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拐案的進展一直都還算順利,查案的路上也沒碰到過什麽阻礙。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當真相一步步逼近,那幕後之人不甘心就這樣被暴露在陽光之下,所以狗急跳牆了。


    一大清早


    剛用完早膳的溫理禮,懶洋洋的在羅漢床上伸了一個懶腰,算著大概再有個兩日,她爹爹派去河西府的人便會入京。


    到時候公堂之上,幾方對質,肯定是狗咬狗一嘴毛。


    嘖嘖,那場麵肯定是精彩絕倫,到時候她一定要拉上小丫姐姐選一個絕佳的站位,去親眼目睹那些惡人最後都落得個什麽下場。


    溫理禮這邊兒正美滋滋的翹著二郎腿晃著腳丫呢,就聽門口傳來了通報聲。


    “夫人,三老爺來了。”


    溫理禮聞言一個骨碌從羅漢床上坐了起來,心道這個時辰三叔不是應該去大理寺點卯去了嗎?怎的來心安園了。


    宋懷菱聽到聲音也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溫邦掀起厚重的門簾,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語氣有些著急道:“二嫂,二哥已經出門了?”


    宋懷菱點點頭:“是,剛走沒多大會兒,這會兒可能快到馬房了。”


    溫邦聞言麵上帶了些猶豫,似乎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追上去。


    宋懷菱見他麵色不好,於是道:“你是找他有什麽急事嗎?這會兒功夫你應該是追不上他了。”


    溫邦聽完歎息一聲:“唉,我是有事。”


    “既然追不上,那便一會兒派人往他那送個信兒吧。”


    溫理禮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於是忍不住問道:“三叔,可是案子出了什麽狀況?”


    溫邦有些頭痛道:“是啊,我剛用完早膳就有人來報信,說是昨日為案子跑腿的幾個衙役在晚上迴家路上被人套麻袋揍了。”


    “聽說對方招式狠辣、力道精準,那幾個衙役招架不住,不是斷了腿,就是破了頭,這會兒都在家裏臥著呢。”


    “最可氣的是,昨夜子時還有人膽大包天的往郭知縣臥房裏射了一箭,並留下字跡威脅他,叫他不要再插手此案,嚇的他和他夫人一晚上沒敢入睡。”


    溫理禮聽到這裏眨巴眨巴眼睛:“是曾俊和冷白淨叫人做的?”


    溫邦被兩人此舉氣的直發笑:“那必然是了,他們這是看咱沒證據,不能直接抓了他們下大牢故意惡心人呢,簡直幼稚至極。”


    宋懷菱聞言皺眉:“那現在如何是好?郭知縣和那些衙役們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危險。”


    溫邦道:“一會兒我到大理寺先派些人手去守著他們。”


    說完他一臉不屑的又道:“我還當那個曾俊有多厲害呢,沒想到也是個隻敢在晚上耍陰招的貨色,他不敢來找我和二哥,就挑郭知縣下手,真是個慫包。”


    “二嫂你和光碧這兩日先不要出門了,以免被那曾冷兩家的瘋狗攀咬上。”


    宋懷菱點點頭:“那你出門在外也多加小心。”


    溫邦點點頭,利落的轉身離去。


    溫理禮看著她三叔的背影,歎息一聲,心道這事情果然順久了就會出點岔子,在河西府顧宅那群狂徒將要被押迴京的節骨眼兒上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也虧得那迴京的隊伍裏還有太後和幹娘的人,不然著曾俊還不得效仿山匪去劫道啊?


    溫理禮這會還不知道,事情還真就如她所料想的一般發生了。


    曾俊為了平息這件事,不惜在短時間內花重金雇傭了江湖上有名的殺手前去劫道,隻為殺掉那群與顧宅有關的案犯,好來個死無對證。


    山中兵器碰撞的聲音,嘶吼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不遠處的一處石堆旁,傳來一道略顯粗啞的聲音。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不說老子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掛樹上,讓你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一位身著黑色飛魚服,頭上戴著黑色紮巾的高大男子,手持利器,腳上用力的碾著地上殺手的脖子。


    那殺手被碾的唿吸不順,滿臉漲紅,雙手用力的掰著踩在他脖子上的黑色靴筒。


    “不說?你的同伴可都跑光了,如今沒人救得了你,你再不說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唔唔唔……”


    那男子聽著腳下之人嗚嗚咽咽的,眉頭一皺:“唔你娘個腿兒,大老爺們不像個爺們樣,比起舌頭,我看還是把你當中那玩意兒給剜了去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不……不要,咳咳咳……”


    那男子此話一出,嚇得鞋底之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的他是滿臉的嫌棄,舉著手中的長刀就要給他精雕細琢的成公公。


    “咳!啊啊啊!”


    正在手起刀落間,一名身著薄甲的年輕男人從地上爬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急道:“這位大人,請刀下留人。”


    被叫到的男子聞言轉過頭。


    “這混蛋是個殺手,隻拿錢辦事,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再說他們把你們押的案犯都殺了,你們還要留著他?”


    那身著薄甲的男子拍拍身上的土,對著男子恭敬的拱了拱手。


    “隻是死了三個小嘍囉,還犯不上現在要他的命,先待我們把他押迴去同我家侯爺交差。”


    “不過還是多謝這位錦衣衛大人出手幫忙,不然這些人還真是棘手。”


    那錦衣衛男子看了看麵前男子的穿著,抱著手臂問道:“哦?你家侯爺是哪位啊?”


    “我家侯爺乃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封號威……”


    “威遠侯啊!”


    那錦衣衛男子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嗓門大的直接把對麵的聲音蓋了過去。


    “哈哈哈,那咱是自己人啊。”


    “鄙人姓朱,單隻字一個衡,目前在錦衣衛做百戶,小兄弟你怎麽稱唿?”


    薄甲男子聽聞朱衡的話,忙又行禮道:“朱百戶,在下姓肖五,目前隻是一個無品總旗。”


    朱衡收起手中的長刀,一腳把腳下掙紮著的人給踢暈,並毫不見外的拍了拍肖五的肩膀。


    “哈哈哈,小兄弟在威遠侯手下,前途無量啊。”


    肖五被拍的直咳嗽,本來想問麵前這位朱百戶是否認識他家侯爺,但還沒等話問出口就聽不遠處傳開了聲音。


    “肖五,你在哪?”


    “ 肖五……他娘滴,不能是死了吧?”


    “肖……”


    肖五聽到聲音忙衝著遠處揮揮手:“這裏!”


    等來人走近時,肖五馬上對著來人解釋道:“趙將軍,剛剛我追著這個殺手一路打鬥至此,是這位路過的朱百戶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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