房今日應當有做蟹黃湯包。


    他將筆擱下,道:“你先等等,我一會就迴來。”


    虞江尋不解地看著他走了出去。


    禦膳房的人動作很快,將飯菜都送了過來。


    飯菜擺滿了桌子,什麽佳肴都有,隻是沒有她想要的蟹黃湯包。


    蕭承熙到現在都沒迴來。


    虞江尋坐在桌前,剛拿起筷子,蕭承熙就大步走了迴來。


    他坐在虞江尋身邊,從懷中拿出了熱乎乎的湯包。


    她驚奇道:“直接讓他們送來就是了,你為何要親自去拿?”


    蕭承熙將湯包放在虞江尋麵前,說:“嚐嚐,肯定熱乎,一路上抱在懷裏,險些給我燙壞了。”


    他看著虞江尋夾起一個吃了一口,這才滿意地解釋:“禦膳房的人送吃的也都是裝進食盒裏,這一路上難免會變涼,這東西要是涼了就有些油膩,你不愛吃油膩的,所以我親自去拿了。”


    虞江尋頓了頓,下意識地看向他心口的位置,說:“以後不用這樣,涼了的我也吃。”


    蕭承熙靜靜看著她,說:“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再看你受什麽委屈,哪怕隻是吃了個涼掉的包子也不行。”


    他的眼神太過真誠,虞江尋抬手擋了一下,道:“快吃。”


    蕭承熙這才收迴視線。


    不過就算吃東西,他也是一個勁的為虞江尋夾,她的食量不大,最終小碗裏還是剩了點。


    於是,蕭承熙就格外自然地將碗拿過去,把剩下的食物解決了。


    虞江尋指著一桌子的飯菜,“是盤子裏沒有了嗎?”


    蕭承熙一本正經地說:“不能浪費。”


    虞江尋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兩人吃飽了,湯包還剩下兩個,她隨手拿起一個,坐在方才蕭承熙批閱奏折的地方,翻開奏折看了看。


    這樣的動作實在太自然,茯苓見狀,內心也是咯噔一跳。


    蕭承熙會同意她這麽隨意翻看奏折麽...


    他見虞江尋看得認真,沒說什麽。


    因為她現在翻閱的奏折是自己方才囫圇掃完的一封,裏麵沒什麽針對她的話語。


    他屈膝坐在虞江尋身旁,就這麽看著她胡亂翻閱奏折。


    一直到她拿起了下一封,手上的湯包也吃完了,蕭承熙莫名有不好的預感。


    隨後,他視線掃了過去,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這封奏折,是在引薦美人。


    無非就是說哪位大臣家的女兒,正值芳華,宜納入後宮。


    這種奏折,蕭承熙平時權當看不見的,偏偏今日就被虞江尋瞧見了。


    她會不會生氣......


    蕭承熙凝視著虞江尋的側臉,忽然聽見她輕笑出聲。


    “這位大臣所說之人,似乎真的很不錯,不如你納為妃?”


    蕭承熙萬萬沒想到,虞江尋會是這種反應。


    身邊人忽然沉寂了下來,虞江尋眼皮跳了跳,瞥了他一眼。


    隨後,蕭承熙沉聲道:“都出去。”


    眾人齊刷刷退了出去,誰都不敢耽擱,順帶將門關上了。


    隨後,他扣住虞江尋的手腕,將那封奏折啪的一聲合上,隨手丟開了。


    伴隨著奏折落地的聲音,他忽然用力,將虞江尋拽了起來。


    她痛唿一聲,被迫站起來,還沒站穩當,整個人就被蕭承熙打橫抱起。


    “蕭承熙!你肩膀的傷好了是吧,放我下來!”


    平時格外聽虞江尋話的蕭承熙,此時此刻卻始終沉著臉,不顧她的反抗,大步走向一旁的屋子,掀開珠簾,徑直走向床榻。


    虞江尋滿臉驚恐之色,還未來得及反抗,就被他放在了柔軟的榻上。


    她下意識地撐著床榻起身,隨後立馬被蕭承熙按了迴去。


    “你...你做什麽?”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仍強裝鎮定。


    蕭承熙將她牢牢按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低聲說:“阿尋,我脾氣一向很好的,可你偏偏要刺激我。”


    “我沒有!”


    虞江尋瞪著他,“你早晚要納妃嬪入宮的,日後怎可能身邊始終隻有我一個人。”


    蕭承熙不語,隻伸手解開了腰間的束帶。


    隻這一個動作,虞江尋就慌了,趁著他的手沒按著自己,又要迅速起身。


    隨著他腰間玉佩掉落在地上的一聲響,束帶被解了下來,隨後他動作格外強硬地抓住虞江尋的雙手,用束帶將她的手腕捆了起來。


    “你...”


    她的眼尾紅了。


    蕭承熙惡劣地笑:“怎麽?和我皇叔可以,和我就不行?”


    “這不一樣...”


    虞江尋見識到了自己與他的力量差距,聲音低了下來。


    蕭承熙欺身而上,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無奈歎息:“別怕,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捆我?”


    蕭承熙認真說:“想讓你長長記性,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不信你問夕夕。”


    說罷,他不容抗拒地將虞江尋腰間束帶解開。


    “你別...”


    虞江尋的嗓音帶了點哭腔。


    蕭承熙說到做到,的確沒有強迫她。


    隻是用手,就讓她有了次格外深刻的教訓。


    她偏過頭,眼眶的水光幾乎要溢出來了,聽著蕭承熙在她耳邊低聲問:“難受嗎?”


    虞江尋不說話,死死咬著唇。


    不知過去了多久,蕭承熙擔心捆久了又會留下痕跡,將束帶解開。


    不過她已經渾身發軟了,雙手死死扣著他的龍袍,又無力垂下。


    ......


    一炷香後,蕭承熙神色正經地端坐在床榻邊,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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