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進來,不過也隻是看著外頭的人多,再加上自己身後也跟了不少宮女太監,若是對這樣的事兒視而不見的話,恐怕最後傳到太後那邊也不太好,所以才進來阻止這件事的,卻沒想到裏邊竟然是這樣的,這倒是讓她微微驚訝了起來。


    不過溫喬瞧著他這般瘦弱,倒也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心思,確實覺得也是正常的。


    一來因為他不受寵。


    二來因為他身上還有毒。


    這是打娘胎裏邊兒就中了的毒,她那天稍微一把脈就能看得出來,這種毒想要根治其實並不難,隻是可能是因為他不受寵的緣故,平日裏也沒有人願意給他請太醫,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這毒如今已深入骨髓,若是再不解毒,恐怕也活不了幾年了。


    溫喬微微垂下了眼眸,並沒有把自己想的這些事兒說出來。


    她還沒有到上趕著要去給人治病解毒的癖好。


    至於三皇子的毒到底解還是不解,最後還是要看這三皇子自己的態度了。


    聽著四皇子和溫喬的對話,趙嬤嬤也一下反應了過來,估摸著溫喬就是這兩日宮中一直傳著的人物了。


    她剛剛才和三皇子說過,沒想到這麽快就見著本人了,即便是再不堪,趙嬤嬤還是跪著轉了個身,一下就跪在了溫喬的麵前,對著溫喬響響的磕了一個頭。


    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就連蕭景珩一時之間都沒摸清楚趙嬤嬤想做什麽。


    瞧著她這麽一大把年紀還跪下,蕭景珩心裏更是止不住的心疼和自責。


    “溫小姐,老奴姓趙,是一直伺候在三皇子身邊的老奴才了。三皇子的日子過得不好,平日裏吃喝都是極差,時不時還有有一些身份尊貴的皇子們過來欺辱我們殿下。溫小姐,老奴知道您心善,又懂醫術,更是知道如今皇上和太後娘娘疼您疼得緊。老奴別的不求,隻想求求溫小姐能否去皇上麵前為我們殿下說兩句好話,起碼保我們殿下吃喝還有生活都像正常人一樣,別再過得像現在一樣艱難了。”


    趙嬤嬤的話讓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隻有溫喬還站在原地,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般,神情也是極為自然。


    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四皇子,正當蕭景珩想開口阻止趙嬤嬤的時候,四皇子就已經衝上前來,狠狠的一巴掌便扇到了趙嬤嬤的臉上,剛才就已經自己下手行刑的趙嬤嬤的臉一下子就破了皮。


    蕭景珩頓時從床上坐直了身子,要下床把趙嬤嬤扶起來,卻不曾想溫喬竟然直接走上了前,把趙嬤嬤從地上扶起來。


    眼瞧著四皇子這一巴掌是下了死手的,趙嬤嬤的嘴角都流出了鮮血,溫喬瞧著趙嬤嬤頭發都花白了,還顫顫巍巍的不敢說什麽,頓時就想起來了自小收養著她的那個小山村的奶奶,心裏說不生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表哥,你好歹也是個皇子,怎麽能對年紀這麽大的嬤嬤下此死手呢?更何況她也不過隻是說了兩句實話罷了,你這般惱羞成怒,可是因為她說的話和你有什麽關係?剛剛表哥可是跟我說,你不過是在跟三表哥玩鬧罷了,怎麽這嬤嬤剛一開口說話,你就要衝上前來打她?這麽多人都在這兒瞧著呢,你就不怕妹妹把今日在這兒發生的這些事情全部都告訴舅舅嗎?”


    溫喬是發現了,在這宮中,你想要脅迫別人,便直接搬出皇帝來就好了。


    這宮裏的人,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或者是這些皇子公主們,無一都害怕皇帝,隻要皇帝不高興,他們說什麽也是不敢再做些什麽逾矩的事情。


    很明顯,這一招對四皇子也是奏效的。


    四皇子聽著溫喬說這話,連忙往後退了兩步,隻是眼睛裏還寫著“我很不服”四個大字,看到溫喬是忍不住想動手上前去抽他。


    可是一想到麵前這個人的身份,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到底也是個皇子,便是做錯了事情,也輪不到她來懲罰。


    更何況齊嬪對他這個兒子看的如珠如寶似的,她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今日她打了蕭煜磊,怕是好長一段時間她身邊都不得安寧了。


    “是本皇子考慮不周了。的確,三皇兄再不濟也是父皇的親兒子,本皇子的親哥哥,剛才確實是本皇子多有冒犯,弟弟先在這裏給三皇兄賠個不是。表妹出來時間久了,還是快些迴去吧,免得皇祖母擔心,本皇子就不在這兒陪著表妹說話了。既然表妹喜歡與三皇兄一塊兒說話,那本皇子就不打擾了,告辭。”


    四皇子說完之後就走了,一開始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什麽,可是等到離了皇子所稍微遠了一些,他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臉上寫滿了憤怒。


    “有什麽好神氣的,還不隻是永寧侯府家的一個小姐罷了,甚至還是剛從鄉下接迴來的,要不是她在父皇和皇祖母麵前有兩分麵子,今個兒看我怎麽治她!!”


    四皇子一邊走路,一邊憤怒地自言自語著,他身邊想巴結他的小太監聽了連忙上前應和著。


    “就是,不過就是一個剛從鄉下接迴來的破落戶罷了,怎麽比得上殿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殿下可是皇上的親兒子,真正的天家貴子,讓著那鄉女也不過是看在皇上還稍微疼愛她一些的份上,不然就她那個身份,連給殿下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哪有資格在殿下麵前耀武揚威的!”


    那小太監本以為自己這一招是拍了蕭煜磊的馬屁,能讓蕭煜磊對他另眼相看,卻沒想蕭煜磊直接一巴掌甩在了那小太監的臉上,嚇得跟在四皇子身後所有的人都烏泱烏泱的跪了一地,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廢物,我還沒找你的麻煩,你反倒是提醒我了。剛才本皇子說的話你們難道都聾了嗎?一個個的都給本皇子裝聽不見是吧?那蕭景珩就從那那麽坐著,你們竟然沒一個人敢上前去碰他的,存心想讓本皇子丟臉是不是?你們幾個人迴去一人領***板,再給我跪兩個時辰,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今天的錯誤!”


    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太監心裏叫苦不迭,紛紛怨恨的看向了一開始出聲想要巴結四皇子的那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感覺到自己惹了眾怒之後,也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話了,生怕自己下一句又說不合適,惹到了四皇子,到時候且不說他自己受罰,還要連帶著這些人都跟著他一起受罰,說不定這些人到時候就會排擠他呢。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在宮中被排擠是很可怕的,他們這些小太監說不定就和哪個宮裏的貴人有關係,雖說都是齊嬪挑過來伺候四皇子的,可是百密也難免會有一疏,誰知道這裏邊兒有沒有其他人安插的釘子呢?


    若是惹了眾怒,到時候可就不好脫身了。


    隻要針對他的人多了起來,那些髒活累活不僅僅是落到他頭上這麽簡單,還有可能缺衣少食的,被活活的餓死或者是凍死。


    即便是這種可能性很小,可是也不排除。


    尤其是冬天,被凍死的宮女太監數不勝數,多數都是一些被針對的,或者是一些不受寵的嬪妃宮中的人。


    齊嬪宮中倒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當然了,他也不想做第一個因為惹了四皇子不高興,而被凍死或者是搓磨死的小太監。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有些心痛的從心裏邊兒算著自己的月例銀子,怕是這個月的保不住了。不止如此,就連前些日子他攢下來的,估摸著也要全部都分出去了,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平息大家夥心裏的怒火。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不過好在能先把命保住,銀子沒了還可以慢慢的再掙。


    就這麽一小會兒,這小太監就已經把自己從鬼門關裏邊兒溜了一圈兒拉出來了,宮裏的人心複雜,說不定哪一會兒就會被人針對致死。


    蕭煜磊說完了就一甩袖子走了,去了齊嬪的宮中,準備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齊嬪說道說道,最好是讓齊嬪想辦法治一治溫喬。


    一想到溫喬今天不僅壞他的事,還下了他的麵子,蕭煜磊心裏就止不住地煩悶,看著周圍路過的這些花草都煩,還上前一腳踢倒了一盆大紅色的牡丹,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可卻有一個小宮女看見了。


    那小宮女又看了一會,確定了蕭煜磊現在的狀態之後轉身就跑了。


    一行人走了之後,蕭景珩小院裏邊的氣氛稍微有一些尷尬,溫喬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蕭景珩從小到大更是沒跟女子說過話,自然也顯得非常的拘謹。


    隻是溫喬畢竟之前救了他,而且剛才又幫了他一次,他總不好叫人家一個姑娘,而且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來先主動跟他說話吧。


    憋了半天,才總算從嘴裏冒出來了兩個字。


    “多謝。”


    溫喬本來也想著直接走了算了,可是畢竟蕭景珩也是一個皇子,若是不打一聲招唿的話也說不過去,更何況她身後還跟著烏泱泱的一堆人,就是不知道今天蕭景珩受欺負的這件事兒這些人會不會跟太後說。


    若是太後知道了,又該作何反應呢?


    再怎麽說,蕭景珩也是太後的親孫子,她就算是再偏心,也不可能厚此薄彼的太明顯,更何況太後一向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對自己的每一個孫子孫女都是極好的,即便是她要照顧著皇帝的麵子,不能公然的照顧皇帝討厭的兒子,可是私底下偷偷補貼些倒是也沒什麽。


    隻是這四皇子行事實在是過於囂張跋扈,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惡毒了。


    即便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到底也是一個父親,竟然能如此折辱蕭景珩。


    更何況他們還都是蕭政的兒子,從血緣上來說是不分高低貴賤的,隻是錯就錯在當年生下蕭景珩的那個女子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否則就蕭政登基之後,這宮女的身份理應也跟著水漲船高,現在撈個嬪當當應當還是有可能的。


    隻是可惜了,她無福又命薄,再加上被人設計陷害,甚至連她生下來的孩子都被皇帝厭惡。


    若是她在天之靈能看到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會心疼蕭景珩吧。


    不過溫喬也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她不會說出來的.


    她又不是聖母,說出來的話反倒顯得她這個人太過刻意了,到時候再傳出去被人說她裝模作樣,即便是她不在意這些虛名,可難保太後聽了不會生氣,到時候再氣壞了太後的身子,實在是得不償失。


    溫喬這邊什麽話也不說,那邊蕭景珩又陷入了沉默。


    主要是溫喬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還沒反應過來蕭景珩剛剛說的什麽。


    蕭景珩覺得是自己說的話多了,惹了溫喬的不耐煩,或者是溫喬瞧著他實在是太無能了,不願與他說話。


    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眼裏沉思的情緒。


    若是把這永寧侯府的小姐作為一個跳板,能幫助他更快的獲得王爺的身份,倒也算是可以。


    隻是他總覺得利用救命恩人的話,心裏有些愧疚。


    溫喬尚且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不過她卻突然反應過來她現在還是在皇子所裏,不能一門心思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立馬反應過來剛剛蕭景珩我還跟她道了謝,便也開口迴道:“不必,舉手之勞罷了。嬤嬤年紀大了,現在又受了傷,畫屏,一會兒迴了慈寧宮從我屋裏頭靠牆的桌案上取一個黃色瓷瓶給三表兄送過來。”


    趙嬤嬤現在是真的對溫喬感激涕零的,如果不是溫喬的話,說不定剛才蕭景珩真的就要被四皇子折辱了,眼下一聽溫喬又要給她送藥,連連擺手,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再拿溫喬的東西了。


    畢竟人家給她送藥,還要叫她身邊的人跑前跑後的,她委實心裏過意不去,還不如自己挺挺,免得叫溫喬覺得他們貪得無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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