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靜立船頭,江風如淩厲的箭矢般唿嘯而過,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似要將他卷入這無盡的江風漩渦之中。柳如是和王承恩站立左右,微風拂過,柳如是的發絲隨風飄舞,眼中滿是對兩岸景色的陶醉:“大人,您瞧這江南,真真是處處如畫呢。那垂柳像是在與江水訴說著千年的情話,商船往來,恰似繁星在銀河遊動,如此美景,真叫人留戀。”


    王承恩微微點頭,手扶刀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是啊,姑娘,這江南之美,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瞧那遠處的白牆黑瓦,錯落有致,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畫卷,在這世間徐徐展開,每一處都透著江南獨有的韻味。”


    兩人正說著,朱由檢卻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眼神凝重地望著遠方。柳如是轉頭看向朱由檢,輕聲問道:“王爺,您似乎並不為這美景所動呢?”


    朱由檢微微歎了口氣:“你們看到的是美景,本王看到的卻是責任。這江南雖美,卻藏著諸多禍事。朝廷如今內憂外患,國庫空虛,邊境的百姓在戰火中煎熬,而這江南的財富若不能為朝廷所用,解國家之困,這美景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本王無心賞景,滿心都是如何完成征稅之事,讓大明度過難關。”


    柳如是和王承恩對視一眼,眼中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殿下,我們終於到岸啦!”王承恩畢恭畢敬地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欣喜與期待。隻見岸邊人頭攢動,一眾官員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他們身著華麗的官服,整齊劃一地排列著,個個神色恭敬而莊重。


    從遠處望去,可以看到迎接的人群宛如一條長龍般蜿蜒不絕,一直延伸到城門口。那場麵真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鑼鼓喧天。人們歡唿雀躍,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仿佛是在迎接一場盛大的慶典。


    在一眾官員的簇擁下,朱由檢來到了臨時住所。官員們或恭敬、或諂媚地簇站在下方,有的神色坦然,有的眼神閃爍,各自心懷鬼胎。待眾人安靜後,朱由檢緩緩開口,:“各位大人,本王此次乃是奉陛下之命而來,專為江南征稅一事。江南之富,天下皆知,可如今朝廷內憂外患,邊境戰事吃緊,錢糧匱乏,急需各位鼎力相助。想必其中利害,諸位心中有數。各位談談看法吧?”說罷,端起桌上茶杯不再看眾人一眼。


    蘇州知府錢一本微微弓著身子,說道:“王爺,江南之地雖富,可近年也是天災人禍不斷啊。商業看似繁榮,實則賦稅繁重,百姓們早已苦不堪言。若此時再加征賦稅,恐怕……”這位官員邊說邊偷瞄著朱由檢的表情,心中暗自盤算:“可不能讓信王輕易征稅,我們這些年的好處可都在這其中呢,得想辦法把他糊弄過去。”


    鬆江府推官徐洗麟也附和道:“王爺,錢大人所言極是。下官在鬆江,也親眼見百姓因賦稅而困苦。如今再加征,恐生民變啊。”他神色看似誠懇,心中卻想著:“我們在江南的布局不能因這征稅之事而被破壞,定要阻止。”


    常州通判高攀龍接著說道:“王爺,朝廷征稅,本是為了國家,可也得考慮江南實情。若強行征稅,怕是得不償失啊。”說罷,與其他幾位東林黨官員交換了一下眼色。


    朱由檢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道:“本王一路行來,所見皆是繁華盛景,與大人所言大相徑庭。再者,若朝廷無錢支撐,邊境戰火蔓延,百姓又怎能有安寧之日?”話語擲地有聲,他心中卻在想:“這幾個東林黨人,果然是一唱一和,滿口胡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不能輕易表露懷疑,還得看看其他人的反應。”


    官員們麵麵相覷,一時間,大堂內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隻有偶爾衣擺摩擦的輕微聲響,像是不安的低語。


    這時,無錫知縣安希範站了出來:“王爺,下官以為,朝廷征稅之事,可再行商議。或許可以先清查江南人口與田產,確保征稅公平,而非貿然加征。”他看似中立,實則也在為東林黨爭取時間和利益,想著:“不能讓王爺現在就決定征稅,先拖一拖,再想辦法應對。”


    朱由檢看向他,微微點頭:“安大人之言,也有幾分道理。但清查之事,也需盡快進行,本王希望各位能積極配合。”他心中明白,這安希範的提議看似合理,卻也可能是緩兵之計,不過正好可以借此看看這些官員的真實態度。


    # 初臨江南


    散會後,朱由檢換上便裝,帶上柳如是和王承恩,悄悄地離開了住所。他們來到了一處集市,這裏人頭攢動,十分熱鬧。朱由檢走到一個賣菜的老農攤前,和顏悅色地問道:“老伯,你這菜賣得如何?日子過得怎麽樣?”


    老農抬起頭,看了看朱由檢,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大人,湊合著過吧,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那朝廷的賦稅重嗎?”朱由檢繼續問道。


    老農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大人,賦稅重不重,咱也不好說。隻是這城裏,有錢的大戶交的稅好像也不多,苦的都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朱由檢和王承恩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了些許眉目。


    傍晚時分,朱由檢來到了蘇州城的郊外。這裏房屋破舊,他走進一間破舊的屋子,裏麵住著一位老婦人。老婦人見有陌生人進來,驚恐地縮在角落裏。


    “大娘,別怕,我們是京城來的,隻是來問問情況。”朱由檢輕聲說道。


    老婦人顫抖著聲音說:“大人,我們這裏的日子不好過啊。那些大戶把窮人都抓去幹活,還不給工錢,我們也不敢反抗,他們和官府都有關係。”


    江南的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這裏不僅存在賦稅不公的問題,還有大戶與官吏相互勾結,欺壓百姓的惡行。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隻見一群手持棍棒的人正朝這邊走來。


    “你們是什麽人?”朱由檢大聲問道。


    “哼,你們管不著,識相的就趕緊離開這裏,別多管閑事。”為首的一個大漢惡狠狠地說道。


    “大膽”王承恩剛想拔刀,被朱由檢一個眼神製止。


    不能輕易暴露身份,否則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喝令:“都住手!”眾人望去,隻見一位身著官服的年輕人騎馬趕來。


    “你們在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聚眾鬧事!”年輕官員怒斥道。


    那些打手見勢不妙,紛紛散去。年輕官員來到朱由檢麵前,抱拳行禮:“在下蘇州知府屬官陳宇,見過信王。不知信王為何在此?”原來這位官員前麵也在官員問詢之列,隻是官職不大,朱由檢沒注意到。


    朱由檢打量了一下陳宇,見他眼神清澈,不似那些奸猾之輩,便說道:“本是路過,看到這些人鬧事,便來看看。”


    陳宇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心中明白了幾分:“大人,此處魚龍混雜,不安全”


    路上,朱由檢對陳宇說道:“陳大人,本王看你是個正直之人。今日所見,本王心中有諸多疑問,不知你可否如實相告?”


    陳宇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王爺,實不相瞞,江南的賦稅問題由來已久。大戶與官吏勾結,隱瞞人口和田產,將賦稅轉嫁到普通百姓身上。而且,他們還控製了不少窮人,為他們勞作,從中謀取暴利。朝廷每次征稅,苦的都是百姓,而大戶們卻越來越富。”


    “那為何無人上報朝廷?”朱由檢問道。


    “王爺,這裏麵利益關係錯綜複雜。上報之人往往會遭到打壓,甚至丟了性命。而且,東林黨在江南勢力龐大,他們與富商士紳關係密切,對朝廷的征稅政策也有不同看法,使得情況更加複雜。”陳宇無奈地說道。


    道別時,陳宇將一份賬目交給信王。“信王,這是一些商人和一些與官吏往來的賬目,還有人口買賣的信息。”


    晚上,朱由檢翻看陳宇給的賬簿,結合天啟給的密函心中有了主意。


    這日,朱由檢帶著王承恩和柳如是前往蘇州城郊的一處莊園。據這莊園的主人常州通判高攀龍 親戚高文曲,是當地一位極有影響力的富商,與眾多官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也是人口隱報和隱瞞田產的重大嫌疑人。


    當他們接近莊園時,四周突然湧出一群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個個蒙著麵,身著黑色勁裝,手持利刃,眼神中透露出冷酷與殺意。他們迅速將朱由檢等人包圍起來,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你們是何人?”王承恩一步護到朱由檢身前喝道。


    “哼,少廢話?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其中一個黑衣人首領模樣的人冷冷地說道。


    “如是,你帶王爺先走”說吧


    王承恩迅速拔刀, “鼠輩,看刀?”說罷,他率先衝向黑衣人,手中長刀揮舞,帶起一片刀光,如銀蛇亂舞。每一次揮刀都精準地砍向黑衣人,一時間,鮮血飛濺,黑衣人被他的勇猛所震懾,一時不敢向前。


    柳如是保護者信王,邊打邊撤,她身形閃動,隻見她雙手一揮,袖中暗器如雨點般飛出,一招“落花繽紛箭雨”。無數細小的銀針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向著黑衣人射去。那些銀針看似小巧,卻威力巨大,黑衣人躲避不及,紛紛中招。有的銀針射中他們的眼睛,黑衣人頓時慘叫著捂住眼睛,手中的利刃也掉落在地;有的銀針射中咽喉,當場便倒地身亡。瞬間打亂了黑衣人的陣腳,讓他們不敢貿然向前。


    “好個厲害的女子!”黑衣人首領見狀,眉頭一皺,低聲咒罵道。他一揮手,又有一批黑衣人從後麵包抄過來,企圖從背後攻擊朱由檢等人。


    王承恩一邊與正麵的黑衣人激戰,他的長刀已經被鮮血染紅,但他的招式依然淩厲,每一次出擊都帶著強大的力量,將靠近的黑衣人擊退。


    柳如是則不斷地變換位置,她手中的暗器如同無窮無盡一般。這次,她拿出了袖箭,袖箭比銀針更大,威力更強。她瞄準黑衣人首領,手一揚,“天女碎星花”袖箭如流星般射向對方。黑衣人首領感受到了危險,側身一閃,但袖箭還是擦傷了他的手臂。他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女子的暗器如此厲害,而且準頭極高。


    “一起上,先殺了這個女的!”黑衣人首領怒吼道。黑衣人紛紛改變目標,朝著柳如是撲來。柳如是卻不慌不忙,她從腰間解下一個錦囊,裏麵裝著她特製的飛鏢。這些飛鏢邊緣鋒利,還塗有麻藥。她將飛鏢灑向衝過來的黑衣人,飛鏢在空中旋轉著,劃出一道道美麗卻致命的弧線。“百花繚亂刺”黑衣人“驚唿,”躲閃不及,不少人中鏢,瞬間覺得身體麻木,動作遲緩起來。


    他們終於衝出了黑衣人的包圍圈,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王承恩的傷勢嚴重,需要盡快找地方療傷,而柳如是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暗器。


    “王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柳如是喘著粗氣說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他們朝著附近的一片樹林奔去。進入樹林後,他們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躲了起來。王承恩靠著山洞壁坐下,柳如是從包袱中拿出金創藥為他處理傷口。


    “這些人真是窮兇極惡,看來我們已經觸動了他們的要害。”朱由檢眉頭緊皺,一臉凝重地說道。


    “王爺,他們如此不惜代價地要阻止我們,說明我們的調查方向是正確的。隻是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了。”柳如是一邊為王承恩包紮傷口,一邊說道。


    “嗯,這次多虧了你們。尤其是你,柳如是,你的暗器功夫真是厲害,若不是你,我們今日恐怕難以脫身。”朱由檢感激地看著柳如是。


    “還是榆大哥教的好!”柳如是說道。說到榆翔,柳如是的臉紅了。提到榆翔眾人都沉默了,大半年沒看到了。“本王也想他了,這次辦完江南的事情讓他迴京聚下”


    “真的嗎?信王”


    “那不成,把你送軍營……”


    哈哈哈……


    “信王,把高文曲抓了,敢行刺您”嬉笑後,王承恩恨恨說道。


    “此事必不是高文曲所為,誰那麽傻自己家門口行兇,不過這個倒是給本王一個想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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