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雪聽聞李君昊此言,不禁微感訝異。但她並未多言,隻是恭敬應道:“臣知曉了。”


    李君昊似是洞悉蕭暮雪心中所想,隨即開口問道:“你莫不是在奇怪,朕緣何會這般說?”


    蕭暮雪輕輕頷首,默認了心中的確存疑。


    李君昊神色凝重,緩緩說道:“那幫人,連通敵賣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都做得出來,這世上還有何事能束縛住他們?你若深陷其中,怕是會遭遇不測。至於狄傑,其祖父曾是朕的恩師,同時也是眾多官員的授業先生,可謂門生遍布朝堂。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若想加害於他,還需再三權衡。”


    蕭暮雪聽聞,不禁莞爾一笑,打趣道:“如此說來,臣還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呢。他們若想動臣,難道就不用掂量掂量嗎 ?”


    “得了吧你,如今你這囂張跋扈的名聲可是人盡皆知。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隻怕滿朝大臣都要放鞭炮慶祝了。朕雖是皇帝,可要是大家都覺得你死有餘辜,朕又能奈何?”李君昊暗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


    蕭暮雪聽了,沉思片刻,接著說道:“臣想著,要是臣不幸遭遇不測,陛下可得多給些撫恤金。記著,這筆錢要給陽安城和炎麟衛,可千萬別落到鎮南王那幫人手裏。”


    李君昊一時語塞,滿臉無奈。


    “蕭暮雪,難不成你上輩子是窮死的?”李君昊徹底被這丫頭的話整得沒脾氣了。


    蕭暮雪嘴角上揚,笑意盈盈:“要說上輩子,我大概是蠢死的!”


    李君昊再次無言以對 ,心想: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


    “算了算了,朕懶得跟你鬥嘴。你隻要記住,此次你隻是協助,千萬別深陷其中。還有,跟那個穆墨軒,也保持點兒距離。”李君昊囑咐道。


    蕭暮雪柳眉微挑,麵露疑惑:“陛下,臣記得您之前吩咐的是讓我盯著穆墨軒,可如今怎麽又說要與他保持距離呢?”


    李君昊神色嚴肅,目光緊緊鎖住蕭暮雪,鄭重其事地說道:“朕確實命你盯著他,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在此之外,朕不許你與他有任何多餘的交集,更不許滋生出別樣的感情,你可明白?”


    按常理,以穆墨軒的才貌與能力,與眼前這丫頭倒也算般配。然而,穆墨軒身份錯綜複雜,若這丫頭不慎傾心於他,往後怕是要受盡苦頭。倒不如趁現在,將可能出現的麻煩扼殺在萌芽狀態。


    蕭暮雪暗自腹誹,覺得李君昊這純屬是閑得慌,竟來操心她的事。不過,她也未出言反駁,隻是一臉認真地迴應道:“陛下放心,臣明白您的意思了。臣與他,絕不會有任何其他的交集,更不會產生別樣的感情。”


    李君昊聽聞此言,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趕忙吩咐道:“你替朕去城外接一個人,待接到後,給她仔細診脈,看看她的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蕭暮雪滿臉詫異,忙不迭問道:“陛下,不知您要臣去接的是哪位?”


    “便是漣漪那丫頭!”李君昊開口解釋道,“上迴她出宮,為鈺兒和小九尋藥,結果身受重傷,在她外祖母那兒調養了好些時日。如今總算是要迴來了。你去將她接進宮,順便替朕瞧瞧,她身子恢複得如何。聽聞當時她傷勢極重,氣息微弱,險些就丟了性命,當真是驚險萬分!”


    蕭暮雪心中暗自咋舌,原以為李君昊要她去接何人,竟是李漣漪。這可真是冤家路窄,躲都躲不掉。倘若李君昊知曉李漣漪的傷,實則是拜她所賜,真不知這位陛下會是怎樣的反應。


    李君昊見蕭暮雪神色有異,似在走神,不禁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蕭暮雪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笑意卻未達眼底,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臣在想,漣漪公主吉人天相,安然無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李君昊聽她這話,總覺得透著幾分怪異,不禁起了疑心,追問道:“你與漣漪,莫不是有什麽矛盾?”


    李君昊著實不太能理解這些小姑娘的心思,印象裏,她們似乎總愛鬧些小別扭。


    “陛下,臣與公主從前確實有過些許小摩擦。”蕭暮雪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實則,那些所謂的“小矛盾”,如今早已演變成了勢同水火、不共戴天的仇怨。


    李君昊並未聽出蕭暮雪話裏潛藏的深意,接著說道:“既然隻是些小矛盾,你們雙方各退一步,也就罷了。此次你替朕去接她,再為她仔細診脈,也正好借此緩和緩和你們倆的關係。”


    蕭暮雪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她心裏清楚得很,她和李漣漪之間的關係,已然是冰凍三尺,絕非輕易能夠緩解的。隻是這些複雜的糾葛,她實在不願同李君昊多費口舌。


    “臣遵旨。”她唯有恭敬地應下這道旨意。


    言罷,蕭暮雪便告退離開皇宮,旋即帶領著手下眾人徑直往城外而去。


    蕭暮雪在城外靜靜等候了一陣,方才瞧見一支隊伍氣勢不凡地朝這邊行進。打頭的馬車極為奢華,車身清晰印著公主府的專屬標誌,顯然,這便是李漣漪的座駕。


    待隊伍行至城門口,緩緩停了下來。馬車的車門悠悠打開,兩位女子先後從車上走下。其中一人正是李漣漪,而另一位女子容貌嬌俏,身著一襲鵝黃色的裙子,整個人顯得俏皮可愛。


    李漣漪怎麽也沒想到,前來迎接自己的人居然會是蕭暮雪。刹那間,她臉色一沉,冷冷開口道:“蕭暮雪,你竟還有膽子出現在我眼前?” 若不是蕭暮雪,她又怎會身受重傷,險些丟了性命,還耗費如此漫長的時間調養身體?自受傷以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找蕭暮雪報仇雪恨,將這血海深仇討還迴來。


    隻可惜,蕭暮雪不僅安然迴到京城,還治好了小鈺和小九。李漣漪得知這些消息後,氣得火冒三丈,五髒六腑都似要被怒火點燃。如今,終於親眼見到蕭暮雪,她內心的仇恨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恨不能當場就將蕭暮雪置於死地。


    然而,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麽衝動行事。


    蕭暮雪嘴角微微上揚,神色平靜,聲音平淡得如同深潭靜水,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陛下差遣臣來迎接公主,還吩咐為公主請脈,如此皇命在身,臣為何不敢出現在公主麵前?”她不緊不慢地說道。


    李漣漪聽了這話,氣得緊緊握住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隨時都會忍不住爆發。


    站在李漣漪身旁的女子,杏眼圓睜,怒視著蕭暮雪,大聲質問道:“你就是蕭暮雪?既然是來迎接公主,那見到公主為何還不下跪行禮?”


    此刻,蕭暮雪身旁帶著炎麟衛。不僅蕭暮雪本人沒有下跪,她身後那整齊排列的一眾炎麟衛,同樣身姿挺拔,並未向李漣漪下跪。他們身著鎧甲,神色冷峻,氣場不凡。


    那女子話語落地,眼神傲慢地掃過蕭暮雪身後整齊佇立的炎麟衛,滿臉不悅,尖聲喝道:“還有你們這群人,見到公主竟然不跪地行禮,莫不是想被株連九族,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蕭暮雪聞言,緩緩將目光轉向那女子,眼神裏滿是不屑,語氣漫不經心,仿若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你算哪根蔥?這兒什麽時候輪到你聒噪了?”


    “我乃季婉瑩,家父乃是堂堂三品大員季峰,漣漪公主正是我的表姐。我勸你識相點,趕緊乖乖下跪給公主行禮賠罪。否則,我定要到陛下那兒好好參你一本!”季婉瑩雙手叉腰,趾高氣昂地叫嚷道 。


    蕭暮雪聽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季婉瑩是吧?你口口聲聲說你父親是三品大員,表姐是公主,那你自己呢?你不過是仗著家世狐假虎威罷了,說到底,你又算什麽東西?介紹了一圈,怎麽忘了說說你自己是個什麽貨色 ?”


    季婉瑩被這一番話懟得頓時語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憋了半天,也隻能磕磕巴巴地重複著:“你……你太囂張跋扈了!我一定會在陛下跟前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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