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啊,這一次迴京可要多待上一些時日,咱們君臣之間很久沒有像這樣聊過天了。


    來來來,謹行坐過來,陪朕一塊用些飯時。如海,你也一起。


    朕記得當初你們二人同在翰林院任職的時候關係最是要好。”


    隆慶帝坐在禦書房外間的桌子前,伸手招唿著劉秉恩和林如海兩人。


    林如海知道隆慶帝的性子,先是推辭了一番,以表臣子對君主的尊敬,隨後半推半就也就上了桌子。


    而劉秉恩來到了桌子麵前,猶豫再三坐下後,隻是垂著頭,不去看隆慶帝和林如海兩人。


    但林如海和劉秉恩兩人卻都隻是意思一下,並沒有動筷子,隻是陪坐。


    隆慶帝快速將一小碗的豆腐用盡後,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然後看向劉秉恩:“謹行,這次進京不如多待些時日,出了正月再走也不遲嘛。”


    劉秉恩連忙拒絕道:“陛下美意原不應辭,隻是臣身為地方布政使,理應坐鎮地方,不可擅離,唯恐辜負陛下恩重。”


    隆慶帝一邊拿著帕子擦手,一邊笑道:“哈哈哈哈,這滿朝群臣誰不知你劉謹行的性子啊。對了,朕給你看個東西。”


    夏守忠連忙一路小跑著去桌案上找折子。


    找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堆折子底下翻出來了這本看起來嶄新的,甚至連臘封都未開的密折。


    夏守忠雙手托著折子跪在地上:“奴才有罪,這折子前些日子禦史呈了上來,陛下隻瞧了一眼便扔在一邊。


    奴才還以為是些什麽無關緊要的東西,居然把這折子和那著要焚毀的舊折子放在了一起。求陛下恕罪。”


    隆慶帝單手接過折子笑著罵了一聲:“你這好奴才,可見平日耍小聰明慣了。不過倒也沒說錯,這折子確實在朕看來沒什麽用。謹行,你看看吧。”


    劉秉恩接過折子,隻見上麵的封麵上貼著的紙條赫然記錄著:奏雲南布政使司布政使劉秉恩違法事記。


    劉秉恩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將折子放在桌子上,推迴給隆慶帝。


    林如海笑著調侃道:“謹行兄,依你以前的脾性,若是有人這樣汙蔑於你,早就坐不住了。


    由此可見這許多年,性子反倒是沉穩了許多啊。”


    劉秉恩淡然一笑:“如海所言甚是,隻是我受陛下恩寵,任布政使一職。自任才疏學淺,卻也不敢稍有鬆懈。


    唯恐上負君恩,下負黎民。這折子寫了什麽不重要,隻要陛下仍舊信任微臣,臣自當竭盡全力,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祉。”


    殊不知此話一出,林如海眼底微光閃爍。


    隆慶帝更是臉上盡是滿意之色,拿起折子道:“謹行所言甚合朕意。你和如海都是朕的心腹。


    如果連你們朕都信不過,那朕還能信誰呢?夏大伴,就如同你說的,和那堆廢紙放在一起,燒了吧。”


    夏守忠雙手接過奏折,就將之扔到了那一堆即將被焚毀的奏折中。


    三人久別重逢,除了一些政事外,更有許多敘舊的話要說,直到天色昏暗。


    劉秉恩是外地入京述職的官員,本應住在京城中專門接待官員的客棧中。


    可林如海非要拉著劉秉恩迴府徹夜長談,盛情難卻,劉秉恩隻得答應。


    林如海、劉秉恩走後,隆慶帝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再變的平靜了下來。


    “夏大伴,該派的人都派下去了嗎?”


    “迴陛下,當天奴才就尋了陸大人傳了陛下口諭,調人往湖廣去了。”


    劉秉恩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可在麵對林如海的玩笑時,偏偏迴了一個那麽正式的迴答。


    而且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迴答的,又說報效國家,又說安撫黎民,又說不辜負隆慶帝。


    林如海那句話本來就是舊友久別重逢的笑話。麵對朋友的玩笑,如果心裏沒有鬼的人是不會那樣迴答的。


    而隆慶帝的話,全是肺腑之言,不存在漏洞。


    隆慶帝這個人從來不撒謊,所以他說:如果連林如海、劉秉恩都不相信,那天下還有誰可信?


    因為他確實全天下誰都不信,甚至包括尹皇後、太子都不是完全信任,甚至是隆慶帝連自己都不信任。


    ……


    “景瑜,看中什麽和本王說,就是我父皇喝的茶葉我也能幫你偷出來一部分。”


    內務府門前,過來領年底賞賜的朱煇,一臉壞笑的同薛虹勾肩搭背,積極的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


    薛虹拍掉肩膀上的手:“大可不必,殿下美意臣心領了。”


    “唉?對了,景瑜你怎麽會在內務府門口?幫你師妹領賞賜,你們還沒完婚呢吧?”


    薛虹無視朱煇擠眉弄眼的表情迴複道:“我同太子殿下求了幾塊不錯的玉料準備刻幾方私印。


    結果陛下知道了,便賞了我幾塊好的料子,讓我來內務府領,事後……”


    “事後給我父皇也刻一塊是吧?老毛病了,他就雁過拔毛的性子。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狗從我們家門口路過,他都得薅件狗毛坎肩下來。”


    一旁的太監和宮女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第二天因為左腳先邁過門檻被杖斃了。


    這個時代像朱煇這樣敢埋汰自己父親的,都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更何況他父親是皇帝。


    “臣見過殿下。”一名女官手捧一份單子走了過來,對著朱煇微微行禮。


    朱煇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女官,又看了看對方手上的單子:“你是哪宮的女官?”


    “迴殿下的話,臣是皇後娘娘派到鳳藻宮的女官,奉命前來領取賢德妃省親的儀仗器具。”


    朱煇點了點頭,怪不得覺得眼熟呢,原來是自己母後手底下的人,不過……鳳藻宮?那不是那個賈元春住的地方嗎?


    朱煇揮手散退了女官,示意她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朱煇冷笑一聲:“老賈家出人才啊。外麵的人玩了命的把自家的人脈給外人用。


    宮裏麵的這位海了似的撒銀子給宮女太監,可這有什麽用?


    不過,他們家底確實夠厚的,這麽折騰居然還沒要飯。搞的本王都想幹他一票了。”


    薛虹笑的眉眼彎了起來,那張正派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反派的笑容:“臣這裏有條路子,風險一點沒有,但利潤很可觀。事成之後,殿下七,我三如何?”


    如果是搞別人家,薛虹可能沒有興趣。


    但如果是搞賈家,薛虹願意帶頭衝鋒!!


    年底了,也該幫幫賈家破財免災了。


    (作者被抓去相親迴來了,心累。恢複一下加快節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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