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戰一天的李信,迴到城府,還未來得及休息,便收到了一條讓有些意外的消息。


    他虎目微眯,死死的盯著下方的傳信兵:“飛鷹傳書已經頗見成效,徐將軍為何不用?還要派爾前來?”


    “這,小的實在不知?”


    傳信兵心中惶恐,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內裏忐忑不安。


    大人為何不用飛鷹傳書,其中心思哪裏會告訴他們這些小嘍囉,他們也不敢胡亂去猜。


    李信皺眉,觀其反應,心下一陣躊躇。


    其實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摸索,夏軍已經將飛鷹傳書的真諦摸索出來了,之前沒用,是因為時間成本太高。


    培養一隻合格的飛鴿,往往需要耗時三到五個月左右的時間。


    加上前期摸索試驗,一年多的時間就搞出來,速度已經算得上是很快了。


    經過特殊篩選的飛鴿,其傳訊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其中佼佼者,甚至能做到一日千裏的壯舉。


    雖然這隻是極少數的個例,但已經說明了其中的便捷,與快速性。


    但正是因為夏軍的飛鷹傳書,普及還不成熟,成本太高。


    不是什麽緊急軍情,各部將領們一般都舍不得用,還是習慣用快馬傳遞。


    當然如果遇到緊急軍情,他們在快飛鷹傳遞的同時,也會加派人手快馬通報。


    因為相對於新事物,他們普遍心存疑慮,不會太過信任,一般會做多手準備。


    李信心中無奈,隻得道:“除了這件密函,公明可還有其他交待...”


    “報,大帥,除了密函,徐將軍並無多餘交待...”


    “隻是!”傳訊兵頓了頓,誠惶道:“臨行前,徐帥密切叮囑我等,務必早日將信函送到...”


    “還有徐將軍有言,前線戰機,稍縱即逝,希望大帥早做答複...”


    “嗯!”李信皺眉,將手中密函放下,然後道:“你且退下,至於常山戰略,吾稍後會給徐將軍迴複...”


    “諾!”聞言,傳信兵乖乖退了迴去。


    李信又對著門外吩咐道:“速去召集各部將領,前來議事...”


    “諾!”早有準備的侍衛,迅速領命。


    腳步聲漸遠,李信重新審視案上輿圖,目光在上黨常山等地停留,凝眉細思其中破局之策。


    根據徐晃來信,新來的冀州刺史王芬,似乎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其北上以來,處處輕視,行軍列陣,亦有輕敵冒進之象。


    所以徐晃便在信件中,委婉表示,希望主動出擊,試探其中虛實。


    若王芬果真是草包一個,徐晃希望改變防守策略,主動出擊,吃掉王芬這路人馬。


    如此亦能早日結束東南戰事,為其它方向,分擔壓力...


    雖然徐晃在信函上,說得很委婉,但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東西,卻讓李信知道,徐晃這是在主動要權。


    想要東南防線的主動權,甚至有可能還會改變依托城池,節節防守的既定戰略...


    所謂臨機之權,到了將領們的手中,具體如何應對,可就不是李信這個大帥能說的算的了。


    正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正也正是李信心中猶豫不決的原因。


    東南防線,關乎夏軍整體的戰略,牽一發而動全身,李信心裏自然是傾向於圖穩。


    但徐晃作為前線戰場上的指揮將領,直麵戰場複雜情形,甚至決勝的戰機,稍縱即逝,其中意見不得不慎重考慮。


    “踏踏!”正當他凝眉細思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郭藴等人,快步走進大廳,抱拳見禮道:“主公!”


    “見過...大將軍...”


    “大帥...何事緊急...”


    各部將領速度很快,在收到傳訊的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都看看吧!”李信直接將手中信函,遞給郭藴等人傳閱。


    他沉聲道:“徐將軍言前線戰事有變,欲主動出擊,不知爾等有何見解?”


    “不用有所顧慮,此戰關乎我等身家性命,任何人都有權發言...”


    眾人將信函上的內容大概瀏覽之後,皆沉默無言,不知如何開口。


    從心理上,郭藴、孫康、張遼、高順、曹性等將,是支持徐晃的。


    畢竟他們也是統軍一方的將領,自然知道戰機難尋,稍縱即逝的道理。


    前線將領,有臨機決斷之權,自然能夠放手施為,一展心中抱負。


    但讓他們開口支持,卻又心有顧忌,畢竟東南戰略關乎夏軍生死,戰略已定整體聯動。


    貿然更改,恐牽一發而動全身,怎敢輕變,這個責任太重,重到他們心裏也在躊躇。


    “主公!”眾人無言,最後還是以成熟穩重著稱的郭藴,出言打破平靜道:“主公,末將以為,當維持眼前戰略不變,以為上策...”


    “且戰事多變,兇險異常,太行防線不宜輕動,當以穩為主...”


    “主公隻需打退來犯鮮卑,抽出出手來,主力南下...”


    “到時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防禦,皆在主公一念之間....”


    “不錯!”高順亦起身道:“大帥,東南戰線,宜穩不宜急...”


    “此戰隻需拖到凜冬到來,鮮卑人不戰自退,大帥到時自可抽出更多精力,應付南線漢軍...”


    有郭藴帶頭,這次眾人不再沉默,他們意見出奇一致,因為時間站在夏軍這一邊。


    就連王雄潘豹這些長城邊將,也進言道:“大將軍,朝廷剛剛平滅叛亂,兵強馬壯,士氣高昂...”


    “此番多路並進,來勢洶洶,若貿然出戰,不能建功,恐有兇險...”


    “大帥,朝廷來伐,互不統屬,心思各異,日久必亂…”


    “我等隻需穩紮穩打,依托堅城險關消磨其銳氣,隻要挺過前期猛攻,其自會知難而退…”


    “王將軍說的不錯,我軍當下重心在北方,在於如何打退關外鮮卑,南部戰事當以穩妥...”


    眾人你言我語,無論是老部下孫康孫觀等人,還是郭藴張遼這些雁門將領,亦或是閻柔王雄這些邊將,皆不讚成南線戰略變更。


    夏軍雖說兩線作戰,戰略重心卻一直在北部防線,在與鮮卑爭鋒。


    東部太行、南部箕關、西部河套、乃至幽州方向,皆以據城防守為目標。


    而北方武皋武要等長城中段,則是由李信親自統帥督戰,攻守全在於心。


    若是這個時候放權徐晃,給予其主動出擊的權力,那可就難說了,畢竟戰事兇險局勢波瀾詭譎。


    若南部吃緊,戰局演變下,重心很可能逐步偏移到太行一側,這是很多人不願意看到的。


    重心偏移可是大事,因為戰局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所變化。


    敵我雙方僵持對峙,最終的決戰點,很可能在不經意間便會爆發。


    夏軍戰略重心南移,到時無論是糧草物資,武器裝備,還是兵員補充,皆會向南線傾斜。


    如此與北方鮮卑的戰事,就隻能收縮僵持,或者戰略龜縮,這無疑讓決心殺胡的郭蘊王雄,等一眾邊軍將領心中難耐。


    人皆有各自的理念與操守,且都有各自私心的,軍中眾將也不例外,是說句不好聽的話,若夏軍敗了,或者李信戰死。


    這些邊軍將領,寧願被大漢砍頭,也不會投降胡人做帶路黨。


    同樣的道理,他們寧願太行防線無功,也不會收縮北方防線,放北方胡人南下。


    當然這隻是邊軍將領的想法,孫康孫觀這些早期跟隨李信的將領,未必有他們那種大義精神。


    孫氏兄弟,之所以維持原定戰略不變,是因為他們認為現下局勢需要維穩,夏軍需要維穩。


    而徐宣楊繼等人則因為出身原因,不便開口,這才是眾人統一口徑的根源…


    “也罷!”眾人皆穩,李信這個做主公的,自然也穩,隻是苦一苦徐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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