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病人怎麽樣?”張衍就像電視劇裏等在手術室門前的家屬一樣焦急,他這樣子遭到了另外那三人的調侃。


    “病人現在已經蘇醒了,外傷我們已經清創縫合了,骨折也處理了。她的恢複能力十分的令人驚訝,不過她現在出現了不明的感染,從醫這麽多年,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傷口,總之,你要做好心裏準備。”


    聽了這話,張衍心中咯噔一下,就立刻衝進了病房。隻見馬曉歌正在麵無表情的吃橘子,她的臉被打的青腫,每咀嚼一下就覺得疼的厲害。唿吸間肋下生疼,嚼著橘子的樣子感覺上像嚼著誰肉似的。


    “姐,你感覺怎麽樣啊?”在門外聽到醫生的那番話,他還以為馬曉歌得一副虛弱病危樣,可是這位堅強的小姐姐就跟沒有痛覺神經一樣。


    “你覺得呢?”她右邊下頜骨被打得骨裂了,現在正紅腫發炎,所以一邊臉大一邊臉小,看著十分滑稽。


    “姐,看你說的,我覺得你可真牛,受了這麽重的傷還不叫疼。哪像跟我一塊的那個死胖子,破點皮就叫的跟殺豬一樣。”


    “少廢話,雖然你幫了我,可我是代你受過。”說完馬曉歌把橘子扔到床頭櫃上,似乎要把自己吊著的腳取下來。


    “嘿嘿,姐,真不好意思呀。你要幹嘛,我幫你。”張衍連忙狗腿的上前幫忙,雖然不知道小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虛著點還是有必要的。


    “滾,找護士來,我要上廁所。”


    這個忙還真是幫不了,等馬曉歌迴來後見到這死宅男還沒走,心情就十分的不美麗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整那虛頭巴腦的。”


    “其實,我來是因為……”張衍劈裏啪啦的一通說,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雖然他們脫險了,可是小眼睛卻失蹤了,他本想請馬曉歌幫忙的,可是看見她這樣,估計要涼了。


    “我的樣子,你也看見了,短時間不可能恢複,如果你真的想找到他,也很容易,再次迴到你們出事的地方,按我說的方法去做。不過,我勸你還是算了,我怕你人沒救出來,自己搭進去。”


    那天晚上確實是一個恐怖與搞笑並存的夜晚,不過他也不能置小眼睛於不過啊!雖然已經報了警,可是發生了這麽奇怪的事情,他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麽,小眼睛是不會再迴來的。


    “姐,雖然我和您比不了,可是,我也得講義氣不是。”


    “成,我就欣賞你這樣講義氣的,來,過來,我告訴你應該怎麽做……”馬曉歌讓張衍附耳過來。


    張衍立刻興奮不已的伸過自己的臉,結果馬曉歌卻說:“那個地方隻有死後才能去,你想死嗎?”


    張衍被這陰氣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嚇到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馬曉歌,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開玩笑的樣子,可是並沒有。


    馬曉歌的唇邊浮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道:“你那個朋友估計已經變成白骨了,你是想找迴他的屍體還是超度他的冤魂呢?”


    兩天後,張衍和曹湛還是開著車來到了他們出事的地方,雖然那天聽到了駭人的話,可即便是屍體,他也想找迴來,不然沒法跟小眼睛的爸媽交代。


    “待會兒,你按我說的做。我可先說明白了,我是不會白幫忙的,而且我不保證能把你們平安的帶迴來。就算這樣,你們也想去嗎?”說話的是馬曉歌,她身上的皮外傷已經恢複差不多,至於骨折之類的還得靜養。


    “明白了。”張衍依舊坐在駕駛座上。


    曹湛著叼著煙卷若有所思,這個打著石膏的傷殘人士真的是張衍口中的高人嗎?既不是那種道骨仙風的模樣,也沒有準備黃紙、香燭,甚至連像樣的行頭都沒有,怎麽看隻是一個普通的醜丫頭而已。


    “這位,是我的朋友,我請他來幫忙的。”馬曉歌接著說,她旁邊坐著一個麵容很普遍的青年人,他戴著一副眼鏡,背著挎包,身穿登山服,腳踩登山靴,看造型就無比的專業。


    “大哥好!”張衍打了一個招唿,可是對方好像很高冷,完全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你們不用理他,他也不會理你們的,他是個啞巴東西,不會說話。”馬曉歌刻薄的說道,她那神情倨傲,好像完全沒把她請來的人放在眼裏。


    曹湛聽著都直皺眉頭,他是個紳士,平時對女士也很有禮貌,可是偏偏對這個女人喜歡不起來,覺得她不管從長相到性格都極端惹人厭惡。他就不明白張衍為什麽非得虛著這個女人,隨便找一個都比這個強好吧。


    “哎,那個開車的,你一會兒按照我說的做,差一點都不行,聽見了沒?”馬曉歌十分沒禮貌的敲了敲座椅。


    “知道了。”曹湛沒好氣的從鼻子眼兒裏吐出了這句話,要不是看在張衍這麽關心她的份上,他早就翻臉了,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令人討厭。


    緊接著按照馬曉歌吩咐,曹湛開著車在黃昏太陽要落山的時候,來迴穿過事發路段,頭一次沒有什麽變化,第二次、第三次皆是如此,整整開了五次之多,都毫無變化,他就有點不耐煩了。


    馬曉歌告訴他,他必須在黃昏之際,往返於出事路段,直到她說可以了,才能停止,這樣來迴的行駛會對駕駛員造成很大的疲勞感。就在他忍不住要質問的時候,也就是車第十次經過事發地點的時候,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外麵應該是一副夕陽落山時的景象,可是逐漸卻產生了一種怪異的天象。


    外麵的天空陰雲密布,就好像他們出事那天一樣,濃密的雲層擋住了太陽的位置,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間,暗沉沉的陰天灰蒙蒙的遠山逐漸被大霧包圍,曹湛開始渾身冒冷汗了,和那天一模一樣的場景重新出現了!


    這時車裏的收音機自己開始播報天氣了,“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本台訊,今日有一股西伯利亞冷空氣南下,將會帶來強對流天氣,造成我省大部地區有短時間的雷雨大風天氣,請注意出行時間……”


    忽然,電台裏的節目中斷了,然後一陣刺耳的嗞啦聲響起,這次沒有什麽唱戲了,隻是出現了一個男人自言自語般的話。“我在哪兒,這是哪?”隨後頻道中好像發生了什麽變故,那男人驚恐的慘叫起來。這聲音太耳熟了,赫然就是小眼睛啊。


    他歇斯底裏的叫聲迴蕩在車內,一時間眾人皆是沉默不語。曹湛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隨著車繼續往返,他也麵對著極大的心理壓力。這個時候窗戶外麵的暴風雨徹底把白天變成了那種像是黑夜又不完全的黑暗的情景,更像是人在噩夢中看到的,沒有色彩的灰蒙蒙的世界。


    “停下吧,我們快到了,這一段路車開不過去。”馬曉歌忽然發話了。


    “嗯。”曹湛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是車窗外已經是一片黑暗了,和那天他們看見的灰蒙蒙的陰沉世界不同,這裏完全就是黑夜,能見度極低。


    “開車的,你留在車裏,有人拍窗戶、問話求搭車你都沒理他們,假裝自己不在,要是隨便說話,你肯能就會沒命,聽清楚了嗎?”


    曹湛聞言咽了一下口水,他忽然好想跟他們一起去啊,一個人留在車裏,怎麽想都是那麽的可怕。“那個,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


    “我們也許不會迴來,你確定要去嗎?隻要你不出聲,你就絕對安全,他們進不來。”馬曉歌用她那三白眼盯著曹湛看,看得曹湛心裏一陣打鼓,糾結了半天他還是比較害怕和眾人分開行動,這種感覺特別糟糕。


    “我跟你們去。”曹湛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出來的。


    “走吧。不管你們在想什麽,哪怕是完全信賴我都可以。麵對那些邪靈,你們不能害怕,這樣還能死的有點尊嚴。”馬曉歌說完就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在那個她請來的啞巴身後。


    張衍不敢說話,用眼神示意他跟上,這小姐姐今天脾氣夠好的了,都沒有怒罵他們。


    他哪裏知道馬曉歌是想罵人,但她肋下太疼,一動就跟被錘子敲一樣鑽心刺骨的疼。所以說話的聲調都顯得中氣不足,要擱她以前的爆脾氣,這倆廢物早就讓她打死扔車上了,uu看書w.uukansh 可惜她不認識那個小眼睛。在這個地方,不知道的東西不存在,不相信的東西不存在,不害怕的東西同樣不存在。


    這裏卻與幻象之類的截然不同,是一個由天然地磁異變產生的異空間,在某一時刻吞噬了處於這裏的人和建築,把他們帶入了一個不可說的境地。這個境地的時間與外麵可能有差異,可是在這個空間裏的人卻完全察覺不到。


    那天他們通過的那條路會因為特定條件而被觸發,車撞在了樹上,那一刻他們是瀕臨的死亡的狀態,這就好像按下了開關,他們就無意識的進入了這個地方,那陰雨的世界也好,他們所在的地方也罷,不過就是一個心靈構築的屏障,隻要意誌足夠強大,就不會被困在這個空間裏,等觸發的條件過去後,一切恢複正常。


    可是那個小眼睛一開始就睡著了,他的意識是完全放鬆的,所以輕而易舉的就被帶入了那個世界,那是一個難以解釋的現象,如果說有什麽更能理解的例子的話,百慕大三角或者地中海無底洞都是這樣的類型。


    隻不過,這個地方比百慕大三角和無底洞小的多,小到讓人無法察覺,就像傳說典籍中那些須彌芥子一樣。


    隨著他們的步伐,黑暗逐漸褪去,在陰沉的天空下,古老的村莊出現在他們眼前,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這個村莊沒有電線,房子也是十分的古老,天朝還有這樣落後的地方嗎?遠遠看去,田間地頭還有人在勞動。


    當他們走進時,卻發現村子裏活動如常的人就像喪屍一樣,身子和臉都已經腐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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