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她和那個重要之人是誰,但你既兩邊都不想做選擇,


    如實告訴她又何妨?如果她知道她要尋找的東西事關他人性命,我覺得她應該就此放手。”


    語星的聲音輕柔卻堅定,試圖為潤玉撥開眼前的迷霧。


    潤玉陷入了沉默,告知她嗎?若是告知她後,自己還會有借口去找她嗎?大概不會了吧。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像一把銳利的鉤子,鉤出了他內心深處的不舍與眷戀。


    片刻後,他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決然,低聲說道:


    “一個是我心喜之人,一個是生育我的母親。”


    語星和應溪聽到這句話,都不禁微微一怔。


    他們沒有想到,潤玉所麵臨的竟是這樣一個艱難的抉擇,一邊是愛情,


    一邊是親情,無論放棄哪一邊,都如同在他心上割下一塊肉。


    “長公主與你母親?這怎麽可能!你母親不是早就……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長公主為何會……”


    語星瞪大了雙眼,滿臉皆是震驚之色,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潤玉的神情略顯黯淡,緩聲道:“是那七彩琉璃珠。年少之時我偶然與長公主相遇,便知曉她一直在尋覓此物。


    未曾料到,這珠子如今竟在我母親身上。若沒了這琉璃珠,母親便會魂飛魄散,從此消逝於世間。


    而且,在我父王尚未親眼見到母親,還她一個道歉,恢複她的名譽聲譽與清白之前,我絕不能將琉璃珠之事告知長公主。”


    應溪在一旁聽著潤玉道出這番實情,整個人猛地一怔,


    心中暗忖:若是那尊主得到了七彩琉璃珠,潤玉的母親可就危險了!


    他不禁在心底埋怨自己:應溪啊應溪,你這次真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旁人或許不了解潤玉這麽多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可你應該清楚啊!


    怎麽能如此糊塗?原以為洞庭湖在潤玉心中無足輕重,那七彩琉璃珠也無關緊要,


    可如今……應溪滿心懊悔與自責,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他真想立刻衝上前去,向潤玉坦白自己的過錯,可雙腳卻像被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此時,他深知他們已然察覺到自己在身後,若不過去,反倒顯得怪異。


    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佯裝鎮定地走過去,一同坐下後說道:


    “我琢磨著,七龍女所言不無道理。當雙方僵持不下,無法抉擇之際,或許坦誠相告才是正途。”


    應溪說話間,眼神始終閃躲著,不敢與潤玉的目光交匯。


    他心中滿是恐懼,害怕潤玉一旦知曉是自己將七彩琉璃珠的事情告訴了尊主,


    從而致使他的母親陷入險境,那麽他們多年的兄弟情誼恐怕會在瞬間崩塌,從此恩斷義絕。


    語星立在潤玉身畔,周身氣息仿若凝住了一般,唯有一雙眼眸,在如水的月色下閃爍著複雜的光。


    她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雙唇輕抿,似是將千言萬語都吞進了肚子裏。


    潤玉這些年的日子,旁人或有不知,她卻看得真切。


    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麽,可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月光如水,灑在三人身上,拉出三道長長的影子,孤獨而寂寥。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凍結了,靜謐得有些壓抑。


    偶爾有微風吹過,吹動著衣角獵獵作響,卻也無法打破這份沉重的沉默。


    時間仿若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無比。


    語星在心底暗暗歎息,她心疼潤玉,卻又不知該如何化解這僵局。


    她抬眸,望向那高懸天際的圓月,心中五味雜陳。


    那圓月灑下清冷的光輝,卻照不亮他們此刻糾結的心境。


    天際才泛起魚肚白,熹微的晨光還未完全驅散夜的涼意,侍女們便魚貫而入。


    她們的腳步輕盈卻又帶著幾分沉重,手中捧著華麗的嫁衣,那鮮豔的紅色在這簡陋的屋內顯得格格不入。


    語星安靜地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自己略顯蒼白的麵容,眼神空洞而迷茫。


    今天,她將身披鳳冠霞帔,踏上那所謂的“送嫁”之路,實則是一場殘酷的獻祭。


    侍女們小心翼翼地為語星換上層層疊疊的嫁衣,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那精美的鳳冠被緩緩戴上,沉重得讓語星的脖頸微微發顫。


    看著鏡中身著盛裝卻滿是哀愁的自己,她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門外,八抬大轎已經備好,轎身裝飾著繁複的花紋,被紅色的綢緞包裹得嚴嚴實實。


    敲鑼打鼓的隊伍整齊排列,可那原本喜慶的鑼鼓聲,此刻卻透著說不出的淒涼。


    潤玉站在院中的一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悲傷與惋惜。


    這些人,無論是侍女還是轎夫,又或是負責儀式的官員,


    都並非真心想要這場“送嫁”,他們隻是在強權的逼迫下,無奈地執行著任務。


    潤玉抬頭望天,目光深邃而複雜。他的心中猶如翻江倒海,憤怒、無奈、痛苦交織在一起。


    他深知這場獻祭是一場荒謬的鬧劇,是某些人為了所謂的利益和秩序而強加給凡人的災難。


    可他如今勢單力薄,在這重重束縛之下,一時竟難以找到解救他們的辦法。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潤玉的發絲,也帶來了遠處人群的低聲議論。


    “多好的姑娘啊,怎麽就被選中去獻祭了。”


    “聽說這是上頭的命令,誰也不敢違抗。”


    這些話語,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潤玉的心。


    應溪站在他身側,起初隻是百無聊賴地隨意看著這場“送嫁”鬧劇,


    然而潤玉的情緒卻如同一股暗流,漸漸也讓他的心頭泛起一絲波瀾。


    “在想什麽?”應溪見潤玉望著天空出神,終於開口問道。


    潤玉微微皺起眉頭,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無奈:“在想這天下究竟還有多少不公且不為人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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