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方子行的一再提醒,方子言轉頭看向方學武:“先將夫人帶到村外,交由薛川代為保護。稍後若無其他問題,我會派人去叫你們!”


    方子言對於自己的家人固然篤信,可是就如今關於閩浙等地的官府而言,方子言對他們的信任度並不算高。


    這些為官之人消息靈通,東廠在京城屢破奇案,自己這個國師的地位也因此水漲船高。


    誰知這地方的官員會不會因此給自己設下鴻門宴,想憑借著自己與方嵇海的父子親情來誘使自己上鉤?


    方學武聽出了方子言話語中的深意,還想開口,卻被方子言伸手阻攔。


    堂弟方子行此時也在一旁說道:“哥,家裏其實也沒什麽外人,無非就是浙江道監察禦史仰慕您的風采,率領幾位手下官員想要與您見上一麵……”


    方子行話還沒等說完,方子言的臉色便徹底冷峻下來。


    “浙江道監察禦史,會仰慕我的風采?”


    方子言此時真有些懷疑是原主小時候把這個堂弟給打傻了,監察禦史雖然隻有正七品的官職,可是其所承擔的責任卻是管製一地軍政要務,能夠直麵當朝皇帝,統轄一地官員。


    自己雖身為國師,可礙於明朝官吏製度森嚴,每年俸祿相對微薄。


    才剛就職至今不過半年,又是如何給家裏帶來了這麽大的收益,讓家人住上了這麽大的宅院?


    方子言心中有所察覺,意識到了這位巡察禦史此次前來,應該是為了調查自己是否有收受賄賂,或是操持地方政務的嫌疑。


    畢竟天上不會掉白銀,如今方家所享受的這些東西,終歸是要有個來路!


    方子行眼見著堂哥動怒,也不敢再插嘴,隻是揮手示意左右離開。


    方學武趕著馬車來到村外,卻見薛川已經與手下百多名高手在存在駐紮,此時正在生火煮茶。


    見方學武迴來,薛川當即起身:“學武,恩師呢?”


    “先生還在村中,隻是命令大哥保護夫人!”


    方學武將村中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薛川,薛川聽完後臉色微變,當即便要帶人進村,看看那方家究竟是怎樣一處臥虎藏龍之地。


    還不等薛川動身,陳鳳燕的聲音便先從車內響起:“薛川!”


    經這一聲喝止,薛川當即停住腳步:“師娘有何吩咐?”


    “你老師既然要你我等在村外,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剛剛我似乎聽到方子行提到了浙江道巡察禦史這個稱謂,倘若真是對方到訪的話,你若出麵,恐怕確有不便!”


    無論是陳鳳燕還是薛川。


    他二人都與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陳鳳燕畢竟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從父親那裏也能了解到關於朝廷的許多規矩。


    至於薛川,這段時間更是跟隨在朱棣身邊經受了許多耳濡目染。


    對於朝廷內部的了解,也不少於陳鳳燕。


    一聽到巡察禦史這四個字,薛川便知此事是與朝廷有關,恐怕不是區區東廠能夠應付得了的。


    與其貿然前往,給恩師平添麻煩。


    還不如聽從師娘的意思,留在此處,也算不辜負恩師的一番囑托。


    此時方子言迴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方家,方嵇海原本正與大哥招待一位來訪的官員,如今聽說兒子迴來,也再顧不得對方,直接起身迎了出來。


    至於那位官員,受了冷落也不氣惱,隻是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淡然的消息,同時轉頭看向左右同僚:“各位,國師大人已經迴府,咱們也出去迎接下吧?”


    “駱大人所言極是,我等也正有此意!”


    “是啊是啊,要說還是駱大人考慮的周全,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幾人說笑間也一並走出中堂,而走在最前方的,自然就是眾人口中恭維不斷的駱大人。


    此人名叫駱信衷,官居浙江道巡察禦史,算得上此地首屈一指的官員。


    在其身旁左右隨行的,都是其手下的分管各項門類的官員。


    就像方子言所推斷的那樣,他們此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巴結這位國師大人,而是要查查他的底細是否幹淨,看看最近關於浙江的許多風聞,是否真與此人有關。


    父子二人一年未見,方嵇海對於兒子的思念真可謂是溢於言表。


    一見方子言,方嵇海連忙朝前跨出幾步,想要作勢擁抱,卻又覺得不太妥當,一時愣在原地,顯得有些尷尬。


    方子言能夠理解這位看人的心情,雖然他是穿越而來,關於原主與父親的記憶也都是以旁觀者的形式目睹,並未親身經曆。


    可是如今麵對年邁的老父親,那種血脈相連的情感卻還是從他的心底爆發開來。


    方子言雙眼泛紅,麵含笑意,主動上前抱住了方嵇海:“爹,我迴來了!”


    這一聲唿喚,融化了方嵇海心中的堅冰。


    他輕輕環抱著方子言,聲音顫抖著說道:“你還認我這個爹?你不怪我當初把你送到京城去了?”


    “當初之事實屬條件所迫,若非沒有生計,你我父子又豈能分別,您莫要掛懷此事,我其實也早就已經想通了!”


    方子言這番話既像是對於麵前這位老人的寬慰。


    也像是原主借他之口,想要對父親表達一份遲來的歉意。


    畢竟當初方嵇海決定要將方子言送到京城,為奴為婢,年輕的原主還曾和父親發生過質疑和矛盾。


    如今父子相見,隻一句話便全部釋懷。


    一旁一位與方嵇海有幾分相似的老人也忍不住點頭說道:“子言如今已經是陛下選中的國師了,高官在座,眼界高遠,又豈會將那些父子仇怨放在心裏,老二,你也別太愧疚了!”


    說話之人名叫方崇嶽,是方嵇海的大哥,也是方子行的父親。


    方子言被方崇嶽的這番言辭吸引,轉頭看向對方,同時深鞠一躬:“侄兒方子言,拜見伯父!”


    當初方家落魄,難以為繼,就是這位大伯幾次相助,這才讓方嵇海,方子言父子不至於餓死。


    不過從對方如今的這副裝扮來看,日子似乎也隨著方家興盛而變得水漲船高。


    麵對方子言的示意,方崇嶽連連頷首,臉上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這時,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自方子言的前方響起:“卑職浙江道巡察禦史駱信衷,拜見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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