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呐,貴有自知之明!


    康熙賞的差遣和職務,胤禑有選擇性的進行了區分。


    南書房,胤禑從來沒有去過。因為,那裏是漢臣們的大本營,胤禑即使去了,也是每天從事機要秘書的工作,一點意思都沒有。


    管理鑲白旗的三旗事,這個代表了超級都統的尊貴身份,不能輕易丟棄。


    胤禑每十天在兵部的簽押房內,見一次手下的三位都統,也就代表了重視。


    胤禑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從內務府下值後,先歇一整天,次日再去兵部衙門坐半天,如此周而複始。


    也就是說,胤禑提前過上了,每月休息半個月的幸福生活。


    在京城裏,胤禑也不方便帶著過多的索倫兵招搖過市。所以,他把二百名索倫護衛,分為了十組,每天隻帶一組出行。


    這麽一來,安全既有保障,還不容易惹人說閑話。


    不當值的索倫兵,胤禑請旨之後,就讓他們去京城180裏外的雲蒙山,貓在深山老林子裏,接著漁獵為生。


    現任的兩位兵部尚書,都是旗人,分別為耿額和蕭永藻。


    比較巧合的是,蕭永藻隸於鑲白旗漢軍,其全家老小,都掌握在胤禑的手心裏,說話也就無法硬氣。


    倒是耿額此人,仗著是太子的心腹,並沒有真正把胤禑放在眼裏。


    胤禑另有誌向,隻要耿額不礙他的大事,大家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共處。


    開春之後,在康熙的關心下,胤禑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大婚之事。


    大婚的時間,說是由富達禮來定,實際上,隻可能由太子妃說了算。


    為了表達對瓜爾佳一族的重視程度,胤禑在東宮門前,遞牌子請見太子胤礽。


    這一次,太子並沒有讓胤禑久等,很快就召見了他。


    “臣弟胤禑,恭請太子殿下萬安。”


    “起吧。”太子也沒故意折騰胤禑,很快叫了起。


    坐在須彌座上的太子,眼神異常複雜的看著胤禑。


    眼前的小弟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紅得發紫,實在不容小覷。


    就整體而言,太子和胤禑之間,既非敵人,亦非盟友,還是兄弟加連襟。


    上次,胤禑主持抄檢東宮之時,不動聲色的放了水,太子也是有感的。


    畢竟,保住了核心位置上的心腹黨羽,對太子的意義重大。比如說,步軍統領托合齊、兵部尚書耿額、刑部尚書齊世武等人,都是隱藏很深的太子死黨。


    隆科多曾經發過狂言:唿嘯間可聚三萬兵,這就足以證明步軍統領的重要性。


    不過,也不能過分誇大了步軍統領的實力。


    因為,皇宮歸護軍營守衛,九個城門歸驍騎營控製,城外還有通州大營和密雲大營的數萬精銳八旗兵。


    值得一提的是,步軍統領衙門裏,全是步兵,並沒有騎兵的編製。


    客觀的說,隆科多也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


    但是,隆科多的立下大功,就在於,他控製住了暢春園裏的所有皇子。


    俗話說的好,擒賊先擒王。


    山陵崩時,老三、老八或老九,但凡從暢春園裏逃出去一個,整個京城裏的局麵就會失去控製。


    胤禑說明了來意後,太子點點頭,吩咐人,請太子妃出來。


    照禮製,隻要太子在場,太子妃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她可以花大量的時間,和胤禑把整個婚事,逐一敲定。


    大婚的事情,其實是件麻煩事。


    因為,這個時代的富貴人家結婚,所有家具都是自己出木料,再請人進宅定製的。


    原本,富達禮以為,胤禑封個貝子,就已經是萬幸了。


    誰料,胤禑竟然在大婚之前,被晉為貝勒。


    這麽一來,富達禮請工匠們,仔細測量的貝子府尺寸,以及定製好的家具,都要推倒重來了。


    別的倒在其次,主要是已經變成家具的紅酸枝木料,都是石家人多年積攢起來的南洋珍稀木料。


    緩急之間,即使有錢,也買不到這麽多的好木料。


    太子妃愁眉不展的時候,胤禑卻說:“太子妃娘娘,內務府將貝子府擴建為貝勒府,可以隻動中路的主建築,至於東西兩院的婚房、花廳等地方,都可以按照原尺寸不動。”


    要知道,在真正的權貴之家,女方除了豐厚的嫁妝之外,還要承擔包括馬桶在內的全套家具和擺設。


    胤禑的善解人意,令太子妃頗為感動,她歎息道:“妹婿果然是個體貼人,我妹妹實在是有福氣啊。”


    太子也覺得頗為意外。隻因,他心裏有數,胤禑並不是因為怕他,才作出的讓步。


    當初,胤禑還是小阿哥的時候,就敢公然扇東宮大太監吳得勝的耳光,膽子大得驚人。


    “十五弟,我和你二嫂,都不是那種不近人情之人……”太子這一鬆口,大婚的各項事宜,就都十分順利的談妥了。


    商量完正事之後,眼看到了晚膳的時辰,太子也知道忌諱,並沒有留下胤禑一起用膳。


    話說迴來,即使太子真想留客用膳,胤禑也不可能答應。


    尼瑪,在東宮裏的吃飯,天知道康熙會怎麽想?


    第二天,胤禑當值之時,他便借著內務府公務的由頭,到乾清宮遞牌子請見。


    和親爹商量結婚的大事,可謂是天經地義。


    胤禑把和太子妃商量的結果,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後,康熙點點頭,輕聲歎道:“先立業,再成家,還要盡早開枝散葉,千萬別學你八哥……”


    和天底下的所有親爹一樣,康熙希望胤禑能夠多子多福,別和老八一樣的子嗣艱難。


    迄今為止,老八身邊的女人,竟然隻有一個嫡福晉和一名侍妾,再無任何別的女人。


    正因為老八的專情,獲得了很多女寫手的青睞,她們紛紛穿迴去,變成老八最愛的女人。


    實際上,老八至今無子,主要是八福晉醋勁太大,一直不許老八廣納姬妾。


    說白了,八貝勒府唯一的侍妾,就像是紅樓夢裏的平兒一樣。因為王熙鳳的刻薄,平兒和賈璉之間,罕有魚水之歡。


    “我聽說,你一直沒入值過南書房?”康熙的信口之問,立時引起了胤禑的高度警覺。


    “迴汗阿瑪,南書房裏的漢臣們,一個個酸了吧唧的,張嘴就是道德文章,閉嘴就是聖賢書,臣兒不耐煩和他們待在一起。”


    康熙何等精明,他一聽就懂,這顯然是胤禑的借口罷了。


    胤禑不想入值南書房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不想把手伸出太長了。


    俗話說的好,不會裝糊塗的親爹,不是好阿瑪。


    對於胤禑的大事不糊塗,康熙滿意之極。


    人臣,要有人臣的樣子,不能給點麵粉,就開染坊。


    康熙既欣慰,又惋惜的瞥了眼胤禑。


    實話說,康熙若是把大位傳給了胤禑,唉,老大和老三都活不成。反之,亦然。


    同理,若是老八繼承了大統,太子也肯定活不成。


    老五和蒙古人走得太近了,漢話也很生硬,早就出局了。老七的腿有殘疾,除非他是獨子,否則,完全沒機會。


    老十二被蘇麻喇姑教得太過於懂事了,從小就喜歡研究風水之類的雜學,對於朝廷政務,一直漠不關心。


    以康熙對老十二的了解,若是扶他上了位,隻怕又是一個迷戀風水的宋徽宗啊!


    別看康熙的兒子頗多,真可以寄托希望的那個,也就是老四那個精通政務的工作狂了。


    老四雖然刻薄的名聲在外,迄今為止,和兄弟們的關係,不算好,也不算太壞,都過得去。


    若是胤禑知道康熙的小算盤,肯定會笑掉大牙。


    老康啊,你真看走眼了,錯的離了大譜!


    “咕……”就在胤禑準備告辭離開之時,他的肚子忽然咕咕開叫。


    康熙情不自禁的笑了,隨口問他:“又想吃什麽?”


    胤禑老老實實的說:“迴汗阿瑪,臣兒想吃前門外的張記打鹵麵,再配上一張豆芽菜卷餅,喝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唉,那滋味就是個地道啊!”


    聽胤禑這麽一說,康熙也被勾起了饞蟲,他索性不批題本了,爺兒兩個一起從神武門溜出了宮,乘車去前門那邊。


    實話實說,當皇帝看似威加海內,無敵於天下。實際上,康熙在宮裏,連喝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都是奢望。


    張記打鹵麵館,是前門附近,生意最火爆的麵館。他們家不僅有打鹵麵,還有爛肉麵。


    所謂爛肉,都不是什麽好肉,全是貴人們不吃的下腳料。


    但是,京城裏的閑散旗人,和一般居民,吃碗爛肉麵,就算是解饞。


    隻要兜裏有錢,什麽樣的好館子下不得?


    胤禑領著康熙,占了一張桌子。夥計雖然用抹布擦過了桌子,但是,和沒擦一樣,桌麵上依舊滿是油膩。


    這種蒼蠅館子,味道是真好,但是,就餐環境完全不能提要求。


    父子兩個正在唆麵之時,忽然,門外來了一個人。


    “不管吃完的,還是沒吃完的,您呐,都趕緊的放下碗筷,乖乖的走人。若是走慢了,缺條胳膊,少個腿,別怪爺們事先沒言語!”


    胤禑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吳什,吳什也很警覺,右手死死的摸著腰間,那是一把異常鋒利的軟劍。


    可是,康熙卻悠閑的說:“慌什麽?天子腳下,真沒王法麽?”


    ps:熬到淩晨五點多,才碼完加更。唉,年底了,忙得要死,應酬也多,還保質保量的每天至少三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賞幾張月票,不會挨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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