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所以說嘛,你畢竟還是如此單純的年紀呀!聽不明白倒也無妨,想當年朕像你這般年歲的時候,對於這些事情同樣也是一知半解呢。然而,朕心裏很清楚,權力永遠都是那些人心心念念所渴望得到的東西。”


    “他們表麵上看似態度不一,有的人極力反對,而有的人則表示支持,但實際上,他們的目的無外乎就是想要獲取權力而已。其中一部分人,不過是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進一步鞏固自身已有的權力;而另一部分人,則妄圖從朕這裏謀取更多的權力。”


    “接下來就要開啟一場由朕精心籌備的大辯論啦。楊廷和那家夥倒是撂挑子不幹了,但是以內閣大臣蔣冕、毛紀等那幫老家夥為首的勢力依舊存在著。”


    “他們其實也心知肚明,自己這次所做之事確實有些不太厚道。眼下楊廷和一走了之,他們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自然而然地便打起了退堂鼓,想著要把這件事給敷衍過去,就此罷休。可是天不遂人願呐,就在這節骨眼兒上,突然殺出了一匹黑馬——以年輕官員們為首的楊慎橫空出世,而此人正是楊廷和的親生兒子。”


    “在他看來,張璁這個家夥簡直就是個無恥至極的卑鄙小人!正是此人將他敬愛的父親給驅趕出朝堂,這讓他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誓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張璁徹底鏟除。可到底該如何下手呢?說實話,就連身為皇帝的朕也著實摸不著頭腦啊!”


    “這楊慎跟隨他父親這麽多年,究竟都學到了些啥玩意兒呢?若是論起文鬥來,恐怕以他那點兒本事還真不是張璁的對手。但出人意料的是,這家夥竟然突發奇想地打算采取武鬥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你可能會覺得這楊慎是不是愚蠢到家了?其實不然,他可不傻,他不僅想要親手擊斃張璁,而且還膽大包天地計劃著就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之內動手。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他甚至已經物色好了一處堪稱天衣無縫的行兇地點——左順門。”


    “他為何會偏偏選中此地呢?這就得提及前朝那位惡名昭彰的大太監王振了。想當年,王振的那些狐朋狗友們正是在此處遭到了一眾官員們的暴揍,最終落得個慘死當場、成為孤魂野鬼的下場。也正因如此,在某些人的心目中,左順門已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鏟除奸佞邪惡之徒的不二首選之地。”


    “楊慎精心謀劃了一場針對張璁的行動,其計劃聽起來倒也簡潔明了:組織一眾大臣潛伏於左順門周遭,待那張璁現身,眾人便一擁而上,以亂拳將之擊斃,隨後作鳥獸散,各迴各家。”


    “乍看之下,楊慎此計似乎天衣無縫,然而細細思量,實則破綻百出。想那楊慎飽讀詩書,且曾高中狀元,文采斐然自是不在話下。但可惜的是,他終究並非武狀元出身,對於此類打殺之事毫無經驗可言。”


    “似張璁這般人物,即便尚未癲狂,但凡瞧見門口烏泱泱地聚攏著如此眾多之人,豈能不知其中必有蹊蹺?如此一來,他又怎會乖乖中計,自投羅網呢?”


    “不過呀,世間萬事皆無絕對之說。誰能料到,便是這樣一個看似粗陋不堪的計劃,竟然差點兒就要了張璁的性命!而導致這一局麵出現的關鍵原因,正是由於他的疏忽大意,忘卻了另外一個重要因素——桂萼。”


    “張璁此人甚是聰慧,當他抵達京城之時,並未如常人那般急於來晉見,反倒是多長了個心眼兒,尋了一處隱蔽之地躲藏了起來。若要說張璁入京之行速度緩慢,那桂萼則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且不提其行進遲緩,更為糟糕的是,這人竟毫無半點心機可言,全然不知曉京城乃是龍潭虎穴、危機重重,更有一大群人早已磨刀霍霍,隻待他倆自投羅網。”


    “桂萼一路艱辛跋涉,好不容易才踏入了皇宮的大門。那一瞬間,他仿佛迷失了自我,被那至高無上的權力所迷惑。往昔那個名不見經傳、微不足道的小芝麻官,曆經無數艱難險阻,如今總算如願以償地登上了這權力的核心舞台。在他眼中,那些用異樣目光注視著他的人們,無一不是對他充滿了豔羨與嫉恨。”


    “桂萼趾高氣揚、昂首挺胸地大步邁進了左順門。恰在此刻,以楊慎為首的那幫官員們見狀,豈能錯過如此絕佳良機?真真是令人難以想象啊!堂堂一眾朝廷命官,竟出現這般荒唐場景:一人在前狂奔逃命,一群人在後緊追不舍,而這群追兵竟是一心想要將前方那人置於死地。哈哈,瞧瞧,這便是咱大明王朝的官員,這些通過寒窗苦讀以求功名利祿的士大夫們,如此行徑,簡直是把讀書人的顏麵都給丟盡啦!”


    嘉靖皇帝麵色陰沉如水,突然猛地一甩衣袖,那寬大的袍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仿佛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滿。


    他那銳利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些噤若寒蟬的讀書人,冷哼一聲道:“你們猜猜後來怎麽樣了?哼!自然是讓那張璁和桂萼逃脫了懲罰!但你以為楊慎那群人會就此善罷甘休嗎?想都別想!楊慎這家夥還真是執著得緊呐,武鬥不成,竟然又改成文鬥了!”


    說到此處,嘉靖皇帝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雙方人馬就在這朝堂之上爭吵得不可開交,那場麵啊,簡直比菜市場還要熱鬧幾分!嘿嘿,真不知道該說這幫家夥是愚不可及呢,還是冥頑不靈!”


    嘉靖皇帝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不過嘛,這俗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楊慎此人倒也是有些能耐,不知從哪裏學來了他老爹那一套,居然也敢以辭官相要挾,妄圖逼迫朕改變主意。隻可惜呀,他這點小伎倆在朕眼裏,不過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可笑罷了!”


    “朕心中早已有數,朕就是要給自己的父親正名,這一點任誰都看得明明白白。可偏偏就有那麽一群不識好歹之人,非要站出來反對朕。既然如此,那朕也不會心慈手軟,對於那些支持朕的人,朕自當不吝賞賜,加官晉爵不在話下,那張璁、桂萼等人,自然也就能夠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至於那幫吵鬧不休的家夥,就讓他們繼續吵去吧,朕才懶得去理會呢!”


    “轉眼間這件事已過去了整整三個春秋。如今,也的確到了該畫上句號的時候了。不得不承認,楊慎不愧是楊廷和之子啊!此子著實是組織這些文人集會的一把好手。此次,他竟然成功地集結了多達兩百餘人一同向朕示威抗議,並且這群人還整齊劃一地跪伏在了左順門外。”


    “當朕親眼目睹這一幕時,生平頭一遭感受到了恐懼。自從朕踏入宮門繼承皇位以來,圍繞著此類事件,前前後後曆經了長達三年之久的紛擾喧囂,然而如此規模浩大的公然對抗卻尚屬首次。須知,那可是足足兩百多號人啊!其中不僅有六部尚書、監察禦史等朝廷重臣,就連六部侍郎、三品以上的高官乃至其他各級官員皆有人參與其中。倘若真要與這幫人一直爭鬥不休下去,這偌大的大明王朝究竟還能否正常運轉?想到此處,朕心中已有決斷——決定選擇妥協讓步。於是乎,朕即刻派人前去傳話,讓他們速速歸去,並告知眾人,他們的所思所想朕已然心知肚明。”


    “然而,就是這些不知好歹之人,竟然如此苦苦相逼於朕!常言道: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呢,朕又怎能不被氣得七竅生煙?不得不說,對付這幫自恃清高、自以為是的讀書人,光靠講道理顯然是行不通的,唯有動用武力方可震懾住他們。於是乎,朕當機立斷,即刻下令讓錦衣衛速速將那帶頭鬧事者捉拿歸案。”


    “起初,這些人似乎並未料到朕竟敢真的對他們出手,一個個都還心存僥幸。但是,當看到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手持棍棒衝過來時,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心中開始害怕起來。在棍棒無情地揮舞下,這群平日裏隻會耍嘴皮子功夫的文人墨客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作鳥獸散。看著他們狼狽逃竄的身影,朕本以為這件事到此便可以畫上句號了。”


    “豈料,事態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朕的預料。那些散去的人並沒有善罷甘休,反而變本加厲地四處散播謠言,煽動更多不明真相的民眾加入到反對朕的行列中來。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局勢愈發難以掌控,最終導致局麵徹底失控。”


    “這群大臣們猶如一群惱人的蒼蠅一般,剛剛離去沒多久便又匆匆折返迴來。這一次,他們可不再僅僅滿足於跪地求饒這麽簡單了,一個個哭得稀裏嘩啦,鼻涕眼淚橫流;有的則像市井潑婦一樣撒潑打滾,吵吵鬧鬧個不停,真可謂是花樣繁多,令人眼花繚亂。那場麵簡直是慘不忍睹,一個個都表現得痛不欲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尋死覓活似的。”


    “看到如此混亂不堪的場景,朕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幾近崩潰邊緣。這成何體統?知道內情的知道他們這是在向朕示威施壓,可那些不明就裏的外人要是瞧見了這般景象,恐怕還誤以為朕已經龍禦歸天了呢!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這次朕倒是學聰明了不少。朕悄悄派遣錦衣衛東躲西藏地潛伏在暗處,將所有參與鬧事的官員一一暗暗記錄下來。”


    “待到抓捕行動開始之時,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這些平日裏道貌岸然、自視甚高的官員們,不僅沒有絲毫羞恥之心,反而還沾沾自喜,自以為了不起。他們非但毫不畏懼被拘捕,甚至還主動挺身而出,乖乖束手就擒,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參與其中。更有甚者,竟然積極踴躍地簽下名字,大義凜然地舉報起其他一同參與此事的同僚來。”


    “經過一番鬧騰和統計,原本這場鬧劇登記在冊的涉案人員僅有一百四十餘人,但到最終收網時,卻足足抓獲了多達一百九十多人之眾。這場風波所涉及的範圍之廣、人數之多,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始料未及。”


    “說到底啊,終究還是那至高無上的皇權最為強大!就在第二天的時候,朕毫不猶豫地下達了一道詔令:凡是年齡過大、官職過高、身體素質極差以至於一打就可能喪命的,其餘那些當日在左順門鬧事的大臣們,統統都要被剝去褲子,然後狠狠地打上一頓屁股!”


    “這一次打屁股的場麵,真可謂是盛況空前呐!參與其中的大臣總數竟然多達一百四十多人!盡管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對這些人進行過仔細地甄別篩選,但仍然有整整十六個人由於傷勢過重,盡管全力搶救卻最終迴天乏術,就這樣丟了性命。”


    “然而事情到此並未結束,對於這些膽敢挑戰皇權的大臣們,朕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該罷免官職的,絕不手軟;該發配邊疆流放的,也毫不留情。朕就是要用這樣鐵血無情的手段讓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一點——皇權神聖不可侵犯,容不得任何人有絲毫的挑釁和褻瀆!”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嘉靖帝微微轉過頭,目光緩緩落在了一旁的肖瑾兒身上。


    “是不是覺得朕很可怕?很殘忍?哼!你們這些人啊,隻看到了表麵現象,卻從未想過朕所承受的壓力與痛苦。你知道在這之前,朕究竟做了多少讓步嗎?那些家夥得寸進尺,步步緊逼,絲毫不知感恩戴德,最終才把朕逼到如此境地!”


    嘉靖帝目光淩厲地掃向肖瑾兒,然而她隻是低垂著頭,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暗自思忖著這件事的複雜程度,隻覺得猶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話說迴來,這場長達三年之久的大禮儀之爭終於即將落下帷幕了。朕的父母總算能夠得到應有的名分,得以正名於天下!”


    嘉靖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心頭壓著的一塊巨石終於被挪開。


    言罷,他緩緩轉過身,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待到亭中,他隨意地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然而,剛一入口,他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茶水顯然已經涼透了。


    但他並未過多在意,仍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似乎想用這杯涼茶來緩解因方才滔滔不絕所說那許多話而引起的口幹舌燥之感。


    “唉,此事已然過去多年,但每每迴想起來,依舊讓朕感慨萬千呐。今日有幸聆聽了你彈奏的曲子,竟使得朕恍然驚覺,原來還有諸多事務未曾處理妥當。看來,接下來免不了又要同那幫頑固不化的大臣們唇槍舌戰一番嘍!”


    嘉靖帝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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