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用了十一日趕到了析縣。


    析縣在南陽郡治宛城西略偏北,再向西北就是通往武關的山穀道路。蕭何雖然拚了老命一日行進五十多裏,但也快不過南陽郡的斥侯,所以在他抵達武關道重要的山路起點析縣時,整個南陽郡包括宛城在內的各城,都在因一事而極度緊張起來:六萬劉季軍正在進入南陽郡的消息早已傳遍。


    析縣是進入武關道所繞不開的城,更是草木皆兵。若不是曹參在通往宛城的大路十裏外放人等著蕭何並立即迴城傳訊,他得訊後又親自到城門外將蕭何接入,蕭何即使不被當做劉季軍的斥侯抓起來,也會被驅迴宛城。


    析縣令不認識曹參,但認識曹參所持的符,由丞相府發出的、各郡縣見符後都要全力協助持符人的燙金符。


    秦嘯軍敗戰的消息已經傳遍山東仍在大秦手中的各郡縣,南陽因為位於武關道前,又已知有楚軍來襲,出武關而來的各色人等不少,持有各色符傳,鹹陽還專門發出了幾種符傳式樣,要各郡縣見符傳不得多問隻管協助持有者,每種符或傳所具有的權限也都一一有律指定。


    這位持有的金符具有最大的權限,僅次於能調兵的虎符或皇帝詔令。而這位也沒有給縣令下達什麽讓他為難的指令,隻是要他嚴守秘密不得泄露自己行蹤,並讓縣府給他一塊可自由帶任何人出入城門的符憑。


    蕭何與曹參時隔兩年再次相會,兩人都有不勝唏噓之感。


    夏侯嬰也是老朋友了,亂世之下各走各的路,雖然以前夏侯嬰很惱怒曹參去幫暴秦而不幫劉邦,但一路上蕭何把當初秦帝強征曹參和自己的事情拿出來跟夏侯嬰閑嘮嗑,讓夏侯嬰也知道曹參的不得已,還有各為其主的忠誠原則,所以此番相見夏侯嬰對曹參也沒有怒目而視,而是老朋友見麵一般極為熱情。


    曹參將蕭何幾人在客棧內安頓好,讓他們放心的沐浴並休息一下,並準備了一頓晚食。


    晚食有肉有酒,這樣已經很好,在當前戰雲密布的情況下,更多的奢侈已經無法實現。


    席間三人一直都是在敘離別之情,問問曹參到鹹陽後的經曆,講一講劉邦一路奮鬥的艱辛。


    真正想要談的重點,蕭何不問,曹參不提。


    第二日,兩輛軺車駛出了析縣城,向著武關方向走了十裏左右,在一個可以四望的土台邊停了下來。曹參的從人在土台上又布置了一個野餐酒席,夏侯嬰和兩個隨從,加上曹參的從人離開土台二十步開始巡視,給蕭曹二人留出了談話的空間。


    “參,你昨日說在鹹陽如此快速高升,是秦帝的賞識?不是都說秦帝昏聵不理政務嗎?”蕭何慢慢品著曹參帶來的“禦酒”,真是好滋味。


    “外麵的傳聞,既有可信之處,也有不可信之處。”曹參用小刀切著肉,“大兄先嚐嚐這肉食,我也好跟你解釋皇帝的特點。”


    蕭何從熱鼎中叉出一塊肉,切了一小塊放入口中,眼睛登時一亮:“這肉聞著氣味就香,放在口中毫無腥膻。”


    曹參笑了:“這等肉食,就是按鹹陽宮中的禦食製法烹調,現在鹹陽街頭的肉食雖不及宮中精致,卻也都大體符合宮中之法。”


    蕭何又切了一塊放入口中:“秦帝確實會享受,不過這與秦帝是否昏聵有何關係?”


    “因為這禦食的製法就是皇帝弄出來的,包括兄所飲之酒,也是皇帝在本就是極佳的禦酒上再次加以改製而得。”


    “確實,”蕭何又品了一口:“幾無酸刺口感,醇厚甘甜。”


    他放下酒爵和小刀:“你的意思是,秦帝喜歡在這類享樂之事上動腦筋,所以不理政事?”


    曹參展顏而笑:“我的意思是,皇帝是個喜歡發奇思之人,也是個喜歡琢磨的人。”


    他也放下了酒爵和小刀:“就以弟到鹹陽後的經曆說,皇帝認為山東反叛的起因是太過簡單化的將適合桀驁老秦人的嚴苛秦律直接推行到山東,所以山東百姓不適應,因此詔我修律,看哪些律法可針對不同地域進行相應適應性修改。”


    他笑了笑:“沒多久,皇帝認為行商賈事可在農耕之外促進造物和匠作,又詔我製賈律。”


    “又沒多久,”曹參的笑容有點發苦:“然後皇帝因我諫其應重農耕而重百姓,就突發奇想說深耕可將田土下部肥沃翻上土表或可增產,不同糧食種收時間交叉可試兩季種收。我現在能偷出武關見賢兄,也是正好我正在於商處置農耕事。如此這般,兄當可窺見皇帝日常之一斑。”


    蕭何的眉頭爬上了一絲憂慮:“要按你這麽說,秦帝豈不是個愛惜百姓的明君?武安侯若與這樣的明君相抗,豈不是毫無勝算?”


    他臉上的憂慮之色又加深了一層:“可是,秦軍在連勝之後又於巨鹿一戰而退,這頗不似老秦風格。你我皆知秦律,王離如此退歸關中,等待他的至少也像當年秦大將軍信(李信)一般,最好的結果是降迴將軍,否則就可能離開軍旅,淪為庶民。”


    “所以,剛剛大兄所言皇帝是明君,顯然不符。”曹參大笑起來,但這迴是用笑來隱藏心中準備欺騙曾經好友的內疚。


    “我隻說皇帝有奇思,卻未說皇帝勤政。據傳在我未至鹹陽時,皇帝曾親口對公卿說自己不是始皇帝日批奏簡一石那樣的勤勉之君,所以絕大部分日常奏簡竟然都是我等自決的,大事則公卿共議。隻有公卿們達不成統一,或事情太過重大,比如此番王離退兵,才會去由皇帝親裁。”


    他飲了一口酒:“不過呢,若大兄換個角度來看,皇帝這樣是否反而暗合了‘無為而治’的境界?”


    蕭何聞言愣住了,半晌才瞪大了眼睛看著曹參:“秦帝如此作為,既可說是昏君,也可說是另類的明君啊。”


    蕭何把手中的小刀放下,拿起酒爵:“不過,王離與上將軍一戰而退,並未與諸侯軍死戰糾纏,又說明什麽?雖說上將軍合諸侯之力統三十餘萬卒,可王離所率近二十萬卒皆為驅胡之百戰邊卒,真要拚死對戰,以諸侯軍戰力,結果難料。”


    曹參擺擺手:“這就要說到皇帝的另一麵了。”


    蕭何不自覺的手舉酒爵停在半空,有些緊張的等著曹參的下文。


    他真的很期待從曹參口中聽到秦帝昏庸無道的內容。可剛剛曹參說秦廷軍政事務實際上都是三公九卿共議,秦帝大多不予幹預,所以這個秦帝就算不理政事,可靠著這些公卿來讓政務運轉也足以保證關中事務在秦律之下正常運作。說實話,這樣的消息已經讓蕭何足夠沮喪了。


    曹參看出了蕭何的緊張,也大致能猜到他想要聽到什麽樣的好消息和不想聽到什麽樣的壞消息。可惜,他馬上要告訴蕭何的消息雖然不是特別的壞,可也絕對算不上好。


    “實話告訴大兄,王離退兵避戰,最多也就是丟掉大將軍的位置,搞不好還隻是去大將軍銜而假大將軍位。”曹參毫不賣關子的直截了當:“因為王離退兵,根本就是皇帝的想法。”


    “此何意,兄不解。”蕭何被這個消息著著實實的給震住了。


    “因為皇帝年少,既然不喜政事,自然更不願整日聽到山東亂局。就算大將軍邯每戰皆勝,皇帝也覺得麻煩。恰恰如此兵事是公卿們所不敢自決的,必須由皇帝聖裁下詔。”


    曹參看著蕭何難以置信的神態,又笑了:“兵事既然必須由皇帝決斷,皇帝直接就說,山東百姓如此不願歸秦,那山東不要了就是。沒有山東之地,關中也不缺糧,鼓勵商賈匠作,也不會缺物,何必用老秦人的性命去維係這麽塊地方?”


    曹參嘴上說著皇帝的壞話,心裏發虛著,一方麵是說皇帝的壞話他內心不安,另一方麵是欺騙鄉親老友他內心還是不安,所以一說完就趕緊勺了爵酒放在唇邊,大袖遮麵慢飲。


    蕭何滿眼疑惑:“參,你莫要騙兄,曆代秦王中,可沒有這樣不進取之君。”


    曹參“嗬嗬”:“代王李左車立國,秦隻發數萬卒由輔王嬰率領在霍邑堵截代軍伐秦。代軍退,秦軍也未再大舉興兵伐代,隻守住霍邑兩相對峙。兄認為此事當作何解?”


    一個例子就夠了,代國可實實在在是關中的“臥榻之側”。


    蕭何信了。


    胸無大誌,和始皇帝差得太遠了,這是蕭何有點幸災樂禍的第一想法。


    但接著他就驚了:“如此說來,王離退兵,是為了嚴守關中各關陘?”


    曹參故意做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兄總算說到關鍵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莫說沛公這幾萬卒,就是上將軍那三十餘萬卒,都莫要想推進關中一步。”


    他掰著手指開始給蕭何算賬:“當下王離尚未退入關中,可函穀關與潼關現有守軍就有三萬。沛公既入南陽顯然欲破武關,我也不怕泄密給兄,武關現有守軍四萬,武關後的嶢關現有守軍萬五。兄以為,沛公勝算幾何?”


    看著不說話的蕭何,曹參內心裏輕歎了一聲:“藍田中尉軍有五萬,若上將軍欲由河東入關中,首先軹關陘和白陘就不易過,再加上中尉軍到浦阪阻截的話,若糧秣不濟是什麽後果兄當知之。”


    他輕輕拍了拍手做小結:“這三途乃入關中必經之路,已皆被堵死,更不要說王離軍退入關中後,函穀、潼關與河東將增兵近二十萬,兄以為沛公與上將軍可有一絲希望?”


    蕭何默然,將手中一爵酒直接全灌了下去,又勺滿一爵,再一口飲下。


    曹參從另一個食盆中夾了一箸苦菜嚼著,看著蕭何一爵一爵的不停飲酒,偶然抬眼看一下曹參似乎要說什麽,然後歎息一聲繼續喝酒。


    “懷王之約是根本沒有可能達成的。”曹參淡淡的、卻無可置疑的丟出這句話。


    他真心不希望諸侯軍打進關中,讓兵災再進入這片淨土:“我不妨再告訴兄兩個訊息。一是皇帝曾命人往百越,帶迴近十萬老秦,宋留圍南陽被全殲,就是這批人所為。”


    蕭何抬眼看了看曹參,低下頭切肉。


    “另一則是山東諸侯無人知道的真正秘密。”


    此言一出,蕭何停止了切肉的動作,抬頭看著曹參。一股小風吹來,幾絲白發在他臉邊飛舞著。


    “周文二十萬眾入函穀被秦軍全滅,山東諸侯得到的消息是,這些人除了戰死之外,被俘者都被皇帝下詔坑殺,這也成了暴秦暴政的一條重罪。”


    蕭何渾身一震:“難道不是?”


    “秦軍確實坑殺了一些俘卒,但坑殺的都是傷重必死或肢體不全的。”


    曹參麵無表情,也沒看蕭何:“剩下還有十數萬人,少部分被編入秦銳軍補充大將軍邯戰損之卒,絕大多數都被遷到九原北邊屯田了。那邊有河水之便,屯田現已大有收獲。且公卿朝議中開出賞格,若這些人的家眷能隨同降卒同遷,則不再以降俘屯田論,而算做遷民授田。賢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蕭何還沒從再次的震驚中完全恢複:“你的意思是,秦帝並不殘暴?”


    “皇帝至少對關中和巴蜀百姓可算愛民的,不過我的意思並不在此,而是兵事上的。”曹參迴首望了望西部山巒,似乎要將山峰看透,看到關中。


    蕭何略一思忖,長歎了一聲。


    曹參將目光從西邊收迴,又看向東北:“大兄想是已經明白了,這實際意味著,秦可以用這些降卒再編練出另一隻秦銳為關中守北邊,而將現在守北邊的大將軍邯連同至少十五萬卒調迴關中。再加上大將軍離帶迴關中的十八、九萬秦嘯軍,關中除卻中尉軍和守關軍,足有三十萬以上的悍卒可隨意調動。”


    他冷笑著:“賢兄覺得上將軍和沛公加一起的四十萬卒,可與這百戰秦卒相抗衡否?”


    蕭何端起曹參剛又給他滿上的酒爵,一仰脖一飲而盡。


    “參,”他或許是因為酒喝得多了,眼睛泛出淺淺的紅色:“關中百姓對秦帝丟掉山東大片江山難道就沒有憤怒?或者說,當初跟隨始皇帝一統天下的那些秦臣,對二世皇帝如此隨隨便便的放棄山東,心中就沒有任何憤怒?”


    “想要如各路諸侯在山東一般通過激起關中民憤來起義推翻皇帝,很難。”曹參很誠懇的說著:“百姓隻求溫飽,關中黔首有糧有衣有屋,山東得失,能影響他們隻有徭役多寡而已。”


    他緩緩的又給蕭何勺上酒:“過去徭役多發自山東,他們可少服徭役。現沒了山東役夫他們徭役會增加,但公卿們,包括我,已經說服皇帝在農忙時不征徭役。即使農閑時所征發徭役也多發口糧。你我都知秦律,服徭役每月發糧二石,折日計給。諸公卿與我建言皇帝,月二石折日八斤(秦斤),僅夠二人食。按一戶五口二夫,若使百姓不苦徭役,則應供一夫三婦孺,所以現在關中徭役一月已改為發糧三石。”


    他用手按住蕭何又要端起飲盡的酒爵:“另外,自百越歸秦夫卒入關中後,原緊急征發入伍的奴生子、贅婿、商賈等隨即離軍;皇帝還裁減宮中用度,放宮人數千歸家……如此種種,大兄還會覺得關中民心不穩嗎?”


    蕭何有點兒失神,喃喃的說道:“那秦臣……”


    曹參覺得蕭何為了劉邦的稱王大計太過全身心的投入了,不由得輕歎一聲:“秦臣當然不樂,可大兄不要忘了,秦人也是忠君的,而且秦人向稱粗蠻,粗蠻之人少思,其忠更甚。加上秦律嚴苛,秦臣又能如何?皇帝不理政而好玩樂享受不假,可要說皇帝昏聵……”


    他搖搖頭:“大兄可知皇帝於己的防衛多嚴麽?減冗宮闈,裁出冗餘內侍近三萬,他就在其中拔二萬充衛尉卒。卒乃庶人,而宮隸地位不如犬,這二萬內侍軍之忠心可想而知。皇帝又出內庫金從巴蜀山蠻中買奴三千組山地曲,純為皇帝私兵,亦以庶卒待之。還裁郎中軍另設銳、盾、甲三衛貼身衛護。”


    曹參說著說著聲音慢慢大了起來:“別的不說,那三千山地曲就堪比魏武卒,你用二萬卒恐也難勝。秦臣怒又如何?更不用說現在領軍諸將中,章邯與從百越歸的任囂必然忠誠,王離若敗歸後僅去大將軍職而假大將軍實,忠誠又何會稍減?大兄,現在這八百裏秦川就是鐵壁一般。”


    蕭何愣了一會兒,突然迴過神來,想出一個新的秦人弱點:“以你剛剛所言秦之軍備,不論秦帝內侍軍與山地曲,”他掐著手指算著:“豈不有五十萬卒?這麽多人以關中巴蜀之地出產,如何養之?”


    “九原、雲中、雁門一線的二十萬卒不會裁撤,守關軍與中尉軍不會減少,所餘者唯有大將軍離的十七萬卒。”曹參也掐著手指和蕭何一起算。


    “公卿朝議尚未論及這些人的處置,但以我的推斷,這些老秦卒會減十萬歸家。既然九原有周文十數萬卒屯田或授田,北邊的二十萬卒糧秣無需從關中調運。至於王離軍可能剩下的六、七萬卒,”曹參一笑:“皇帝早就給他們想好用途了,那就是西拓,從隴西河水以西拓出一條西域走廊,築多城便於西域胡賈往來。皇帝對行商賈事,可是一直熱情不減。”


    蕭何聞言又是一愣,一言不發的又在心中籌算起來。


    過了一會他才說:“參,為兄相信你。要是按你剛才所說,秦帝棄山東,減軍卒,拓西域,那至少暫時不會再向山東用兵。魯公與武安侯或破不了秦關,但也不會再遭來自關中的威脅。如果真是這樣,你對武安侯有何建議?”


    “大兄,這也是我請你前來的目的。”曹參知道小皇帝的打算,但不能明說。


    可怎麽著他對這一堆老兄弟也不能不給個提醒:“既然皇帝對山東四處反叛厭煩,沛公可先取南陽,再視情勢取南郡,從南陽南下沿荊山、溳山(綠林山,大洪山)之間的通道直抵江水。”


    “南郡有廣袤的江漢間平原,我將巴蜀深耕及兩季糧產之法贈與沛公,則南陽與南郡足以為沛公根基。”說到他現在初見成效的事情,曹參的神色開始飛揚:“潁川既然為韓王得,沛公可在不大動幹戈的情況下助韓再得三川郡,與韓成牢固同盟。如此一來,沛公與韓、代、燕、齊、趙、魏、楚各國各安其土,山東百姓可安矣。若沛公願與秦盟,我可從中相助。”


    與秦盟?能行?


    蕭何再次陷入沉思。


    “我隻是擔心沛公身邊的軍師張良,他曾經博浪沙刺秦始皇帝,最好是複韓之後不要再惹秦。當初他在關中我曾勸其相助沛公,但他要仇秦太甚,堅持破秦關,則就不是助沛公而是害了。”曹參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蕭何慢慢露出笑容,似乎想通了些什麽:“當初你為秦帝征召時為兄曾囑托過,秦帝若用汝,秦帝即為汝主,要合臣子之道,看來你已經很為關中著想了。”


    “也是為沛公著想。”曹參口幹舌燥的說了半天,看見蕭何的笑容就知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


    不管是什麽決斷,曹參都認為自己此行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也就放輕鬆下來:“更是為百姓想,既然皇帝與我權力可為百姓全心謀農麻事,我在這些方麵都可將所有心得與大兄和沛公共享之。”


    “但若武安侯聽軍師言堅持攻秦關,你適才所言與秦盟自是不再可行,但既然秦帝無意山東,應也不會出關伐沛公吧。”


    “按弟的判斷應不會,皇帝現在的興趣不在東而在西。但若沛公不攻秦關而與秦暗盟,我就可從中協調,使秦與沛公通商貿,這對南陽和南郡而言,是固本之策。”曹參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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