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海關守軍的幫助下,難民開始有序地依靠關城,安營紮寨。


    薛鎮命令士兵們搬出行軍帳篷和布料、木頭搭建臨時的住所。


    篝火被點燃,火光在夜色中搖曳,為眾人帶來了些許溫暖和慰藉。


    難民們圍坐在火堆旁,細聲細語地小聲交談著。


    不遠處,士兵們開始生火做飯。


    碗瓢盆的撞擊聲和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難民們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向香氣傳來的方向看去。


    李徹也沒閑著,親自帶著親衛營,仔細清點人數。


    並派出騎兵沿路巡邏,以免有掉隊的難民,找不到方向而流落荒野。


    古代的野外和現代可不同,在晚上不聚在一起點起篝火,十有八九會碰見野獸。


    杜賀雖然也想休息,但李徹都在忙碌,他也隻能在後邊幫著幹活。


    看到李徹對難民們和顏悅色的樣子,和剛剛的形象判若兩人,他忍不住向一旁的霍端孝憤憤不平道:


    “奉王何故親庶民而遠士人?我怎麽也是宰相之子,朝廷官員,竟被他當眾毆打。”


    “奉王如此暴躁,正則在他麾下做事,應當很不好過吧?”


    霍端孝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他。


    就這水平,還擱這挑撥離間呢?


    他實在想不明白,杜相是何等人物,從陛下起兵時便替他運籌帷幄,堪稱大慶第一智囊。


    怎麽生出來的兒子如此不智,和他爹的差距這麽大。


    霍端孝淡淡問道:“你覺得殿下打你,是因為看你不順眼?”


    杜賀一臉憤恨:“不是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山海關外耀武揚威,若是與邊關將領起了衝突,鬧到陛下那裏,會發生什麽?”


    看到杜賀一臉茫然,霍端孝繼續說道:


    “我告訴你吧,事情傳到朝堂,滿朝文武不會針對你,畢竟你隻是無名小卒,他們隻會以此事為借口,彈劾杜相教子無方!”


    “杜相身為朝廷左相,位極人臣。而他正值壯年,不出意外的話還會執政很長時間,到那時陛下如何製衡他?”


    “你以為他位高權重,一手遮天?實際上他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在他那個位置,但凡有些汙點被朝中政敵抓住,就會被群起而攻之。畢竟我朝宰相隻有兩位,太多人盯著那個位置了。”


    杜賀聽到霍端孝的分析,這才恍然大悟,麵露驚恐之色。


    “這......我沒想這麽多,正則,這可如何是好啊?”


    霍端孝無奈地搖了搖頭:“事已經犯下了,想再多也無益。”


    “幸虧有殿下,對你那頓抽打和怒罵看似是責罰,實則是開脫。”


    “殿下打了你一頓,以示懲罰,代表這件事就此結束,薛將軍也不會向陛下提及此事了。”


    “你不思報恩,反而在背後埋怨殿下,當真是昏了頭不成?”


    杜賀雖然傻,但還沒傻透。


    誰對他好,誰對他壞,還是分得清的。


    “這......我確實是沒想那麽多。”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發出一道脆響,“我真該死啊!”


    李徹聽見聲音,迴頭看了一眼,麵露疑惑之色。


    什麽毛病?


    媽的,這孩子本來就傻,不會被自己打得更傻了吧?


    自己不過是想賣杜輔臣一個麵子,可別因此結了仇啊!


    霍端孝連忙拉住杜賀,小聲道:“莫要聲張,殿下宅心仁厚,不圖報答。”


    “但剛剛看到那一幕之人太多,難免會傳到陛下耳朵裏,你迴去後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和杜相說明,想出一個對策來。”


    杜賀早已被嚇住了,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霍端孝見狀,滿意地笑了。


    如此,杜相這個人情就算是實打實欠下了。


    在儲君之爭中,杜家目前還算是中立,也就這杜賀以前和太子走的比較近,倒也不算站隊。


    沒錯,杜相的確性情淡雅,不喜權力之爭。


    但事關那個位置,除了陛下之外,其他人怎麽可能保持真正的中立。


    與其等他日後被逼著強行站隊,倒不如將他綁到奉國這輛戰車上!


    雖然李徹從未說過要爭皇位,但在霍端孝和其他奉國官員看來,那個位子隻能是自家殿下的!


    如若陛下不傳位給殿下怎麽辦?


    那就不是他們這一眾文臣的事情了,那就是武將們的事情了。


    若是陛下和朝堂百官沒有識人之明,我奉國軍民倒也略懂些拳腳!


    。。。。。。


    一夜整頓過後,李徹告別薛鎮,帶著難民們通過山海關,向朝陽城進發。


    昨日他粗淺地統計了一下,這群難民的數量有大問題。


    聖旨上說,給奉國遷難民五萬人。


    可根據昨日的統計,至少來了八萬人,足足多出了三萬人!


    李徹也搞不清這三萬人是哪裏來的,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麽壞事,來奉國的慶人肯定是越多越好,現在自己最缺的就是人手。


    糧食什麽的雖然也缺,不過隻要有人,這都不算事。


    大不了讓奉軍去和高麗、契丹借一些,想來他們也不會小氣。


    出了關之後的路,正如燕王所說,比關內還難走。


    杜賀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雜草,腳下根本稱不上有路,隻有前麵的人踩出的一條通道。


    但當隊伍走出一段距離後,杜賀突然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後方荒草叢生的野地。


    又轉迴腦袋,看向麵前。


    十丈寬的平坦大路,一望無盡,毫無起伏。


    這路出現得莫名其妙,完全沒有一點預兆,像是通往天上!


    “正則,這是.....這是.....”


    “哦,忘了和你說了,這是殿下最近剛修的一段路,殿下給它起名為朝陽大道。”


    杜賀顫顫巍巍道:“這得有八丈寬了吧?看著和帝都的路都差不多了。”


    “沒有八丈。”霍端孝搖了搖頭。


    杜賀剛鬆了口氣,又聽霍端孝說道:“此路十丈寬,一寸都不差。”


    “奪少?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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