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塊頭是鐵了心不讓自己進去,論力氣,比不過,論身形,比不過,論智慧,雖不得不承認,確實也比不過,他還真是樣樣都占不了上風,還好自己生了一副絕世容顏,能壓過他一頭。


    他也不再掙著向前,停在原地看著莫裏,忽而笑了起來,陰森森的,看著怪嚇人,莫裏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葉思伊被別人拐跑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莫裏終於反應了過來,他轉身便推門進去,此刻什麽進門前要先敲門的禮數全然拋之腦後,那慌張程度可不比羅納少,顧不上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他丟了一句。“墨哥,葉思伊被人拐跑了!”


    他不敢耽擱,也耽擱不起,都怪羅納,他平日裏謊話連篇,沒頭理慣了,這才上演了“狼來了”的故事,他第一時間便先入為主的以為又是一場玩笑,這才沒放在心裏去,若是早日知道是關於葉小姐的,他一秒都不敢耽擱。


    辦公室裏的人均側目看來,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莫裏,他們還在匯報工作,這突然來的一句算什麽迴事?葉思伊又是誰?


    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女的,哦~,墨靳寒身邊不經常跟著一個女孩嗎?莫非就是她?


    等他們想明白,座位上的男人已經拿起椅子上的外衣,大步跨了出去,刮起一陣淩冽的風,帶起周邊低沉氣壓。


    於是匯報工作的幾人沒人理睬,被晾在了辦公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搖頭自覺的出去了。


    三人直奔停車場,墨靳寒走在前麵,那步伐幾乎是平時的兩倍,陰沉著臉,若是前方有來人,撞見他這模樣,都要繞道走。


    莫裏和羅納走在後麵,兩人看著失控的某人,小聲嘀咕著。“看吧,都給你說了有急事你還偏偏不信”


    “誰讓你平日裏沒正形慣了,若是一早說是關於葉小姐的,我定然不會如此”嘖嘖嘖,聽聽這話,還怪起他來了。


    羅納陰陽怪氣的重複他的話,咧著張嘴道:“對!我~沒~正~形~慣~了~”


    莫裏直唿幼稚,不予理會。


    “墨哥,要不我來開吧?”莫裏見墨靳寒徑直走去駕駛位置,猜出了他的意圖,此刻他怒火攻心,難免不會被衝昏了頭,多生事端。


    畢竟上一次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墨哥雖壓抑著怒氣沒徹底爆發,但越是沉著冷靜,他心裏越沒底,他飛速駕車疾馳,用車身阻擋行進的車輛,自己當活靶子,深夜突襲,炸的人仰馬翻,種種行跡概括起來就是2個字:瘋狂!


    墨靳寒斜視過去。“少他媽廢話,上車!”莫裏作罷,這凡和葉思伊沾邊的事,自己總能無緣無故挨頓罵,這短短幾月,已經是他往年一年的挨罵量了。


    羅納在一旁幹看著,心裏嗔怪道:墨哥明顯在氣頭上,何必這個時候杵上去找不痛快,他沒像莫裏一樣日日夜夜待在他身邊,卻也能清晰的看清局勢,所謂局勢便是凡是染上葉思伊的事,墨靳寒總會輕易的丟掉理智。


    雖是這樣怪罪,卻還是扯了扯他的衣袖,三人上車,還來不及係上安全帶,車身一個大轉彎甩出去,羅納被甩在車窗上,來個親密的貼貼。


    他趕緊做好,係好安全帶,


    江時有有自己的小心思,為了能和葉思伊多相處,他特地將車速放慢,美曰其名是為了開的更平穩,但也因為這一原因,方便了墨靳寒追上。


    在來的路上,墨靳寒已讓羅納進行跟蹤定位,此刻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駛去,三人緊盯著前麵的車輛,誰也沒有說話,羅納心想,這人死定了!看起來人模狗樣,挖牆腳竟挖到墨哥頭上來了,實在是膽大的不知天地為何物。


    “墨哥,就是前麵那輛!”羅納伸手指著前麵那車,墨靳寒心下一橫,再次提速,將前麵的車子一一超過,忽而一個急轉彎,將車身橫亙在路麵,生生逼停了江時有的車,值得慶幸的是車子已駛出市區,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多,剛好方便了墨靳寒算舊賬。


    江時有正納悶著前麵這車怎麽迴事,葉思伊已經率先認出了這是墨靳寒的車,接著就看見墨靳寒從車上下來。


    若不是顧忌到葉思伊還在車裏,他真想直接就撞上去。


    其餘人全部下車。


    墨靳寒緊抿著唇,雙目漸漸赤紅,陰鶩的目色滲著寒意,變得陰狠乖戾起來,他跨步上前,掄起拳頭再次打在了江時有的臉上,旁觀者羅納看著都覺得痛,他歪著頭閉了隻眼,不忍直視。


    江時有看起來就不是打架的料子,斯斯文文的哪裏是墨靳寒的對手,這不一拳頭就把人打趴地上了。


    如此,還遠遠不夠,墨靳寒蹲在地上,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掄起拳頭又想打下去,江時有深知自己的力量撼動不了他一點,但還是負隅頑抗,他心下想著,總比不抵抗好,於是雙手握緊,迴擊了過去,被墨靳寒輕鬆躲過。


    居然反抗了?墨靳寒嗜血一笑,然寒意更甚,覺得有意思極了,翩翩歪頭,又是一拳頭打了下去。


    思伊不知這糾紛從何而來,便在一旁靜望著,至於其他兩人嘛,既沒有敢怒,也沒有敢言,反而覺得他的應得的,既知道墨靳寒和葉思伊的關係,卻是還敢靠近,當真是不知死活,他看葉思伊的眼神,連木訥的莫裏都看得出來,少他媽放些狡辯的屁話。


    墨靳寒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偏狂:“誰他媽讓你動她的!”


    好的,這下她明白糾紛所為何了,她腦中的設想是:墨靳寒以為是江時有是因生意上的摩擦才綁架了她,或是報複,或是懲罰,故而動怒。


    不過他大抵是誤會了,自己就是搭了個便車,人家江時有也不是那種行綁架之人,哪個人質能有她這個待遇,溫言溫語也就算了,還處處周到,路上閑聊個不停。


    她看向地上的江時有,此時已鼻青臉腫,上下眼皮臃腫著,將眼睛擠成一條縫,眼鏡被打落在身旁,鏡片碎了一地,看起來一如他主人一般可憐,嘴角兩邊滲出血,偏偏他還不肯服輸,有氣無力的還擊,惹的墨靳寒更怒,一拳比一拳更重,這幅模樣很難和那個如沐春風的江時有聯係在一起,真的是慘不忍睹。


    也不知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明知道還擊會換來更嚴重反擊,還這般不自量力。


    為數不多的一點點愧疚心,讓她抓住了墨靳寒再次掄起的拳頭,手腕一緊,他順著看過去,看到了一張不願意看到的臉。


    可以是莫裏,可以是羅納,為什麽偏偏是葉思伊?!她不是一個殺手嗎?亂生他媽的什麽同情心?還是說,她心疼這個軟蛋?


    種種設想,讓他怒火更甚,雙目異常出血,狠戾嚇人,一旁的羅納和莫裏隱隱不安,這是要鬧哪般?托葉思伊福,他們從未見過墨哥如此盛怒過。


    思伊率先開口:“你誤會了,他沒有綁架我”他現在猶如一個瘋子,哪裏聽得進去絲毫道理。


    想到莫裏曾說的,他吃軟不吃硬,於是慢慢鬆手,慢慢上移,覆於他緊握的拳頭之上,墨靳寒眸光微閃,竟如被順毛的貓,逼勢漸緩,戾氣消散。


    思伊再開口:


    “我和古越約於南郊,她有事纏身走不開,剛好他順路至此,我便搭了他的車前來,你知道的,我沒錢打車。”這也是實話。


    沒錢打車?這墨哥財難以計數,結果人家小美女挨著他,連打車錢都沒有,要不要這麽扣啊,怎麽以前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出手闊綽,送車送房,毫不撐持,這到了小美女,竟吝嗇到了這般田地。


    這當真是滑稽有趣,奈何場麵過於嚴肅,他隻能忍而不笑,卻因憋笑隱隱發抖,他假意去摸嘴,借以掩擋,笑的發顫,一旁的莫裏見狀,於不動聲色中給了他一胳膊肘,羅納立馬恢複正經樣。


    莫裏倒沒什麽意驚訝,葉思伊的衣食住行全由墨哥親自操辦,連個人的衛生用品亦是如此,想去哪裏,一聲招唿,若剛巧碰上墨哥很忙,他要麽提速縮時,要麽把事情往後挪,若說要用錢的地方,他還真想不到。


    沒錢打車,這倒也是實話,墨靳寒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思伊察覺,不自覺鬆了口氣,但他轉念一想,既沒錢打車,為何不叫他送,偏就要是搭坐他的車,怎麽他的車要香些?


    兜裏的手微微顫動,思伊將覆於他拳頭上的手收迴,摸出了電話,是古越打來的。


    “鶴窈,你到何處了?”按照她出發的時間,不應該還沒到啊,遲遲未見人來,她終於在得以空閑時打來了電話。


    “還有一會兒”可不是嘛,不被墨靳寒折騰這一出,她早該到了。


    “行,那你快些來吧,我們這邊馬上開始了”身後有人喚她,古越今日也實在沒時間瞎聊。“我還有事,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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