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雖然沒有再大舉來攻,但還是向烏壘城方向派出了斥候,現在雙方斥候在大地上追逐。


    不奴族更遠的弓箭射程,讓原本準備抓舌頭的匈奴斥候騎兵,最開始吃了大虧。他們舌頭沒抓到,倒是送給不奴人幾個舌頭,有苦難言!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也知道隻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就相對安全。


    一名匈奴斥候站在一個山包上,對身邊的匈奴兵說:“他們要去焉耆,你馬上迴去告訴萬夫長。”


    身邊的匈奴騎兵,飛身上馬,朝著山坡下奔去。到了山腳,也不下馬,減慢馬速。


    另一個匈奴兵,將另一匹馬的韁繩遞給他,他伸手接過,大聲吆喝著,一人兩馬朝著北麵,絕塵而去。


    “焉耆?!”,匈奴營帳之中,一個匈奴將領猛地站起,大聲罵道:“南麵的不奴人,欺我無人嗎?”


    可另一位坐著的匈奴將領卻歎息道:“銀鷹葬送掉我們一萬人的部隊,你我確實已無人可派了。”


    他說完站起來,指著營寨的外麵,對麵綿延起伏的山包之上,那裏有一個不奴人的大營,說道:“不奴人弓力勝過我們,鎧甲優於我們,今天如果不是士兵人數差不多,我們還占有地形的優勢,這個營寨怕是也難以守住。我們哪裏還有人可以派去焉耆?”


    那憤怒的將領站起來,反問道:“我軍軍糧皆存於焉耆,若焉耆丟失,你我何處之?”


    那將領也是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當麵有兩萬不奴精兵,背後還有六千敵軍,若失去焉耆,則糧草斷絕,此為死地啊!”


    他思索了片刻,抬頭,眯著眼睛問道:“折羅,不若我們搶了焉耆,分了銀鷹的部落,迴去北地?你我兩個部落現在已經不缺糧食,耗在此地又是何苦?”


    折羅眉頭一跳,問道:“那如何與王做交代?”


    那將領拿起馬鞭,輕輕在手裏轉悠,反問:“我且問你,王若是還在?四河草原怎麽會丟失的?你我兩個部落留在那裏的族人,又怎麽會被屠殺?”


    折羅突然陷入了沉默,他也低頭思索,久久不語。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瘦弱一點的將領,目光如刀,有精光流動,“厭爾,若你我可以合兵一處,一路向北,或許可以收服北地各部落,重組王庭!”


    厭爾笑了,他轉著皮鞭,反問:“你我何人為王?”


    折羅也笑了,他說道:“若你我現在就不團結,王若迴歸,你我必死!”


    厭爾站起來,將皮鞭背在身後,說道:“也是這個道理!等聚攏所有部落,送那位王去見天神之後,我們再按照王庭的規矩來吧!”


    折羅哈哈大笑,他站起來,說道:“我去聚攏軍隊,立刻就出發!”


    厭爾叫住他,搖搖頭道:“這裏必須留下一些人手,至少要為我們爭取兩日時間。”


    他再次看向遠處乞力營寨,說道:“你我各留兩千人馬,必須守兩天,不然他們一旦越過這個營寨,我們誰也走不了!”


    折羅點頭,說道:“我立刻安排!”


    他走出營帳,厭爾看著他雄壯的背影,笑了,隻是笑的有些陰暗,有一些負麵。


    折羅同樣在笑,笑的有一些癲狂,他用自己能聽到的話語說著:“厭爾,願你能活到北方。”


    袁華也在笑,他拍著馬背上的糧草,哈哈大笑,“老子何時如此富裕過?”


    高進騎馬過來說道:“華先生,我們已經暴露了,匈奴人跑了很多斥候。”


    袁華笑道:“我們每日就走五十裏,保留馬力,如果匈奴來了,我們就跑,反正我們人少,糧草還多,看看我們誰耗得起!”


    高進想想,好像也是這麽一個道理,又策馬迴去前隊。


    青羊他們此時潛伏在匈奴大營外,正在他們遙望那片北方的高地營寨的時候,一大群騎兵從營寨裏出來,浩浩蕩蕩的朝著焉耆而去。


    老不奴族點人數,有自己的套路,他們先點一個沙漏的時間,統計這段時間裏麵的人數。然後不斷翻轉沙漏,計算翻轉的次數,直到敵人走完。


    將沙漏翻轉的次數,乘以單個沙漏的人數,他們就得到一個大約的人數。


    一個老斥候說道:“一萬五千人,他們去到焉耆的人數,大約一萬五千人。”


    他將青羊叫過來,說道:“你帶著盾弓手迴去,告訴華先生,說匈奴人向焉耆增兵一萬五千人”。


    青羊問:“你們接下來幹什麽?”


    老斥候看向匈奴人的隊尾,說道:“我們會跟著匈奴人的大部隊,看看他們最後是不是進了焉耆?”


    揮揮手,對著青羊說道:“快迴去告訴華先生。”


    袁華接到情報之後,陷入了思索,他在想一萬五千匈奴人不來找自己,迴去焉耆幹嘛?


    他想不通,老子就六千,你們難道要用一萬五來打防守戰?沒天理啊?難道我已經霸氣側漏的如此厲害?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完全沒道理啊!


    乞力此時也發現,對麵營寨今日的防守好像沒有前期有力,他下令道:“將攻山的次數增加兩次”,他看向眼前的陡峭山道,這屁眼大的地方,一次性最多投入三百人進行攻擊。


    這破地方,人多也無用,乞力隻能寄希望於後麵在製造的土法投石機了。


    乞力想:“這真的是個破地方,也不知道劉行那邊怎麽樣了?”


    劉行此時在哈哈大笑,匈奴人居然撤離了。


    今天清晨有士兵來通知他,“匈奴人撤退了!”,他就睡在城頭,一骨碌爬起來,向外一看,匈奴人的大營真的不見了。


    隻見那如潮水般洶湧的匈奴人大軍,開始緩緩地向著東北方向撤退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吞噬一般。而在這滾滾煙塵之中,老阿拉什和可彥二人毫不猶豫帶著三萬大軍地拍馬疾馳,緊緊追隨著匈奴人的步伐。


    與此同時,最後剩下的那一萬阿蘭騎兵,也早已被他們重金租下。他們拿著弓箭,穿著破爛皮甲,也浩浩蕩蕩地跟在了老阿拉什和可彥他們身後,一同展開了這場驚心動魄的追擊之戰。


    風在耳邊唿嘯而過,戰馬的嘶鳴聲此起彼伏。老阿拉什和可彥目光堅定,心中隻有一個信念:絕對不能讓匈奴人就這樣輕易逃脫!


    老阿拉什對可彥說:“老子隻是說接濟他們食物,他們問能不能多給一些,他們部族也缺糧食,於是老子說可以,但是你們要跟著我打匈奴人!這群兔子居然答應了?要的還不多,一人算一百斤糧食,他們就跟著我們殺匈奴!挺劃算的!”


    可彥歎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希望他們別一擊而潰吧!”


    阿拉什嘿嘿的笑:“我現在就支付了他們三天的糧食,老子說的很清楚,他們要拿到後麵的糧食,要聽我指揮,不然滾犢子吧!”


    可彥感慨道:“早知道如此,我們就該一開始雇傭他們。”


    老阿拉什鬼笑道:“他們要不是被匈奴人打慘了,這些阿蘭人不可能聽我們的。”


    可彥叫過一個千夫長說道:“讓我們的士兵把撫恤和自己的工資說給阿蘭人聽,看看他們的反應。”


    阿拉什不明白,問道:“你這是要幹啥?”


    可彥嘿嘿的一笑,說道:“他們損失這麽多男人,後麵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現在要讓他們知道,不奴族是個好地方!”


    老阿拉什一拍腦門,這真的是個好陽謀。


    不奴啟玉騎馬過來,說道:“我們已經追上匈奴後隊,是否攻擊?”


    老阿拉什問啟玉,“啟玉,不要追太緊,不要追太急,但要讓他們落在最後的要足夠痛。”


    啟玉點頭,說道:“喏,我會讓前隊,集中射擊匈奴最後的部隊”


    老阿拉什揮手,說道:“去吧!注意安全”


    可彥笑著看啟玉離開,說道:“這小子英勇,又有腦子,這次星羅戰術,他們小隊收獲最多!”


    阿拉什說道:“所以,他已經是千夫長了,我覺得這小子遲早是萬夫長的料”


    可彥摸著胡子,笑道:“乞力已經成熟了,我們確實也要有更多的年輕將領!”


    阿拉什悄悄的說:“我覺得還有一個年輕人可以關注。”


    可彥好奇的問道:“是誰?”


    阿拉什鬼笑,“不告訴你,免得你關注太多,反而不美,讓他像一棵青鬆一樣,慢慢的成長吧!”,說完,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絕塵而去。


    可彥罵道:“你這個老東西,等等我。”


    此時的匈奴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急如焚,坐立難安。他站在高高的馬背上,目光急切地望著遠方,手中揮舞著馬鞭,不斷地大聲催促著手下的軍隊加快行軍步伐。


    “快!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迴去!”匈奴王聲嘶力竭地喊道。他深知時間緊迫,如果不能及時迴到四河草原,後果將不堪設想。那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不僅是他們西部匈奴繁衍生息的根脈之地,更是他們民族精神的象征和寄托。如果失去了它,就如同大樹被斬斷了根基,鳥兒失去了巢穴,整個部落將會陷入一片混亂與絕望之中。


    作為匈奴王,他肩負著守護這片土地、保護族人的重任。一個連自己的家園——四河草原都無法守護住的王者,又怎能讓眾人信服?他的威望將會一落千丈,甚至可能引發內部的動蕩和分裂。因此,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奪迴四河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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