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要北方,長城關外,草原無際。


    北風唿嘯,狂風卷著無邊草浪起伏,風景宜人。


    此時夏秋交替,草木青黃,綠意之中黃斑點綴,又是一番風采。


    踏踏,馬蹄踏地,枝葉折腰,一隊隊騎兵斥候在草原上縱馬追逐。


    “噗嗤嗤!”箭矢穿胸,鮮血揮灑,染紅草地了綠葉,濕潤了草地。


    “踏踏!”一名名黑甲騎士縱馬彎弓,追逐著鮮卑人的斥候小隊,不斷的用弓箭將對方射落馬背。


    黑甲騎士很奸詐,他們仗著騎射之利,不斷的吊著敵人,然後彎弓搭箭,消磨對方銳氣。


    鮮卑人與夏軍同是一騎雙馬,追逐衝刺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勝負,但是時間長了就不一樣了。


    夏軍騎兵裝備了馬鞍、馬鐵與雙邊馬鐙,在爆發力方麵或許沒有什麽優勢,但是耐力方麵卻甩了鮮卑人一大截。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長途追逐戰,優勢自然顯現出來。


    再加上彎弓騎射,百步外取敵性命,直讓鮮卑人壓力倍增。


    希率律,隨著傷亡攀升,這一隊鮮卑斥候兵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勒住韁繩扔下刀劍!


    “我們投降!”鮮卑騎兵扔掉手中的刀劍後,很老實,八十名漢子高舉雙手跪服在草地上:“我等投降!“


    “還望將軍給條活路!”


    “踏踏!”馬蹄聲響,如急促的鼓點敲打在鮮卑人的心頭上,他的心好似提到了嗓子眼上。


    “唿哧!”戰馬打著響鼻,好似早有預料,迅速奔前。


    一名黑甲士兵騎著戰馬在鮮卑人四周繞了一圈,而後歸隊請示:“田百長,這些俘虜如何處置!”


    “嗯!”田豫聞言,沒有明確答複,他策馬上前用長刀挑起一名鮮卑人:“抬起頭來!”


    來者赫然是當初與牽招一起投軍的田豫,因為受到王修牽連,雁門諸多將官,連降三級...


    田豫也沒能免俗,直接從領軍三千人的校尉,降級為斥候百長...


    “將軍!”被人用刀刃抬著下頜,尤卻強忍著心中惶恐,顫聲道:“將軍,您有何吩咐!”


    “爾等是哪部斥候!”


    “迴將軍,我等是彌加大人麾下斥候…”


    “彌加!”田豫臉色一沉,心中驚疑不定。


    他本以為眼前隻是鮮卑人的一小隊斥候,沒想到卻將禰加牽出來了。


    作為邊地出身的田豫,時常與胡人打交道,自然知道禰加是何人。


    其乃是檀石槐麾下十二大人之一,東部鮮卑的二號人物,或者說是魁頭的兄弟兼盟友。


    東部騎兵一直在幽州,遼東右北等邊境晃悠,與黃紹等人對峙周旋。


    如今卻不聲不響的,跑到並州來了,這讓他隱隱有些不妙。


    想到這裏,田豫眼神一厲,寒聲道:“東部騎兵一直在遼東等地窺視,如何會出現在武要…”


    “汝可知誆騙吾之下場?”


    “將軍,小的身家性命全在您手,斷不敢有絲毫隱瞞…”


    尤卻感受著脖頸下,冰涼的利刃劃破皮膚的刺痛感,鮮卑斥候心中一片寒涼。


    他更加不敢怠慢:“禰加大人於十日前便拔寨西行,大軍已經快要抵達武皋外大營,這消息您稍加打探便知...”


    “哼,這磕腦袋暫且記著,若讓我知道你在撒謊...”


    田豫冷哼一聲,抬頭看了眼頭上的天色,見利日落還有一段時間:“讓兄弟們動作快點,將消息稟報於陳將軍!”


    “諾!”聞言,正在敵軍屍體上折耳的幾名士兵,迅速將手中事物用草繩串聯起來。


    他們將一串串耳朵掛在背鞍上,這些都是用來充數的軍功,容不得他不小心。


    有道是軍功升爵,軍功何來,秦之變法,尚首之功。


    所謂首功便是根據所斬首級論功:秦用衛鞅計,製爵二十等,以戰獲首級者計而受爵。


    是以秦人每戰勝,每攻必克,老弱婦人皆死,計功賞至萬數,天下謂之上首功之國,皆以惡之也!


    秦軍擅破城屠殺,那是因為首級無論大小皆可為功,首級與功勞掛鉤。


    所以秦軍才會熱衷於戰,甚至還會割下死去戰友的首級充公,由此可見其中強悍。


    而李信因為對秦朝那一套很推崇,對商君書更是百般揣摩,汲取其中智慧。


    夏軍製度自然與之大同小異,唯一不同點就是秦人以首論功,夏軍以敵左耳論功,其作用與人頭一樣。


    至於為何不直接以首級論,這其實是有考究的,因為李信自認是新時代文明社會的五好青年。


    既然文明五好,自然不會隨便去斬敵頭顱,殘忍對敵...


    所以才會采取折中的辦法,以耳論功,不至於那麽血腥,甚至給人一線生機...


    好吧其實除了血腥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首級這玩意太大還不輕,極其影響部隊作戰和行軍速度。


    夏軍擅長途奔襲打運動戰,一般不會帶著十來斤的首級上陣,輕薄的耳朵自然是最佳選擇。


    耳朵有其輕便攜帶的好處,首級同樣也有恐嚇震懾敵心的作用,自有取舍...


    .......


    武要,城內。


    寬闊敞亮的議事廳,各部將領匯聚一堂,太史慈、陳東、李原、牽招、韓忠、石勒、劉豹、多隆、禿頭等將皆在。


    眾人皺眉,圍著一塊巨大的沙盤模型,不停的討論著什麽。


    沙盤很大,其上山川溝壑模型逼真,數據詳細直觀。


    就連一些不起眼的小河也有所標注,太史慈拿著手中輿圖,不時用尺子在其上比劃著。


    他眉頭緊蹙,看了眼輿圖,又掃了眼沙盤上的草原標記,


    他心中憂慮:“十日前便從遼東北上,按照正常行軍速度,此時恐怕已經越過我軍警戒線,與和連主力會和了...”


    “主公譴我軍駐守武要,為的就是中途吃掉魁頭的東部鐵騎...”


    “如今其一部人馬先行與和連會和,我們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


    夏軍製定的戰略,是攻強消弱,遊離在三部主力之外的魁頭無疑是一個好菜。


    盡管這是個狠茬子,且碟菜很硬,其部眾實力也不弱,但李信仍然把其當做了目標。


    若不然,武要匯聚兩大主力軍團六萬多人為何,最精銳的狼騎兵駐守武要為何,還不是想找機會殲滅或者重創東部鮮卑!


    有道是傷其臂不如斷其指,如今戰略還未見效果,人家直接抱團了,武要各部將領得到消息直接都傻眼。


    夏軍如願以償的將其調動了,但是對方卻沒有像預計的那樣直接向東行軍,而是不遠千裏,從北部草原繞行,以至於其中計謀落空。


    不知道是魁頭意識到了什麽,還是有其他變故,東部軍隊並沒有直接沿著長城西向。


    而是先北上,然後深入草原在西進,避過了夏軍斥候的眼線,一時間有些棘手。


    他們想要中途攔截,那也要看人家從哪行軍,從何處過境。


    而大漠縱深極廣,夏軍觸角隻能伸到長城邊境一百二十裏以內,超過這個範圍,便力有不逮...


    “時勢艱難啊!”韓忠心情沉重,掃了眼沙盤上的山川城關,目光在武皋處停了下來。


    他目光幽幽道:“鮮卑人主力抱團,我軍想要逐一殲滅的計劃,行不通了...”


    “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隻能等主公的新消息...”


    對於主動出擊的作戰計劃,韓忠是支持的,因為夏軍的作戰風格一直以來便是如此。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武皋城外三部匯聚,兵力至少四十萬眾,如今再加上東部鮮卑...


    恐怕未來的戰事,會更加艱難,甚至稍有不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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