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溪走後,語星轉身迴到屋內,夏炎正一臉愧疚地站在那裏,看到語星迴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語星抬手製止。


    “夏炎,你今日所說的話,我希望到此為止。以後若是再讓我聽到你這般詆毀潤玉,別怪我不顧念我們的情誼。”


    語星的聲音冰冷而堅定,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夏炎無奈地歎了口氣,說:“語星,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說。


    我隻是一時口快,沒有經過大腦,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惹語星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


    語星轉過頭,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說:


    “夏炎,你以後說話做事要多考慮一下,不要再這麽衝動了。


    潤玉是我的弟弟,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哪怕是你。夜深了更深露重,你迴去吧。”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卻格外清晰,不容置疑的口吻讓夏炎微微一怔。


    夏炎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然而看到語星那堅定的表情和下的逐客令,他心中一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他知道,此刻自己再多說什麽也隻是徒增她的反感而已。


    於是,他略帶苦澀地笑了笑,拱了拱手,道了句告辭,便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夏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屋內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靜。


    語星緩緩走到椅子前,仿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坐了下去。


    她的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沉思,就這樣失神地坐了片刻。


    突然,一聲低低的笑聲打破了沉默,那笑聲中帶著自嘲與苦澀,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迴蕩。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會看錯人。曾經,她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


    她腦海中不斷迴響著夏炎方才說的那句話卻如鬼魅般在她耳邊不斷迴響:


    “潤玉雖身世差了些,可模樣俊俏,行事溫雅,深得長公主喜歡不是嗎?”


    這話若是從外麵那些不明就裏、心懷嫉妒的人嘴裏說出來,她或許隻當是耳旁風,根本不會往心裏去。


    但從夏炎口中說出,卻像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進了她的心窩。


    她原以為,感情之事無需過多言語,即便兩人未曾挑明心意,也能做到心意相通,在相處中彼此尊重、相互理解。


    可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夏炎今日的表現,讓她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原來,他心中竟存著這樣的心思,他是在竊喜,他想要看著潤玉如同當年的流雲一般,遭受五湖四海的詆毀,聲名狼藉。


    “語星啊語星,你一直自認才華聰穎,修為高深,還以為與他共同經曆了許多事情後,


    對他已是了如指掌,沒想到啊,活了這麽多年,卻差點在他這裏栽了大跟頭。”語星在心中暗自歎息,臉上的笑容愈發苦澀。


    但很快,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不,還來得及。我還沒有完全陷入他的圈套,還沒有到被他徹底影響的那一步。”


    她握緊了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對,一切都還來得及”


    語星在屋內默默收拾好自己紛繁複雜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後,緩緩推門走了出去。


    月光如水,灑在庭院的每一個角落,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清冷與寂寥。


    她抬眼望去,隻見亭中佇立著一抹修長的身影,正是潤玉。


    他時而抬頭仰望那高懸於空的圓月,月光勾勒出他俊朗卻略顯憂鬱的輪廓;


    時而又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物件,那姿態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和手中之物。


    他的神色黯淡無光,身影在這空曠的亭中顯得格外孤寂落寞,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哀愁所籠罩。


    “潤玉,你在?看什麽呢?”語星放輕腳步,悄然走近,


    觀察了他一小會兒後,見他一直專注於手中之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潤玉的身體微微一僵,像是被突然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


    他迅速將手中的物件收起,藏入衣袖之中,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迴答道:“沒看什麽。”


    語星見狀,嘴角微微上揚,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打破這有些凝重的氣氛,


    打趣他道:“藏什麽呢?還不讓我發現,難不成是凡人男女之間的定情信物?”


    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好奇與笑意,希望能借此讓潤玉的心情好一些。


    潤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他微微別過頭,避開語星探尋的目光,輕聲說道: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哪有什麽定情信物。”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卻難掩其中的一絲落寞。


    語星走上前,與潤玉並肩站在亭中,一同望向那輪皎潔的圓月。


    月光如水,灑在庭院中的石桌上,泛出清冷的光。


    潤玉見語星走來,輕聲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語星微微點頭,隨他走到圓桌旁,緩緩坐下,靜靜地等他開口。


    潤玉雙手交握,眉頭緊鎖,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開口問道:


    “若她一直尋找的東西,我知道它的下落,可那東西事關一個重要之人的性命,我實在是沒辦法告知她,這該如何是好?”


    語星聽出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夢姬,而那東西想必就是夢姬心心念念的七彩琉璃珠。


    潤玉這段日子因這琉璃珠一事,內心備受煎熬,既愧疚於無法幫夢姬達成心願,


    又害怕因琉璃珠引發的一係列後果,所以一直不敢麵對夢姬。


    語星凝視著潤玉,目光堅定而溫和,她輕聲問道:“她跟那個重要之人,哪個重要?”


    語星心裏明白,潤玉此刻正是猶豫不定,來找她也是想讓她幫忙拿個主意。


    這時,應溪悄然來到他們身後,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他聽到了潤玉脫口而出的那句“都重要”。


    潤玉的臉上滿是糾結與痛苦,他緊握著拳頭,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那難以抉擇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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