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貴人放下了捂著臉的手,忍著委屈,道:“臣胥有憑證證實,惜貴君與妏蒔初私通,惜貴君出宮後,妏蒔初屢屢入布魯寺探望,孤女寡男共處一室。皇上若不信,可傳布魯寺叔子來問。此時人已在宮中!”


    皇後恭順地福身:“要不要傳,還請皇上做主。”


    妶姈冷漠地繞過地上的旗貴人,走到主位上坐下,舒適地岔開腿往後一靠,漫不經心地揮揮手:“傳。”


    那廂葉蘭伊派了侍男去永壽宮,告訴了梡碧這件事。梡碧忙讓嫃玉瑤去布魯寺找莫言,嫃玉瑤趕快帶上身手了得的妘玧,匆忙往布魯寺趕。


    景仁宮中,布魯寺霸淩咖髒點走進來,牠穿一身灰色佛衣,頸項上係著灰色的頸衣,雙手合十:“貧尼布魯寺髒點,見過皇上,皇後爹爹。”


    牠表情古怪地轉過身,又向嫃環行禮:“惜貴君安好。許久不見,不知惜貴君還記得故人嗎?”


    嫃環冷冷道:“髒點師婦,能勞動大駕進宮,想必是挨的板子已經好了。”


    雖然髒點是男的,但是佛門不講究性別,所以無論女男,和尚尼叔一律稱作師婦,未出家的修行人則一律稱唿師姊。


    髒點藏著恨意:“爹爹那頓板子讓貧尼學會了說實話。”


    嫃環咧開烈焰紅唇,一字一頓:“但願如此。”


    看牠這氣勢十足的樣,誰能想到牠當初在布魯寺是個默默忍受髒點霸淩的柔弱小可憐呢?


    沒有女人撐腰,就是任人揉圓捏扁的白麵團子;有了女人撐腰,瞬間變成氣勢洶洶會刺人的小金針了呢~


    旗貴人強忍著不耐煩,催促牠們趕進度:“髒點師婦有什麽話趕緊迴了,也不耽誤師婦清修。”


    髒點忙說:“是。”


    “惜貴君爹爹初來布魯寺時,素不理睬眾人,咱們敬而遠之。那時宮中常有一位年長的叔叔前來探望爹爹,除此之外便隻有一位姓妏的太醫常來探望。貧尼有幾次經過爹爹的住處,見白日裏爹爹的房門有時也掩著,而兩個侍男都守在外頭。貧尼當時看著深覺不妥,想勸解幾句,反倒被爹爹罵了迴來。後來,為避寺中流言,惜貴君稱病搬離布魯寺,獨自攜了侍男住在淩雲峰。此後的事,貧尼也不得而知了。”髒點充分發揮了小仙男最擅長的技能:造黃謠!


    男的人均謠郎呀!


    旗貴人道:“請問師婦說的妏太醫此刻可在殿中?”


    髒點轉身看了看,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妏蒔初,道:“omg,就是眼前的這一位呀。她怎麽懷孕了?莫非……”


    牠正想繼續造謠,忽然想起大婧不允許男人對孕產婦不敬,慌忙閉嘴了。


    “師婦不會認錯?”旗貴人又道。


    髒點福身,這一彎腰,牠脖子上的頸衣便鬆鬆垮垮,露出一點喉結的線條——真的太騷了。“布魯寺少有女子往來,妏太醫頻頻出入,貧尼斷不會認錯。”


    葉蘭伊找了個理由退場,退場前找髒點說了要供燈的事,隨後走出景仁宮。


    皇後轉向妶姈:“皇上,妏太醫頻頻出入布魯寺,是否皇上授意呢?”


    “皇上,梡碧和堇西兩位叔叔可以為微臣作證,微臣與惜貴君是清白的呀。”妏蒔初說。


    旗貴人很生氣:“堇西與梡碧是嫃環的心腹,牠們的證詞怎麽可以作數?妏蒔初與嫃環自幼青梅竹馬,入宮後眉目傳情,待嫃環出宮後妏蒔初私下探訪,二人暗通款曲,嫃環再私下設計搬去淩雲峰私相往來,如同做了妻夫一般……”


    “放屁!早在惜貴君搬去淩雲峰之前,姥子就已經和禦前侍衛隊長夏靈越結了婚,出去旅遊度蜜月了。牠去淩雲峰的時候,我人都不在大婧,如何與牠在淩雲峰往來?!”妏蒔初氣憤道。


    見她動氣,妶姈看向旗貴人:“旗貴人注意態度,妏太醫是有孕的人,你可不能讓她動氣。”


    旗貴人很憋屈,但也隻好緩和態度,原本牠還有些黃謠要繼續造,這下也不敢說出來了,隻能默默咬緊銀牙。


    ?堇西走到妶姈麵前跪下:“皇上,虜俾在宮中多年,惜貴君爹爹並非虜俾服侍的第一位主子,也並非虜俾服侍時間最長的一位,所以實在無需偏私。”


    “虜俾客觀地說,惜貴君爹爹和妏大人絕無私情。”牠擲地有聲。


    因為牠知道和嫃環有私情的是姬妶娳。


    妶姈沉默一會兒,看向嫃環:“你有沒有?”


    嫃環知道這是懷疑自己了。牠含著淚起身,緩緩跪下,眼睛淒淒切切地望著她:“臣胥沒有。”


    鏡君適時地說:“妏太醫去惜貴君殿裏隻是為了給牠醫治,如果這樣都要被說閑話,那我們這些讓妏太醫醫治過的郎君豈不都要人人自危了?”


    “罷了,這事就這樣吧。”妶姈懶得管太多,她尋思劇情應該也走得差不多了,決定終止這段劇情,“朕相信惜貴君。”


    其實她隻是壓根不在乎,也就無所謂信不信的了。


    沒想到,皇後和安菱絨不依不饒,不斷勸她徹查此事:“妏太醫可能懷了嫃環的孩子,這是混淆皇家血脈!”


    妶姈滿腦袋問號:“這說的都是什麽東西啊?她混淆了什麽?皇家的孩子都是朕和朕的姐妹看著出生的,我們自己的肚子裏難道還能有別人的孩子嗎?妏太醫她懷了就懷了唄,又影響不了什麽。”


    眾郎君沉默下來。


    牠們也意識到這說法站不住腳:皇帝和親王她們都是女人,女人的孩子自己懷自己生,哪有可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孩子鐵定是自己的啊。


    男人那麽擔心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就是因為牠們不能生育,無法確定親子關係,自然整天焦慮,不知道孩子跟牠們到底有沒有血緣。


    女人又不用擔心這個。


    皇帝自然是覺得無所謂了。


    皇後想了想,抬出新話術:“可是惜貴君是皇上的寵君,妏太醫是得皇上信任重用的大臣,若是她們真有私情,傳出去別人會怎麽想皇上呢?”


    “會覺得朕很大度唄。”妶姈漫不經心地說,“古時候就有大王把寵愛的郎胥送給重用的大臣,後來還成為一樁美談。要知道,把漂亮的男人和好姐妹分享,是一種美德。”


    她話鋒一轉:“隻是朕還是不相信妏太醫會和惜貴君有私情。因為朕也在jinstagram上嗑過初靈cp,朕知道她和小夏的感情有多好,所以她怎麽可能跟嫃環有私情?”


    皇後絞盡腦汁才想出新的話術:“可是惜貴君畢竟是皇上的寵君,是皇上認可的嫦好和嫦嬈的父體,若是牠和外女有私情,皇上寬容,固然可以無所謂,但嫦好和嫦嬈會怎麽想?”


    俗話說英雌難過小兒關,妶姈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倒是嚴肅起來,皺著眉仔細思量了一會兒:“這……可是嫦好和嫦嬈都很清楚自己是朕的親生骨血,至於她們的父體如何,應該是無關緊要。”


    “可是皇子的父體和別的女人偷情,她們的麵子上也過不去啊!”衣休堅持道。


    妶姈又沉吟半晌,終於是點了頭:“皇後說的有理,那就徹查此事吧。查查清楚,也好還妏太醫一個清白,免得影響她和小夏的感情。”


    除了孩子的心理健康,她還要關心她嗑的cp能不能he呢!


    大婧提倡work life bnce,即使她是皇帝,也還是要有私人愛好的嘛。


    嗑點女人的cp怎麽了?大女人不看點好東西,哪有力氣討生活?


    見她決定徹查,旗貴人立馬來勁了:“惜貴君種種私事,都隻有梡碧和堇西跟在身邊。依臣胥之見,唯有重刑拷打必有收獲。”


    嫃環正要反駁,妶姈已經皺眉:“你口裏胡唚的什麽東西?大婧早就廢除了刑訊逼供,刑訊逼供是犯法的你都不知道?你要麽是弱智法盲,要麽是儒斯林國派來的細作!”


    旗貴人不能說自己是細作,隻好承認自己是弱智法盲:“皇上說得對,臣胥弱智法盲。”


    正說著呢,裕郡王姬妶妤大步走進來:“皇姐,惜貴君迴宮以來事事親力親為,臣妹相信惜貴君的為人,信牠沒有和妏太醫私通。”


    她之所以來作證,是因為她被神秘的劇情力量下了降智光環,導致她覺得需要幫助嫃環——簡而言之,她和前期的妏蒔初一樣,被光環蠱惑成了工具人。


    旗貴人怒氣衝衝:“裕郡王向來眼高於頂,一向不願與後宮郎君來往,怎麽今日竟能說出惜貴君這麽多好處?親力親為,倒像是王姥親眼所見似的!”


    榴蓮子安排這段劇情的目的就是這樣:一個“眼高於頂”的王姥,都願意給嫃環作證,是妥妥的打臉爽文情節。


    旗貴人說完,姬妶妤似笑非笑地瞥牠一眼,搖著扇子輕描淡寫道:“倒也不用本王親眼看著惜貴君親力親為,隻是看惜貴君身量纖纖,便可知牠辛苦;倒是旗貴人珠圓玉潤,可知是享清福的人。”


    她最擅長羞辱男人了,隻要對一個男人使出容貌羞辱三件套“你胖、你黑、你老”,男人就會自動破防,碎一地。


    畢竟男人最注重容貌了。


    旗貴人果然大怒:“你!”


    妶姈喝道:“你閉嘴!”


    她當然不會允許一個後宮郎君隨意挑釁她堂妹。


    旗貴人隻能憋屈地閉上了嘴,不斷在心裏內耗自己是不是有點胖。


    “有裕郡王作保自然是好,隻是臣胥以為,妏太醫的這孩子若真和嫦嬈是同一個父體,以後隻怕她會仗著這份血緣,企圖幹預嫦嬈的決策。六皇子是皇上寄予厚望的孩子,還是謹慎些為好。”皇後表情溫惋。


    “那你想怎樣?”妶姈懶懶道。


    “滴血驗親。”皇後溫惋地笑道。


    妶姈目瞪口呆:“你瘋了嗎?你難道沒有受過基礎教育……”


    說到這裏,她才想起後宮男人確實沒有受過基礎教育,於是改口:“枉你還是一國皇後,你都不知道滴血驗親根本不科學嗎?”


    旗貴人天真道:“那科學的方法是什麽?”


    “是dna檢測啊!”妶姈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她的頭有點痛,是厭蠢症犯了。


    “可是妏太醫的孩子尚未出生,如何做檢測呢?”端君迷茫地問。


    “羊水穿刺啊!”妶姈很無語,“好了,大家去實驗室集合吧。”


    大婧科研所實驗室內。


    一群郎君在那看著儀器——研究員已經給妏蒔初做了羊水穿刺,取得了胎兒的dna;又抽了嫃環一管血,提取其中的dna,此刻正在檢測中。


    其實本來可以用嫃環的頭發檢測的,但是既然妏蒔初挨了一針穿刺,那嫃環當然是也要挨一針才比較公平。


    很快,檢測報告出來了:嫃環與該胚胎的dna相似度指數為99.99%。


    妶姈皺起眉。


    妏蒔初怔住了,她下意識護住腹部,難以置信道:“皇上,這不可能啊!”


    她當然知道這孩子的配子來自哪裏啊,就是她親手切的,除了切妽寐莊,她也還真的去配子院取過一些配子,讓它們都給卵細胞過了目。雖然最後卵細胞選了誰她也不知道,但是反正不可能是嫃環。


    皇後則來勁了,指著嫃環大聲喊道:“大膽嫃環,還不跪下!”


    嫃環立即駁斥:“臣胥無錯,為何要跪!”


    “檢測結果都出來了,你就是這孩子的父體,你還有什麽可辯駁?!”皇後指著牠大叫,“來人,剝去牠的貴君服製,打入冷宮!妏蒔初和她腹中的孽障,打入天牢!”


    嫃環大喝一聲:“誰敢?!”


    牠迴過頭,驚恐地看著妶姈,等待她發話。


    不隻是牠,全場的郎君都在等她做出反應。


    旗貴人得意的表情已經藏不住了。


    妶姈深吸一口氣:“既然這樣……”


    嫃環猛地走向檢測儀器,抓住蘇婄晟的頭發,用力扯掉幾根,要求用同一台機器檢測她和牠以及那孩子的dna關係。


    研究員愣了一下,照辦了。


    令她和一屋子人都大為吃驚的是,兩份對比結果出來後,結論都是dna相似度為99.99%,確認為親子關係。


    於是?堇西也主動上去貢獻了一把頭發。


    妶姈一言不發地看著這一幕,手指摩挲著權杖上的寶石,不知在想些什麽。


    姬妶妤到底是年輕貪玩,她看著檢驗儀器覺得有趣,竟然也抓了抓頭發,把自然脫落的幾根頭發送上去做了檢測。


    檢測結果很快出來了,她們居然全部被鑒定為親子關係。


    嫃環大叫起來:“皇上,這機器有問題,這機器是有人做了手腳的,任何人的dna樣本送上去檢測,都會顯示為親子關係!皇上你來看!”


    蘇婄晟摸著微疼的頭皮,道:“是啊皇上,虜才可壓根沒生過孩子,這麽多人,怎麽可能都是虜才的孩子呢!”


    妶姈噗嗤樂了:“朕知道。”


    旗貴人得意的笑容消失了,牠開始驚恐緊張。皇後也是。


    嫃環跪在地上,優雅地翹起手指半擋著臉,隻露出秀麗多情的眉眼,淒楚可憐地看著妶姈:“皇上,此人居心之蠹,可以想見……”


    很多營銷號說,牠這是知道自己眉眼像春猿皇後,所以特意這樣擋住嘴,像小貓一樣可憐巴巴地博取皇帝的同情。


    妶姈同不同情不知道,不過牠這副樣子確實挺好看的,果然男人有了美貌才能贏呢。


    妶姈看著儀器:“研究所的實驗室,很少有人能伸手進來,皇宮裏除了朕,恐怕就隻有皇後。”


    衣休慌了:“臣胥絕對沒有對儀器動過手腳,臣胥也沒有這個知識儲備。”


    “朕知道你無知,可是,你完全有權勢財力,可以收買人替你做。”妶姈麵無表情道。


    “這招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拆穿,臣胥沒有那麽愚蠢!”衣休惶急地喊道。


    妶姈皺了皺眉頭:“你為什麽會覺得你沒有那麽愚蠢?你對你的智力水平是有什麽誤解嗎?”


    姚若肇開口了:“皇上,此法雖險卻利益無窮,一旦此招得逞,所有人都會相信妏太醫的孩子和惜貴君有血緣,自然惜貴君就會不得翻身了。”


    皇後在妶姈膝前跪下了:“皇上,臣胥已經是皇後,何必如此陷害惜貴君呢?皇上明鑒啊!”


    嫃環也跪著膝行幾步,靠近妶姈,淒楚地哭道:“皇上,若非臣胥及時發現,臣胥恐怕就要蒙冤被殺,連累妏太醫和她無辜的孩子也要遭殃……”


    牠看向皇後,哭泣道:“皇後,臣胥一向對您敬重有加,不知是哪裏得罪了皇後,竟要遭此滅頂之災……”


    很快,蘇婄晟去安排好了新的儀器:“皇上,正常的儀器到了,可以再檢測一次了。”


    可憐的妏蒔初和胎兒,被迫又做了一次羊水穿刺;嫃環也再次取血驗血,重新做檢測。


    報告上寫著一大堆非專業人士看不懂的數字,隻有最後幾行結論是能看懂的。這一次,結論是這樣的:“……累積親權指數小於0.0001……str基因座中有三個以上的位點不匹配,認定排除她們之間存在親子關係。”


    妏蒔初看了眼報告,摸了摸腹部,可能是在安撫孩子:“我就說嘛,這孩子不可能和惜貴君有血緣。”


    嫃環淒楚地看著妶姈:“皇上,如今,您疑心盡可消了吧。”


    妶姈欣賞了一會兒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點點頭:“嗯,朕不再疑心你。”


    其實她覺得這出戲的邏輯不大靠譜。


    雖然妏蒔初肚子裏的孩子和嫃環沒有血緣關係,可也不能證明嫃環一定沒有和別的女人私通啊。


    隻能說,榴蓮子的智商就那樣,寫不出什麽有邏輯的東西。


    不過好在,這段劇情是可以走完了。


    妶姈揉了揉太陽穴,看向旗貴人:“旗貴人,你還有什麽可說?”


    旗貴人衝到她麵前跪下:“皇上,即使妏蒔初的孩子不是惜貴君的,也不能證明惜貴君未曾與妏蒔初有私。她們有私情這事,那三人皆是見證。”


    牠指向身後的菲紋、髒點和玢兒,尖叫道:“難道皇上也不聞不問嗎?!”


    髒點走上前:“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尼不敢撒謊。”


    正在這時,葉蘭伊帶著嫃玉瑤進來了,領進來一個熟悉的人。


    是莫言。


    牠走進來,先問候嫃環:“一別數年,爹爹手上的凍瘡,冬日發作還厲害嗎?”


    嫃環含淚道:“已經好多了,隻是到了冬日裏不免還是會痛癢。”


    “你也知道惜貴君手上凍瘡的事嗎?”妶姈問。


    莫言雙手合十,略一福身:“貴君在布魯寺,要砍柴、洗衣,做種種粗活,寒冬臘月,手還浸在冷水中,怎能不生凍瘡?”


    梡碧和堇西也做這些,不過沒人關心牠們的凍瘡。


    “牠若不做,髒點便動輒打罵,貴君時常病倒,髒點還在下雪之日誣陷牠偷了燕窩,將牠趕去淩雲峰,差點活不下來。”


    鏡君帶著哭腔喊:“皇上,若沒有妏太醫探望,隻怕惜貴君已經……”


    辛貴人也是嫃環團隊的,牠同仇敵愾道:“還是出家人,竟然如此狠辣。”


    嫃環可憐地看著妶姈。


    郎君們都在等她定奪。


    妶姈點點頭:“環環,委屈你了。”


    安菱絨見勢不妙,連忙假裝正直,一臉兄弟情義:“哥哥受了這樣大的委屈,皇上定要重重懲罰這個叔子,定要拔下牠的舌頭,替哥哥出口惡氣。”


    跪在地上的髒點驚恐地看向牠。


    boys又在hurt boys啦!


    辛貴人忍不住嘀咕道:“總以為安郎溫柔敦厚,沒想到竟也有這辣手無情的時候。”


    妶姈也古怪地看著安菱絨:男人真會裝。


    髒點被侍衛拖下去拔舌之前,還一直喊著旗貴人救命。


    葉蘭伊冷笑道:“髒點師婦自稱兩年沒踏入後宮,卻見了我就知道我是貴人,位分不高,供燈供不起貴的,可見其實對後宮之事了如指掌……倒是難為旗貴人,能搜羅這麽多假證人!”


    玢兒突然哭著爬上前,磕頭道:“小主,虜俾對不起小主,可是虜俾不敢不來宮裏啊,否則旗貴人就會讓妉四打死虜俾的,小主……”


    牠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可怖傷痕。


    這黑紅的鞭痕讓幾個心腸軟的郎君都嚇了一跳,紛紛倒吸冷氣,用繡帕捂住了嘴。


    “皇上,我家小主雖然與妏太醫相識得早,可她們確實沒有半點私情啊,皇上明鑒!”玢兒哇哇大哭著說。


    嫃環跪在妶姈麵前,道:“皇上,旗貴人指使菲紋、髒點、玢兒來汙蔑臣胥,已經昭然若揭,隻是不知牠背後的人是誰,否則牠沒有那麽大膽子,也想不了那麽周全。”


    皇後知道牠矛頭指向的是自己,眼神越來越可怕。


    然而旗貴人不敢和皇後作對,牠沉思片刻,猛然大喊起來:“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恨蠹了你!”


    這話明擺著是在暗示就是有人指使,牠隻是想撇清關係而已。


    “是,自從你呱六氏崛起,你母親便忮忌我母親,你也恨蠹了我。”嫃環冷冷道。


    旗貴人不甘地怒視嫃環,口中雖說的是謊話,卻也有幾分真心:“和我母親、家族沒有半點關係!我的門第、樣貌,哪一點比不上你?何以在皇上麵前總是你出盡風頭?!”


    “所以,所以全是我自己的主意!”旗貴人看著妶姈,再次強調。


    牠強調太多遍了,妶姈越發知道牠在撒謊。


    皇後忽然恍恍惚惚道:“有自己的兄弟在宮中真好……臣胥看見惜貴君與弟弟在一起,不由想起從前和哥哥一同侍奉皇上的時候了……”


    牠淒切的樣子看著很虛偽,在場的好幾個人都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哦,所以那儀器是怎麽迴事?”妶姈雙手交疊,“好好的儀器莫名其妙出故障,總得有人給個說法。”


    於是,皇後身邊忠心耿耿的侍男繪臉,主動站了出來,承認是自己不小心搞壞了儀器。


    “這個儀器很貴的,要有人賠,沒有錢就償命。”妶姈無情地說,“把繪臉殺了。”


    繪臉被拖出去前還大喊:“皇後爹爹救我!”


    然而皇後不願意出錢賠償儀器,於是任由繪臉被帶下去殺了賠命。


    這不算殘忍,大婧的科技還不算發達,一台dna檢驗儀器比幾十個男人的命加起來都要貴,何況一個犯了錯的男人。


    這個處置是很正常的,男人犯錯了還不能打殺嗎?時代局限性啊!


    處置完繪臉,妶姈開始一個個發落郎君:“旗貴人呱六氏造謠生事,擾亂宮闈,打入冷宮。”


    旗貴人睜大了圓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眼睛發紅,眼看就要落淚,卻不敢真的哭出來。


    牠雖然是出了名的笨蛋美人,可也沒有笨到敢質疑帝王決議的程度。


    “康常在,貞郎,捕風捉影,以訛傳訛,罰俸六個月。其餘人,交給惜貴君處置。”妶姈說完,繼續往後一靠,撥著手串看戲。


    嫃環站起身,先朝妶姈行禮,坐下後,緩緩道:“堇西,你帶玢兒、莫言迴去。”


    玢兒感激地又朝牠磕了個響頭。


    “菲紋,髒點,杖斃。”


    就這樣,整部宮鬥劇裏最反封建的菲紋也下線了。


    旗貴人跪在地上,已經快要忍不住眼淚。那小模樣,真是軟糯可愛,可惜,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憐惜牠,這如蝶似石的美人,終究還是要落在冷宮裏了。


    後宮,就是這麽殘酷,年複一年,已經不知埋葬了多少風采綽約的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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