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


    國公夫人陶月蘭,這兩日心情很是不錯,她發現女兒去了一趟南州府,跟變了一個人一般。


    以前就喜歡耍刀弄槍,每日便風風火火出門辦差,在家,也是練習武藝,天天找府裏的看守,切磋比武。


    哪有半分女兒姿態?


    否則,以他們國公府的權勢,多少權貴家庭,不得舔著上來提親?


    可許素問在京中,大名遠揚,年少時,許小剛時常和其他權貴子弟鬥嘴打架。


    往往打輸了迴來,就哭鬧著找姐姐幫忙。


    許素問挨個找上門,把欺負許小剛的人,一一揍了一頓。


    京中,門當戶對的公子哥,誰沒被許素問揍過?


    提到娶她,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而給她介紹家境稍差的,許素問不想娶妻。


    可這個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定下,就不是她能反悔的。


    她幹脆誰要來提這事,當天便上門,把對方公子給打上兩個耳光,並聲稱:“若是娶了自己,一天三頓打,自己掂量著辦。”


    能讓國公府考慮的家庭,雖然比不上國公府,但最起碼也是京中頗有名望的家庭。


    又不是窮得娶不起妻,誰敢招惹許素問啊。


    可現在,許素問竟和薑巧巧每日在後院,把國公府的衣服,收去縫補洗衣。


    許素問竟也幫著她,開始學了縫補,偶爾還在院中,跟薑巧巧學習刺繡。


    陶月蘭可太喜歡薑巧巧這孩子了,聰明懂事,還能讓許素問變成這樣。


    她也好奇,那薑雲是個怎樣的男子。


    她此刻,就站在許素問的閨院前,看著院子裏的倆人縫著衣服。


    陶月蘭滿臉笑容,管家吳馳則站在旁邊,皺眉說道:“其中不少衣服,都是我們下人的,夫人……讓小姐給我們縫衣,這可不妥啊。”


    陶月蘭瞪了吳馳一眼:“可別說這掃興的話,素問能有這愛好,已經不錯。”


    “改天請那薑雲到府上,好好做一頓飯,讓我看看,相貌如何。”


    吳馳在旁,知道夫人的心思,恭敬的說:“夫人,那薑雲長得眉清目秀,書生氣息十足,肯定能令夫人滿意,隻是……”


    “隻是什麽?”


    “他進京後,加入了錦衣衛,您也知道,老爺不喜歡錦衣衛的行事作風。”


    錦衣衛在京中,基本上是把能得罪的人,得罪光了。


    即便是鎮國公府這樣,錦衣衛不敢招惹的,也對其印象不好。


    陶月蘭聽聞此言,擺了擺手:“這是什麽話,老爺是討厭南鎮撫司那群監察百官的家夥。”


    “他進的是東鎮撫司,跟這不沾邊。”


    “再說,咱們素問不也在錦衣衛嗎,倆人一起辦差,挺好。”


    吳馳聞言,倒是自知失言,倒忘了少爺小姐也在錦衣衛中。


    他尷尬一笑,說道:“夫人有理。”


    陶月蘭滿意說道:“真要娶了咱們素問,讓咱們老爺給他換到軍中便是。”


    “是是是。”吳馳連連點頭:“另外,這薑雲的家境,並不算好,在南州府……”


    吳馳說完以後,靜靜的等待著夫人的迴答。


    這年頭,門當戶對很重要,稍差一些也行……


    陶月蘭緩緩說道:“身世清白,幹幹淨淨的也挺好。”


    薑雲的家境,對國公府來說,就是一窮二白。


    可隻要心裏對人滿意了,啥看起來都能是優點。


    就在此刻,忽然,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


    “娘!”


    “孩兒迴來了!”


    “我在府裏,找了你許久,沒想到你在這呢。”


    看著許小剛急匆匆的跑迴來,陶月蘭上下掃了他一眼:“你這迴京好幾日了,都在外麵廝混,也不知道迴來看我?”


    “你這性子,就該改改,風風火火,出什麽大事了?這麽急?”


    許小剛沉聲說道:“孩兒在錦衣衛辦差,遇到些麻煩……”


    陶月蘭眉毛一皺,說道:“當初讓你進軍中,你嫌棄遠離京城,在邊疆看守日子太苦,非要加入錦衣衛。”


    “當時你父親便說過,朝中,權責分明,你在錦衣衛遇到任何麻煩,國公府都不會幫忙,你忘了?”


    “錦衣衛是陛下親衛,你們辦案,我們國公府插手,傳到陛下耳朵裏,算什麽事?”


    聽著母親的訓責,許小剛也知道有理,深吸了一口氣,說:“行吧,那我就不迴衙門,惹那黴頭了。”


    “就是可惜薑雲,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個麻煩……”


    院子內的許素問,和陶月蘭,瞬間看向許小剛。


    陶月蘭急忙問:“薑雲有什麽麻煩?”


    許小剛簡單的將情況說出,聽完以後,陶月蘭雙眼一喜,說道:“薑雲這年紀輕輕,這麽大案子,都讓他審了?”


    “不錯不錯,前途無量。”


    隨後她皺眉起來:“這好不容易做個主審官,堂堂仁義學宮祭酒和弘真方丈,竟然跑去仗勢欺人,這怎行。”


    “不行,剛好你父親在京中。”


    “我得去找老爺,讓老爺去看看。”


    “怎能讓他們這樣欺負人。”


    看著陶月蘭著急離去,許小剛急忙說:“娘,您不是說咱們不好插手錦衣衛的事嗎?怎麽提到薑雲,你就……”


    “那能一樣嘛!”


    許小剛又道:“你知道父親在哪嗎?”


    “教紡司唄,還能在哪?”


    “娘,你等等我,我帶你去。”


    ……


    東鎮撫司衙門,薑雲坐在上麵,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這案子沒法審了。


    他開口詢問崔力元任何問題,崔力元的迴答就是否認三連。


    “不知道。”


    “聽不懂。”


    “與我無關。”


    薑雲的目光,忍不住朝弘真方丈看去。


    弘真方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也直勾勾的盯著薑雲。


    這雙眼睛的意思也很明顯,不管你怎麽審,但這事都不能和佛門有關。


    他又扭頭看向夏祭酒。


    夏祭酒的眼神,也盯著薑雲,仿佛在說:你差不多得了,老夫在這裏陪你坐這麽久,已經很不耐煩了,你趕緊放人。


    動刑,動不得,對方咬死不開口。


    就這樣,大堂內,沉默良久。


    許小剛那家夥,聲稱去找家裏人幫忙,該不會是借機溜了吧。


    這家夥……


    就在場麵一度僵下時。


    大堂外傳來許小剛的聲音:“再加一把椅子!”


    眾人紛紛朝外麵看去,不少錦衣衛看到許小剛身旁,站著一位麵色剛毅的中年人。


    不少錦衣衛心裏一驚。


    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


    “鎮國公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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