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外麵輕響的蟲鳴,宮尚角眸間仿佛藏著泉水,帶著透徹,看著懷裏的伏月。


    他身上的疤痕上麵染了一些紅暈,胸膛上,還有那個剛好沒多久還是帶著粉意的疤痕。


    伏月並沒有要醒來的趨勢,睡的很香。


    宮尚角看了看時間,慢悠悠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驚動了伏月,但她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看了一眼他,繼續轉了個身子繼續睡了。


    宮尚角將衣衫利落的穿上,將伏月的被子掖好。


    “角公子。”


    “別吵醒夫人。”


    近期最好的日子在一個多月後了,所以大家已經默認兩人是夫妻了。


    “是。”


    昨夜雨聲到半夜才慢慢停下來,青石板上都是濕意,空氣中也帶著雨後特有的潮濕感。


    走路的時候,青石板上的積水都要濺起來,院子內那湖麵比起昨日下午都上升了不少。


    正往外走,碰見宮遠徵溜達著他那鶴。


    “哥哥。”


    “你怎麽起這麽早?”宮尚角看著他有些驚訝。


    “你不是也起這麽早嗎……”宮遠徵納悶道。


    “我去買點東西,你要什麽嗎?”


    確實挺近的,快馬的話一炷香時辰就到了。


    “誒,哥你去鎮上嗎?”這裏的鎮子是個大鎮子,附近也有不少村落。


    這座山頭還有別院原本是一家富商家裏的,與宮尚角有生意來往,從他手裏買了過來。


    宮尚角點了點頭。


    去買糖葫蘆。


    昨天喊了兩三次。


    “那我跟你一塊去!是不是要買成婚要用的東西啊?”宮遠徵好奇道。


    宮尚角:“…可以先看看,還早呢。”


    宮遠徵:“不早了……聽說規矩很多的。”


    宮遠徵把鶴交給他身旁的侍衛,跟著宮尚角走了出去。


    “一切從簡就好。”


    “啊?!!哥!!不行吧……”他帶著譴責的眼神看著宮尚角。


    雖然那個女人脾氣不太好,還喜歡惡作劇,但是不能這樣的。


    宮尚角解釋道:“……是她說的,她讓從簡,她怕麻煩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宮遠徵蹙了蹙眉嗷了一聲。


    去買了糖葫蘆迴來了。


    這些日子,宮門並未放棄,十分的鍥而不舍。


    但是雖然宮尚角離開了宮門,但是名聲還是在外的。


    一路上有不少江湖中人議論,不巧的是……今日賣糖葫蘆好像沒出攤。


    宮遠徵看著街上的東西,他已經沒有前些日子那麽新奇了:“哥,你在找什麽?”


    “糖葫蘆。”


    宮遠徵:?


    兩人一身黑色華服站在街道上,路上來來迴迴的人們路過,還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一旁的侍衛去問一旁的攤販了。


    得知,賣糖葫蘆的吳大娘,前日腳崴了,所以這兩日並未出攤,這幾日休息了。


    金原打聽了吳大娘的居所,然後走了過來。


    宮遠徵:“哥,我們迴去自己做吧,應該也不難。”


    熬藥都難不倒他,熬個糖總不能為難住他。


    宮尚角有些遲疑的看著宮遠徵。


    金原走過來開始匯報自己的工作進度:“賣糖葫蘆的吳大娘腳崴了……”


    宮尚角:“那去買點…山楂?”


    宮遠徵有些激動的點了點腦袋。


    但是山楂這玩意也不太好買,在鎮子轉了大半圈才買到。


    這才騎著馬返程。


    宮尚角還順路去定做了馬車,覺得以後能用到。


    伏月唇瓣微抿,似乎有些用力在控製自己,看向兩人。


    這二位像是剛炸了哪。


    臉上黑黢黢的碳粉,身上也粘著些灰塵。


    她忍了忍笑:“…這是?”


    地板上還帶著些潮濕,伏月走了過去。


    宮尚角立馬轉過身去,用背對著她。


    桌上放著一大堆已經看不清前身是什麽東西的圓球球。


    用著穿著的竹簽,伏月猜測大概率可能是糖葫蘆的山楂。


    明顯,這…糖像是熬糊了。


    不對,不像隻是糊了那麽簡單。


    宮遠徵:“……怎麽會是苦的呢?”有些納悶的看著竹盤裏放的黑球球。


    “一定是溫度有問題!”


    宮遠徵說著就將洗幹淨的鍋,又放在了火爐上,燒起了火。


    “我……去更衣。”


    宮尚角留下一句話,就準備要離開。


    突然,手腕被伏月拽了個正著。


    一時之間,他竟然脫不開她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


    “哇塞……宮尚角你現在像個炸了廚房想要偷跑的小貓。”


    “哦,他是小小貓。”


    然後指著眼睛盯著鍋裏,眼睛都要掉到鍋裏的宮遠徵。


    洗幹淨串成串的山楂可沒有多少了。


    這倆人從宮門離開後,反而像是變成了小孩一般。


    宮尚角下意識的用手擋臉:“你別看我……我-去-更-衣-”


    臉色帶著些紅意,最後那幾個字像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一樣。


    伏月:“躲什麽?”


    然後就看著宮尚角把自己的手腕從伏月手裏拽了出來,快步走著離開了。


    後麵好像有鬼追他一樣。


    伏月看著裏麵宮遠徵,搖了搖頭。


    讓一旁的侍女去將廚子叫來,等他熬出糖,她這一大堆山楂都得毀了。


    可惜廚子更是一臉愁容,這一大家子人,硬是找不見一個會熬糖的,會做糖葫蘆的。


    但廚子嘛,多少都懂一些,最後的那幾串雖然沒有吳大娘賣的好吃,但也能吃,不苦,就是不太好看是真的。


    宮尚角很麻利的去換了一身新衣裳,現在在場的就隻有宮遠徵像是個小煤球蛋。


    宮遠徵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宮尚角:“哥?你什麽時候走的……?”


    “你看,我…我們做出糖葫蘆了!”很快的忽略,拿著那稍微像糖葫蘆的糖葫蘆給宮尚角看。


    他點了點頭,嘴角帶著些無奈的笑意:“看著是不錯。”


    宮遠徵一副臭屁的模樣:“是吧!!我就說一定可以!”


    “還可以的,哥哥,你嚐嚐。”


    伏月表示確實一般,但能吃。


    她坐在院子裏,手裏正握著一根糖葫蘆,吃了一半了。


    宮尚角:“遠徵,你先去…去換身衣裳吧。”


    一副這模樣,活生生和宮紫商被炸了那副樣子一般。


    宮遠徵:“剛才有信來,是鄭家。”


    伏月似乎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嘴裏麵還嚼吧嚼吧的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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