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字一單姓,不知能勾起楚地多少人的迴憶。


    戰家可能在曆史上不顯,但是他絕對是楚地老人們心中的驕傲。


    就因為那戰家在大漢風雨飄搖之際,舉族遷往了趙地。


    楚地的戰家後來就成了趙地的展家。


    展家定居與邯鄲城中,就照百年前的那一批展家人來說,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將領,步軍騎軍皆有,足足撐起了那幾十年的大漢飄搖,像是大漢請來的門神一般。


    漢就是這樣的每次麵臨絕境之時,總會有天命加持,有各種天降一般的人物,引領大漢重新走上正軌。


    戰家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說五六十年前的那次大漢諸王之亂,單說那百年前天降單於剛剛崛起時,就已經派人在大漢的邊境開始試探,後來也是有了大漢與匈奴的第一次交戰。


    那次交戰絕對是給了大漢足足十幾年的喘息世間,也足以讓當權者驚醒……若不是展家五子帶領十萬鎮北軍硬生生的抵擋了匈奴二十萬騎軍進犯,或許也就沒有後來的祥通盛世了。


    所以說,大漢中興,曆史上是以趙王世子劉釗的北征為起點,曆數了光武帝劉釗的北征奇史,但是其中的某些曆史刻意的某些權力巔峰之人給抹去了,所以後世人所看到的那段大漢最為精彩的百年曆史,其實是有偏差的。


    國難思良將,而鳥盡弓藏之事,又是那些人最為擅長的事情。


    展家得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頭銜,當時也是轟動了朝野,封侯……但卻隻行一世,而那展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戰罷隻剩了十餘老弱病殘,這封侯,果真是諷刺十足。


    結果就是再到五十年前的那場諸王內亂時,大漢已經失去了一個忠於大漢數十年的良將世家,失去了大漢鎮北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了……若不是……若不是那段時間,那有著楚家龍鳳之稱的兩兄弟,頂住了朝野巨大的壓力,為鎮北軍不管是如何,一直輸送著糧草,或許,劉釗再神奇,也隻能落得一個灰溜溜逃走的下場。


    武當出世,大漢玄鐵騎出世,等等都真的是如同神跡一般的發展,才有了後來的大漢鐵騎千裏直取匈奴上京的事,所以……事情沒有如果,再來一次,恐怕沒有人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


    隻不過人們不知道的是,最後楚氏之龍,戰死在萬裏長城的城牆之上,那時與他並肩作戰到最後的,是一個陌生的背影。


    他不姓展,姓戰。


    若是現在提起展家,還會有很多人迴憶起當年的那樁冤案,說是展家世代忠良,為劉家出生入死,竟是落得如此一個下場,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後來在大漢真正穩定之後,祥通二年,劉釗就親自為展家平複,但是……展家後人確實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是最讓人心痛的。


    但是……還好是正名了,不然真的是世上再沒有人能夠知道,原來大漢這一段曆史上,還有這麽一群人,為大漢嘔心瀝血。


    哪有什麽太平盛世,隻是有人依然在負重前行而已。


    但是要是提起戰家,可能除了江南的某些大族中,那些家族的史篇中會有記載,當年家族與荊州的楚家有過來往,也與荊南的戰家有過來往,但是戰家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到了這個時候,可能真的已經無人知曉了。


    戰家就是展家的前身,戰家遷往北地之後,又是得到了不少同為江南大族的支持,這樣才組成了一個足以一個家族與匈奴進行抗衡的勢力,但其核心,依然是戰家人。


    大漢幾十年前有一個時家,也是與當年展家的處境相同,隻不過這時家的慘案發生在太平盛世,這才讓朝廷高度的重視起來,時家要是與戰家相比,其實差了不少。


    戰家的始祖真正追溯起來,可能要追溯到漢初,曾經多少年前,戰家還是底蘊猶存之時,不少於戰家有來往的大家族,在與戰家人打過交道之後都說樊噲就是戰家人的鼻祖,因為有人曾經看到了戰家祖祠之中的那張畫像,那胡人打扮的戰爭之神,儼然一副樊舞陽當年的模樣,神采奕奕間,勇猛之意撲麵而來。


    而戰家人也的確如此,不管男女,都是極為生猛之人,若是普通的事情就算了,一但真的遇到了外敵入侵,不管是南蠻還是北匈奴,戰家人都會有人前往前線上陣殺敵。


    但是戰家實際上是十分低調的,他們唯一一個真正的合作了多年的家族,就是楚家,一來是戰家有不少的財產都由楚家人幫忙打理,更多地還有姻親的關係,楚家的女子嫁入戰家,賢惠大方,戰家的女子也嫁入楚家,鍾靈毓秀,所以兩家的關係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隻是戰家先楚家一步,為大漢貢獻了自己的力量,才真正的讓楚家最後下定了出山的決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家與戰家的結局都實在是讓人感到了這王朝爭霸的無情與冷血。


    楚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隻有那位救時宰相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在大漢的曆史之上,雲霄閣中的那個牌位與畫像的確已經是對他最大的肯定了。


    但是這兩家的羈絆卻是從來沒有斷過。


    當年城牆之上的那個偉岸背影,身旁還有一個同樣睥睨八荒的人物,他的名字叫戰栩,最後也是他與楚家之龍一同留到了最後,算是楚戰兩家最後的倔強吧。


    然而除開這些,戰家……似乎就再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傳聞了。


    沒有楚地的老人們口口相傳,老去的說書人不再迴憶起當年的盛世,隻說這如今盛世來之不易,埋沒在曆史中的塵埃,不提也罷。


    ……


    所以楚家大院無人相識,這是人之常情,有人知道楚家,當然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楚家之人,他此次來到楚家故地隻是為了一個夙願,沒曾想,那塵封的曆史,就這樣開啟了,而親手開啟他的,是一個少女與一個黑臉漢子。


    “我叫戰靈兒。”這是少女後來與他說起的,少女活潑無比,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若不是她那女子的婀娜身姿,以及相對柔美的長相,隻是去感受的話,或許很多男孩子都沒有她那樣的精力旺盛。


    隻不過當時的場景卻不是那樣的。


    “清忴……少爺……”一個散著頭發的男子從堂中走出,他須發劍已經有了不少霜意,胡茬盡管不長,但是那斑白之意已經躍然其間,他眉眼間有了些許皺紋,飽經風霜的麵龐顯示著他曾經是多麽的勞苦。


    隻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有那英氣逼人的眉毛,確實讓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十分不同。


    他的嘴唇顫抖著,有些幹澀,微微張開,似乎喘出的氣都有些發抖……


    眼中的不可思議直接是誰人都看得出。


    楚清忴其實剛剛與這女孩子講話時就已經看到了屋中有人,隻是,沒曾想對方一下子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對楚家一無所知……


    “您……您難道認識我嗎?”楚清忴不敢相信的問道,他冥冥中覺得與這兩人有著無形的牽連,卻不知這牽連從何而來,這種……陌生的熟悉感,又是從何而來呢?


    男人抿著嘴,似乎醞釀著什麽情緒,他的眼中透露出各種各樣複雜的感情,一瞬間變得有些渾濁。


    “爹?你……你怎麽了,怎麽要哭了……”少女果然對於感情有著更細致的察覺力,慌張的問道。


    她這輩子,不管是家中過的如此饑苦,不管是怎麽落魄,她都沒有見到過父親哭過,隻是這一次,這個堅強的男人似乎真的要哭出來了。


    “閨女……爹沒事,爹沒事,爹隻是……”男人趕忙用袖口擦過眼睛,露出的嘴,此時似乎已經有了不少笑意,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意。


    “莫說太多,少爺……一切我都會與你講來,你隻需要知道……楚家,從來都沒有徹底消失過……”老男人這樣說著,確實是有種特別的感染力。


    楚清忴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似乎童年的種種經曆,似乎都能夠在這裏找到。


    這個男人……他真的像是見過一般。u看書 .uukans


    後來他知道了,他叫做戰三秋,他的父親叫做戰栩,是那個與自己大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將軍,而他們戰家也隻剩了如今兩人。


    但是隻要他們還在,楚家就在,戰家也在,大漢曾經的脊梁就永遠不會垮下。


    “戰叔,不必這樣勞煩,我不餓,咱們清淡點吃就好。”楚清忴偶然間說起。


    隻是這個從見到他開始就從未合攏過嘴的男人,實在是讓他盛情難卻。


    隻是看樣子……他似乎還不知道這些年發生的一些事情。


    “楚家的少爺來了,我這個當叔叔的總得給自家人做些事不是?今天不能清淡,靈兒,快去燒水,也把我窖藏的好酒拎出來。”


    “哎呀,要是鹿潭老哥也來了就好了,咱仨可就能真的來個徹夜把酒,對……有時間一定要帶鹿潭老哥來啊。”那可是名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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