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子將閭來說,不太理想的是在伐趙中火油用得太狠,關中也沒有多少儲備了,隻能改迴最初的豆油,這就意味著還需要架釜先將豆油燒熱再向泥彈或陶罐裏灌裝,否則不易在爆開時點燃。這也會影響投石機的發射速度,且增加了熱油傷人的危險。


    好在他不缺人手。


    _


    王離率十七、八萬卒卻未與他真正一戰而是一路西逃,但項羽並不認為大秦已經整體衰敗了,現有的消息也說隻是秦帝厭戰。


    既然大秦並未國力衰敗,那王離軍的戰力就不會太低,如果函穀關是由西退的秦嘯軍來守,則破關一定不易。


    函穀關就是秦帝家大門,秦帝再煩山東戰事,也不會厭煩好好守住自家大門的戰事。所以,項羽認為破關可能會更難。


    項羽不是一個隻有勇力的武夫狂徒,曆史上的項羽是一個優秀的戰術家。


    因此在本故事中項羽的內心裏,對攻破函穀關所抱的希望並不十足大,而對破了函穀關後能再破潼關基本不抱希望,除非,三日內擊破函穀關。


    可項羽還是要攻,要狠狠的攻。不攻而走,他自巨鹿之戰建立起來的聲望就會坍塌。


    函穀關要盡最大努力去破。各諸侯軍輪戰是肯定的,但楚軍一定要首戰。在諸侯輪戰時,楚軍也要隨時後備,在最艱難又有一線曙光時投入,帶動全軍的銳氣。


    總之就是說,不但我項籍是整個作戰的指揮,楚軍也要是作戰的主力。


    此刻他站在戎車上,盯著麻袋壁壘,看著一架架投石車緩慢而堅定的向著深澗移動,推車楚卒震天的號子聲迴蕩在函穀關前。


    函穀關上除了旌旗在秋風中唿啦啦飄動的聲音外,死一般的寂靜。


    投石車在距離麻袋壁壘不到二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排成了一道直線,每輛投石車周圍立即聚集了十來個軍卒開始打樁固定。


    函穀關響起了隆隆的戰鼓聲。隨著鼓聲的節奏,十來朵火焰從關城內扶搖而起,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黑煙,張牙舞爪的飛了過來。


    “快退!”一架投石車周圍正在指揮打樁的伍長大喊一聲,一伍人丟下木槌抱頭就跑,另外有幾架投石車旁的卒伍也在有人的大喊聲中迅速逃開。


    更多投石車旁的軍卒滿臉疑惑的被這些喊叫和逃跑現象所驚凜,沒有注意函穀關方向的異象。正在他們心裏還在琢磨這些人為啥臨敵退卻、會不會受軍法處置時,火彈到了,炸開了,燃燒了。


    秦軍投石機拋射的第一通彈通常是試射,用於校準,所以這一批十枚火彈隻擊中了兩架投石車,一架周圍的軍卒逃開了,隻有投石車熊熊的燒了起來。另一架周圍的軍卒沒有逃(或不知道該逃),十個人被點著了六個,在燃燒的投石車邊慘叫著滿地打滾。


    “上將軍,下一批秦軍火彈會比這批至少多一倍,也會更準。”項羽車邊的一個親衛急切的說道:“小人曾隨張楚軍攻滎陽,見過秦人這種拋火彈的投石機。”


    他的話音還沒落,項羽就看見函穀關上又升起了三十來朵火點,加倍猙獰的翻卷著紅焰黑煙。


    項羽兩眉一立,一揮手,身後金鉦之聲大作。


    那些看著兩架投石車爆燃而躍躍欲逃的軍卒如逢大赦,唿啦一下四散而去。跑得快的毫發無傷,跑得慢的,身後投石車被擊中後四濺的熱油落到他們後背上,轉瞬竄出火苗,轉瞬慘唿嘶嚎。


    這一輪,諸侯軍的投石車被點燃了六架。


    “上將軍,”還是那個親衛:“我等投石車至少應後退五十步。”


    項羽瞪起了眼睛:“這裏距離澗邊已有一百八十步,再退如何擊垮秦人壁壘?”


    項羽自然是準備用投石機集中轟擊深澗岸邊那道麻袋堆起來的壁壘的。


    隻是,深澗距離函穀關牆大約百多步,項羽就是因為聽說過秦軍火焰投石機,所以才將己方投石機布置在這比較偏遠之處。本來考慮秦軍投石機既然在城內,距離諸侯軍投石機已經超過三百步,應該不會有問題,結果還是低估了秦人。


    可諸侯軍準備的仍是拉拽稍式的投石車,再退五十步距離麻袋壁壘就有二百二、三十步,打到沒問題,就是要改用更小的石頭,那打擊效果豈不更差了?


    秦軍的配重式投石機複位裝彈需要時間比拉拽式的長,函穀關內的現在部署的都是大型投石機,沒法使用床弩吊石錘的快速複位法,這就給項羽了一點思考的時間。


    但項羽不知道這段時間能有多長,反而因為剛才兩批火彈的間隔時間極短,使他迅速做出了決定:投石車後退五十步。


    城頭的將閭合上手中的千裏鏡,輕笑一下。


    現在諸侯軍的投石車正在退後,慢慢拉開和函穀關的距離,想必會距離自己的投石機三百五十步,或更遠。


    這個距離上,一定要砸還是砸得到的,但準確度就要差一些了。


    而諸侯軍投石車距離麻袋壁壘超過二百步,那就先看看他們砸牆的功效再說吧。


    項羽準備了三十架投石車,雖然這玩意兒準確性不佳,但原來覺得用三十架集中砸三個點,應該還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可現在被燒掉了八架,又不得不後退五十步而需要換用更小的石彈……


    項羽決定,剩下的二十二架,隻砸一個點。


    諸侯軍的戰鼓再次擂響,在項羽和周遭將領的熱切目光下,二十二枚一石重的小石頭,在二十二架投石機後三千多軍卒的喊喝下奮力一拉下飛向了麻袋壁壘,十幾塊石頭或砸入深澗,或飛過壁壘,有五、六塊石頭擊中了方圓二丈內的麻袋,爆起一團團土煙。


    煙塵散去,擊破的麻袋有的傾空了其中土石顯得有些頹敗,但更多的隻是咧開了口子似乎在嘲笑著諸侯們。


    “繼續拋射。”項羽有些冒火,秦軍這是知道諸侯軍糧秣補充不易,故意拖延時間啊。三天攻破函穀關?照這情況,三天能攻到函穀關下就不易。


    當二十二架投石機又裝好石頭,拋射的鼓聲還沒敲響,函穀關城頭的鼓先響了,隱約傳來了一連串的“嘣嘣”聲,三十多支長矛一般的大箭唿嘯而至。


    將閭暫時不想用投石機投三百五十步,但沒說不想用床弩!


    如同當初李厲在滎陽用床弩發射帶火罐大箭戲耍紮營太靠近滎陽城的吳廣一般,從函穀關射來的大箭上也綁有小火罐,將閭還將不多的輕油灌在其中。


    有的大箭射空,在空地上濺出一片小簇火焰;有的大箭射入拉拽投石機的人群,射穿或掃倒一溜軍卒之餘,還燒死了幾個;而有三支大箭則分別擊中了兩架投石車。


    於是,諸侯軍的投石車隻剩了二十架。


    問題是,還沒等諸侯軍喘上一口氣、抹上一把冷汗,又三十多支大箭搖晃著從函穀關城頭鑽上了天空。


    這次諸侯軍發現的早,拋射石彈的拉拽卒立即散開,剩下投石車旁十幾個軍卒奮力的在起木樁……投石車固定住了,想立即拉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起木樁的軍卒又被燒著了幾個,滿地翻滾。投石車又被擊中了三架,火焰熊熊。


    這樣不行,就算投石車沒被固定可以拽開規避床弩,可沒有固定住的投石車也無法用來摧垮深澗後的壁壘。


    “在投石車位置前方堆土袋築壘。”項羽下達了新命令,馬上有軍卒到各個投石車的位置處打下新木樁,可是……諸侯軍沒有準備草袋。


    因為那條深澗不是用常規填護河的方式能填出通道的,過不了澗水,堆魚鱗道上函穀關城就未被列上議程,所以……


    項羽聽了原因解說,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擺擺手:“退兵。”


    _


    “匈奴退兵了。”蒯徹頗為輕描淡寫的向李左車奏報著,“代與雁門聯軍已在匈奴西退的大隊之前分散繞到九原、雲中和雁門,具體戰果尚未知。”


    “匈奴對東胡之戰,得手沒有?”既然知道代軍已經返迴長城沿線,李左車就關心一下冒頓的戰績吧。


    “斥侯說,本來東胡因為被冒頓打了個措手不及,幾乎沒有建立起有效的防禦,直到匈奴快速推進到東胡王庭時,才動員出三、四萬騎護於王庭前。但這幾萬騎倉促間麵對十幾萬匈奴騎,也隻需寥寥數擊就會潰敗。”


    蒯徹想起他去王庭告誡東胡王時,東胡王臉上那種認為他危言聳聽的譏諷笑意,忽然就覺得匈奴人幹得讓他很解氣。


    “然後,匈奴後方報警的信使一到,匈奴就撤了?”李左車覺得,如果誰抄了自己的老窩,自己恐怕也會退兵迴巢的,圍魏救趙不就是攻敵之必救嗎?


    “斥侯探查到多股信使,分幾日抵達匈奴大營。”蒯徹沒有看案頭的木簡,因為木簡隻是他在聽斥侯匯報時記錄了一些要點,還沒整理好。“直到有一股人數過百的信使,斥侯遠遠看出領頭者應是匈奴貴族,抵達匈奴大營,匈奴人才分批迴撤。”


    蒯徹搖著頭:“就這樣,東胡那數萬騎,還是被冒頓擊殺了半數,另一半裹著東胡王剛逃入山林,匈奴人就撤了。”


    李左車歎息了一聲:“東胡這迴也是大傷元氣了。”


    “可畢竟沒有覆亡。”蒯徹也歎息著:“且匈奴並未將東胡的主要部落掃蕩一空,所以此番東胡雖傷了元氣,對匈奴人的威脅也大減,但仍還是個威脅。”


    李左車從丹陛上起身走下來,站到丹陛右側前的牛皮地圖前看著:“樓煩騎與我代騎是頂著丁零人的旗號去襲擾匈奴部落的。東胡此番被匈奴人打慘,必定會匯集力量先求自保,然後就也會開始襲擾匈奴。月氏人居河西,匈奴要擊月氏,要麽穿過河南地繞至河西走廊,要麽從居延澤順弱水(黑河)穿過北山。”


    他迴頭看著蒯徹一笑:“現在東胡未除,又有‘丁零人’深入襲擾,估計冒頓暫時顧不上覬覦月氏的水草豐美之地了。”


    蒯徹也笑著說:“臣會將匈奴情況整理一下,密奏皇帝。臣認為雁門將軍熊(武叔熊)也有自己的斥侯探查消息,可能比臣更早奏與陛下了。”


    李左車離開丹陛右前,又走丹陛左前,那裏也掛著一副地圖:“此事既已完成陛下囑托,就繼續利用商賈和斥侯不斷探查匈奴動向就好。現在我們的精力應轉向山東了,國相與寡人現在好好規劃一下如何在滏口陘到屯留之間加固關隘的事情。”


    他點了點地圖的偏下方:“另外,從武安侯劉季帶了魏軍卻不用魏軍攻軹關陘,將軍良又撤守長平等情況推斷,上黨郡的這部分應該會歸屬魏王豹。待山東局勢稍微穩定下來時,國相覺得是不是有必要和魏趙這兩個鄰國走動走動?”


    蒯徹把案上木簡一攏:“大王,咱們還是先考慮如何避免被諸侯聯軍攻進國內的事情。至於鄰裏走動,誰知道後麵的領地又是如何劃分?”


    函穀關,攻擊第二日。


    在初升的朝陽剛剛照到函穀關城頭時,就被殺氣騰騰的煙塵轉眼給遮蔽,讓陽光帶上了猩紅色。煙塵中,難以盡數的一片片黑點踏著節奏緩緩而來,黑點叢中一架架投石車密密麻麻讓人直起冷痱子。


    公子將閭放下千裏鏡,冷哼一聲:“不愧是三十萬大軍,隻這半日功夫,就新造出了近百架投石車。”


    逢狐臉上帶著事不關己的態度:“這些投石車也就能將澗邊壁壘打開通道,自身卻是無法過澗的,而且對麵的橫寬尺度就算擺開兩排,也最多擺下五十架。隻能說,上將軍籍發了狠勁兒,弄出這麽多來,就是為了給我等示威而已。”


    將閭嘿嘿一樂:“上將軍的意思就是,你毀我多少我就能補充多少,讓我等知難而退。”


    逢狐看著將閭:“將軍,那我等今日的方略是?”


    “上將軍弄出這麽多投石車,怎麽也要給他一個驚喜。”將閭摸了摸城磚:“估計今日諸侯軍還是會將投石車放在據關城三百五十到四百步的位置,讓城內投石機換小火彈,裝火油。”


    項羽確實發了狠,頭天退兵迴到十裏外大營,立即命令各路諸侯軍,天黑前每萬卒需製成投石車三架。而原本專門製作這類軍械的輜重工匠們,則被分派下去當了監工和技術指導。


    項羽別的不敢說多,但人絕對夠多。一架投石車單獨看很巨大,但平均三千人做一架,伐木斧鋸不夠,每人啃一口也把樹啃倒了。


    從午後退兵,雖然直到天黑還是有很多沒有完工,可在項羽嚴令之下,打著火把連夜幹,總算趕出了八十多架,加上原剩的十七架,就是將閭看到的過百架。


    函穀關前,戰鼓聲再次響起,五十架投石車就位,打樁固定,前麵草袋堆壘,熱火朝天。


    函穀關上的秦軍也被這種熱情所感染了,決定為諸侯軍的這份熱烈添點兒彩頭。逢狐揮手間旗號閃動,城內第一波校射用的泥彈拋了出去。


    泥彈無火,因距離遠而減小了尺寸重量,所以很不顯眼,諸侯軍發現時已經來不及躲避。


    小泥彈砸在地上、砸在投石車木架上,爆開的碎石殘陶四射,把中彈的軍卒掃倒一圈。但畢竟小,所以殺傷效力遠不如床弩大箭。


    “注意準備沙土滅火。”項羽卻不認為秦軍丟幾個傷不到多少人的小泥團是黔驢技窮,他相信跟著就有火彈而來。


    經過昨日一戰,項羽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每架投石車邊專門布置了二十五個帶著沙土袋和木鍁的人,隨時準備在投石車著火時進行撲火。


    隨著項羽令下,短促的號角聲中,打樁的和滅火的都全神貫注盯著遠遠的函穀關。


    不出項羽預料,一片帶著紅焰的黑點升空飛來,很準確的點燃了十架投石車。


    出乎將閭的預料,千裏鏡中一陣爆沙揚土,投石車上的火居然都滅了,一些被點燃的軍卒也在兩木鍁土下逃出了生天。


    “上將軍就是上將軍。”將閭讚歎著,“此真大秦之勁敵也。”


    這迴輪到逢狐冷哼了:“聖人用投石機火攻之法已有很長時間了,諸侯能有應對不足為奇。將軍,屬將覺得應該將投石機和床弩一起用上。”


    將閭輕輕拍拍逢狐的胳膊:“任何戰法都會有其克星,將軍無需介懷。咱們的目的就是拖時日,諸侯軍糧秣吃緊,著急的是他們。”


    他略一思忖:“投石機繼續火攻,床弩則專對拉稍的軍卒,讓他們不能專注,投石的準確性就堪憂了。”


    逢狐壞壞的笑了笑:“待上將軍把第一層土袋徹底砸開,還有的著急呢。”


    在秦人的火彈、大箭不停騷擾下,諸侯軍的投石車運作大受影響。


    火彈來了要滅火,大箭衝著拉繩的人群來了那些人天然的就要躲,這種拉拽式的投石,隻要力量不穩定,投石的準確性就根本免談。


    諸侯軍五十架投石機本是集中兩個點砸,在秦人遠程騷擾打擊下,五輪投石後,這兩點的土袋才被徹底砸爛,可露出來的不是第二層土袋,而是厚厚的木板壁。


    秦軍的壁壘是三道麻袋夾兩道木牆的結構。


    項羽人多,就是人多,人多就可以輪番去拽投石車。輪戰的結果就是,在不要命的攻擊下,一些投石車不用秦軍火燒,自己就先散了架。


    好在項羽的投石車也足夠多。


    一通鼓,一窩飛石,一陣壁壘搖,團團衝塵。


    一群火,一排巨箭,一地聯軍死傷,一天狼煙。


    函穀關上無矢石,函穀關下血火連。


    _


    劉邦要退兵了。


    項羽用了四天時間,在深澗壁壘上打穿了四個豁口,準備在第五天架起板橋真正開始攻關。


    樊噲用了五日時間,總算占據了設在兩條路交匯點的秦軍營壘,填進去三百多卒傷亡。這還是馮無擇心疼自己的損失(秦卒傷亡也有一百出頭),撤迴了守卒,才讓劉邦好容易跨過了這個障礙。


    但劉邦真正開始攻軹關不過四日,第五日就沒有再從前進營地出兵往軹關,而是準備拔寨返迴軹城,放棄繼續攻打。


    九日時光,劉邦單從軍卒損失上並不算大,傷亡不到一千。但別說軍卒士氣,就上自劉邦起的各級將領,都沒有多少士氣可言。


    這鬼地方太難打了。


    兩條通往軹關的山路,右手邊的是主要道路,相對而言較寬,但也不過十個盾手並排。左手邊的道路更為崎嶇狹窄,最多容三個盾手並行,完全就是一條小路,還是仰攻,秦人從關牆上丟根滾木就能把人掃倒一溜。


    劉邦隻能在左手道路上放置少量軍卒,防止秦軍從關牆墜下來抄他的側翼,而將主要精力放在東關門前。


    東關牆連同關門橫寬一百八十步,關前空場縱深八十步,完全處在弩箭的打擊範圍內。劉邦軍從山彎一露頭,就會被箭陣所壓製。


    劉邦還是準備用老辦法,讓盾手橫盾衝入構建盾牆,然後向關牆前行讓出空間使帶著雲梯的攻城卒在盾牆後排列。四百盾卒加一千攻城卒為一波,前一波衝鋒時,後一波入場。


    然而,當第一波盾手衝進去列盾牆時,關上一陣鼓聲,關門大開,三百秦騎旋風般的卷出,衝到二十步外短矛脫手直擊而來,剛衝進空場的二百多盾手當即砸倒一半,另一半扛不住緊接而來的馬上長矛突刺,丟盾四散。


    就在騎卒於不大空場上縱橫追殺盾卒時,二千步卒踏出關城。騎卒趕殺劉邦盾卒時,步卒一個曲尺鉤陣已成,前數排持矛握盾軍卒半跪,直將後麵的錯落而立的弩卒顯露出來。


    黑色旌旗獵獵,冰寒箭鋒閃光。


    這一來,劉邦嘬了牙花子。盾卒不先入場,其他軍卒一進空場就會被射成刺蝟。盾卒攢在一起頂箭而入,又會被秦騎的長矛衝垮。而且就算你能入場千八百卒列陣,城頭城下,兩個箭陣等著你,陣戰也無勝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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