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內髒洗幹淨後,裝上木盆,拿去村口的食堂,林夕帶上他的“廚隊”準備給大家做殺豬飯!


    阿栗也迴來了,但是臉色並不是很好,他走到高夢璃的身旁,耳語了兩句。


    高夢璃趕緊在圍裙上擦了一把手:“你是說,城門口有災民聚集?”


    阿栗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壓低聲音:“夫人,我迴來途中經過城門,瞧見那聚集了不少災民,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襤褸,凍得瑟瑟發抖。”


    高夢璃看著天色,這會兒又開始稀稀拉拉飄著小雪。


    這天氣,竇唯一要安排人幹活估計都不成。


    去年是個暖冬,今年有蝗災,加上冬日這裏都下雪了,想必偏北一些的地方下雪更早。


    “那竇大人的意思呢?”


    阿栗微微皺眉,緩聲開口:“竇大人這會兒正派了衙役在城門口維持秩序,給災民們搭棚子。


    可災民數量實在太多,那些物資不過是杯水車薪。


    竇大人愁容滿麵,正召集城中今年剛到的的富戶商議對策,想讓大家捐些錢糧,共度難關。”


    高夢璃皺著眉頭:“富戶?”


    這些人今年秋末才到,未必會聽竇唯一的。


    竇唯一現在也是火氣大得不得了,帶著覃深深在縣城拜訪了一家又一家。


    每家口徑都相同,左右不過都是迴絕。


    一句他們的產業都在京都,這邊沒有,他們拿不出來。


    這話騙騙鬼就是了,騙他竇唯一那可不能。


    京都既然會給富戶按名頭抄家,那這些人既然離開在京都,必定會把的產業早早賣掉。


    說沒銀子,沒糧誰會相信?


    不過,這是捐贈,講求你情我願的事兒,全憑良心,他也不能強求了別人去。


    “覃深深,庫房裏還有多少銀子?”


    覃深深麵露難色,畢竟之前他們挪用公款,雖然掙了些,不過還沒迴本。


    庫房就這個月的稅收銀子,滿打滿算也才三百兩不到。


    見覃深深的神色,竇唯一哪裏會不知。


    加上今日買油布搭棚子,估計已經沒有剩餘了。


    覃深深上前一步:“大人,要不,去望月村找林家兩口子問問?反正欠得夠多了,不怕再來幾次,我們打欠條就是了!”


    後山的鐵,用的煤,打鐵匠的工錢都是林家兩口子出的。


    他們每個月,都會在高夢璃打出的欠條上按壓手指簽字記賬。


    他這話倒說的不假,畢竟林夕他們已經收了這兩人一匣子的欠條,都還沒有平賬呢!


    要說物資最多,那當屬望月村!


    畢竟,雖然說今年米糧稅上得多,沒有餘糧。


    但是村裏,之前讓南長安的鏢局走南闖北大肆囤了幾批糧食,現在家家戶戶都是不愁沒糧的。


    竇唯一聽覃深深這麽一說,有些難為情。


    之前都還沒有平賬,現在又來這,他有些開不了口。


    再加上鹽,人家也是付銀子了的。


    覃深深也不催促他,就在旁邊靜靜等著竇唯一內心天人交戰,拿主意。


    果然。


    傍晚殺豬飯擺上桌子,高夢璃就看見遠處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走過來的竇唯一與覃深深。


    竇唯一與覃深深對視一眼,來的早不如來得巧!


    這是,剛趕上吃飯呢!


    二人趕緊加快步伐,走到食堂門口搭著的油布棚子下麵。


    剛到棚子下麵,待看清麵容後,黑一與夢澤渾身一緊,趕緊站起來了四處察看。


    這狗官,居然送上門來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正當夢澤摸上菜刀的時候,頓住了。


    幹,忘記他們不準備當殺手了,莘莘放下手裏的菜刀,拍了拍一旁激動的黑一。


    黑一立馬反應過來,激動的神色僵在了臉上。


    兩人尷尬地對視一眼,黑二他們也反應了過來,隨即又佯裝鎮定地坐了下來。


    高夢璃趕緊照顧竇唯一坐下,“竇大人,覃師爺,你們怎麽來了?”


    竇唯一有些尷尬,但是看到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準備先吃為敬,拿著碗筷就開吃!


    高夢璃有些好笑看著這兩人死命刨飯的動作,也就索性不問了,坐在桌子旁邊端碗吃殺豬飯。


    吃飽再說!


    一時間,食堂裏隻有碗筷碰撞與人們咀嚼吞咽的聲音,竇唯一與覃深深顯然是餓極了,風卷殘雲般將飯菜往嘴裏扒拉。


    不一會兒,兩人吃得肚子滾圓,放下碗筷,滿足地長出一口氣。


    竇唯一一抹嘴,臉上浮現出羞赧之色。


    不過目光倒是頻頻看著旁邊的生麵孔:“這幾位臉生啊?”


    阿栗心裏一緊,趕緊解釋:“他們是我家親戚,村裏活不下去了,來投奔我的。”


    竇唯一了然地點了點頭。


    可不就是投奔嘛,畢竟他城門口還有一堆“活不下去”的人。


    他趕緊喜笑顏開,對著高夢璃笑的一臉燦爛:“弟妹,你瞧瞧,阿栗親戚活不下去都來投奔他,起碼有個去處!”


    高夢璃瞥了一眼竇唯一,笑了一聲:“有事說事兒,無事我們要迴村裏了。”


    竇唯一笑容一僵,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了幾分。


    他輕咳一聲,收起了方才那副刻意熱絡的模樣,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弟妹,實不相瞞,今日前來,確是有事相求。”


    “你是說城門口災民的事兒?”


    “你怎麽知道?”


    竇唯一疑惑,難不成今日她去了城裏?


    高夢璃示意一眼吃完拿著豬尿包與村裏孩子玩得開心得大牛:“諾,今日讓阿栗進城去學堂幫大牛請假,迴來他說了情況。”


    高夢璃頓了頓,才繼續開口:“大人,你這是找富戶,沒有結果?”


    竇唯一歎了一聲:“可不就是嘛……”


    “所以你的意思??”林夕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問了一聲。


    竇唯一嘿嘿一笑,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我想著,望月村向來民風淳樸,大家古道熱腸,所以厚著臉皮來求二位,看看能不能幫襯一把。”


    見兩人隻是盯著他,沒有開口,他趕緊舉手保證:“放心,你們給我打欠條,我來年有錢了定先還!”


    高夢璃擺了擺手:“大人,我們囤的糧有是有,可以勻你。不過,我們想知道隔壁縣城是個什麽態度。”


    “隔壁縣城?平定縣?”竇唯一疑惑問了問。


    高夢璃與林夕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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