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的禮拜堂內,不安低頭祈禱的女學生們迴過頭來,透窗而入的陽光照耀著這些女學生們,兩側眼神的交匯,一明一暗,而時陽就立於陰影之中。


    隨著腳步聲響起,時陽緩緩從陰影中走向光明。


    “你們別害怕,我把李教官放下就走。”


    時陽看著這些女學生們笑了笑,如同冬日裏的暖陽,讓今天受夠了擔驚受怕的女學生們心中一定。不少低聲啜泣的女孩們,也都擦了擦眼角、臉頰,停止了哭泣,對時陽的好奇或許更多。


    這是她們的救命恩人之一,隻要時陽站在這裏,似乎就能帶給她們安全感。


    時陽打算離開了,既然與世界意誌已經達成了合作,時陽並不擔心這些人的安全,雖然可能會經曆一些波折,但她們最終一定會平安無事。至於世界意誌會不會食言,至今隻聽說過人會食言,世界意誌倒是沒聽說過。世界意誌與守護者相輔相成,兩者都需要依靠對方,守護者需要依靠世界意誌獲得世界之力來變強,而世界意誌需要守護者的保護,如果有可能,也需要守護者的饋贈,所以如果是世界意誌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輕易答應守護者。


    “你……你要離開嗎?可是外麵很危險,有很多鬼子……”孟書娟聽時陽這麽說,立馬起身小跑了過來,擔心的說道。


    “鬼子宣傳說的很明白了,包庇軍人是要槍斃的,我留在這裏你們不會更害怕嗎?”時陽看著麵前這比自己矮兩頭的小姑娘,溫和的說道。


    “可是這位也是軍人啊,你要把他留在這裏,自己卻要走?”孟書娟指了指時陽背上的李教官,不知為何,她對麵前的戰士很有好感,不僅僅是因為時陽救了她,外麵都是鬼子,十分危險,時陽單獨出去會如何根本就不用猜。


    “我把他的軍裝脫下來帶走,他就不是軍人了。”時陽笑著說道。


    “可是……”孟書娟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沒能說出口,她不想讓時陽出去送死,可是看看自己的同學們還有地窖裏那群女人,她不能那麽自私的去要求什麽。


    “這裏,有沒有什麽比較隱秘的地方?讓我把李教官背過去吧。”


    片刻,不容易被發現的地窖口,時陽還沒打開地窖門就聞到了一股胭脂香水味,原本應該彌漫“腐臭感”的地窖此刻卻飄散著女人們香豔的味道。


    “?”時陽鬆開地窖門把手,指了指地窖看向帶他過來的陳喬治和孟書娟。


    孟書娟咬了咬嘴唇,不施粉黛的稚嫩麵容顯露著女孩子們這個年紀最是紮眼的純真,看向時陽的眼神有些躲閃,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們都太保守了,地窖內是一群煙花柳巷內的女子,所以她不願意解釋,但在時陽詢問的眼神注視下,她還是緩緩說道。


    “有一群女人,一來就占了地窖,這裏是最安全的,不容易被發現。”


    孟書娟也有點怨氣,但她沒有說這些女子是做什麽的。


    “好吧……”時陽點了點頭。


    “咚咚咚!”這次,時陽沒有直接打開地窖門,而是輕輕地敲了敲,地窖內女子們熱鬧的交談聲突然靜了。


    幾秒後,一個女人才試探性的問道:“誰啊?”


    時陽打開地窖門,女人們看到時陽先是放鬆了警惕,剛想開口質問幾句為什麽突然進來,但緊接著看到時陽的臉,所有的怨氣都煙消雲散了。


    “?!”玉墨怔怔的看了看時陽,她沒想到還會有遇到時陽的時候。


    “他……他傷的很重啊……”


    女人們哪裏見過戰場上下來的戰士?李教官一身灰塵和血汙,又是昏迷狀態,秦淮河女人們從沒聞到過這麽濃重的血腥味。


    “可以幫我拿條毛巾嗎?如果有水就更好了。”時陽詢問道,說話時刻意不去看周圍的女人們。


    在地窖裏比較悶熱,為了能涼快點,她們都有些衣衫不整,輕薄的長紗,曼妙的美腿,就是這幅樣子,在秦淮河畔讓多少男人欲罷不能,或許不是這個出身的話,她們能顛倒眾生。


    時陽下意識的行為讓玉墨對他更是讚賞,時陽敢於直麵侵略者,在那種“怪物”手裏救下她們,勇氣、能力都沒問題,而這非禮勿視則是把時陽道德品行這塊拚完整了,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玉墨的眼神總是能攝人心魄,作為頭牌,她的一舉一動、一瞥一笑都優雅、落落大方,或許沒人能躲過她的驚鴻一瞥吧,男人隻要被盯上,就會一直往下沉,直到溺死在玉墨的溫柔鄉中。不巧的是,她現在對時陽有點興趣,不隻是對時陽的能力,更是對他這個人。


    本來還想依靠樓上那個洋人來救大家,可是看到時陽,玉墨有些改變了打算。


    玉墨親自端來了水,拿來了毛巾,遞給時陽時的一觸端莊而又妖嬈。


    不過,對上時陽,她在無數男人身上練就的所有手段算是用錯了地方。時陽沒有多看一眼,甚至沒看一眼,隻是拿毛巾沾了沾水,輕輕擦去了李教官臉上的灰塵與血汙。


    李教官的傷勢時陽早看過了,雖然重,但運氣不錯,大多是皮肉傷,也不大需要救,隻需要靜養就可以。當然,這也可能是世界意誌的傑作,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能活下去。


    本來有一個男孩,會被李教官救到這裏,叫浦生。但是,之前打的太激烈了,浦生也沒什麽戰場經驗,很不幸死在了炮火中,現在換成李教官躺在這個位置了。


    “謝謝。”時陽對玉墨道謝。


    “我馬上就會走,你們不用擔心,很快,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玉墨不知道時陽為什麽突然說這話,但時陽就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一樣拋出了這個答案。


    “再見。”時陽看了看四周的女子們,眼神沒有亂瞟,隻是很真摯的看著每一位女子。


    時陽的眼神,讓她們無比舒心,因為時陽沒有如同女學生和陳喬治他們一般帶著看風塵女子的鄙視,而是一種……尊重,一種對人的尊重。


    “等等!”


    在時陽轉身打算離開時,玉墨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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