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華現在已經知道,有大約一萬五千匈奴人去到焉耆城,如果情報沒有錯的話,那麽以前焉耆還有一千匈奴兵,那麽這兩撥人合起來就有一萬六千人。


    “我還沒病,絕不會帶著六千人去打一萬六千人的城市!”,袁華這麽想著。


    這貨以為匈奴人是準備蹲在城裏,給他玩一把人數占優勢的防守反擊戰術,可兩位匈奴將軍其實就是想劫掠整個焉耆城然後溜之大吉。


    袁華最後想了想,你他娘,不讓我打焉耆城是吧!那我去打你們那個山口的營寨,老子最擅長就是背後捅刀子,我倒要看看那些守著營寨的人搞不搞的過我?


    下午,袁華下令,讓向東北焉耆前進的部隊,轉向北直接去搞匈奴人的山口營寨。


    九月二十八日,淩晨,匈奴人一萬六千人向著焉耆城而去。下午,接到消息的袁華帶著六千人向著北麵的山口出發了。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反正老子絕不硬碰硬!我的風格就是,逮著弱雞一頓暴揍!


    九月底的天山已經微涼,清新的山風裏,袁華帶著一個遮陽的破鬥笠,一邊騎著戰馬疾行,一路想著,如何欺負那群弱雞?


    兩位匈奴大將也在極速朝著焉耆出發,他們決定用一日的時間,將焉耆徹底搬空。同時用武力收服焉耆城外的銀鷹部落,然後向北遷徙,沿路用武力一路收服所有的匈奴部落,聽話就留下,作為仆從軍。若是不聽話,那就殺光男人,留下女人和孩子。


    匈奴人內部的戰爭一樣的血腥和無情,這就是草原的常態。


    在袁華轉向離開匈奴營寨有一天的時候,匈奴人離焉耆城還有一天的時間。


    袁華他們跑了一天,夜裏,居然下起了小雨。


    下雨煩死袁華了,大火堆點不了,天山這個鬼地方睡在山區,九月的夜裏居然也能冷死個人。


    他將一張帶有羊毛的大羊皮子先塞進牛皮睡袋,然後自己在爬進去。他就躺在睡袋裏,右手臂枕著自己的頭,在小帳篷裏,側著身體看著外麵一圈帳篷裏,一群西域人居然在對著秋雨跪拜行禮。


    袁華其實能理解,這地方的一年也下不了多少雨水,水源依靠的其實是四周高大的冰山融雪,能看到下雨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因為水帶來生命和希望。


    這一夜,睡在天山山脈裏,昏暗的夜色裏,風聲夾著西域人們對著小雨的吟唱,居然給袁華一種無比神聖的感覺。


    人類要的多嗎?幸福真的那麽難嗎?伸出手,去感受這一場毛毛雨,覺得人類是一種非常矛盾的生命。


    我們一直在質樸和奢靡之間遊走,我們的痛苦,絕大部分其實來源於我們自己的無盡欲望。


    他在人們的吟唱中,沉沉睡去,這一夜他居然睡的無比香甜。


    夜裏,他做了一個夢,他好像看見一群人在山海間勞作,身影在麥浪裏若隱若現,有孩子的笑聲在他耳邊響起。。。


    一切都很美好!


    清晨,一個士兵將他叫醒。


    袁華爬出睡袋,將羊皮和牛皮睡袋,快速收攏,用麻繩捆好,塞進一個大皮囊。然後,快速收掉單人帳篷和鋪在地上的草席,將這些全部用繩子捆好。


    他將帳篷和睡袋套裝,放在昨天騎行的戰馬背上,今天他會騎行另一匹戰馬,今天這家夥的負重少一點。


    吃草的戰馬,抬起頭,舔了舔他的臉,他揉了揉這家夥的頭。


    然後,從地上的皮囊裏取出一個大陶碗,去到營地側麵的早餐處,這裏已經人山人海。


    早餐是一個烤餅,一碗小米粥,一塊鹹魚,外加三塊鹽醃製的薑塊,袁華居然還很喜歡,他吃的很爽!


    吃完早飯,他洗幹淨餐具塞進自己的行囊,將行囊背起,放在第三匹馬的背上。


    這時,高進和青羊帶著幾人走來,問他今天要不要加快速度。


    幾個人蹲在草地上,青羊拿著一根小樹枝,在畫地圖,真的很抽象。


    “從這裏到匈奴大營,按照五十裏的速度,我們要到今天傍晚才能抵達,要不要加快一點速度?”,青羊畫完抬頭看向,翻譯給袁華解釋。


    袁華叼著一根枯草,一副痞子樣,說道:“你們怎麽看?今天就攻擊?”


    高進撓頭說:“我們就是想問問你的看法?”


    袁華發現這草根有點苦,吐掉說道:“就按照五十裏的速度,但落地就攻擊!”


    高進想不明白,“夜裏攻山?”


    袁華站起來,看著還蹲著的幾個家夥說道:“立刻派出斥候,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告訴你們怎麽做,先出發!”


    袁華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他心裏嘀咕著,這鳥地方氣溫不高,太陽卻能曬死人,撐著太陽還不大,多趕點路吧!他的盛世美顏這麽曬,可受不了!


    大軍開始出發,袁華帶著自己的三匹馬,騎行在隊伍中間。


    一眼望過去,他不盡歎息,“真他娘難看!”


    正規的不奴族軍隊,是紅色的漢軍製式軍服,外麵套黑色皮甲或黑色金屬甲,頭盔都是黑色金屬,頭盔頂部有一根羽毛,士兵是紅色色羽毛,百夫長是白色羽毛,千夫長是藍色羽毛,萬夫長黃色羽毛。


    然後,馬匹都用輕質金屬甲,馬甲也是塗成黑色,重騎兵的馬甲更是全身黑色雙層皮甲,重要的位置有金屬甲片。


    當不奴大軍啟程出征之際,整個大地都被他們的身影所覆蓋。放眼望去,隻見漫山遍野皆是身著紅衣、戴黑甲、頭頂白羽的英勇戰士。他們宛如一片洶湧澎湃的紅色海洋,其間點綴著黑色與白色的光芒,顯得格外醒目而壯觀。


    那支軍隊的陣容無比雄壯,士兵們個個昂首挺胸,精神抖擻。他們的隊列整齊得如同用尺子丈量過一般,每一行、每一列都筆直如線,毫無偏差。無論是橫看還是豎瞧,都能感受到那種嚴密的組織和高度的紀律性。


    不奴大軍開始了衝鋒。刹那間,原本豎立的五米長槍紛紛倒伏下來,騎兵緊緊依靠,槍尖閃爍著寒光,猶如無數條銀蛇在空中舞動。這一幕場景實在是殺氣騰騰,令人膽寒心驚!戰馬嘶叫,狂奔,大地都能震動,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敵人都碾碎於腳下。


    那氣勢何其雄壯!


    可眼下自己的這支軍隊,穿著五花八門,五彩繽紛,亂七八糟,皮甲也是動物皮的原色彩,黑的,黃的,白的,居然還有拚接的顏色,什麽鬼?


    然後,頭盔也是五花八門,皮的,鐵的,木頭的,身邊居然還有一個帶著白色牛頭骨的頭盔,真的歎為觀止啊!


    盾牌也是,各種木頭拚接的,好的,上麵有層蒙皮,大多數都是原木色,這些人自己做的盾牌居然中間還有縫隙,看不下去啊!


    唉!沒有辦法,沒有不奴族工業體係的支持,就是這個鳥樣!


    不過,匈奴人也是這鳥樣!唿啦啦一群衝過來,身上手上全是各式各樣的破爛貨,這時空裏能統一軍服的還真沒幾個國家,到目前為止隻有大漢和羅馬,還是有些軍容齊整的樣式。


    他突然感覺,看一個軍隊的戰鬥力,其實看裝備統一的情況,一目了然!


    帶部隊這麽久了,他對於武器和裝備的統一性已經有所了解。


    以不奴族為例,斧頭應該是人手一把的武器,長期訓練使用斧頭的人,重劈砍訓練,而羅馬軍隊的短劍肯定重刺擊訓練。


    統一武器,能讓士兵武器損壞時,能夠迅速拿過其他人的武器繼續戰鬥,如果突然從斧頭換成羅馬短劍,沒有長期訓練,殺傷力要下降至少三成。


    盾牌也是,不同重量的盾牌,格擋速度,對於身體的保護,能夠帶著盾牌奔跑的速度,這些都需要訓練,如果每個人不一樣,那一群人衝鋒,跑著跑著,就會亂七八糟。你扛著重盾,能和拿著輕盾的人一個速度,跑不死你!


    現在,眼下,就這樣吧!等迴到不奴族,再統一裝備和武器,西域根本就沒有工業體係的概念,十個工匠做出的武器是十個不同的調調。


    袁華在感慨。


    匈奴人在罵娘,他們是把馬力拉到極致,一路疾馳,終於在九月二十九日下午看到了焉耆城。


    可匈奴人全部都停在一個小山包上,全部都傻了!


    為啥子?


    因為,站在這個視野良好的地方,能夠一眼就看到,遠處的焉耆城,以及。。。正在攻城的大漢軍團。。。


    折羅大罵道:“無恥漢軍!”


    厭爾則指著漢軍大營,說道:“必須打垮他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折羅迴頭,對厭爾說:“全軍衝殺,務必將漢軍一擊而潰!”


    厭爾點頭,迴頭對自己部落的士兵大聲喊道:“換馬,全部準備衝鋒!”


    堅壁清野的漢軍斥候,也看見了這群客人,立馬吹響號角,攻城的漢軍開始快速撤離。


    漢軍的大營之中,旗子飛揚,鼓聲隆隆,吆喝聲不斷,一排排大漢弩兵,槍兵和盾兵開始列陣。


    匈奴人,挺有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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