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禮堂外的台階上,時陽點燃了一根香煙,靜靜地抽著。


    玉墨叫住時陽後還想勸時陽一起留在這裏,這有洋人,鬼子不太敢亂來。當然,這是她們以為的。雖然觀點很可笑,但時陽並未嘲笑她們,這不過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罷了。


    時陽執意要走,這些秦淮河女子們很不舍,不過可能她們看慣了男女之間的別離,倒是沒有太多挽留。而孟書娟她們這些女學生,想的就沒那麽多,外麵在她們眼中很危險,所以希望時陽能留下來。


    麵對那些小女生,時陽沒有一走了之,他看得出這些女孩眼中的恐懼,有一名戰士陪在她們身邊,能心安很多。記得以前有個比喻,軍人就好比獨木橋兩邊的護欄,平時看起來無關緊要,可要渡橋時隻有扶著護欄才敢邁步向前。此刻,這些女孩子們的心態,就跟這種渡橋人是一樣的。


    所以,時陽沒有拒絕她們的挽留,不過答應隻留一夜,明早就走。


    “哥哥,今晚天氣不錯哈?”豆蔻突然從門內冒了出來。


    風塵女子們其實很不服氣,因為她們也挽留了時陽,但時陽無動於衷,這些女學生們出聲挽留,時陽就答應了?怎麽?看不起她們出身低賤?還是覺得她們髒?


    玉墨沒有說什麽,但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氣忿,時陽這太區別對待了,誰都氣。但是大家又沒有勇氣出來找時陽搭話,玉墨雖然氣質不凡,但說到底,她們都還是普通人,可時陽卻在她們麵前展現過非凡的能力,那一刻,她們都以為天神下凡了。


    本來,因為時陽的區別對待,風塵女子們就覺得時陽不大喜歡她們,這要是貿然去搭話,惹時陽不高興了,收拾她們那不輕輕鬆鬆?


    但,風塵女子之中,有一個女孩,很年輕,她沒有那些姐姐們瞻前顧後的毛病,既然有點興趣,幹脆就挺起了膽子在此刻來到了時陽身邊。


    “唿~”時陽跟沒聽到一樣繼續在門口抽著煙,豆蔻以為是自己說話太小聲了,剛想再打一聲招唿,吐出一口煙氣的時陽迴道:“有事嗎?”


    “也沒什麽事啦……”豆蔻心中一緊,別看她才十幾歲,以前麵對客人們她從未緊張過,可是往時陽身邊一走,她的心就忍不住多跳幾下。風塵女子那凸出的調情能力,此時此刻,豆蔻反而用不出絲毫,因為直覺在告訴她,那樣做毫無意義。所以,現在她看起來竟是有幾分小女生的青澀,不善言辭。


    “嗬~”看著豆蔻這幅樣子,時陽輕笑著搖了搖頭,掐滅了煙頭說道:“月朗風清,但是天氣寒冷,你穿的不多,還是迴去休息吧。”


    時陽身上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冷意,但說氣話來很是溫和,讓豆蔻麵上一喜,心中也鬆了口氣。


    “哥哥,之前你救了我們,我和姐姐們都看到你殺鬼子了,你好厲害。”豆蔻沒有迴去休息,反而借著話茬坐在了時陽身邊。


    時陽稍稍往旁邊挪了挪,網襪是1908年傳入鷹國的,因為富有情趣,隨後很快就火熱了起來,至於絲襪,那出現的時候就更早了,大概在十六世紀就已經有了。豆蔻稍顯稚嫩的麵容,卻穿著紅色的呢子大衣,搭配的不是長褲,在天氣寒冷的十一十二月,穿的竟是十分惹火性感的網襪與皮鞋。她這打扮,放二十一世紀,普普通通,可要是放在民國,那可就是別人看了大唿不知廉恥了。


    豆蔻看時陽既沒有生客的那種害羞,也沒有熟客的那種猥瑣下流,隻是自然的往一邊靠了靠,她麵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得寸進尺的跟著時陽挪了挪。


    時陽長得帥,能力強還有禮貌,豆蔻可沒見過這樣的男子。


    “你不冷嗎?”時陽疑惑的反問,豆蔻對他的追捧,時陽並沒有在意。


    早就入冬了,金陵城的冬天很是寒冷,更別說大晚上坐在台階上了。


    “不冷啊!”豆蔻說完,覆著網襪的白嫩雙腿卻是緊緊並攏蹭了蹭,一副睜眼說瞎話的嘴硬作態。


    “我剛才說了,天氣寒冷,你穿的不多,還是早點迴去休息比較合適。”說著,時陽竟然脫下外套輕輕蓋在了豆蔻腿上,現在時陽穿的軍裝是李教官的。


    “那我就不能找哥哥聊聊天嗎?”豆蔻扭了扭身子,抓著時陽蓋在她腿上的大衣麵露欣喜。看來時陽不是沒注意到她的腿,自從在洋人手裏買來這些網襪絲襪,來尋歡客人們就總是會被這雙美腿吸引。如果時陽對她的腿感興趣,豆蔻可不反感,人都有七情六欲,本身就做這個,更何況她對時陽也有點好感,那就更不覺得不妥了,反而有點自豪,自己的腿還是很有吸引力。


    “找我聊天?”時陽皺了皺眉,但沒有迴絕:“你想聊點什麽?”


    說著,時陽又掏出煙盒磕了磕,倒出一根香煙。


    夜風襲來,打火機鋼輪摩擦火石,風有些大,兩次都沒能打著火。


    一陣香風鑽入時陽的鼻腔,豆蔻立起衣領,倚靠在時陽身上,用大衣給時陽擋住了風,打火機順利點燃。豆蔻這動作與神情都充滿了曖昧,但是時陽點燃香煙後,就輕輕推開了豆蔻。


    “我還不知道哥哥叫什麽名字呢?”豆蔻絲毫不介意自己被稍稍推開,時陽的動作一點都不粗魯、生硬,讓豆蔻反感不起來。


    “時陽。”


    “時陽哥哥,不如我們聊聊~你有沒有老婆,成親沒有?”豆蔻很是大膽。


    “怎麽對這種問題有興趣……”


    “聊聊嘛哥哥~”豆蔻嬌嗔道,女人的撒嬌可是一種很厲害的手段。


    “……”在時陽的感知中,不遠處有鬼子在駐紮,時陽看了看身後禮堂門口的燈光,對豆蔻說道:“把燈關掉吧。”


    “?!”豆蔻先是錯愕,隨後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抓著時陽的大衣起身去關燈。


    燈光熄滅,台階上一片黑暗,豆蔻有些措不及待的坐迴了時陽身邊。


    “沒有。”時陽如實迴答了豆蔻之前的問題。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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