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衝到船邊,在齊腰深的江水裏,把那個淹死的屍體,給接下來,抬到岸上。


    木船上的那個人,也走到岸上。


    於是一群人就圍著那個屍體嚎啕大哭,應該是死者的親屬,還有一個中年親屬,拿了一疊錢給那個木船上下來的人,跪下來,雙手合十,向那個人道謝。


    黃坤看到那個木船是平時在江麵上打漁的,看樣子是這個打漁人幫助他們撈起了屍體。


    這事情鬧了一會,死者就被親屬弄走。那個打漁人,也劃著木船到距離岸邊幾十米的地方打漁,看他的動作,應該是專門放滾鉤的。滾鉤在江底,可以拉好長一串,看來死者的親屬,就是知道他用這個方式打漁,才找他撈屍體。


    旁邊的幾個老者就開始說這個事情,他們都是釣魚的,晚上一點鍾就來江邊占位置釣魚,他們說,淹死的這個人,也是來釣魚的,平時都認識,隻是沒有說過話,這個人一直都是坐在救生胎上,飄在江中間釣魚。一般就是距離江岸十幾米遠。


    昨晚兩點多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江中間唿救,然後釣魚人的救生胎就翻了。他們在黑夜裏都不敢下水,就連忙打110,水上派出所來了也沒辦法,到了早上,人肯定是沒了。釣魚人的親屬得到消息,也在中午的時候來到江邊,然後就央求那個放滾鉤的打漁人幫忙,那個打漁人不願意,說這個事情太晦氣,他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總之就是不願意幹。


    死者的家屬就哀求他,許諾給他一點錢,他才勉強答應。於是死者的家屬就去取錢,承諾他撈不到屍體,給一千,撈到了給五千。


    黃坤和胯子來的時候,他正好把屍體給撈起來,他畢竟有滾鉤,在江底好打撈。而且他也會水性,對附近的水流很熟悉,問清楚了落水的地方,能根據水流計算到屍體大致的位置。


    “這世上還是有好人啊。”那些釣魚的老者都唏噓,“不然要到宜都去找屍體,還不見得撈得起來。”


    整個過程中,胯子都一言不發,兩眼無神。身體不停的在發抖。


    黃坤把胯子拉到無人處,說道:“你想起來了吧。”


    胯子跪了下來,把黃坤的胳膊抓住,哭著說道:“是它叫我幹的,它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就是昨晚,讓我在水裏把那個釣魚的人弄到水裏,他隻要我把那個救生胎給弄翻……嗚嗚……我剛才真的想不起來,但是我看到那個死人,就都想起來了。”


    “這個不是一般的水猴子索命,”黃坤說道:“你有大麻煩了。”


    “你要救我,大黃。”胯子已經嚇壞了,“你要救我。他要我七天後再來。”


    “可惜我爺爺不能到宜昌來。”黃坤說道:“他會治。”


    “為什麽呢?”胯子說道。


    “我爺爺說過,他不能離開我們距離我們家族方圓百裏之外,如果走出百裏,必死無疑。”


    “你爺爺不是很厲害嗎?”胯子焦急的說道:“還有他怕的事情啊。”


    “越是懂得多,法術厲害的人,就有更多的限製,他一輩子都古怪,我們老家附近,他絕對是最厲害的神棍,但是他從不接出了百裏之外的生意。曾經有個秭歸來的人,找他幫忙,別人把頭都給磕破了,他也沒答應,他隻是說,不是不想幫,而是幫不了。”


    “那我怎麽辦?”胯子哭著說道:“死路一條嗎?”


    “我來幫你吧。”黃坤說:“我應該能幫到你。”


    “你自己都說你是吹拋的,”胯子喊道:“怎麽幫到我。”


    “我爺爺說過,我出門在外,萬事小心,但是一件事情不要怕,不用怕水。”黃坤說道:“這是我爺爺給我的忠告,他不會騙我的。”


    胯子說道:“你打算怎麽辦?”


    “七天後,我跟著你一起來鎮江閣。”


    宜昌鬼事2 十四 過陰之契約4


    胯子說道:“你打算怎麽辦?”


    “七天後,我跟著你一起來鎮江閣。”


    胯子聽黃坤說了,表情鎮定一些,“你真的不怕水麽,我看你以前遊泳的水平也不咋滴。”


    “你根本就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黃坤說道:“我的爺爺就是在告訴我,我不用怕水裏的那些個害人的東西。”


    胯子暫且信了,點點頭。然後又向江麵看去,“真是想不到,我會大晚上,跑到河裏麵,還拉人下去……”


    “那已經不是你了。”黃坤說道:“怪不得你晚上失魂落魄的。”


    這個時候,胯子嘴裏咿呀的喊起來,手裏指著江邊。黃坤連忙看去,一個三十四的男人正站在岸邊,就是剛才屍體抬上來的位置,正看著江麵。


    黃坤還沒明白胯子為什麽這麽激動,這才看到那個男人身邊站了一個小孩子,十來歲的樣子。那小孩穿得就是綠色衣服。


    黃坤和胯子都緊張起來,那個男人不奇怪,那個小孩子倒是像胯子上次在運河旁邊看到的水猴子。


    兩個人就看的愣住了,難道是害人的東西爬上岸了?


    正在這麽想著,他們就看到那個男人眼光從江麵收起,然後突然轉身,看到自己這邊過來。


    黃坤和胯子都沒有動,那個男人看到了他們。


    眼睛就冷冷的盯著胯子,胯子被看的發毛,身上發抖。連忙把頭低下來躲避那人銳利的目光。


    那個男人看了胯子一會,又打量黃坤,黃坤的眼睛和那男人的眼睛對望,一點也不迴避。這個男人一定和水猴子拉人有關,黃坤不願意示弱。


    那個人看了看黃坤,很短時間,隨後又把目光放到胯子的身上。黃坤突然就感到了那男人身上散發著某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自己很不自在,過了一會,黃坤才明白,那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股殺氣。


    那個男人看樣子要走過來了。


    胯子實在是無法忍受,連忙向西陵一路的方向跑了。黃坤連忙去追,迴頭又看了看那個男人,那男人沒有追上來的意圖。而是站在原處看著他們跑遠。


    黃坤在東門把胯子給追上了,“你跑什麽啊,沒出息。”


    “我怕撒,我看到那個小孩就怕,”胯子迴答:“那個男人也蠻嚇人,好像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江裏麵拉人下水,一定就是他幹的。他追來了嗎?”


    “沒有。”


    “那奇了怪,怎麽不追我呢?”


    “如果他真的跟水猴子有關,他用得著追你嗎?”黃坤說道:“你跑得掉嗎,他根本不用找你,你七天後就會迴到鎮江閣。他在那裏悠閑的等你就夠了。”


    “如果我不去呢?”胯子迴答:“打死我也不去。”


    “你一定要去的。”黃坤說道:“你簽了契約。”


    胯子下意識的把嘴巴捂住,是的,他當然不想去,可是昨天晚上不還是去了嗎。


    七天之後,從中午的時候,胯子就變得有點異樣了,沒吃午飯,說話也少,更加詭異的是,太陽照在他身上看不到影子。


    從下午五點開始,胯子就說自己困了,要睡覺。然後就直挺挺的躺倒床上,一會就睡著。黃坤明白,胯子這是在等著水猴子帶他走了。


    黃坤想了想,還是把平日裏關係較好的幾個同學給喊來,把胯子的事情給說了。同學們那裏肯信。都說黃坤跟從前一樣,在吹牛。


    “我們今晚跟著胯子去就行了。”黃坤說道:“就是一個晚上不去網吧練級而已,耽誤不了你們什麽時間。”


    “如果是真的,這麽玄乎的事情……你不怕麽?”一個同學問道。


    “難道看著胯子當個拉人下水的怪物啊。”黃坤罵道:“你們有沒有義氣,好歹也是同學三年多了,這點忙都不幫,又不要你們做什麽,就是站到旁邊,人多點,陽氣盛,江裏的那個東西就沒那麽張狂。”


    同學中有一兩個的確是晚上有事,沒法去江邊。


    但是還是有四個人,同意了。


    於是黃坤和那四個同學就坐在寢室裏,看著睡的死沉沉的胯子。


    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半,果然有動靜了,胯子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安分起來。嘴裏支支吾吾的,然後猛地就坐起來,腳向床下一伸,就站起來,這個時候,已經熄燈了。可是黃坤還是看到胯子的赤腳在地上白慘慘的顏色。


    胯子一聲不發,向著門口走去,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寢室裏還有同學坐著。


    同學們都愣住了,看來他們真的已經在相信黃坤所說。


    胯子走出門,黃坤連忙跟著追過去,一出門就發現胯子已經走到樓梯口了,走得好快。


    黃坤連忙追過去,同學們也跟著過來。走到樓下,黃坤還在想,現在宿舍院子的鐵門已經關上,胯子怎麽走得出去。


    可是胯子身體在鐵柵欄之間非常容易就鑽了過去,他身上滑溜溜的。


    黃坤和同學走到柵欄前,柵欄的縫隙很狹窄,他們隻好翻過去。


    等他們翻過柵欄,胯子已經走到了學校大門口。


    等黃坤和同學跑出學校大門口,胯子已經走到了北苑橋上。然後胯子就從北苑橋上跳下了運河,四周其實還有很多人,可是沒有一個看到胯子跳進運河,因為胯子入水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黃坤等人連忙跑到北苑橋上,伏在欄杆上,看運河水麵。水麵一片平靜。


    四個同學都嚇傻了,完全相信了黃坤對他們說的話。


    黃坤對同學說道:“他一定是順著運河遊到長江,然後在溯流而上,到鎮江閣。我們快去。”


    五個人擠不下一輛的士,黃坤和就自己坐了一輛麻木。沒想到麻木開的比的士還快,十分鍾後到了鎮江閣,的士還沒過來。


    黃坤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是十二點過了,然後走到江邊,江水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夏天汛期的時候那麽大,已經退到了江堤的底部,江灘都露出來很多。


    黃坤站在江灘上,仔細看的時候,上遊十幾米處,有對戀人坐在江堤的斜坡上,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人在岸邊。江中間有一艘木船在飄著,看樣子還是那個打漁人在撒網。


    黃坤身後有了聲音,黃坤知道是同學們到了目的地。


    黃坤仔細看著江麵,江麵上還是有點能見度的,對岸西壩的廟嘴,有燈光照過來。宜昌江岸這邊也有一溜邊的住宅樓,民居的燈光也映射到江麵。


    在這些燈光下,江水是黑色的,細小的浪花在江麵上遍布。江水聲嘩嘩作響。


    黃坤繼續看著江邊,看有沒有人過來,如果胯子要拉人,這個時間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黃坤看到江中間冒出了東西,那東西在水裏沉沉浮浮,是從下遊的方向過來的,那一定是胯子無疑了。


    黃坤看到胯子慢慢飄到那個木船旁邊,胳膊伸出水麵,扒到船舷上,黃坤震驚,難道水猴子拉著黃坤,這次的目標,是漁船上的那個打漁人嗎?


    肯定是的,那個打漁人幫助死者的家人撈屍體,肯定得罪了水猴子。


    水猴子就想弄死他。


    宜昌鬼事2 十五 過陰之契約5


    黃坤看著胯子靜靜地攀在船舷,那個打漁人隻是在照看自己撒出去的滾鉤,根本就沒有發覺自己腳下多了一雙胳膊。


    胯子的身體慢慢在往船舷上爬,他半個身子都爬到船上。


    黃坤急了,對著木船喊道:“打漁的,小心啊。”


    可是那個打漁人聽到了黃坤的聲音,隻是朝著岸邊看了看,並沒有警覺。


    黃坤明白了,他根本就看不到距離自己不到一尺遠的胯子(胯子的模樣已經是水猴子的樣子),那個打漁人在船上左顧右盼了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麽,黃坤繼續喊著提醒他,可是他不再理會。彎下腰,拿了東西,往自己嘴裏倒了一下,仍舊在船上慢慢把滾鉤收起,看自己有沒有收獲。


    胯子已經完全爬到木船上了,黃坤連忙走到水裏,打算遊過去,阻止胯子,具體到底該怎麽阻止,他心裏也沒有計劃。


    在黃坤準備開始遊泳的時候,忽然看到胯子在木船上,也拿了個東西喝道嘴裏,黃坤知道了,這就是剛才打漁人喝的酒,長江上打漁的人,都好酒,長江潮氣大,晚上溫度低,必須要靠喝酒來驅寒去濕。水猴子也一樣,喜歡喝酒,經常偷喝船上人的酒。


    黃坤想著,胯子(水猴子)現在喝了酒,應該就要動手了。


    黃坤想都不想,朝著木船遊過去。黃坤這麽做十分冒險,他憑著自己的一時之勇,想和水裏的怪物周旋,每劃動一下,聽著水花翻動的聲音,心裏就發毛。身體每個部位都很緊張,肌肉甚至有點僵硬,黃坤已經本能的感覺到危險的來臨。


    可是在這黑色深邃的江水裏,危險到底來自何方,也許會從任何方位像自己逼迫過來。


    黃坤心裏想著,突然身體下冒出個東西,攔腰把自己給抱住,一看,就是胯子一張死臉,胯子的臉慘白的,眼睛閉著,可是呲牙咧嘴的樣子看著瘮人。


    黃坤騰出手,打了胯子一嘴巴。胯子沒有任何反應。


    黃坤心裏納悶,他不是要拉那個打漁人嗎,怎麽找到我了。


    胯子突然發力,從黃坤的身下翻到了身上,兩個人的位置交換,現在是黃坤在下麵,胯子反而到了上麵。


    黃坤的心裏還在疑惑,胯子突然變得十分沉重,把黃坤向江底壓了下去。


    黃坤仍然沒有意識到胯子是衝著自己來的,頭腦還在疑惑,但是黃坤手本能抓向胯子的臉,摳他的眼睛。胯子眼睛受疼,吱吱叫了兩聲,抱住黃坤的手鬆動一點。


    黃坤連忙踩水,浮到水麵,對著岸邊大喊,“救命,救命!”


    黃坤看著跟著自己過來的同學們已經在慌亂的說話,開始下水了。


    可是他們剛走到水裏,一個人突然從江水裏冒出來,把同學們攔住。那個人就是七天前,和自己對望過的那個男人。


    完了,黃坤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胯子是衝著我來的。


    黃坤心裏想著,連忙向著木船遊過去,還有打漁人在那裏,他還能救自己。


    黃坤在水裏遊著,腳在江水裏踩水,不知道身下的江水裏,那個水猴子躲在什麽地方,隨時會對自己不利,黃坤感到了巨大的恐怖,不僅是對水猴子的恐懼,還有對長江本身的恐懼。


    突然黃坤的腳被東西給纏住了,這一定是水猴子或者是胯子,抱住了自己的腳部。


    黃坤勉力抬起頭,想著木船喊道:“救命……”


    然後黃坤就被扯到了水底。


    沉入水底的黃坤心若死灰,徹底的絕望。


    因為黃坤在被拉入水下之前,看到了木船上的那個打漁人,正站在船舷邊,盯著自己看,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出手相救的意思,相反的,打漁人臉上掛著殘忍的微笑。


    打漁人和水猴子是一夥的。


    黃坤現在知道自己大難臨頭,心裏清晰異常,原來這真的是個套,誰撞上了誰倒黴。上次是那個釣魚的,今晚就是我了。


    黃坤忽然想起來,爺爺的確說過自己不需要怕水的,心裏就有了點信心。和抓著自己腳的胯子(水猴子)周旋起來。


    可是現在胯子的力氣好大,黃坤的在水裏憋一會氣,心裏著急,忽然體內就生出了一股力氣,用腳踢了胯子一下,黃坤的趁著這個機會,浮上水麵,換了口氣,突然發現,胯子的力氣變小。自己很輕鬆的把胯子的脖子給拎住,胯子沒有任何力氣反抗。


    黃坤又朝著木船上的打漁人看去,那個打漁人臉上有點吃驚,看著黃坤。


    黃坤突然發現自己的腰部一陣劇痛,用手默契,原來是一條魚線纏到了自己的身上,這魚線密密麻麻的都是魚鉤,每個魚鉤都深深的鉤進自己的肉裏麵。


    接著是自己的兩個手臂和大腿,都纏上了魚鉤,媽的,這不就是滾鉤嗎。原來這個打漁人放滾鉤是這個道理,滾鉤在水裏是柔軟的,黃坤知道自己越是掙紮,就纏得越緊,可是黃坤還是忍不住要掙紮。


    這個時候,黃坤看到剛才攔住自己同學下水救自己的那個男人,已經站到木船上了。


    都是他媽的一夥的。


    黃坤心裏罵道。


    可是接下來,身上的滾鉤慢慢的就鬆了。黃坤心裏奇怪。也顧不上很多,連忙擺脫那些鬆掉的滾鉤。


    “把水猴子遞上來。”黃坤聽到了木船上有人在對他說話。發現自己已經靠到木船邊了。


    那個說話的人,正是剛才阻攔同學的男人。


    黃坤手一動,把胯子的身體遞到船舷邊,那個男人一把就把胯子提到木船上。


    “你也上來。”那人伸出手。


    黃坤沒得選擇,也想不了這麽多,把手伸過去,那人也把黃坤拉上木船。


    黃坤上了船,驚魂未定。


    看見打漁人已經癱坐在船板上,身體瑟瑟發抖。胯子也一副昏迷的樣子,那個男人手裏拿著一張草紙,仔細地看,那張草紙,就是胯子的契約!


    “你把我同學怎麽啦?”黃坤說道。


    “我沒把他怎麽樣。”那人冷冷的說道:“是你把他掐暈了。”


    “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那人說道:“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


    “把船往中間劃。”那個男人對打漁人說道:“你曉得我要去那裏。”


    打漁人看著那個中年男人,一臉的驚恐,“我不敢,你放了我吧。”


    那人歪著頭看了打漁人一會,“我不想跟你廢話。”


    “我不敢,我不敢……”打漁人仍舊重複這句話,“我不敢……”


    可是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弱,然後茫然地走到船後,把馬達啟動,把舵去了。船向著江中間開過去。


    胯子仍舊在昏迷。


    那人狠狠地用腳跺了胯子的胸口一下,胯子被踩的身體彎起,半坐了起來,嘴裏發出吱吱的叫聲。


    一個猴子模樣的動物就從胯子的背後滾了出來,直挺挺的躺在船板上。


    胯子就醒過來,然後不停的咳嗽。咳嗽完了,看見自己正在木船上,嚇得大喊:“我在那裏,我怎麽到這裏來了……”


    那個男人看了看胯子,說道:“你閉嘴,再大聲,我就把你扔下去。”


    黃坤明白了,這個男人是來收拾水猴子的,看來自己真是多事了。


    “謝謝你救了我。”黃坤客氣的說道。


    那個男人的表情鬆動一點,但是說話的口氣仍然冷冷的,“還真有天生帶著避水符的人。”


    “什麽避水符?”黃坤茫然問道。


    那男人把黃坤的衣服從腰間一提,指著黃坤的腰上一大塊胎記說道:“這不是就避水符麽?”


    “這明明是個胎記。”


    “恩,估計你家人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說道,可是旋即又說道:“不對啊,你避水符是開了鋒的。”


    “你是說,我剛才在水下打得贏水猴子,是因為這個胎記?”


    “當然,在水裏水猴子力氣大得很,不是這個避水符,你怎麽逃得過它的糾纏。”


    黃坤明白了剛才為什麽水猴子的力氣突然變小了,其實並不是它力氣變弱,而是自己的力氣突然增強,這個厲害人不是說,自己的避水符是開了鋒的。


    “你姓什麽?”那個男人問道。


    “你先迴答我你是誰?”黃坤不甘示弱,盯著那男人的眼睛看。


    “哦。”那男人說道:“原來是黃家的,你不是黃溪,難道是是黃鼎,或者是黃森?”


    “你說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黃坤說道:“不過我真的姓黃。你怎麽知道的。”


    “我問你姓什麽的時候,”那男人說道:“你心裏就想過了姓黃。別以為你嘴上不說,我就不知道。”


    黃坤呆了,這人竟然能猜到自己在想什麽?


    “恩,你不是黃鼎,也不是黃森。”那人說道:“你是漁關的人。我沒說錯吧。”


    “我爺爺是漁關出了名的狠人,你肯定聽說過。”黃坤不服氣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跟你說了也不礙事。”那男人說道:“我姓金,叫金仲。估計你爺爺一定沒跟你說過。他連給你避水符開鋒都不告訴你。”


    “金仲,哼哼。”黃坤不肯在嘴上落下風,“我也沒聽說過。你肯定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一定比我爺爺差遠了。”


    “哈哈。”金仲笑起來,“我的確沒見過你爺爺,但是你們黃家沒什麽了不起的,我還沒放在眼裏。黃蓮清我見過,也不怎麽樣。至於你們黃家現在族長黃溪,更是個窩囊廢。”


    “你說的都是什麽人,我家就我爺爺和我父母。”黃坤好奇的說道:“哪有什麽族長?”


    “算起來你應該是土字輩的。”金仲說道:“你不會叫黃土吧。”


    “我叫黃坤。不怕告訴你。”


    “恩,好名字。”金仲說道:“看樣子你八字生得好。”


    “我們現在去那裏啊?”胯子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顫巍巍的問道。


    “去找給你下契約的東西。”金仲冷冷的說道:“他跑的還蠻快,不到三個月,就從丹江口跑到長江了。”


    宜昌鬼事2 十六 過陰之契約6


    “那是個什麽東西?”胯子連忙問道,這是和他切身相關的事情。


    “在水裏麵的東西。”金仲說道:“應該也算是水猴子,但是厲害了,懂道術了。知道和人和鬼下契約。很多年沒聽說過這種東西了,解放前還有很多。幸好湖北湖南不大,不然每年不知道害死多少人。”


    “什麽意思?”黃坤來了興趣,“湖北湖南?”


    “你們問這麽多幹嘛。”金仲說道:“還是想好待會怎麽辦。”


    “你一個人不能搞定嗎?”胯子說道:“你看樣子很厲害呢。什麽都知道。”


    金仲翻了翻眼皮,“待會不僅要和那東西打交道,還要和人打交道。你們平時打架嗎?”


    “平時學生之間鬧矛盾動動手是難免的。”黃坤說道:“我們又不是街上的混混。”


    “那等會好自為之了。”金仲說:“我反正要對付的是那東西,別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你怎麽知道去那裏,去見什麽人?”胯子問道。


    “喏,就是他告訴我的。”金仲指著船尾把舵的打漁人。那個打漁人蹲在船尾,身體蜷縮著,手卻緊緊的拿著櫓。


    “他沒有說話啊。”胯子好奇的追問。


    “哼。”金仲懶得解釋,鼻子抽一下。


    黃坤知道金仲的本事,他能探知別人的心思。


    金仲對船尾的打漁人說了聲,“拿過來。”


    打漁人屁顛地走到金仲跟前,拿了個草紙遞給金仲,然後有走迴船尾。


    “啊。”胯子喊了一聲,這張草紙和自己的那張是差不多的。


    “那東西換了地方,就會找當地的人下契約。”金仲說道:“在你們學校找了兩個人,我在你們的寢室門口坐了記號。”


    “那個紅叉是你畫的?”黃坤恍然大悟。


    “恩,不過水猴子看不到我畫的記號,它上岸了就眼睛不好使。”金仲撇了撇嘴巴。


    “你就跟著我找到鎮江閣來了。”胯子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我老鄉,你怎麽沒追到。”


    “我沒想到他會在運河裏拖人。”金仲有點不情願承認自己犯了錯,“媽的這個東西長本事了。”


    “你到底要怎麽做?”黃坤直白的問道,現在不是嘮嘮叨叨討論來龍去脈的時候。


    “那東西不會隻找一個打漁人和誘餌下契約。”金仲說道:“他胃口大得很。”


    “他今晚又找了幾個人,在湮洲壩等他。”他今晚會現身。


    胯子和黃坤身體發毛,這東西太狠了,竟然知道誘惑人來給他賣命。


    “那個誰,”金仲對著黃坤說道:“待會你拿著這張契約,你同學太窩囊,我不想他壞事。”


    金仲遞給黃坤的那張草紙,就是胯子的那張契約。金仲自己拿的就是木船上打漁的那個人的契約。


    打漁人已經把木船的馬達給關掉。木船不發出任何聲響,順著江水在飄。


    木船的下方江中心出現了一片黑暗的影子。黃坤看了看,應該是湮洲壩,湮洲壩是宜昌伍家區長江段的一個江心州,枯水的季章,就顯露出來。汛期就被江水淹沒。


    現在是九月份,江水退了一些,所以湮洲壩也露出了一點麵積。


    木船上沒有人再講話了,船在水流的帶動下,慢慢接近了湮洲壩。


    湮洲壩上一片黑暗,隔得近了,黃坤看到狹小的湮洲壩上有一個木屋。靠近木屋的水麵上泊著兩艘木船,和自己所在的木船差不多大小,看樣子也打漁的船。


    黃坤拿著手上的草紙,心裏疑問重重,手在輕微的抖動。


    “那東西眼睛不好,今晚他隻認契約,不認人。”金仲對黃坤說道。


    黃坤心裏好笑,自己想什麽,金仲都能猜到。


    木船飄到木屋邊,船體輕輕的搖晃兩下,船底撞到了水下的石頭。打漁人用繩子固定了木船。


    “你睡吧。”金仲說了句。那個打漁人倒下就睡,而且馬上就打起鼾來。


    金仲跳到木屋旁邊,擺手示意黃坤也下來。


    胯子看見氣氛緊張不敢說話,連忙打手勢指著船板上的水猴子。


    金仲湊過去看了看,鄙夷的看了胯子一眼。那水猴子已經僵硬,沒有什麽威脅了。


    那木屋在黑暗的江心裏,顯得詭異非常,以胯子的膽量,也不敢過去。


    黃坤也跳下船,和金仲慢慢走到木屋跟前。木屋就在水邊不到兩米的地方,沒有窗戶,隻有門,但是門是敞開的,沒有門板。


    金仲一點都不遲疑,走進木屋,黃坤也硬著頭皮跟著走進去。


    木屋裏更加安靜,在屋外還能聽到嘩嘩的水聲,但是進了木屋,就是一片寂靜無聲。


    等黃坤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就看到木屋裏已經坐了六個人在裏麵,身形有大有小,都一言不發,跟死人一樣。每個人的手都抬在胸前,手上都拿了張類似的草紙。


    金仲不說話,帶著黃坤走到一個角落,也依葫蘆畫瓢做到地上,端著草紙。黃坤也照做。


    氣氛非常安靜,黃坤連唿吸聲都聽不到。


    在這種環境下,黃坤更加覺得緊張。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更長。黃坤的脖子忽然一涼,用手摸去,原來是一個水滴滴到自己的脖子裏。


    “來了。”黑暗裏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來了。”金仲也說道。


    然後又是寂靜無聲……


    “我把我哥哥推下來了。”突然一個小孩的聲音發出來,黃坤順著聲音看去,那是坐在屋內的一個小孩子。


    黃坤腦海裏看到了一個情形,在艾家嘴的地方,一個少年正在江邊騎自行車,突然一個小孩子就從旁邊把這個少年連人帶車推到路邊的堤下,那個江堤是個陡坎,掉下去就是茫茫長江。那個少年在水裏撲騰兩下,然後沉了。


    推他的小孩,嘴巴含著手指頭,愣愣地看著自己少年掉下的江麵。


    自己怎麽會突然看到這個畫麵?黃坤正在疑惑,突然就明白了,是金仲在告訴他。


    然後黃坤腦海裏又看到,“一個老者,站在木船上,他一定也是個打漁的,那個少年的屍體放在岸上,一個失聲痛哭的婦女掏了一疊錢,給了那個老者。”


    接著一個婦女說起話來,“我不想做了……我做我做……”婦女的聲音立即變得尖銳。


    黃坤知道了,那個婦女在江水裏撲騰地掙紮,對著岸上的人喊救命。有兩個人已經遊到她不遠處,然後……


    黃坤知道,這也是金仲在告訴他。


    仍舊是死者的家屬在屍體旁給一個木船上的打漁人給錢,和剛才的情形一模一樣,隻是打漁人變了,是個二十多的年輕人。


    現在黃坤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這就是契約。


    這幾個簽了契約的人,有的故意在水裏掙紮,吸引人過來,有的負責撈屍體,得到死者的報酬。或者是直接把人推到水裏,水猴子就在水裏拉人。


    黃坤的背心冷汗直冒。這是什麽勾當。


    他們做這些事情,就是為了這個一本萬利的報酬,為了這個利益,他們都簽了契約。當然有的是迫於無奈,就和胯子一樣。


    和他們下契約的東西,就是圖人性命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拉人下水淹死。


    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又一滴水遞到黃坤的頭頂,冷颼颼的,滲過頭發,潤到黃坤的頭皮上。


    一股寒意從黃坤的頭頂一直向身下延伸,傳到耳邊,又到了脖子,然後胸口,又到了腰部,然後是腿上,直到腳尖,寒意傳到那裏,身體的部位就汗毛聳立。


    黃坤明白了,那東西就在自己的頭頂上。


    這些人,都在向他報賬。


    黃坤忍不住抬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別看!”一個念頭傳來,是金仲在製止他。


    黃坤連忙低下頭,手上落了什麽東西,看到自己手上擎著的那張草紙,已經被一滴水給打濕,草紙慢慢縮成一團。


    “有外人!”老者的聲音傳來。


    黃坤一驚,連忙向身邊的金仲看去。金仲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


    黃坤再迴頭,發現屋裏的人都已經站起來,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黃坤沒了主意,現在他想起了金仲問的話,問他會不會打架。


    原來自己要對付這些人。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影最矮小,就是那個小孩。黃坤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小孩走到他的麵前,用手掐住黃坤的脖子,小孩的手濕淋淋的,冰涼的很。


    黃坤現在看明白了,每個人影後麵都背著一個水猴子。


    黃坤越來越焦急,突然木屋外的江麵發出了很大的水聲。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從江麵傳過來,每個人影背後的水猴子都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很痛苦的聲調。


    金仲和那個東西在水裏打起來了。


    黃坤頓時來了力氣,心裏不再害怕,把那個小孩子的手給扭住。小孩子疼的哭起來。


    其他的幾個人按捺不住了,都衝上來把黃坤圍住,伸手來抓黃坤,可是他們的力氣都很小,黃坤隨手就能把他們打倒在地。


    “往水裏拖!”老者的聲音傳來。


    那六個人又合力,抓住黃坤,把黃坤向門外拖去。黃坤對付單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他們六人合力,自己還是處於下風。


    幸好門口狹窄,七個人在門口擠作一團。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東西從江麵上甩了上來,在黑暗裏,黃坤勉強能夠看到是一個長條狀的物事,那個長條狀的物事,在水麵上胡亂的擺動。然後又重重的摔入江水。


    準備把黃坤拖入江水的六個人頓時呆了。和黃坤一樣,看著江麵。


    黃坤看到六個人背後的水猴子都跑了出來,紛紛跳入水中。


    剩下這六個人呆若木雞。


    木屋附近的江麵浪花翻動,那個長條形的物事又一次從水下冒了上來。但是這次,黃坤看到了金仲一隻手正抓著那個長條狀的頂部,身體掛在上麵,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燒紅的鐵條,拚命的往那個長條狀的物事上砍。


    那個長條狀的東西,是一條水桶粗細的巨蛇。但是頭頂有一個角,金仲抓住的就是那個角。


    江水沸騰起來,黃坤看到無數的魚類都擁擠過來,用著各自的方式撕咬金仲。


    最大的一條是中華鱘,一米來長,從水裏躍起,咬住了金仲的胳膊,金仲無法用那個通紅的鐵條子砍巨蛇。那個巨蛇,頭頂亂擺,把金仲甩開,金仲掉入水中。


    水麵終於平複。


    木屋的六個人知道遇到了克星,都萎靡不看,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金仲從江水裏走了上來,嘴裏不停地在說:“媽的!媽的!”


    黃坤一聽,就知道金仲沒有討到什麽便宜。


    金仲走過來,手上仍舊拿著那個通紅的鐵條子,黃坤看清楚了,是一把長劍,長劍映著火光,隔著兩米就能感受到炙熱。


    正在看的時候,那個火熱的長劍就縮小,變成了一個小東西,被金仲捏在手上。金仲把那個東西給收到自己的懷裏。


    木屋裏的六個人什麽都不說,看著金仲,隻是磕頭。


    金仲罵道:“都給我跳江裏去!”


    那六個人那裏敢跳入水中。


    仍舊磕頭,黃坤也氣憤這幾個謀人性命的人,看見金仲這麽厲害,心裏勇氣頓生,把其中的那個年輕人往水裏推。


    那人哭著扭動身體,“我是被逼的,我隻是個打漁的,我沒害過人,害人的是他們。”


    宜昌鬼事2 十七 過陰之契約7


    “你們剛才拉我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可憐。”黃坤不依不饒,把那個年輕人往水裏推。


    “你推他有什麽用?”金仲聲音變得冷靜下來:“他水性好的很,你能把他怎麽樣?”


    黃坤指著金仲說道:“你這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


    金仲鼻子哼了一下,走到那幾個麵前,把他們身上的草紙拿了過來,放在手上。


    “告訴我,你們是怎麽和那東西碰到的,”金仲拿著草紙說道:“我就把契約給毀了。”


    六人其中的那個老者猶豫了一會,對金仲說道:“你把他已經放跑了,我們怎麽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那就算了。”金仲把契約一扔,對著黃坤說道:“我們走吧。”


    “別,”老者連忙說道。


    “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金仲說道:“那東西在漢江也和打漁的簽了契約,我追他追到宜昌來的。我問你這些,不是為別的,就是看看那東西找了你們之後會再找什麽人,他挑人的,你們被他找上,肯定有命格上的原因。”


    老者沉默半響,終於歎了口氣,對金仲交談起來。


    兩個人在木屋前細細交談,黃坤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終於弄明白了這個事情的整個過程。


    原來剛才金仲在江水裏打鬥的那個東西,就是水猴子,隻是這個東西修煉的時間長了。變得更加厲害,比一般江河湖海的水猴子更加厲害。這東西的古時候在洞庭湖,而且那時候洞庭湖比現在要大很多,洞庭湖的前身就是雲夢澤,那該是多大的地方。存活時間越是長的水猴子,就越是不能離開從前雲夢澤的範圍,因為他習慣了雲夢澤所在的楚地(即是如今湖南湖北兩聲範圍),在別的地方無法生存。倒是那些平日裏常常傳說的水猴子跟著水係到處遷徙,遍布在中國南方的各地。更有甚者,還漂洋過海,到了日本,就是日本人說的河童。


    這成了精的老河怪,漸漸的就化成蛟的形狀,這個很正常,任何動物在水裏生活時間長了,都會朝著這個體型發展。但是他永遠成不了蛟,胃口卻越來越大,並且時間長了,也變得越來越聰明,和水下的鬼物接觸多了,後來也懂了法術,唆使人幫忙他騙人下水,作為報酬,他就指點屍體的下落,讓打漁人撈屍體得到錢財。


    這事情從古至今都有,民間也有流傳,特別是在水上討生活的漁人都知道有這個事情。


    但是真的幹這個的打漁人少之又少,和河怪打交道的漁人,最後沒有善終。不是特別貪錢的漁人,沒人會做這個。


    半個世紀前,日本人打仗打到湖北,有個日本軍隊裏有專門研究靈異的高人(這個不容否認,無論那個國家的軍隊都有這方麵的厲害人),竟然知道怎麽和水猴子打交道。並且教會了兇狠的河怪下契約。當年日本人的用意是希望水猴子幫他們拉抗日軍隊的水兵。日本人投降後,這個事情就不了了之。但是水裏成精的水猴子卻把下契約的本事給學會了,禍害至今。


    這個老者,本來是漁業局的一個辦事員,退休後不習慣陸上的生活,仍舊每日裏,劃著漁船在長江上打漁,換點酒錢。


    今年的八月份,老頭子仍舊在江上打漁,突然下起暴雨,江麵上就掛起了旋風。老頭子就落水。下麵的事情不說也清楚了,老頭一定是貪生怕死,和水裏的東西立下了契約。開始了這個勾當。


    這老者自己幹了這個缺德的事情就還罷了。但這種事情惹上身了,那裏容易脫身,幹了一次之後,老者就不願意幹了,立即上了岸,打算不再到長江裏去,他都忘了自己簽了契約。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契約的厲害。


    老者一天晚上睡覺,突然就發現自己身上好冷,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抱著一個屍體飄在運河裏。(黃坤聽到這裏,就知道了,胯子的老鄉之前,運河裏就死過一次人,跟這個老者脫不了幹係)。老者魂就跑了,看見自己原來也已經淹死,自己站在水麵上,看著水裏的兩具屍體,其中一個正是自己。


    這就是契約的厲害地方。


    簽了就躲不掉。


    和水猴子簽契約就是自己的魂魄。跑哪裏都沒有用。到了晚上子時,就得乖乖迴到水裏。至於淹不淹死,就看水猴子怎麽辦。


    接下來的事情,老者不說,黃坤也明白了。老者沒辦法,就隻有聽從水猴子的,找人下契約,他一定在運河裏找到了胯子的老鄉,胯子的老鄉下了契約後,就拉胯子下水,可是不知道什麽緣故,胯子的老鄉沒有溺死胯子,死前反而把契約轉到胯子的身上。(黃坤想到,看來水猴子真的挑人的,他一定看準了胯子,慢慢找人拉胯子下水的。可是他這麽做,反而留下了線索,讓金仲給找到。媽的,胯子一定是要拉自己下水,他已經簽了契約,這個王八蛋,就是想害自己。)


    同樣的,這老者又在長江裏,拉了這六個人下水,有四個人也是長江上的打漁人,小孩是在江邊玩水落入水中的,最好控製。那個婦人是跳河尋死的,本來就對世上的人有怨氣。幹這個最好不過。


    接下來,就是今晚。他們每七天就要跟水猴子報賬,水猴子害了人命不說,還要他們用撈屍體得到的錢財買祭品給他。


    說道這裏,金仲說道:“他會找你們要的東西越來越多,讓你們害更多的人。到最後,你們根本就沒辦法找那麽多人下水,到那個時候,就是你們斃命的時候。”


    那六個人聽了,連忙給金仲磕頭。


    金仲想了想,對他們說道:“你們就是活下來,也折了陽壽,多活幾天而已。”


    那六個人仍舊磕頭懇求。


    “這就是你們他媽的德行。多活一天是一天,怕死還還貪財。”金仲鄙夷的說道:“懶得跟你們打交道。”


    金仲把那幾張契約都給捏在手裏,一團火焰從手上冒起來。


    “滾吧!”金仲罵道:“滾的越遠越好,不要迴湖北和湖南的地界。”


    老者立即就聽明白了,原來那成了精的河怪,出不了雲夢澤的範圍。隻要不迴來,河怪就控製不了他們。


    六個人知道了保命的方法,也顧不上謝謝金仲,連忙爬上一艘木船,就要離開這裏。小孩子還不知所措,被年輕人抱著登上船。


    “等等。”金仲喊道。


    “還有什麽吩咐?”老者問道。


    “我來的那艘船上,還有一個。”金仲迴答。


    老者連忙把那艘船上的打漁人也抬了過去。


    木船解了繩索,馬達發動,就要走了。可是那個婦女卻仍舊站在齊腰深的江水裏。愣了一會,栽進水中。悄無聲息,水花都沒冒一個。


    “你補救她嗎?”黃坤問金仲。


    “她早就死了。”金仲把黃坤拉上木船,“有什麽必要。”


    黃坤和金仲坐到木船上,這次是金仲自己把舵,船向著江對岸開過去。


    “你的同學不用跑。”金仲說道:“你有避水符,他隻要自己不發神經下水,就沒事。”


    “打死我我都不下水了,我也不洗澡了。”胯子已經清醒,連忙答道。


    “你要是不洗澡,就給我滾出寢室。”黃坤又轉頭對金仲說道:“那東西還是跑了,你不追過去嗎?”


    “不追了,”金仲說道:“那是別人的地盤,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可是聽你所說,宜昌也不是你的地盤。你是丹江口那邊的。”


    “媽的管宜昌地盤的是個懶胚,什麽都不幹,現在都不知道在那裏喝酒。”金仲恨恨的說道。


    “你本事不行,”黃坤說道:“你剛才拿著的那個東西冒火,在水裏肯定施展不開。”


    “誰說的?”金仲把一個知了殼子拿在手上看著,嘴裏說道:“你沒看見過把他用的順手的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黃坤笑道:“還是你自己本身不行。”


    金仲聽了這句話臉上很難看,但是他生一會氣,突然又把黃坤看著,嘴角向外撇,好像是在笑,但是一臉的不懷好意。


    黃坤還不明白,金仲在想什麽,他的笑容有什麽含義。


    (契約完)


    宜昌鬼事2 十八 古墓


    古墓


    去年我從巴基斯坦迴國,迴到宜昌上班,在公司裏呆了半年。就有同事跟我說起過,在八二七附近的一件事情。


    當初八二七還不是建材市場。隻是宜昌火車站旁邊的火車站貨場。南邊是劉家大堰,靠四零三這邊是烏龜碑社區。要說這劉家大堰和烏龜碑這兩個地方,在宜昌算是有點來曆的,烏龜碑社區那裏,的確是有個烏龜扛著一個碑的古跡,但是隨著市政建設,這裏漸漸形成了居民區,所以我沒有找到過那個烏龜扛碑的文物古跡,這個東西隻在當地居民中的口頭流傳了。至於劉家大堰,當年也算是非常荒涼的地方,從地名來看,這裏從前應該就是個大堰塘。聽說這個堰塘當年也是出了不少事情的。可惜烏龜碑和劉家大堰的事情,我沒有聽到更多的典故。倒是旁邊的八二七靠著大山的那邊,發生過一件事情。


    八二七本身就在西山的山腰,靠著北邊,是西山的山坡。


    事情就處在旁邊的西山,和宜昌的東山對應。這裏在七八十年代是荒山,所以外來的大型國有企業,有幾個都被安排在這裏。比如四零三,比如核二十二,比如十六化建,三家單位都在這一個山頭有地盤。


    其中一個單位的地盤就在靠著八二七的山坡上,於是在靠近八二七的山坡上修建職工宿舍樓。修宿舍的時候,就要挖地基。挖地基的時候,就發現了很奇怪的東西。


    當時施工的工人沒有怎麽在意,因為挖出來的是一片古老的青磚,砌的整整齊齊。工人就繼續在青磚旁邊挖,於是旁邊的泥土就挖光了。


    這片青磚的整體樣子就顯露出來。到這個時候,施工人員都還沒有意識到這片青磚的古怪。


    在領導的催促下,他們把青磚給砸了。砸開青磚之後,工人突然發現,青磚後麵仍舊是泥土,等大家把這些泥土清理幹淨之後。


    就發現了一個墳墓的樣子,而且這個墳墓吧,和一般的不一樣,外觀修的跟古時候的房屋一樣,有個大墓碑,碑的上麵還有瓦蓋著。兩旁,有兩個誰也不認識的古怪動物雕像。有人說是龍,因為是龍頭。有人說不是,應該是麒麟,因為身體跟獅子一樣,可是腳上又是龍爪,背後還有翅膀。


    當時文革結束不久,對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都很排斥,更加沒有保護的意識。


    於是就把這兩個石雕給砸了。讓後毀了墓碑,繼續開挖。


    再向下麵挖過去,就挖出來了一個黑洞。這下就沒人敢進去打探了。


    當時在工地上的人不多,工人就通知了那個單位的領導。領導來看到時候,就已經開始發生了怪事。那個洞裏麵,不斷的湧出白色的霧氣。工地上的人都躲開,跑得遠遠的。


    接著洞裏就發出了聲音,一股風從洞裏吹出來,夾雜一些古怪的動物,飛到天上。在場的人都嚇住了,這個洞裏不知道封閉了多少年,裏麵的這些動物怎麽還能飛上天。


    單位的領導連忙通知市內的文物部門。可是時候,文物部門也沒有什麽真正的學著。來了也看不出什麽究竟。


    於是施工繼續,這下就不是把泥土往外挖了,而是把外麵的泥土往裏麵填。可是連續填了幾百方土,都填不滿這個黑洞。可是從外麵向裏麵看,這個洞是平的,當泥土倒入洞口之後,不多時,那些泥土就慢慢的陷落下去,然後仍舊是個黑黑的洞口在那裏。


    最後沒有辦法處理,這個單位隻好偷偷的青來一個當地的老頭,這個老頭懂得一些靈異怪事的。於是就再洞口旁邊做法事。做了之後,連忙叫人填土,這下才把這洞口給封住了。


    接下來,就當做沒有這個事情發生。隻是原本的施工計劃調整,讓開了這個地方。


    本來打算在這裏起的宿舍樓也取消。但是旁邊該起的宿舍,還起了。


    這件事情,時間過得久了,就沒人提起。甚至在往後的幾十年裏,也沒有文物部門來調查。


    現在這個地方,又重新開發,拆了老房子,準備新建新的商業大樓和住宅樓,但是這個地方被征收之後,並沒有繼續開發,而是把這片地方留在這裏。


    聽說明年再來開發。不知道,等明年開發的時候,會不會把那個詭異的古墓重新給挖出來。


    宜昌鬼事2 十九 舔背


    舔背


    再講個小故事。


    說的是當年宜昌郊區的故事,事情發生在九十年代。那時候麻將在宜昌很盛行。那個郊區的人家也不例外,主人家很喜歡打麻將,但是他的家還沒有翻修新房子,住的仍舊是老房。


    打麻將的房間並不大,一張桌子一擺,就沒多大的空間了。麻將桌子就支在靠裏麵的地方。


    基本上每天晚上就邀請鄰居來打麻將。秋天沒事,冬天過年也沒事,春天也沒事。


    到了夏天打牌就出事了。夏天天氣很熱,那時候,也沒條件裝空調,屋子就一個電扇搖著頭吹著。在這個逼仄的屋子裏打麻將非常熱,但是打麻將的人大家都曉得,癮粗得很。


    熱得很了,打牌的男人就把衣服給脫了,光著膀子打麻將。身上汗流浹背也顧不上。


    一天晚上,人跡很熱,靠著牆做的那個男人,感覺背心很癢,就用手去摳癢,摳了兩下,這就是個非常正常的小動作,誰也不會在意。


    可是過了一會,那個人的背心又癢起來,他就又去摳。癢得狠了,他就對主人說,這屋裏有蚊子,咬人好厲害啊,老是叮背心,摳也不好摳。


    主人也是打麻將的一員,嘴裏就說那個人嬌氣,蚊子咬都大驚小怪的。說歸說,主人還是點了蚊香。


    過了一會,那個靠牆的男人,嘴裏喊著,太癢了,癢到心裏了。連忙轉過身來,把背心讓旁邊的人幫著摳,這下旁人就看到了,這個人的背心已經紅腫了一大片,皮膚都摳破了。


    主人不好意思,就又拿了滅害靈來噴,對著那人身後的牆上拚命的噴。可是沒用,過一會之後,那個男人實在是癢的受不了。就說不打了,大家就散場。


    這個時候,大家就看到他的背心已經腫的厲害,比剛才還嚴重。


    第二天那個人就沒來,聽說背心爛了。看了醫生,醫生說是被臭蟲咬了的,受了感染。


    於是打麻將就換了人,這次仍舊是另一個男人光膀子坐在那裏打麻將。可是打到半夜,那個男人也在喊,背心癢,用手去摳的時候,旁人發現他的背心和前一天的人一模一樣,紅腫起來。


    這個屋子裏的蚊蟲也太狠了吧。


    大家都推測,這裏肯定有個大蚊子,毒性很強。而且這個蚊子厲害的很,不怕蚊香,也不怕滅害靈。


    於是主人就說,等會你覺得癢得時候,不要做聲不要動,也不要摳。我們看看到底有多大一個蚊子,把他給拍死,就好了。


    於是繼續打麻將,過了一會,那個靠牆的男人就向其他的人眨眼睛,嘴裏說道:“又癢起來啦,你們看看是不是蚊子在吸血,好癢啊,你們快點。”


    於是坐在他兩旁的人,就快速把頭伸向他的背後,可是那兩個人看到後,都啊的叫起來。


    “是個什麽蚊子啊?”那個背心癢的人問道:“把你們都嚇到了啊。”


    那兩個人連忙向坐在背心癢的人對麵的主人招手。要他過來看。


    主人就走過來看,嘴裏還在說:“是什麽蚊子哦,哪有這麽怕癢的。”


    可是他一看到那人的背心,也嚇得啊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背心癢的男人知道不對勁了,連忙迴頭來看。


    不看則已,一看嚇得夠嗆。原來是一截樹枝狀的東西,伸在牆上。再仔細看時,那那裏是樹枝,根本就是一條蛇,那條蛇,身體平直,平伸在牆上,蛇頭的位置,正是自己的背心地方。


    那條蛇的信子還在不停的在伸伸縮縮,原來自己背心癢,就是這條蛇在舔自己的背心!


    四個人馬上就迴過神了,拿起凳子就拚命的打那條蛇,那條蛇被打了,身體在空中不停的晃動,就是不鑽會牆裏。直到打死了,還是半截身體吊在牆上。


    後來,大家仔細查看,才發現這條蛇,是從牆壁的一個兩分錢硬幣大小的縫隙裏鑽出來的,因為打牌的人靠著牆,背光,而且伸出來的蛇身體,隻有兩搾長,所以沒人注意到。


    主人家就怕了,當時就開始拆牆,把牆拆開了,才發現,別看這條蛇很細,但是身體長的很,至少有四五米長,蛇的身體下半截就彎彎曲曲的蔓延在牆壁內的縫隙裏。


    “怪不得我家裏沒有老鼠列。”主人就說道,“原來家裏藏了一個怪物。”


    但是當時有人就說,這可能是家蛇,打死了對主人家不好的。


    那主人就怕了,第二天連忙找了村裏的老中醫來看。


    那個老中醫看了蛇的屍體就說:“沒事沒事。”


    主人就問老中醫,倒是怎麽迴事。


    老中醫就說:“這條蛇是條活了很久的蛇,年齡比你家起房子的時候還長。肯定是當初起房子的時候,這條蛇就被夾到牆壁裏了。蛇的命很大,一年不吃東西都可以。所以這條蛇就活了下來。但是牆壁裏的地方狹窄,它就長不粗,隻能往長了長,幾十年過去,這條蛇的身體,就把牆壁裏的縫隙都給填滿了。”


    “那它出來舔人的背心是怎麽迴事?”主人繼續問道。


    那老中醫想了一會,又把蛇的屍體看了看,就說道:“這條蛇,一定是想吃鹽了。你們在屋裏打牌,天氣又熱,身上流汗,那條蛇就從牆壁裏伸出來,舔人背心上的汗水,汗水有鹽分撒。它一舔人的背心,人伸手去摳癢,它就把身體縮迴去,等人不摳癢了,它就又伸出來舔背心上的汗水。”


    “那它被我們看到了,怎麽不縮迴去呢?”


    “這就簡單了。”老中醫輕鬆的說道:“這條蛇,一定是舔了好幾下,身體的鹽分多了,蛇血裏麵的鹽分多了,身體就變粗,當你們發現的時候,它已經卡在那裏,動不了。隻能讓你們打死。”


    這下主人才放心了。


    後來那家主人過了幾天就籌錢,起了磚混的小洋樓,在起房子的時候,專門在牆壁的縫隙找,看有沒有什麽烏七八糟的動物跑進來。


    這是一件真實的事情,因為那個地方就漢宜大隊,是我母親的娘家。我當時已經十幾歲,對這個事情的印象非常深刻。


    宜昌鬼事2 二十 過陰之還魂1


    還魂


    黃坤在田家炳教學樓前麵的小廣場上正在口若懸河。旁邊圍了一群學生在聽他吹牛。


    黃坤的口才不錯,說起話來手舞足蹈。開始的時候,黃坤隻是在對同係的幾個同學在講,看見旁邊幾個女生隔得不遠,就把聲音講大了一點,還別說,真把坐在旁邊等這上課的幾個女生給吸引過來。那幾個女生開始聽到了他幾句,本就有了點興趣,當黃坤講到那天晚上胯子已經變成水猴子的時候,故意把聲音又給放小了點,那幾個女生果不其然就湊過來聽,畢竟這種神秘的鬼故事,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黃坤心裏得意,就繼續眉飛色舞地講下去,弄得旁邊練滑板的兩個男生也受了家業,湊過來聽。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不一會,一二十個人就把黃坤和胯子給圍住。


    “老子一下子就把胯子身上的那個水猴子給捏死了。”黃坤說道:“你們曉不曉得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旁人聽了,連忙問道。


    “我告訴你們,我身上有避水符,水裏麵的怪東西都怕……”黃坤把自己的襯衣拉起來,把腰上的胎記給旁人看,“看到沒,就是這個,是我爺爺在我出生的時候種上去的,我爺爺可是漁關出了名的人物,整個五峰,誰不知道我爺爺的厲害!”


    “這明明就是個胎記。”幾個女生就嘻嘻的笑起來,“吹牛不打草稿。”


    黃坤急了,“你們不信啊。胯子,你來說。”


    “大黃,那個水猴子不是你捏死的吧。”胯子低聲說道:“好像是那個道士弄死的。”


    黃坤用手把胯子的胳膊給抓住,用力掐了掐,湊近胯子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格老子滴再瞎說,小心我迴頭搞死你。”


    胯子疼了嘴裏嗤嗤喘氣,連忙說道:“是的是的,如果不是大黃把那個水猴子弄死,我已經淹死在長江了。不信你們問我三平。”


    三平也是同寢室的同學,那天晚上,也是去了江邊的。三平是老實人,就說道:“是的,我們的確看到了大黃和胯子爬上了那個木船,本來我們幾個人也打算去下水去救他們的,可是被那個道士給攔住了。”


    “看,我說的沒錯吧。”黃坤又把襯衣拉下來,繼續說道:“我解決了水猴子,就知道這事情沒那麽簡單,水下麵一定還有水鬼。要找出水鬼,就得去湮洲壩去找他的老巢,我就帶著胯子和那個道士,開著木船往湮洲壩去……”


    “是道士帶著我們去的吧……”胯子在旁邊悄悄的說道。


    “你給老子閉嘴。”黃坤低聲說道:“你沒看到陳秋淩也在聽啊,你壞了我的好事,想討死啊。”


    黃坤嘴裏說著,看著旁邊的女生,他是有意的,他去年剛開學就盯上了剛進校的陳秋淩,一年來也不是沒有追求過她,可是陳秋淩一直對他不冷不熱,黃坤邀請陳秋淩吃過飯,陳秋淩倒是很客氣,但是也談不上進一步的發展。對黃坤跟對其他追求的男生差不多。


    現在正是黃坤在陳秋淩麵前表現的時候,卻老是被胯子在旁邊打岔。


    “我們到了湮洲壩。”黃坤說道:“你們知道我看到什麽,媽的,原來不僅有水鬼,還有幾個人在那裏,都是被水鬼收買了的,專門在那裏分贓,原來他們就是靠撈屍體掙錢的。我二話不說,馬上就上去把他們六個人打的半死……”


    “我好像看到是他們把你打得半死吧。”胯子又不知好歹的插了一句。


    黃坤一腳把胯子的屁股踢了一下,“你給老子滾蛋,你當時嚇得躲在船上,還出息了你。”


    旁人聽得哈哈大笑,黃坤看到陳秋淩也捂著嘴忍俊不禁。


    黃坤心裏冒火,說道:“老子不講了,反正你們都不信。”


    “講啊講啊。”這些其他的幾個男生反而不依了,就算知道黃坤在瞎扯淡,也願意聽下去。


    黃坤看著陳秋淩,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願意聽我就講。


    陳秋淩微笑著點了點頭。


    “老子把那六個人給打趴下了,那個道士就對我說,真正的怪物還在水下麵。”黃坤把身體一挺,“那還說什麽,斬草除根,我馬上問那個道士,那怪物水下麵什麽地方。我不怕,我身上有避水符,什麽水鬼都不在話下。”


    黃坤說道這裏的時候,覺得屁股有點癢,就用手去隔著褲子摳,偏偏穿的是牛仔褲,隔著厚厚的褲子,越摳越癢。


    “老子和道士遊到水裏,那個道士拿著一把紅色的長劍,劍尖指著前麵,對我說,就在那裏……那裏……”


    黃坤嘴上說著,屁股更加癢了,嘴裏說話就重複。手就不自覺的摳自己的屁股。


    幾個女生看見黃坤嘴裏說的誇張,手卻在夠著摳屁股,就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麽啊,不就是屁股有點癢麽。別笑了。”黃坤說道:“說出來,嚇死你們,你猜我在長江的水下麵裏看到什麽,我靠,好大一條水蛇,哦,不是水蛇,就是一條蛟,盤在水裏。”


    “晚上那麽黑,你看的到嗎?”陳秋淩旁邊的一個小女生笑著問道:“你這個吹牛的笨蛋,水下麵不是更加黑。”


    “這位同學。”指著那個小女生說道:“你不要搗亂好不好。你這黃毛丫頭,懂什麽啊。我告訴你,我爺爺可是漁關出了名的人物……!”


    “你剛才已經說過一遍了。”那個小女生說道:“整個五峰,誰不知道你爺爺的厲害!”


    黃坤嘴裏說道:“你這個死女伢子,你知道就好……嗤嗤……唉呀……屁股好癢。”


    黃坤的屁股現在是一陣鑽心的劇癢,也顧不上許多,把手伸進牛仔褲,狠狠的摳起來。


    這模樣看著有趣,旁人都哈哈的笑。


    黃坤急著要在陳秋淩麵前把麵子給扳迴來,手裏摳著,嘴裏繼續說道:“那條蛟,有汽油桶那麽粗,七八十米長,一下子就把那個道士頂了起來。那個道士嚇得厲害,連忙用手中的那把長劍,狠狠的砍那個蛟,要不是我出手,那個蛟肯定要把道士給吃掉。”


    “你還是先把你屁股摳好吧。”那個小女生看來是存心了要跟黃坤搗蛋。黃坤看到陳秋淩已經笑得彎下腰來,心裏狂怒,但是又不好發作。


    “你這死丫頭,別打岔,”黃坤手裏摳著屁股,還沒從褲子裏抽出來,繼續講道:“那蛟原來是從漢江跑過來害人的,不過他運氣不好,遇到了老子,老子湊近它,一把就把它的角給抓住,另一個手就狠狠地捶它眼睛。打得它半截身體在江麵上亂擺。”


    “你怎麽可能這麽厲害啊。”陳秋淩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黃坤講了半天,就等著陳秋淩問他問題,當下就說道:“我把蛟打的七葷八素,那條蛟看見打不贏我,就鑽入水中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厲害,是因為我身上有避水符啊。我爺爺……”


    “你爺爺可是漁關出了名的人物,整個五峰,誰不知道你爺爺的厲害!”那個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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