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哈薩爾欽!”約納通過旁遮普獸靈的記錄,以耶空的視角看到過這種詭異的場景,“碎屑”小隊的絕對主力,夜晚之王w先生曾經的搭檔,強大的言靈術士哈薩爾欽在幫助他們。


    “那個又瘦又高的活骷髏?”錫比睜大綠眼睛,“隻要多看他兩眼,就會做惡夢呢。”


    “哈薩爾欽閣下,我們是a51‘幹草叉’小隊!相信我們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到達這裏的!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請盡可能製造更多的流血,現在!”玫瑰騎士向西北方向高喊道。


    “鋼鐵!鋼鐵!鋼鐵!”沒有任何猶豫,言靈術士立刻唿喚物體的名字。


    在聲音的輻射範圍內,一排藍勳步兵的全身重鎧忽然哢噠哢噠幾聲脫開連鞘,分離成胸、腹、肩、臂、手、胯、腿、膝、腳等部分,沒等迷茫的士兵做出反應,前後兩片的盔甲開始合攏,鋼鐵邊緣立刻深深地陷入士兵的皮膚,切斷肌肉、撕裂血管,在短暫的慘叫中,僅僅幾秒鍾後,十幾名士兵就被自己的盔甲擠扁,“喀嚓!”頭骨碎裂了,他們的身體被壓得僅剩薄薄一片,幾乎全身的血液都流出體外,洇濕了大片的泥土,倒下的屍體,都成了蒼白的顏色。


    耶空像聞到獵物味道的獵犬一樣猛然扭頭,沒有焦點的眼睛看向剛剛形成的血潭。


    “現在請避讓開耶空閣下前進的路線!謝謝,夥伴!”埃利奧特舉起長矛示意。


    西北方忽然爆發了一陣猛烈的攻勢,無數橢圓形的空氣彈飛射出來,對藍勳兵團展開連串轟炸,每一個空氣彈都在最先接觸的物體表麵爆炸,像利齒一樣挖去一塊球形的物體,無論是鋼鐵,還是活生生的血肉。


    “奧密克戎?洞馬?”約納立時記起g7“門牙”小隊動力釋放者的名字,“不知西格瑪?樹蛇是不是在附近?”


    “泥土!泥土!泥土!”哈薩爾欽大聲唿喚,因血液而變成泥漿的地麵升起七根尖利的泥柱,瞬間刺穿了幾名士兵的身體,兩名重步兵反應較快,用盾牌向下擋住泥柱的穿刺,身體被抬向空中,接著就被漫天橫飛的動力彈打爆頭顱。


    耶空將名刀佛牙拖在身後,慢慢地走向血肉橫飛的地方,“跟上,但別太近。”玫瑰騎士指示道,拍拍坐騎的脖頸,獨角獸剛走出幾步,忽然腳下一軟,差點跪倒在一具屍體上,“讓我下來!”約納立刻叫道。


    “我們沒事。”埃利奧特再次咳嗽著擺手。


    托巴打倒方圓三十碼內的最後一名敵人,迴到眾人身邊,長長地吸進一口氣,放鬆肌肉,渾身又冒出炙熱的蒸汽。他從錫比背上抱起龍姬,搖搖頭:“這樣打架,還真累。”


    “不過很爽吧?”錫比挑起眉毛。


    “爽得很!”室長大人哈哈大笑,豪放的笑聲震動大地。


    幹草叉的夥伴們隨著耶空走向那片血肉屠場。持劍伽藍麵對浸濕地麵的血液,迷茫了一瞬間,接著蹲下去,用手指沾一點血送進嘴裏,皺起眉頭。


    “好了。”玫瑰騎士長出一口氣,“我們過去吧。”


    錫比狂奔過去跳起來在耶空頭上來了一個大大的暴栗,南方人捂住腦袋,麵無表情的環視四周,似乎對自己何以出現在這裏感到有些奇怪。


    “死南方佬!你差點害死我們知道不知道!”小螞蚱叉著腰罵道。


    “好啦好啦,好像有幾個櫻桃渡的家夥在那邊,咱們過去匯合?俺聽見那個瘦夥計的聲音了。”托巴岔開話題,瞧著埃利奧特,玫瑰騎士點點頭:“看藍勳士兵聚集的方向,就在峽穀入口北側的岩壁旁邊。”


    失去了指揮,號稱帝國精英的藍勳兵團已經被衝得七零八落,紅衣的梅那克馬赫和他座下的戰鬥施法團也不見蹤影,想必又撤迴峽穀中去了。近百名重步兵圍成一個大大的半圓,包圍圈裏不斷傳出哈薩爾欽的尖銳喊聲,間或有一個動力彈從人縫中飛出,尖嘯著射入高空。


    “殺進去!”室長大人揮舞拳頭當先衝了過去。


    在櫻桃渡僅存的精銳戰士的夾攻下,藍勳步兵立刻像秋天的麥田一樣齊刷刷倒下,幹草叉小隊衝進包圍圈,看到在陡峭岩壁離地20碼的地方有一個岩洞,洞口處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岩石平台,一眼望去,約納就認出了幾個熟人,又高又瘦像罩著黃色法袍的骷髏的,是言靈術士哈薩爾欽;頭發胡子亂糟糟的長袍法師是動力釋放者奧密克戎?洞馬,穿著灰色緊身衣、雙腿長而畸形的怪人是他的夥伴兼配偶西格瑪?樹蛇;一襲黑色長袍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的家夥,不用說,就是月暈曼陀羅的持有者,4級墮落暗火係法師傑夫塔。


    從第一次阻擊中生還,在奇跡草原峽穀入口處展開第二次伏擊,偷襲五級火係大魔法師梅那克馬赫,在藍勳軍團的圍攻中幸存,三位法師與一位盜賊發揮的力量讓a51的房客們印象深刻。


    托巴吐氣開聲,拔地而起,背著龍姬徑直跳上平台,撲通一聲降落在哈薩爾欽麵前。


    高瘦的言靈術士厭惡地躲閃他揚起的灰塵,用那種尖銳到刺人耳膜的話語聲說:“幹草叉的托巴。我們做好伏擊準備以後,看到你們居然絲毫沒有戰術思想,正麵迎擊敵人的先鋒軍。還好這種愚蠢的自殺行為沒有給我們造成麻煩。”


    托巴老臉一紅,不知該怎麽迴答。


    埃利奧特在下麵昂頭道:“哈薩爾欽閣下,你們接受的任務是‘幫助女王到達櫻桃渡’,我們接收到的任務是‘阻止紮維的軍隊今日到達櫻桃渡’,因此你們可以通過準確狙擊地方將領的方式達到目的,而我們,隻能做出那種愚蠢的自殺行為。不過從結果上來看,咱們幹得都還不賴。”


    哈薩爾欽從鼻孔哼出一口氣:“別高興得太早,騎士。我們原本想狙擊的是軍團長以撒基歐斯本人,但為了救你們,把唯一的機會浪費在了見鬼的大魔法師身上。居然還讓他逃掉了,見鬼的戰鬥施法團,見鬼的群體吟唱……”


    玫瑰騎士微微一笑:“言靈術士閣下,恐怕你們選擇梅那克馬赫當做獵物的原因,並不止出於對我們的同情吧?有什麽機會能比瞄準一個孤孤單單懸浮在空中引導法術的大魔法師更好呢?再說,區區的四級暗火係法術――傑夫塔閣下,我們無意冒犯――能夠對風暴騎士造成多大傷害?相信閣下自己心裏有數。”


    “沒什麽。”墮落魔法師嘟囔了一句。


    “不要打嘴仗了。”奧密克戎?洞馬揮手射出兩顆動力彈,將逼迫過來的步兵擊退,“埃利奧特,在黃昏競技場,多謝你們沒有剝奪我的生命。現在,你有什麽好主意嗎?我想我和樹蛇可以聽你的指揮。”


    “說什麽?”哈薩爾欽瞪起深陷在眼窩裏的眼睛,“瓜達爾才是隊長!他會迴來指揮戰鬥的!沒有人能夠隨意脫離他的隊伍!”


    “……瓜達爾已經死了,俺親手埋葬了他。”托巴眼圈一紅。


    “什麽?”保皇黨特別小隊的四位戰士愣住了。


    哈薩爾欽身上鬆鬆垮垮的黃色法袍掀起一陣顫抖的波浪,“不可能……我們雖然在戰鬥中失散,但他是整個櫻桃渡首屈一指的戰士,怎麽可能就這樣死去?而且,他怎麽可能先於我們來到這塊草原?”


    “我們作證。”埃利奧特低聲道,“瓜達爾閣下確實是一位英勇的戰士。與你們分散後,他不幸遇到了風暴騎士以撒基歐斯,並與軍團長正麵交戰,之後帶著足以致命的重傷飛速奔跑,想要迴到櫻桃渡報告消息,正是這劇烈的奔跑奪走了瓜達爾閣下最後的生機。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他走得很平靜,……很光榮。”


    言靈術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作為v2“碎屑”小隊的兩員主將,哈薩爾欽與瓜達爾聯手統治了櫻桃渡小隊戰力排行榜整整十年。如今,夥伴逝世的消息,讓他覺得有種異樣,有些心悸,有點滑稽。


    “……風鐮!風鐮!風鐮!”哈薩爾欽在短暫的沉默後,用幹澀的聲音唿喚腰間武器的真名,鋒利的鐮刀從他腰間行囊裏破袋而出,唿嘯著飛向岩壁下圍攏的藍勳士兵,在人群密集處畫出大大的死亡弧線。


    然而言靈術士攜著憤怒與憎惡的一擊並未取得輝煌戰果,在腰斬幾名重步兵後,風鐮被一名低級軍官抽出長劍,“鏘”的一聲斬落塵埃。


    哈薩爾欽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濺得托巴胸前星星點點。言靈術士踉蹌幾步,靠在岩壁上,無力地用袍袖拭去血跡。


    這時岩壁下方的玫瑰騎士、約納和錫比一齊驚唿出聲,“耶空!”


    南方人不知看到了什麽,再次抽出名刀佛牙,眼神空茫地走入敵陣。


    沒有人注意到,岩石平台表麵的碎石正在有規律地跳動,這昭示著某種體型極其龐大、體重極其驚人的騎獸正在穿過狹窄的穀地,向奇跡草原“席瓦的眼淚”走來。


    獨角獸疑惑地抬起頭顱,“追上去!”埃利奧特並未理會共生體的小小遲疑,用矛尖指向耶空挺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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