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機口中得知,大官廟村以漢族為主,隻有個別戶是彝族和傣族。


    我們下車之後,就見村口有許多壯小夥子站在那兒,抽著煙卷,好奇地打量著我們,此時正值夏收秋種之時,是以在外打工的青壯漢子皆迴家忙農活,不然平日裏倒很少見這麽多漢子聚在一起抽煙。


    村口搭起了四五頂行軍帳篷,帳篷外麵停著兩輛警車和一輛帶有防疫中心標誌的醫護車。


    下車之後,李濤教授持工作證,走到帳篷前,互相確認身份之後,趴在一個工作人員耳邊嘀咕了幾句,就見那工作人員點了點頭,隨後李教授就拉著莊羽的手急匆匆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進了帳篷。


    我和曹有為也想過去瞧瞧這僵屍病發病時候是什麽情形,卻被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家夥,義正言辭的轟了出來。


    沒有辦法,我們隻好走到一旁等李教授出來。


    我摸出煙想抽一口,卻發現沒帶火,就問蹲在一旁的黑臉漢子借火,順道遞給他一根煙。


    他接過煙,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掏火先給我點燃後,自己才上火。


    我指了指帳篷,虛張聲勢地問道,聽說裏麵的人得了僵屍病,看一眼就會被傳染,真的嗎?


    漢子嘿嘿一笑,用生硬的普通話說,聽誰說的哦,造謠吧。聽村裏老人說,那是被鬼上身了,就跟電視裏演的僵屍似的,見人就撲,力量大的很,三五個人都摁不住,我還被咬了一口呢,你說要是看一眼就傳染,那我被咬了咋會沒事?


    看來外麵的謠傳確實不能相信,大牙板司機說的話,很顯然和這漢子說的話區別很大。既是如此的話,那幾個學生的僵屍病症狀就肯定不是病毒性感染了。


    我順著他的話頭繼續問道,你們山裏有鬼啊?


    漢子說,這個鬼嘛?我也沒見過……隻不過聽老一輩的人說,山裏有個梭子溝,解放前有一隊小鬼子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過,自那以後經常有惡鬼出沒,人畜進入皆不得生還,成了名副其實的惡鬼溝。我們本地人都不敢去哪裏耍,那些小娃子倒厲害的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漢子的話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我正想諮詢一下關於更多梭子溝的事情,就聽有人喊我名字。


    轉過頭去,就見李教授和莊羽滿臉喜色的走了出來。


    我走上前問他們裏麵的學生怎麽樣了。


    李教授豎起大拇指道,你這位朋友手上功夫了得,竟然不借助任何器物,徒手在患者身上拍拍打打,就將患者給治好了。


    莊羽微微一笑道,他們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魘住了,誤以為自己是僵屍,所以會出現撲人噬血的現象。本來就在醫護人員的照顧下好的差不多了,隻不過身體僵硬,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活動,我隻是給他們放鬆放鬆身體,沒什麽大不了的。


    莊羽說的很是謙虛,更引起了李教授的讚揚,連連誇讚說,居功而不自傲,難得、難得。


    他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到了晌午飯點了,便邀請我們去家裏吃飯。


    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李濤教授本就是大官廟村的人,而今天正是他的生日。


    林東、雲小田和三個同學本來約好了,打算來給李濤教授祝壽,但並未通知他,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結果有兩名學生得了僵屍病,還有一名學生下落不明。


    最先來的那三個學生來到大官廟村,並沒有找到教授,聽村裏人說學校臨時有一個會議,趕迴學校開會去了,不知什麽時候迴來。


    那三個學生閑不住,就商量著去山裏玩,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結果就惹了一身騷,如不是遇到采蘑菇的人,估計幾人小命就不保了。


    林東和雲小田到了保山之後,聯係同學沒聯係上,給他們家裏打電話,都說去了學校給老師過生日去了,這兩人才意識到不妙,於是給李濤教授打電話確認,教授沒見到學生,自然著急,隨後就接到了醫護人員的電話,這下教授被驚呆了。


    幾個人本來想給教授一個大大的驚喜,結果差點把教授的心髒病給嚇出來。


    吃飯的時候,李濤教授一臉愁容,先是將那兩個學生訓斥了一通,告誡他們以後千萬別要亂跑,萬一出現什麽意外,讓他怎麽向他們父母交代。


    最後又對莊羽表示感謝,說幸好遇到了你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那兩個學生一臉委屈,默不作聲,默默吃飯。


    李教授為人師表敦敦教導,說起來沒玩沒了,我急忙打住他的話頭,問他關於失蹤學生的事情。教授說那名學生叫李成功,從犯病那兩個學生昏迷之後的胡言亂語來判斷,他可能困在了梭子溝。


    我說此番我們碰上這個事情,也不能袖手旁觀,尋找失蹤學生的事情,我們鼎力相助。


    李濤教授仔仔細細重新審視了我們三人一番,然後道,你們幾人來我們這裏,恐怕不僅僅是遊玩那麽簡單吧。


    我笑了笑道,何以見得。


    李教授摸了摸下巴道,你們三人之中,莊小姐身懷奇術,那個胖子唿吸之間異於常人,肥而不膩力大無窮似乎武藝高強。背包之內鼓鼓囊囊,似乎裝滿了趁手器材,肯定來此另有所圖。


    我說李教授吃的鹽巴比我們吃的米飯粒還多,自然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的。明人麵前我也不兜圈子,直接就告訴你吧,我們這次來正是要尋找傳說中的聖泉穀。


    李教授聽了我這話,驚訝地問道,你們竟然知道哀牢山中有聖泉穀?


    我一五一十將當年曹有為師傅如何路過此地,如何聽當地人說起聖泉穀的事情一一道來。


    教授聽完之後,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道,要去聖泉穀首先就要經過梭子溝,梭子溝內常年瘴氣不散,毒蟲蚊蛇多有,人畜進入,皆不能還,又加之地方偏僻,我們當地人根本就不去那邊。當年有一隊日本兵打算進聖泉穀,結果沒出梭子溝就全部折在那裏了,死後幻化成了僵屍,老一輩的人還親眼見過……


    聽了教授的話,我心裏犯嘀咕,這一隊日本兵是誰?莫非是佐佐木惜的曾祖父率領的團隊?他們來聖泉穀找什麽?難道他們也是在尋找所謂的聖泉水?


    李教授又道,我勸你們還是趁早離開吧,且不說梭子溝危險重重,就是你們僥幸出了梭子溝,也進不去聖泉穀。


    我嘿嘿一笑說,革命先烈二萬五千裏長征都挺過來了,我們這點小小危險困難算什麽,我們尋找聖泉之水的積極性比那天高,比那大海還遼闊,您就別勸我們了。


    李教授搖了搖頭,年輕人不要盲目樂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我沒理他的話茬,轉移話題,問道,你剛才說我們就算出了梭子溝也進不去聖泉穀,這是為什麽?


    李教授道,我之所以這麽說,是有兩個方麵的原因。第一,聖泉穀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虛幻的,這很難確定,因為根本就沒人進去過。第二,出了梭子溝是一望無際的黑水湖,據說湖底有惡龍生存,常年噴雲吐霧,湖麵黑霧繚繞,實在是難辨方位,傳說這聖泉穀口就在黑水湖的某一處。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去聖泉穀做什麽,但看樣子決心挺大,你們於我有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給你們做向導就是了。正好,我也有深入山中尋找失蹤學生的打算。


    莊羽道,如果李教授肯為我們做向導,那是再好不過了,傳說中的聖泉穀既然和哀牢古國有關聯,教授學識淵博,定然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林東和雲小田也是非常關心失蹤學生的下落,也嚷求帶上他們,沒等我出口反對,這兩個家夥就被教授狠狠地訓了一頓,告誡他們哪裏別去,呆在村子裏照顧犯病的兩個同學,等他迴來。


    接下來,我們分工協作,準備出行事宜。


    莊羽和李教授負責製定行動路線,我和曹有為去村裏瞎轉悠,看能不能買到用得上的武器。


    大官廟村除了農忙之外,就去山中采菌打野雞,有不少農戶家中有鋼珠獵槍,勉勉強強能對付野雞野鴨這種小型動物,如果遇到大型野獸就隻有幹瞪眼的份了,根本派不上什麽用處。


    轉悠了大半天,才在一戶老獵戶家中尋得一把五連發單管獵槍及子彈百發,這種獵槍威力很大,獵殺野豬、麅子這種大型動物都不在話下。


    老鄉極為熱情,聽我們說要進大山深處遊玩,還叮囑我們要注意安全,說不僅有猛獸毒蛇,更有野象出沒,最後送給我們兩把孟連帕亮長刀作紀念。


    這種帕亮長刀,產於孟連,又稱孟連長刀。通體用元鋼打成,刀身長半米,寬寸許,刀背基部厚約1厘米,漸次向梢部碾薄,具有砍、鏟、切、削多種用途;利韌而不卷口。它既是生產工具又是生活用具,還是防身武器。


    當夜無話,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簡單吃過便飯,我們一行四人,辭別鄉裏鄉親,翻山越嶺,向梭子溝進軍。


    李教授已近六十歲,身體雖然硬朗無比,爬山如履平地,但畢竟年齡在那裏擺著,不服老還是不行,時間一長就氣喘籲籲,我們走走停停,翻了兩個山頭,已經到了正午。


    眾人停下來歇腳,並簡單食用些幹糧。


    李教授單手掐腰,另一隻手指著遠處一片原始森林說,梭子溝位於原始森林深處,平常除了獵人和采菌人偶爾路過之外,人跡罕至,蛇蟲怪獸多有,接下來咱們要倍加小心了。


    曹有為一臉的不在乎,說吃壓縮餅幹嘴裏淡出個鳥來,遇到蟒蛇剝皮烤肉燉蛇羹,也是一道美味佳肴。


    我順著教授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見遠處綠樹成蔭,樹木參天,遮天蔽日,不知方圓幾何,森林深處有一股若隱若現的灰蒙蒙氣體,如同梭子狀穿行於森林之中,想必就是覆蓋在梭子溝之內的瘴氣,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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