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不由掃了一眼道:“能為聖上分憂,信自肝腦塗地,以報朝廷大恩!”


    “可河套戰事剛剛結束,並州兵疲民乏,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信頓了頓,接著道:“不過並州兵疲,若是有幽州邊軍在側協助,我軍未嚐不能進駐冀州滅賊...”


    “幽州!”張宣先是一驚,繼而搖頭道:“幽州之事,不是在下能夠做主的!”


    “不過臨行之前,陛下也有所交代,若北侯能夠出兵河北,剿滅張角等亂賊逆匪,便表將軍為冀州牧...”


    “冀州富庶,勝過幽州百倍,望北侯深思...”


    張宣神色誠懇,希望能說動李屠夫,如今天下大亂,黃巾愈發猖獗,而朝廷政令不出洛陽。


    沒了中央統籌的各部漢軍,更是陷入了,各自為戰的散亂局麵。


    眼下朝廷武力疲軟,沒有絲毫破局之策,隻能把目光轉向李屠夫。


    打算借助,日益強盛的夏軍,來鏟除盤踞冀州的黃巾。


    隻要能夠擊破廣宗,擒殺張角,便能令天下黃巾群龍無首,陷入不戰自潰的境地。


    而且最不濟,也能行圍魏救趙之舉,迫使洛陽三張,迴師救援廣宗,解帝都之圍。


    目前的局勢是三張圍攻洛陽,河北盧植不顧朝廷調令,堅持率軍圍攻張角,一點點的壓縮冀州黃巾的戰略空間。


    雙方此時看的,就是誰大本營先爆,若是盧植能搶先一步滅了張角,那局勢便能逆轉。


    朝廷盡管不爽盧植的一意孤行,但為了搶占先機,不得不為助力,便有了張宣此行。


    但李屠夫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朝廷打的什麽主意,閉著眼睛能猜測一二。


    無非就是畫一個大餅,誘惑並州出兵,然後等到黃巾覆滅,在反過來收拾自己,李信才不會上當!


    且冀州也不是那麽好打的,黃巾的大賢良師張角,大漢的忠臣老將盧植,哪一個麾下不是人才濟濟兵精將廣。


    夏軍若是貿然的攪進泥潭,即使最後黃巾覆滅,到時候自己也會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所以朝廷的畫餅,李信不吃,也不想被套進去。


    他擺手,直言道:“吾深受皇恩,亦有為陛下,為朝廷分憂之心...”


    “但幽州邊軍不願配合,僅憑並州疲兵,恐怕獨木難支...”


    “北侯,幽州北臨鮮卑,東有夫於烏桓等異族胡虜作亂,州內軍隊不可輕動...”


    “您看涼州如何,若並州出兵,朝廷則表北侯為冀州刺史,和涼州牧,總督西北軍事....”


    “不得幽州,本侯不便出兵!”


    李信擺手,麵對百般誘惑,始終穩如老狗,任由大餅在眼前晃悠,就是不曾動搖。


    涼州是什麽地方,那是董魔王的老巢,還有難纏的百羌作亂。


    給李信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覬覦西涼。


    且這個時期的董魔王,可不是日後那個,被洛陽龍床腐蝕了眼睛的病貓,而是一頭貨真價實的猛虎。


    自己若真敢行險,前腳進駐涼州,西涼鐵騎,後腳便會迴師拚命。


    而且西涼地理位置複雜,地處河西走廊緊鄰西域諸國,南部生活著各部兇羌,聯合起來實力不弱於曾經的匈奴。


    這山旮旯子,羌胡雜居之下,民風更是彪悍,與大漢僵持百年,期間剿撫並用,依然不能建功...


    此種情況下,除非李信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做那種聰明事。


    夏軍能滅匈奴,完全是示敵以弱,趁對方不備雷霆掃穴,逐個擊破,沒有給對方喘息之機,才能建功。


    但若換成西涼,換做百不統屬的羌人,那可就難說了。


    這些羌胡部落,地理位置更複雜,大都是山旮旯子裏麵的野蠻。


    想要像河套平原那樣,快速滅敵,雷霆掃穴,幾乎是難如登天...


    所以任由張宣誘惑,李信就是眯著眼睛,坐穩坐定了。


    對於李屠夫堅持幽州不動搖的策略,張宣感覺棘手:“這,北侯為何執意要下幽州?”


    “且幽州之事,張某實在不敢做主....”


    張宣北上時,漢帝肯定是有所交待的,如今李信所圖已經超過了其中的底線,自然左右他言。


    “既然張侍官不能做主,那就改日再談!”言訖,李信便示意門外侍從送客,


    他是鐵了心的,要先拿到好處在出兵,畢竟隻有吃到嘴裏的才是自己的。


    朝廷想用涼州,和虛無縹緲的冀州,糊弄自己,那真的是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了,也不知道這策略是哪個家夥想出來的。


    “唉!”沒能完成任務,張宣的心情可想而知,抬頭掃了眼四周的大小官員,希望他們能幫忙說兩句話。


    隻不過麵對心堅如鐵的李屠夫,府衙內的並州官員也不敢貿然插嘴,一個個的低著頭,裝作鴕鳥!


    “罷罷!”張宣頹然起身,最後道:“既然如此,吾在向聖上請示一番,與北侯迴複!”


    事情不成,張宣也不願在此耽誤時間,直接踏步出府。


    目送張宣離開,李信若有所思:“看來朝廷是有些撐不住了,若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求救!”


    “吾也該,早做準備才是...”


    朝廷的處境有多難,不用想李信也能猜到,若不然也不會求到自己頭上,隻是朝廷終究還是缺乏一些魄力。


    其實不是朝廷缺乏魄力,而是李屠夫給人的壓力太大了,如今夏軍雄踞黃河中北,陰山以南,逐漸成了氣候。


    若是在吞並幽遼,進軍冀州,到時燕趙故地連成一片,整個黃河以北,大漠以南,皆已姓李。


    朝廷即使滅了黃巾,也會培養出一頭更加強壯的猛虎,而且這頭猛虎,很可能比黃巾還要兇惡。


    夏軍北上才多長時間,便直接吞並河套,滅了南匈奴,更是將人家連吞帶嚼,現在連渣都不剩了。


    大漢與匈奴四百年恩恩怨怨,其中齷齪數不勝數,亦沒想過絕根斷種。


    李屠夫倒好,直接把南匈奴這支連底子吞滅了,這他釀的是人幹的事。


    麵對這種肆無忌憚,不講世俗規矩的惡匪,無論如何,朝廷也不會讓他得逞!


    朝廷打的什麽算盤,李信有所思,夏軍的戰略規劃,朝廷未嚐不有所察覺...


    李信擺手:“天色不早了,諸位也各自迴去吧!”


    “屬下告退!”唿啦啦,得到允許,並州官員,也陸陸續續的躬身告退!


    他們此來,隻是聽旨的,至於夏軍接下來的戰略與動態,可不是他們這些並州官員能參與的。


    大殿空曠,隨著各部官員離開,隻留下一些心腹謀士和將領。


    顯然,並州官員雖然老實辦事,但李信並未真正的信任過他們。


    他所信任,且重用的,始終是當初從洛陽,跟隨北上的那批夏軍嫡係…


    大殿空曠,李信拍了拍手道:“張特者,汝也看到了,朝廷的誠意,可比大賢良師豐厚多了!”


    “哼,那為何李統領不直接同意,反而留張某在此!”


    話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殿側走了進來。


    來人上下打量了李信一眼,然後接著道:“朝廷給的毒藥,李帥怕是不敢吃吧!”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大賢良師心腹愛將張燕,又名褚飛燕。


    他此來並州,就是希望能與李信結盟,並且欲從並州購買一批戰馬,組建黃巾鐵騎,擴充實力。


    除了結盟之外,張燕也想順道看看李屠夫,到底長得何種模樣,竟然在北地混得風生水起。


    不見還好,一見治下,感覺也就那樣,長相平平,體格不行,沒啥威懾力,還總是半闔著眸子裝深沉。


    這種貨色,他一隻手能打十個,上了戰場就是一刀了結的事。


    當然腹誹歸腹誹,張燕雖然感覺李屠夫不咋滴,但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隻是個運氣好的家夥。


    怎麽說呢,叫盛名之下無虛士,這李賊應該有點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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