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狼群離去,熊洪緊繃著的神經總算能放鬆下來,疲憊的感覺讓他渾身上下感覺到酸痛,但在休息之前還要再把一些收尾的事情給處理一下。


    搏鬥時隻有幾個族人和牲口不慎被狼抓傷或咬傷,所幸都沒有什麽大礙,熊洪挨個檢查之後,讓他們迴到帳篷裏,並安排族人給他們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傷口的消炎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很好的辦法,熊洪隻能寄希望於這些狼沒有攜帶什麽致命的病菌,也沒有狂犬病毒。


    沿著營地周圍,將受傷的狼全部補刀殺死後,熊洪指揮著眾人把狼屍全部給拖到營地外一處空地上,等待第二天進行處理。


    當戰鬥結束一切都收拾好之後,天邊也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安排好值守的人,剩下的族人們頂不住睡意,把獸皮衣服一脫,倒在地鋪上就睡了過去,而熊洪連殺三狼,此刻雙手酸到發脹,但仍忍著不適,將營地的防禦再檢查一遍,看了一下已經安靜下來的牛馬,這才簡單清洗一下,迴到帳篷睡下。


    一覺睡到快中午,要不是熊大熊奇過來,他還能繼續睡。


    “族長,你醒了,”熊大嗡聲地說道,“昨晚的情況統計出來了。”


    “哦?好,你說吧,”熊洪反應了一會,才記起是自己昨晚讓熊大第二天統計一下損失的,“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們的損失大不大。”


    “損失很小,族長放心,”熊奇端了一碗溫水過來,“我跟熊大睡了一會就起來了,把周圍又轉了一遍,又發現了幾頭倒斃的狼,算上昨晚被拖迴來的,一共殺掉了25頭。”


    “損失如何?”


    “除了兩頭牛在驚慌中摔傷,其他隻是受到驚嚇,並沒有受傷的,我們圍在周圍的柵欄,擋住了絕大多數狼的進攻。”


    “很好,受傷的族人呢?他們的傷口有沒有紅腫?”


    “沒有,都沒有,昨晚戰鬥一結束,我們就按照之前的辦法,用淡鹽水衝洗傷口,然後又敷上巫給的草藥,今早去換藥,他們傷口都沒有紅腫的跡象,已經開始結痂,身上也不發熱,看樣子過幾天就能恢複過來。”


    “嗯,那就好,這幾天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我們繼續在這附近看看地形。”


    “好的族長。”


    走出帳篷,張洪看到十幾米外,豎著幾個木架子,上麵倒掛著幾具狼屍,族人正在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先把狼小腿處的皮肉割開,然後給狼開膛破肚,分開狼皮和肉。


    類似血腥的場景他見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經有些麻木了。


    熊洪走上去看了看堆在一起的狼皮,由於大部分是被鋒利的長矛和弓箭射殺,狼皮都有一個或者多個窟窿,這種皮子就算經過處理後也派不上多大用場,不過聊勝於無,到時候哪怕鋪在地上做地墊也行,總不會被浪費——熊部落還沒有浪費東西的習慣。


    而被去除了內髒的狼肉,清洗過後,也用鹽醃過後掛在帳篷旁邊的架子上晾幹,這種天氣,不及時處理就會發臭,遠遠地就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這次突然遭遇的狼群夜襲,雖然部落憑借著快速的反應和默契的配合,以及先進的武器戰勝了狼群,但還是有一些損失,這場戰鬥也暴露出不少問題。


    族人們相互之間的配合還不夠熟練,尤其是最外圍的族人用長矛防禦的時候,中間和裏麵的應該迅速用弓箭從前排的縫隙中射殺這些狼,而不是呆呆地看著;而且,一些族人平時訓練的標準不夠嚴格,居然發生有族人把握不住手中的武器情況;還有就是部落需要一些能夠保護族人軀幹、四肢的裝具,比如皮甲。


    事實上,在部落裏,已經讓經常跟獸皮打交道的族人,在研究用堅硬一些的獸皮,比如牛皮等,做成具有一定防護能力的皮甲了。


    不過由於工藝和時間的關係,目前這個研究還沒有太大的成果出來,加上熊洪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這個事情,導致很多步驟都不知道怎麽去操作,隻能靠著幾個族人一點點地摸索。


    經過這次事情,熊洪決定在迴去之後就開始研究皮甲,不求做的有多麽厚實和完美,隻要能夠減輕受到的一些銳器傷害就行。


    還有就是,部落需要加強“軍事訓練”了。


    雖然以部落現在的生產力來看,完全達不到讓部分族人脫產、去充當“職業化”的軍事人員,即使在後世的春秋時期,這種職業化的軍人也都很罕見。不過這並不妨礙熊洪給部落的青壯進行一些基礎的體能、技能訓練,另外就是練習互相之間的合作和協同,防止再次出現顧頭不顧腚的情況。


    還有就是要提高族人們對手中武器的熟練程度,這就需要不斷地進行訓練和實戰——之所以部落在全麵推行農耕和養殖之後,還保留著狩獵的內容,就是為了讓族人們不至於連基本的武器都掌握不了。通過狩獵,直麵這種血腥和廝殺,鍛煉他們的勇氣,讓他們在殘酷的生存麵前,不至於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持續一天的追殺,讓張洪不擔心草原上的狼群再次襲擊過來,而且周圍都用牛車、木棍等圍起來了,這裏的地勢也高,遠遠地就能看到遠處的情況;即便是夜晚,也有狼狗示警,而像昨天晚上這種大規模的襲擊,也不會發生太多次,草原上的狼群,也知道什麽好惹,什麽不好惹。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族人們擔心的野獸襲擊,隨著傷員的恢複歸隊,原本緩慢展開的搜索,也加快了速度。


    “族長!我們發現了冬天的那處營地!”石頭翻身下馬,連忙跑到帳篷裏,向正在描繪地圖的熊洪說道。


    “在哪?快帶我去!”


    此時離開部落已經二十五天,終於在繞過一片森林後,找到了張洪冬天搭建的臨時營地。


    穀口的柵欄基本上沒有破損,稍加整理後還能繼續使用,山穀裏也長滿了雜草,幾隻被驚動的野兔竄了出來,沿著山穀邊沿,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嗯,還不錯,這裏的情況要比想象中的要好多了。今晚就可以把營地遷到這裏來,”熊洪騎在馬上,遠遠地看了周圍的地形,“不過在過濾之前,還要把周圍的情況給弄清楚,另外這些柵欄還要再加固一下。”


    “好的,族長,這就讓大家動身。”


    傍晚時分,所有人都來到了這個營地。


    除了幾處木樁上麵綁著的繩子有些腐朽,剩下的柵欄整體結構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破壞,甚至扒開茂盛的草叢,去年冬天離開這裏後,燃燒剩下的灰燼還能清晰可見。


    無論來過這裏還是沒有來過的,都非常喜歡這個地方。


    “接下來半個月,大家就可以依托此地輪流出去捕捉野馬野牛了,”晚上圍在篝火旁,熊洪跟族人們說道,“40人將分成3個隊伍,10個人負責守衛這裏,山穀兩邊的山上視野良好,山穀口有柵欄圍著,碰到有野獸或者敵人襲擊,立馬點燃烽煙,其他人看到立刻返迴。”


    “剩下30人,每隊15人,去年捕捉野馬的地點,每個隊長都知道,這次需要兩個隊伍互相配合,盡可能多地捕捉野馬。”


    “半個月之後,不管得到了多少野馬,我們都要停止捕捉,在山穀裏把這些野馬給稍微馴化一下,然後才能迴去。”熊洪看了看周圍族人們的表情,“找一找這附近有沒有池塘,每天晚上給這些馬洗一洗,幫他們把蹄子給修剪一下。這段時間要辛苦一點,多抓一些野馬野牛,迴去之後就輕鬆了。”


    ……


    “快點快點,東邊和西邊都準備好了,就差我們了,”熊大急的一頭大汗,“要是讓這一群馬跑了,迴去肯定要被人笑話。”


    來到牛馬穀的第三天,就幸運地發現了一大群野馬的蹤跡。


    這群野馬對遠方的兩腳獸很是不屑,隻要有危險立馬拔腿就跑,這個草原上還沒有什麽動物能夠跑得過它們,雖然沒有像野豬一樣的皮糟肉厚,也沒有像野牛那樣的力氣,不過光是一個奔跑的速度,就能擺脫絕大多數的捕獵者了。


    “熊大他們到了,”石頭低下身子,彎著腰走到熊洪旁邊,“其他兩個方向都已經準備好,現在熊大他們也就位了,是不是……?”


    “再等等看,”熊洪緩緩地從山坡後抬起頭,他們距離這些野馬很近了,但由於躲在一處山包後麵,並沒有被這群野馬發現,“等他們再靠近一點,現在它們並沒有受到驚嚇,說明還沒有感覺到威脅,這可以讓我們的布置跟妥當一些。”


    看著從三麵包圍過來的兩腳獸們,外圍正在吃草的野馬逐漸提高了警惕,草也不吃了,這種情況很快讓絕大多數的野馬發現,馬群開始騷動起來,但在頭馬的帶領下,還沒有太大的動作。


    “就是現在,”熊洪揮舞著手中的旗子,然後躍身而起,大步地向野馬的方向跑去。


    收到信號的其他族人,也開始大聲吼叫,並放出狼狗擾亂這些野馬的隊形。


    野馬群被驚嚇住了,短暫的沉靜之後立馬炸鍋,分成大大小小的幾支隊伍向四周逃竄。


    這次捕捉就像是冬季的翻版,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捕捉成效顯著——當天就捉到了30餘匹野馬。


    接下來的半個月,熊洪帶著人用挖陷坑、設陷阱等方法,又抓到了200多匹的野馬、300多頭野牛和一大群野生山羊,這裏果然是一處肥美的草場,在抓捕之餘,熊洪還順便將此地及周圍的情況給摸熟記錄在了竹簡和地圖上。


    此地地形開闊,在北邊有一條河流,是一條春夏之際流量較大的季節性河流,而且周圍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水泡子,水草豐盛,麵積也大,是熊部落才發現的蘆葦原麵積的幾十倍。從這裏往更西北的方向去看,隻能看到地平線和天空幾乎融到了一起,在這裏,經常可以見到成群的野生馬牛羊和其他動物的身影。


    雖然熊洪對跑過去的一群群野馬流口水,但部落抓到的野馬數量已經很多了,基本上是達到了族人能夠控製的極限。現在已經是七月底,部落裏種植的粟還有一個多月就能收割了,此時再不迴去,會趕不上收割。


    而且牛馬穀裏麵的牲口數量也快到了極限,這裏放養的牲口,需要族人從外麵草場上收割一些嫩草迴來給它們吃,如果放到外麵,很容易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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