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草龍躲入了底下的神秘洞窟,但過於龐大的體型讓她實在是很難真正做到躲藏。克萊門汀沒費多少功夫就指出了正確的通路。


    一神一龍貓去而複返,看到這一套新組合方式的阿佩普臉色都有點異彩紛呈。


    好在她草龍本來就是綠色,旁人看不出此刻她的麵色到底是發青還是發綠。


    克萊貓在真懷裏懶洋洋的伸了伸爪子,金流雷霆就順應她的召喚出現在了洞窟裏。


    看上去毫無威嚴的貓順便做出了最後的戰前宣言。


    “禁忌知識沒法阻礙我,但對你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吧。單是五百年前的意外不足以積累這樣多的汙染,當年龍王戰敗之後,你就不死心的刻意收集了這些東西吧。”


    “此消彼長,就算你原本實力強於我,現在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那麽,現在是最後的預告,如果你要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出乎預料,阿佩普沉默半晌之後竟然真的捏著鼻子同意了這個提議。也不知道是她被攻破了心理防線還是隻是單純的覺得狀態不佳不適合戰鬥。


    真覺得自己非常疑惑。


    “明明最開始是想好好講道理的,結果居然用這個方式達成了講道理的目的嗎,好怪。”


    克萊貓抬頭蹭了蹭她的臉頰。


    “結果還不錯不就好了,真不要太擔心啦。”


    金色的雷光轉換了輸出的功率,淨化的權柄在草之龍體內的小世界展開。黑霧消退,光明重綻,翠綠之庭逐漸煥發出了曾經的生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有不少受了汙染的小元素生命也被一起返本歸元。但這裏有兩個家夥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一個是元素龍,另一個也是元素龍,讓真有點震撼。


    “之前以為是複活的權柄讓克萊不在意生死的界限,現在看來……是元素生命有自己的生死觀念啊。”


    “還是不能讓她跟這些龍打太多交道,本來就不愛惜自己了,再這樣發展下去豈不是又要昨日再現?絕對不行。”


    雷芒在翠綠的空間裏四處飛射,激化反應似乎正在每個角落發生。阿佩普沉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雷龍,我覺得你是在偷偷報複。”


    克萊貓滿不在乎的舔了舔爪子。


    “沒有,我不是那樣的龍。雷草激化又不是我決定的,你要是有意見就把岩之大權送我,這樣就不反應了。”


    阿佩普決定繼續自閉,很快就露出了逐客的意思。克萊貓對此也沒什麽意見,用爪墊推了推她的臨時貓爬架示意真幫忙拿一下草之龍提供的能量。


    清除禁忌知識之後的阿佩普精神狀態明顯穩定了很多,也不似剛才那般口不擇言。但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開口吐槽。


    “以如此形態示人……雷龍,你還有顏麵在嗎?”


    克萊貓搖了搖尾巴。


    “有什麽區別,一個行走於世的形體罷了。真會喜歡這個,那就夠了。至於你的意見……我不在乎。”


    再次被戀愛腦氣到的阿佩普一甩尾巴將真和克萊門汀送出了自己暫居的洞穴,轉過頭去接著自閉了。


    迴到沙漠的地表,真覺得懷中一空,自家龍貓已經輕盈地跳了出去,在不遠處的空地上重新變迴了她更熟悉的人形。


    也不見她怎麽動作,剛剛拜托真代拿的能量團就在她手中消弭於無形,不知道是被吸收掉了還是單純的隱藏了起來。


    克萊門汀笑著拍了拍手,再次看向真。


    “嗯,這樣就沒問題了,我還是挺厲害的嘛。按照之前說好的,我要迴世界樹那裏看一看。我們暫時分開一陣子吧。”


    對於這話,真當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特別是那個“分開一陣子”的提法,雖然她心裏清楚克萊門汀可能根本沒想到什麽別的意思,但總容易胡思亂想的神還是聽出一種自己要被分手了的恐慌。


    她再次伸手握住了克萊門汀的手腕。


    “才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克萊門汀有點困惑的思考了一下,似乎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有點為難。


    “通往世界樹的傳送門……沒法帶人一起過去的,所以我自己去就好了。”


    “就算你想一起也辦不到,借助深淵力量之間的共鳴才溝通出的橋梁是很脆弱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這裏走。”


    “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你去找納西妲怎麽樣?同為草神,她大概有辦法把你帶到世界樹所在的空間。畢竟那是意識的領域,實在不是我擅長的。”


    “那就這樣定了,我隻是先走一步,這樣就能早點解決事情,其他的都跟和你一起沒什麽差別。”


    真依舊很不情願。但她不得不承認,不管是世界樹還是深淵,她對這兩樣東西都遠遠稱不上了解。正因如此,她根本沒法判斷克萊門汀的話裏到底有沒有騙她的可能性。


    事已至此,她似乎隻能依照對方的建議,尋求另一位更了解世界樹的神明的幫助。


    神色複雜的看著總有些時候很倔的龍伴隨著不祥的紫光消失在原地,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教令院再次迎來了異國的雷光。淨善宮成為廢墟之後還沒來得及修葺,正好要整頓學者群體的納西妲最近都停留在此處。


    反正神明也不太需要休息,在這裏還更方便她處理各種事務。當然,這種行為遭到了旅行者的譴責,用她的話來說,納西妲怎麽看怎麽像被黑心老板雇傭的童工。


    真來的倒確實很巧,借助她的力量和虛空的遺存,納西妲真的解讀出了大慈樹王遺言的具體內容。借由意識之舟,她們一行人都可以把精神送到世界樹所在的空間中去。


    納西妲本就正欲動身,見真有同行的意願自然不會推辭。兩神一人一漂浮物火速趕往世界樹底。


    路上的真忽然感到一絲明悟,淨土能同時容納靈魂和肉體,所以她自己很少把這二者分開來看。但克萊門汀似乎提到過,她的力量絕大多數都來自於肉身。


    一意孤行要用有點危險的辦法前往世界樹,其實是因為龍自己會覺得,如果用意識的方式進入她就根本幫不上什麽忙了。


    被暫時拋下的雷鳴之主在心頭發出情緒不明的感歎。


    “……還真是,很有她風格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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