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入主墓室的時候,鬥雞眼正一邊啃著小米饅頭,一邊咒罵這墓室味道難聞,怎麽上千年了還有一股血腥子氣。


    莊羽沒有理會鬥雞眼,而是沿著那條血槽,從墓室正中央一條通道,自顧自的走向前。


    這條通道直接對著最北方向的棺槨,通道兩側站立著許多鎮墓傭,這些鎮墓傭身穿鐵甲,手臂寒如鐵,手中持有鐵戈,兩側鎮墓傭數量加起來少說百餘。


    這些鎮墓兵傭個個栩栩如生,雕塑之精美逼真,世所罕見,讓我嘖嘖稱奇,然後走過去敲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似乎整個的全部是鐵製品,他們的額頭中央一點紅,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在鐵麵鏡上畫著的那些虔誠跪拜的三國武士。


    圍著一具鎮墓傭觀察了一番,然後我爬到了鎮墓傭身上,用手電環照整個墓室。


    隻見整個墓室足足比此前經過的人殉坑所在的大廳大了兩圈,整個大殿之中正北方向是一具棺槨,棺槨周圍環繞著一個迴形血池。


    迴形血池左右兩側鑿出來的血槽,正好於此前左右耳室延伸出來的血槽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自上而下的圍繞棺槨的閉環血池。


    難怪進入主墓室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應該是這個血池裏的血水散發出來的了。


    除了鎮墓傭和棺槨之外,整個空間就是空蕩蕩的。


    我極為不死心,又去照射四麵牆壁,果然在右邊的牆壁上發現了隱約可見的一些彩繪壁畫,應該是畫在墓磚之上的。


    我飛身從鎮墓傭身上跳下來,然後向畫有壁畫的牆壁跑去。


    鬥雞眼補充完了體力,剛要扛起靠在鎮墓傭身上的張含充,見我急急忙忙的,以為我發現了什麽驚世之寶,然後叫道,來寶兄弟你是發現了什麽寶貝了嗎?等等我!


    他邊叫邊精神抖擻的屁顛屁顛跟在我身後小跑起來,留下了一臉幽怨的張含充獨依鎮墓傭,隻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努力的恢複著元氣。


    畫像磚是用拍印和模印方法製成的圖像磚,是古代漢族民間藝術的一枝獨秀,興於戰國晚期,分布地區主要是四川,偶見於河南等地。


    畫像磚屬於壁畫的一種形式之一,最古老的壁畫可能就是石器時代的岩畫,人民閑來無事在牆上記個事情,或者畫一些自己夢見的東西,或者畫一些自己的幻想片段,以至於到了後世,人民很難猜測這些岩畫裏麵的真實意圖,或許在許多年以前就有人根據鳥兒飛翔和對太陽神的崇拜,仿照太陽的樣子幻想出了飛碟的樣子,從而留給後世許多關於外星人的謎題。


    隨著壁畫形式的發展,逐漸的引入到了喪葬文化之中,人民死前在修建自己的陰宅時,往往會安排畫匠在墓穴裏畫一些代表著墓主人美好心願的壁畫,最常見的是關於西王母,不死藥,升仙等主題的繪畫,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墓主人生前大事記錄的一些壁畫。


    我走到繪有壁畫的牆壁,用打火機點燃了嵌在牆壁中央的兩盞長明燈,裏麵應該是魚膏之類的可燃物。


    燈光氤氳中,因年代久遠而變得模糊不清的壁畫便進入了我的視野,這些壁畫由如鬼畫符般的文字和一些三國武士的形象,排列沒有什麽循序,顯得雜亂無章,這讓我摸不著頭腦,但是我心裏卻升起了這樣一個感覺:似曾相識,貌似在哪裏見過!


    但是我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墓穴,又怎麽可能見過?


    這個時候,身旁的鬥雞一句話提醒了我。


    他說道,這些勞什子壁畫不就是那些鐵麵鏡上出現的那些攝魂圖文嗎?又有什麽好看的?


    他這一說,我記了起來,仔細觀察果然有相似之處,隻不過因為這些繪畫因年代久遠,有些圖文從中間斷裂開來,一時沒想起來。


    我後退了幾步,遠遠觀察,隻見正麵牆壁的圖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臉,而人臉的兩隻眼睛是由我點燃的那兩隻長明燈組成的。


    如此以來,整張壁畫人臉似乎像活起來似的,讓我心裏打了一個寒顫。


    這兩盞長明燈裏麵會不會有著古怪?想到這裏,我打算上前仔細研究一下那兩盞長明燈。


    這個時候就聽莊羽哎吆驚叫了一聲,我和鬥雞眼同時轉身,眼前的景象嚇死寶寶了。


    但見莊羽背對著我們,正一步步後退,在她的前方有一隻怪獸。


    這怪獸渾身上下正哩哩啦啦的滴著鮮血,似乎是剛從棺槨周圍的血池裏爬出來,它長有四條腿,一條尾巴,兩隻耳朵豎立著,眼睛是白色的,應該是千年呆在地下,視力退化了的緣故,怪物不算太高,看起來倒像一隻狗。


    鬥雞眼拔出土槍,一個箭步衝上前,二話沒說對著那白眼狗就是一槍,無數鐵砂打了出去,那白眼狗對鬥雞眼的攻擊似乎是不屑一顧,不僅不躲避,反而是繼續向前走了兩步。


    我這時也手持傘兵刀,衝到了莊羽身邊,眼瞅著鐵砂打進了白眼狗的身體之內,但那狗恍若無事的嗚嗚叫了兩聲,肚子開了一個洞,竟然沒有絲毫的痛感。


    我心下不免駭異,向白眼狗傷口看去,隻見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在瞬間凝結成團狀,看情形竟然是一個打不死的老妖怪。


    忽然,那白眼狗縱身一躍,閃電般向鬥雞眼撲去。


    鬥雞眼在打出一槍之後,見我來到身邊,低頭填裝火藥,放鬆了警惕,那狗跳起來時,他雖然發現了,無奈那狗速度快若閃電,他躲避不及直接就被撲倒在地。


    我在他旁邊看得心驚肉跳,手都沒伸出去拉鬥雞眼一把,這家夥就被白眼狗摁住了。


    白眼狗將鬥雞眼撲倒在地之後,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向鬥雞眼脖子咬去。


    我見狀根本來不及多想,上前奮力一腳踢向那惡狗,想我早些年間,最鍾愛的一項體育運動就是踢足球,最喜歡的一招是大力抽射,腿部的力量不可謂不足,這一腳下去別說踢一隻狗了,就是一個人也能給踹出去三米遠。


    我這一腳正好踹在了白眼狗的腦袋上,那狗嗷嗚慘叫兩聲嘰裏咕嚕的就滾到了一邊,然後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我還未將鬥雞眼從地麵上拉起來,那狗就炮彈一般向我激射而來。


    我下意識的抬起了雙手,成十字交叉狀格擋在了眼前,以護住自己的麵門和脖頸處,然後覺得眼前一花,那狗就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之上,隻聽嘎嘣一聲,似是狗牙硌掉的聲音。


    我心下暗道僥幸,幸虧當初進入古墓之前自己手臂之上纏了鐵皮護腕,不然這下子估計手臂能被咬斷,眼前這隻白眼狗太過於匪夷所思,力量大的出奇,那狗的狗牙被硌掉,似乎對它來說沒什麽大礙,還是死死的咬在我的手臂之上,整個身體耷拉下來,一雙白色的狗眼死死的盯著我,似乎想把我記在它的狗心裏。


    我道一聲,翻滾吧狗娃娃,然後直接將手臂掄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720°之後,我加大力氣向前一甩,那白眼狗便整個的淩空向我麵前的墓牆上撞去。


    轟然一聲過後,血狗竟然砸進了牆裏麵,一條狗的印痕出現在了牆上,看來這牆並不是那麽結實,很顯然已經開始腐朽。


    隨後那血狗掙紮了兩下,從牆裏麵掉了下來,然後沒等站起身,早讓飛步上前的我和鬥雞眼用繩子捆了起來。


    我們先是紮住了它的狗嘴,然後將它四肢死死的捆了起來,任它力氣再大也很難掙脫。


    一旁的莊羽心有餘悸的走上前,看著眼前白眼狗,說道,剛才我在棺槨前觀察,感覺到身後血池有異響,迴頭一看竟然是個全身血色的大狗,可把我嚇了一跳。


    我說這墓室裏麵怎麽會出現一條狗?也真是奇怪至極。


    鬥雞眼說道,狗狗都比較忠誠,或許這狗是墓主人生前養的,死後就將它一起搞來陪葬了!


    我說道,你見過上千年不死的狗嗎?


    鬥雞眼道,這個可就難說了,這墓穴之內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千年不死也沒什麽奇怪的!


    我聽了他這話一陣的惡心,他的意思我明白,說的是這狗可能是吃幹屍坑的幹屍,喝血池裏的血水生存下來的。


    我手持傘兵刀,看了一眼手臂上鐵護腕被那隻狗咬出來的兩個深痕,動了殺機,正要上前實施我的宰狗計劃,被莊羽拉住了手臂。


    我說你作甚?


    莊羽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要吧,這狗守護墓主人是職責所在,咱們侵犯人家地盤,還要殺掉人家,這不太合適吧。


    我嘴角一撇心道,真是婦人之仁,如果這隻狗咬死了咱們的隊友,你就不會說這話了。


    鬥雞眼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別給狗狗一般見識啦,咱們抓緊去開棺取寶吧。


    我點了點頭,說隨你們的便吧,然後率先向血池中央的棺槨走去。


    在走的過程中,我腦海轉的飛快,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這墓穴之內怎麽會有一隻狗?


    走到棺槨麵前時,我忽然記起在白龍灣村高先蒙爺爺對我們講的周宣和巫婆蓮的故事,心道,莫非這隻狗就是傳說中的那隻吃了龍血拌飯的名為財旺的千年不死狗?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話,那麽這個墓室很有可能葬著兩個人,一個是巫婆蓮一個是周宣,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麽鐵麵鏡上的圖文裏麵有著周宣和巫婆蓮兩人的形象。


    思考之間,我、莊羽和鬥雞眼順著血池上麵架設的鐵橋,走到了棺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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