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開始徹底破開那一刻,有一股強勁的力量不知從何處傳來,肖閑凝力去擋,但這股力量竟然並沒有惡意,而是盡數被自己的身體吸收。


    那一刻,來不及清點的記憶碎片從腦海中盡數浮了上來。


    她閉上眼睛,陷入了休眠。


    ……


    “尊上是我們神族的驕傲!當然要管神族。”


    “尊上親口說過喜歡魔族淳樸的民風,你爺爺的死老頭不要碰瓷兒。”


    “你!”


    “滾你爹的老頭,別拿手指著你爺爺!”


    “粗鄙!”


    “放你爹的屁!”


    ……


    兩方代表開始大打出手,雞飛狗跳、張牙舞爪,由於射日殿設置了屏障,所以這倆人打的非常收斂,大多是言語上的攻擊。


    就在場麵馬上要一發不可收拾時——


    “二位。”


    那如冰雪般沁涼的聲音從上方傳出,立刻讓兩位安靜下來,齊齊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怎麽吵起來了?”


    他們聽見高座上的人輕笑了一聲,無端的升起了諸多寒意。


    “尊上饒命!”


    兩人這次倒默契了很多,異口同聲地高唿,一模一樣的顫抖。


    剛才吵上頭了,可忘了眼前這個是個脾氣喜怒無常的主啊。


    兩族大戰一觸即發時,是她出山,提著曜日神劍修理了兩方的矛盾根源,一劍將斬下鬧事人的頭顱。


    “爭什麽兩族共主?”她眉眼冷淡,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中滴血的劍,蒼白的陽光照在身上,平白多了一絲厭倦。


    “本尊閉關不過三百年,規矩就被你們忘了個幹淨麽?”


    兩族之兵齊齊噤聲。


    低著頭,重新迴到被支配的恐懼中。


    “戰神去哪了,這點破事他不管?找我幹什麽。”


    她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語氣有幾分不耐煩。


    “迴尊上的話,戰神尊上在幻靈界不知所蹤,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肖閑心說估計又去人間當什麽濫好人了,她換了個人:“月神呢?她不一向聆聽民間疾苦麽,這事除了戰神,你們找她最合適。”


    “月神尊上在閉關,”神族首領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慌亂:“最近不知道怎的,幻靈界越來越亂,幾位神尊也紛紛出了岔子……”


    “行了,我知曉了,下去吧。”肖閑拈起一枚玉牌,打量著,隨手給剩下幾個神一一傳了靈。


    神族和魔族見她已經不想聽了,再多的話也不敢說了,一個個縮著脖子退下。


    天底下任何神都要博愛,普度眾生,因為他們飛升成神,肉體凡胎塑神身,得時刻享世間供奉。


    畢竟總不能飛升的時候靠蒼生,成神了說人間不值得吧。


    但凡哪個神不作為,底下六族人民一個個等著推翻統治謀權篡位。


    唯獨光明之神是個意外。


    那時候神降時期才剛剛結束,七神的力量還沒有那麽大,所以一些人,心裏不滿為什麽飛升的淨是一幫無名小卒。


    自己也是人中龍鳳,憑什麽不能飛升成神。


    於是剛開始人間的權貴們很囂張,動不動就在幻靈界搞些戰火,欺壓百姓,甚至還拿百姓生祭修仙。


    你月神不是聆聽民間疾苦嗎?我就給你弄的民不聊生,看還有誰供奉你。


    什麽夜爭將軍神像,通通砸了。


    你海神不是管水路嗎?嘿,我就故意在海上用大貨船撞小漁船。那些臭撈魚的不是信你嗎?看他們還敢不敢信!


    你戰神不是管戰爭嗎?我們天天打仗,你管的著嗎?誰聽你的,不過一個死了的將軍,還真以為走了狗屎運飛升就真能壓我們頭上了。


    然後智慧之神就是焚書亂法,生命之神就是屠殺生靈,創世之神就更好辦了,幻靈界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創個屁世。


    唯獨光明之神這個概念有點抽象,權貴老爺們一時還沒有想到對付的辦法。總不能拿個大布把太陽包住,從此以後不見天日吧。


    所以除肖閑沒什麽大事以外,剩下幾位剛剛飛升的神明由於沒有什麽經驗,一時之間竟被搞的頗為狼狽,每天都手忙腳亂解決著幻靈界層出不窮的禍端。


    本來肖閑對這事也不是那麽了解,她這人又懶又閑,除了閉關就是沉睡,幾乎很少和六神有什麽交流,就連光明之神這個稱號,都是自己閉關出來莫名其妙有的。


    當她知道這個事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是從月神那裏知道的。


    六神中的月神和她關係不錯,具體來說,是她對夜爭描述的另一個世界的事很感興趣。


    月神夜爭,以前是大將軍,後來為了推翻暴政而殉國。


    她飛升後,主管聆聽民間疾苦一事。夜爭有許多稀奇古怪但卓有成效的法子,讓肖閑都讚歎不已,經常跑她那裏請教。


    於是夜爭就告訴肖閑,她以前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那是另個世界發展了上千年才形成的先進理論。


    肖閑對她描述那個世界的知識很感興趣,她們兩個一見如故,經常一起討論。她有她的先進,她有她的經驗,思路碰撞到一起,真是無法言說的舒暢。


    那天她像往常一般去尋夜爭,結果卻發現她在的月神殿大門緊閉,聽下屬說,是在忙著處理要務。


    肖閑起先沒在意,就說了改天再來,結果過了一個多月,夜爭還是在處理要務。


    神明都誕生了,按理說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出意外不會有什麽這麽難以解決的麻煩。


    於是肖閑就問夜爭下屬,下屬也在忙碌,簡單和她說上兩句,肖閑便都知道了。


    她什麽都沒有說,提著曜日神劍就下去了。


    那天的幻靈界血流成河。


    當六神匆匆趕到時,發現光明之神已經露出了神相,六翼金冠,光輝沐身,赤金的眸子,威壓重的讓人不敢直視。


    她正提著劍,指著在王座上嚇得魂不附體的老國王,宣判道:“罪人阿奇林斯,擅自發動戰爭,坑殺一萬百姓做人牲,奢靡無度、淫亂劫掠……”


    “罪不可赦,當誅。”


    鮮血四濺,一顆頭顱滾落下來。


    當真殺伐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她看見六神來了,轉身看向他們,淡淡道:“你們是神,雖然不至於以殺止殺,但必須下手果斷一些。”


    “我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看見神被畜生欺負的,既然解決不了問題——”


    肖閑沒有什麽表情:“那你們就給我好好看,我是怎麽殺畜生的。”


    諸神沉默,良久後,生命之神這時率先提出了異議。


    “人怎麽能當做畜生,你身為光明之神,當給予他們淨化,消除他們的罪孽為重。”


    戰神和創世神也說了相同的言辭,無非就是肖閑應該早些淨化,這本來就是她的本職,她不作為,白白讓他們替她收拾爛攤子。


    肖閑聽著煩,曜日神劍一橫,爆射出來的劍氣瞬間讓兩神閉上了嘴。


    “首先,光明之力沒有淨化這個功能。”


    “其次,我要真是把幻靈界所有人都變成聰明、熱情、善良、樂於助人、好心腸的人,還要你們幹什麽。”她抬眼看著戰神:“天下太平,要你何用。”


    “人們都機靈了,還用你指導創造嗎?”肖閑又把目光移到創世神身上。


    “我不知道誰給我分的光明之神這個稱號,”肖閑平靜道:“但我手上的光劍,是斬奸佞邪惡之徒的利器,而不是教他們怎麽洗心革麵催眠工具。”


    “而且,水清則無魚,淨化得天下人人一個性格模板……”她看向最先提出質疑的生命之神:“你覺得他們還是人嗎?不過成了神流水線造的玩具。生命的意義在那個時候,還存在嗎?”


    生命之神默然不語。


    “是你們優柔寡斷,不肯下死手,這些人才會越來越猖狂,夜爭——”


    肖閑看向月神。


    “你曾經做將軍那會兒的嫉惡如仇殺伐果斷哪去了?難道成神了反而有包袱了,覺得還是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更適合月神這個職位?”


    月神也沒有說話。


    “在最開始出問題時,你們就該殺雞儆猴。不然也不會出現今天這個局麵。”肖閑道:“不過也正常。你們都是人間至善至誠之人成神,突然掌握了可以對整個世界生殺予奪的權力,一時之間難免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跟著我,去好好熟悉一下流程。”


    光明之神手間驀然出現一片光幕,她垂眸打量了一下。


    “下一個,八百裏之外的弗裏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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