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會被暴力製服,掙紮著不肯抽血的,穿著白大褂的人便直接一巴掌壞甩他臉上,命令他老實點,不論男女,那巴掌打在身上肉疼,即使害怕,也隻能小聲抽泣。


    那些掙紮著要迴家的見狀,也收住了哭勢,變成嗚嗚咽咽的小聲啜泣,卓小小知道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不管掙紮反抗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待著,省去一頓暴打。


    喬侃走走停停,在房間裏四處打轉,口頭威脅道:“不老實的,他們就是下場,老老實實的,等時機到了,便會放你們迴家”,走到卓小小床前,喬侃頓住腳步,指著她說道:“你們看她多老實,這就是你們應該學習的榜樣”


    卓小小不敢言,過了很久,終於輪到她了,她老老實實的配合,身著白大褂製熱也明顯震驚了,說了一句:“你倒是不哭不鬧的”這句話,實在聽不出褒義還是貶義。


    喬侃一直在一旁看著,學抽到一半,他突然出聲:“好了,以後她就隻抽一半”


    “好的,喬總”身著白大褂之人抽出針頭,將箱子閉合,走向下一個目標,雖是隻抽了一半,但卓小小還是感到到頭暈目眩,怪不得那些抽完所有試管的人,躺在床上折騰不起來了。


    喬侃看著精明的小女孩此刻麵色蒼白,說實在的,他有些欣賞這個女孩的膽識和膽量,不哭不鬧也就罷了,還很配合,實在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沉著冷靜,心下不由得警惕起來。


    便留了她點精氣神,準備套套話:“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紫媗”卓小小隨口迴了個假名字。


    喬侃點點頭,道:“嗯,是個好名字,你不害怕?”


    卓小小老老實實迴答:“害怕,但哭鬧不止會被打”


    “你很聰明”


    卓小小轉頭看著那些抽完血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問道:“他們......會死嗎?”


    這一次,喬侃不再用那些謊言搪塞,如實迴答道:“生死有命,身體素質差的,會死”


    “我不想死”卓小小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喬侃,小手搭在喬侃放於床邊的手背上,求生的渴望在此刻得到釋放。


    她不想死,死了就什麽可能都沒了。


    喬侃收迴手,再開口時,語氣極盡冷漠。“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想活著,可是,憑什麽是你呢,我是個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


    卓小小腦子轉了一圈,想到了一個對策。“我可以幫你勸導他們,讓他們配合你們工作,還可以負責每日餐食”


    她在家時,便經常給外婆做飯,這些不是問題。


    喬侃被驚住,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居然還可以冷靜到與自己談判,說出些有理有據的話來,而她所提出的條件,很明顯誘人。“餐食每日有人負責,不需要你”


    卓小小反駁:“可是他們需要工資,我不需要”他既說自己是個商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那必然是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我憑什麽相信你?”刀板上魚肉,居然在和自己談判,而很顯然,他心動了。


    “我也是有條件的,我不被抽血,我要活著”按道理說,這筆買賣做的不夠劃算,他花10萬將人買下來,依她的說法,他要虧本十萬,可從長遠角度來看,不僅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負責餐食的人工資也省了,時間久了,也不止這10萬。


    這麽一算,好像還挺劃算。


    “可以,一周的試用期,做的不好你就老老實實的當好血庫”


    “好”接下來的一周,卓小小被安排到了單獨的房間,每日對其他二十九個孩子進行勸導,一日三餐的餐食也是她在負責,一周結束,效果顯著,那些孩子不僅沒有之前吵鬧,反而很配合,當然個別除外。


    而自從卓小小接手一日三餐後,她每日都是安排一些補氣血的餐食,那些孩子氣色也有有所提升,在她的爭取下,喬侃還放了他們在屋內自由活動,終於不是以前病懨懨的狀態。


    這事對每一方而言,都是有利的,對卓小小,她已是盡全力幫助了這些孩子,起碼良心上過意得去,還能讓喬侃看到她的能力,取得信任,對喬侃而言,這些孩子恢複的好,更能扮演好血庫的角色,他就能賺更多的錢,對那些孩子而言,他們吃得好,免受了一些折磨,還能保住性命。


    喬侃拍著她的肩膀大讚:“不錯不錯,你果然很有能力,說吧你想要什麽獎勵?”


    獎勵?卓小小最想要的獎勵就是放她迴家,可惜現在絕不可能,這是喬侃對她的試探,試探她有沒有離開的想法。


    相處一段時間,她對喬侃也有了些了解,這人疑心很重,喜歡試探,眼下情況漸明,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卓小小裝作無辜,故作輕鬆的說道:“喬總給我這個機會,我已是感恩不盡了,不奢求獎勵”


    “不錯,不錯,你老實幹,以後我會提拔你的”


    卓小小笑笑沒說話,其實他並非真的想獎勵自己,隻是隨口這麽一說,若是她真的順著這話要了獎勵,倒顯得她不識好歹了。


    有了卓小小的接管,喬侃來的次數漸少,卓小小也盡心盡力為他打理好一切,做的時間久了,慢慢的就見識到了新的場麵。


    吃的東西再補血,也抵不住隔三岔五就抽好幾管,終於有人撐不住了,身體日漸許虛弱,她給喬侃提議過可以暫緩幾天,可他太過心急不願意等,卓小小心知多少無益,便隻能看著這個她們蒙上白布,被抬著離開。


    空了的床鋪,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新的人進來接替,如此,周而複始,她雖逃過不用抽血的厄運,但每日看著她們痛苦,她不僅無能為力,甚至有時候還要上手幫忙,抽完之後還要給她們洗腦,說著一些隻要乖乖配合就不會受太多罪的鬼話,她精神上的折磨不減半分。


    從某種程度而言,她也算是喬侃的幫兇,第一個人去世時,她無法接受,自責內疚,覺得她的死自己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見多了,慢慢的也就麻木了,可她心中逃跑的想法依舊沒變,想置喬侃於死的想法依舊沒變,她一直在尋找機會。


    時間久了,再加上她老實如初,喬侃也慢慢的放下戒備,向她袒露更多,彼時的卓小小才清楚,原來那些被白布蒙著抬出去的人,並沒有真正的死亡,而是瀕臨死亡,喬侃會命人在她們死亡的前一刻,摘下身上有用的零件,以高昂的價格供給給一些私人醫院。


    在這期間,喬侃還開通了新的業務,將一些長得好看的年輕女孩,作為疏通關係的紐帶,提供給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他的生意是越發的一帆風順。


    她聽完後如遭雷擊,她知道喬侃喪心病狂,但沒想到什麽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而她偏偏還不能擁有自己的情緒,得假意配合著,日複一日得精神折磨,讓卓小小離開的念頭更加強烈。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中,喬小小已經給他打了四年的工,終於有一次她找到了逃跑的機會,喬侃在外談生意,剛好她與一男子外出采購,她借口上廁所之際,與廁所裏的一名女子換了衣裳,喬裝打扮一番,走出了廁所,男子沒有察覺。


    她身上沒有錢和手機,再加上四年未與社會接軌,隻能亂走,她知道金蟬脫殼這一招瞞不了多久,隻能加快自己的步伐,那男子見卓小小進了廁所久久未出,不由得警惕起來,又等了一會兒,隨手抓了個女子進去查看,完全不見了她的蹤影。


    他趕緊給喬侃撥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他暴跳如雷,隱瞞了四年,偽裝了的四年,他媽的真是好樣的,顧不上其他,喬侃立發動身邊的人去尋找。


    卓小小知道身上可能被安裝了定位器,於是直接在河裏淌了一圈,向著某一個方向一直跑一直跑,跑累了也不敢停下,生與死,可能就是這幾秒的差別。


    可惜天不隨人願,卓小小還是被喬侃的人找到,被逼於山崖之上,喬侃怒氣衝衝的看著吃裏爬外的她,枉費自己這麽信任她,頗有種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憤怒感。


    “蘇紫媗,真是難為你了,他媽的居然偽裝了四年,我他媽哪裏對不起你了”


    卓小小看著眼前這人,隻覺得看了一眼,都汙染了自己眼睛,關於喬侃的一切,她隻覺得無比的惡心。“喬侃,你罔顧人命,喪盡天良,你所擁有的一切全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得到的,你不知道,其實每次和你待在一間屋子,我都感到無比的惡心,我恨不得直接掐死你,送你下十八層地地獄”


    喬侃大笑兩聲,果然,她從未放棄過離開的念頭,他居然天真的以為,卓小小願意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一直幫他做事,真是枉費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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