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的人散去,項羽和範增進了自己的小帳。


    “上將軍,現在我軍最大的隱憂是糧秣。”範增一落座,就說出了讓人沮喪的話。


    “所以,我等必須盡快西征,合這四國三十萬卒的力量,快速奪下滎陽敖倉。另外,亞父似乎還沒提到本將軍的另一個隱憂呢。”項羽臉色有點泛紅,顯示著心中的不甘。


    “上將軍是指武安侯攻雒陽?”範增有些不以為意:“就算武安侯現在已有五、六萬卒,雒陽又是好下的?當年周文二十萬卒也沒得手。”


    “雒陽是否能下不是本將軍關注的,本將軍心中不喜的是,這個劉季配合本將軍援趙所做之事,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更像是在敷衍。其攻雒陽的舉動倒讓本將軍覺得他更加想要去踐‘懷王之約’。”項羽越說話音越低沉,卻包含著越多的陰狠。


    “王離若順利逃至滎陽,上將軍取敖倉的難度會很高啊。”範增和項羽的想法不同,他認為首先要合力滅秦,劉邦若是真能攻進關中是他樂見的。至於劉邦是否能當關中王,以項羽現有可控製的實力,最終懷王說了是不算的,還要看項羽的意思。因此,他不動聲色的把話題轉移開。


    “亞父認為陳餘的勸降會有效果嗎?”項羽反問。


    “此事不能遣使。”範增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遣使去說王離,若王離單獨與使者相會,就不能起到使其內部產生爭議的作用。待大將軍餘將書信寫好,可謄抄多份,上將軍多遣斥侯,以箭書射入不同的秦軍大營中。至於最終效果,老朽也無法估計。我等糧秣不足也有好處,將現有的全部糧秣均分到每卒自攜三日量,載運剩餘糧秣的革車可用部分馬匹牽拉,這樣就能提高每日行程至五十到六十裏。”


    項羽想了想點頭:“齊軍八萬卒有五千騎軍,燕軍五萬卒有萬騎,趙軍現剩不足八萬卒中騎軍七千,楚軍除了本將軍親領八千騎外,有騎三千,這加在一起就有馬三萬三,至少可調集燕齊趙半數馬匹,加上楚馬三千,就有萬五馬匹可用於運糧,亞父這個方略甚佳。”


    巨鹿一戰,楚軍決死之心堅定,但也造成了很大傷亡,僅與秦軍戰了一日,就有五千卒失去戰力。項羽的八千子弟兵是騎軍,但因沒有馬鐙,衝擊秦軍實際是下馬列陣步戰,軍卒損失近二千,不過戰馬沒有損失,人員損失也隨即被項羽從吳縣卒中選優進行了補充。


    當然,這一戰也給秦軍造成了近七千卒的傷亡,交換比5:7,楚軍賺了。


    範增一笑:“聽說燕齊趙三國軍唯一一次救巨鹿之戰中,秦騎通過襲擾兩翼的燕齊軍,拖住了他們的行進速度,使趙軍孤軍突出,才被秦軍截斷圍殺數千趙卒,連領軍陳澤和張黶都亡於此役,此法並非隻有秦人可用啊。”


    曆史上的項羽是一個傑出的戰術軍事家,一聽範增的話就明白了:“亞父妙策,本將軍也可以騎軍襲擾並拖慢秦軍的逃竄。正好本將軍缺糧,那就專門襲擊他們的糧秣輜重。”


    項羽和範增還是低估了胡亥“發明”的四輪馬車作用。頭一夜,王離在巨鹿西三十裏紮營,第二日一天時間,王離就行進了八十裏。這樣一來,秦嘯軍距離信都隻有五十裏了,隻需不到一日就可入城。


    項羽的騎軍襲擾策略也沒有多大成效。王離四輪馬車一萬五千輛用了三萬匹馬,手頭依舊有兩萬騎軍可用。項羽除了自己的八千騎外,另從燕齊趙軍湊出萬二騎,也是二萬騎。可四國軍各有統屬,雖然當前齊心協力,但騎軍的能力除了楚騎很強、燕騎也還湊合外,齊趙加一起的七千騎跟秦騎相比就是湊數的。


    不說秦嘯軍在北疆要按與匈奴作戰來訓練騎射,單說秦騎獨有的高鞍雙鐙,就足以將襲擾的四國騎軍、包括楚騎衝垮。不過,統領騎軍的蘇角專揀齊趙騎軍來欺負,跟楚燕騎軍則避免肉搏,隻在幾十步外用弓箭互射,牽扯住項羽無法襲擾四輪車隊。


    而項羽原想主要襲擾秦軍輜重隊,現在一水兒的四輪車帶大蓬,根本分不出哪些車載卒哪些車載物。


    倒是陳餘寫的勸降書順利的在這一晚射入了秦軍各營二十多份。


    不過陳餘並沒有跟隨項羽行動,因為在楚軍大帳議事之後,陳餘就被張耳攛掇趙王奪去了實際軍權。


    巨鹿之戰後,趙軍巨鹿城內軍還剩三萬,城外剩七萬七,共有十萬七千卒。張耳遊說趙王說,趙國現在必須要跟著楚軍去伐秦,但也不能不留軍隊保衛趙王,所以強烈建議由大將軍餘帶領三萬七千卒留在大王身邊當王衛軍,剩餘七萬則由自己帶領,跟著項羽去伐秦。趙王歇第一不懂軍事,第二也對陳餘救巨鹿不力心中多少有些不滿,所以就同意了張耳的意見,把大部分趙軍劃給了國相。張耳帶走的軍卒自然要夠強悍,所以陳餘手中的三萬多卒中,倒有二萬多是老幼卒。


    王離大帳。


    “……魏章敗楚於丹陽獲首八萬為秦取漢中,後竟被逐出秦;白起南陷郢都、北坑趙卒,攻城略地不可勝記,後被賜死;蒙恬北驅匈奴,辟榆中地數千裏,後亡於陽周;李信伐楚敗,則奪官貶於隴西為黔首;大將軍先祖武成侯翦六十萬卒伐楚,先求田問舍後功成退隱,這些都是為什麽呢?就算大將軍遍伐山東熄義軍烽火而延秦暴政,武安君起、大將軍恬功高難賞之結局也難逃避,何況大將軍此番伐趙已敗,返鹹陽後依秦律最好結局也是奪官貶謫於野。天下皆聞鹹陽秦之二世皇帝昏聵不理政,昔秦銳軍伐山東連勝,而大將軍第一戰伐趙卻敗,皇帝既非賢君,大將軍因此獲罪斬首也非不可能。現天意亡秦,大將軍之敗恰為山東義軍終滅暴政之征兆,大將軍不若與諸侯盟約反攻,除贏姓暴君,分秦地而王之。南麵王與囹圉囚,大將軍當知作何選。”涉間朗聲讀完陳餘的勸降信,將手中帛書放迴王離的帥案上,走迴自己的坐席。


    “諸將應該都看到了這份寫給本將軍,不對,應該是寫給諸位將軍的勸降書了,沒看到或不識字的剛剛也聽到了。”王離連續“逃命”兩天,麵露疲憊之色:“那麽,諸位將軍想不想降而分秦地王之呢?”


    帳內偏將和裨將們聽聞此言居然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哄笑。


    按說打了敗仗,依律人人都有罪責,這些偏將、裨將至少也會貶官一級甚至多級,可為啥聽到陳餘“披肝瀝膽”的“肺腑之言”,居然沒有意動,反而露出譏笑之態呢?


    原因很簡單,頭一天晚在巨鹿西四十裏宿營時,王離已經公開了自己寫給皇帝的請罪表,大包大攬將這次敗戰之責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聲言諸將無責,並當即交給將閭第二日天一亮就派人發出,徹底安撫了所有將軍的心。這一手在王離離開鹹陽前胡亥就已經和他交待好了,將閭當然也是知情人。


    史書中章邯是與司馬欣、董翳一同投降的,趙高亂政,章邯因巨鹿之敗被秦二世責問,司馬欣跑迴鹹陽去解釋,趙高先是自己不露麵也不讓司馬欣見皇帝,後又遣人追殺他,讓這三人完全沒有了退路。


    或許有人會問,為啥章邯不帶著二十萬大軍迴鹹陽“清君側”?這裏麵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章邯的糧秣輜重來源斷絕,既然趙高連司馬欣都要殺,他肯定不會繼續給章邯大軍提供後勤保障好讓他來攻打自己。二是既然趙高起了殺章邯三人的心,在函穀關肯定是有所防備的,章邯在沒有糧秣輜重的情況下也很難說就必勝,倒是直接投降更簡單一些。


    可在本故事中,項羽誘降的對象變成了王離,王離是“奉詔敗戰”,有主心骨。秦嘯軍的幾個偏將軍中,涉間史書中是自殺的顯然不會降,將閭……自然更不會降,蘇角和秦銳留下的楊熊都是猛將,不太考慮這種政治上的玩意兒,反正大將軍說了由他領罪責,燕晉也同樣認為大將軍領責那自己最多也就是降級降爵,連軍隊都不會離開,所以也不在乎。朝堂上又沒有趙高這樣的亂臣賊子,所以史書中陳餘的勸降書發揮了大作用,但本故事中則完全是徒勞之舉。


    不過,諸將在哄笑之後,還是露出了一臉的憤憤和不甘。


    雖然王離承攬敗戰罪責把諸將摘了出去,但大秦鐵血軍人早就刻在這些將軍們骨子裏。被楚軍截斷了甬道確實很容易造成大軍潰敗,但因為王離在很早之前那次禦前圖演中的慘敗,導致這迴在巨鹿城下極為謹慎,在得知楚軍到來後,更是將各種可能考慮完全,並進行過推演,因此才能如此幹脆利落而又未導致軍心離散的順利撤出諸侯軍的包圍圈。


    諸將的憤憤與不甘,主要針對王離撤圍巨鹿後一直對諸侯軍采取避戰的方略,逃跑得這叫一個快。


    在大秦將軍們看來,完全沒有必要這麽一路瘋狂逃跑,完全能夠擇機擇地與諸侯軍做一決戰,隻要能稍刹一下諸侯軍的銳氣,就算大將軍休戰而歸,也能顯得從容和有尊嚴。


    “大將軍,”燕晉拱手發言:“降與不降的事情,屬將認為無需再論。但屬將覺得陳餘的勸降書不是遣使來投,而是在各營都射箭書,這裏麵顯然是有惑亂軍心之意。還有,屬將認為我軍不應一路急退,而應擇地給諸侯軍一個教訓。”


    涉間也一拱手:“屬將有同感。惑亂軍心的目的很可能是要拖住我軍好讓聯軍追上來與我決戰,現在我等跑得似乎有點太快了。”


    王離略帶疲憊的笑了:“你等的意思本將軍明白,現在我等一路奔逃,似乎很不符合秦嘯軍曾經的威名。怎麽說我們也是大秦的百戰精銳,秦銳軍都一路勝利,到了秦嘯軍這兒,卻要一路敗逃。”


    他看著滿帳的屬將臉色都變得不是那麽好看,沉默了一陣後歎了口氣:“本將軍祖與父,都是隨同先始皇帝拚殺,將山東諸國掃蕩一空,成就了大秦天下一統的大業。現在在本將軍手中,不但要將先祖先父所打下的江山拱手讓出,甚至還要將秦銳軍掃滅叛軍的戰果也丟掉,諸將認為我王離是這麽不堪的人嗎?”


    王離話說得重,但卻沒有在眼中射出什麽淩厲的目光,而是很茫然的重負。


    將閭看著王離的蕭索神情,迅速的權衡了一下就起身走到王離案前施了一禮,並和王離對了一個眼色,然後轉過身來:“各位將軍請勿要責怪大將軍。”


    他向帳內留守的王離親衛隊長揮了揮手:“爾等出帳,二十步內不得有閑雜人等。”


    親衛隊長見王離微微頜首,立即將所有親衛,連同守在帳口的一起帶離了大帳。


    將閭見帳內隻剩下裨將以上的將領,這才緩緩的說:“大將軍與本王,”這時候他覺得以王的身份發話更為合適:“出戰之前都得了陛下的密詔,若判斷此番平叛會導致秦嘯軍傷亡過大,則即刻退迴關中。陛下嚴詔,退迴關中的秦嘯軍不得少於十六萬卒。所以,不是大將軍畏戰,而是陛下要保存我們這支百戰軍中的老秦卒,保存爾等這些百戰將軍。至於山東是否再複,何時再複,那是陛下考慮的事情。作為軍將,當唯陛下詔令是從。”


    說完,將閭也不多解釋,直接走迴自己的坐席正襟坐好。諸將略一思索,臉上的神情也都慢慢放鬆了下來。


    王離看到諸將軍心穩定了下來,拿起案上的一卷竹簡:“陛下知道我等敗戰,已經遣將軍囂領五萬中尉軍至滎陽接應,這就是忠王剛剛所言陛下對秦嘯軍關切的體現,我等當盡快將秦嘯軍安然帶歸關中。至於與諸侯軍一戰,可以在函穀關和潼關,讓這些諸侯好好見識一下秦嘯軍的真實戰力。”


    帳內諸將聞聽此言,熱血又重新湧了上來。


    王離很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將軍囂將至滎陽,那我等也要盡快抵達白馬津,乘舟逆流而上。棘原守軍已退往白馬津,本將軍已令將軍狐統一指揮,繼續征調舟船,不帶風帆的立即加上。在這東南風季節乘風使帆,四國軍單靠槳手和那些固定風帆,是追不上我軍的。”


    馮無擇略帶憂色:“聽聞有一支五至六萬卒的楚軍前幾日在攻雒陽,將軍囂領軍往滎陽,那支楚軍會不會擾亂將軍囂的行程?”


    王離笑道:“爾說的那支楚軍應該就是前些日子去攻白馬津的。將軍狐曾在定陶也與之交戰過。將軍狐僅有萬卒就將這支楚軍前後擊敗兩次,就這樣的戰力去和擊敗張楚假王吳廣二十餘萬眾的郡守厲(李厲)和郡尉牟(令狐牟)戰,能有多大勝算?恐怕在得知關中出兵五萬時,就會立即逃遁,將軍囂應該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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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邦同學確實攻不下雒陽,雖然這迴有了打下雒陽就能挺進函穀關或河東入關中為王的巨大誘惑,導致劉邦軍攻雒陽還真的奮勇拚死,隻是努力了好幾日,但還是白費。


    很不幸,他遇到吳廣以二十萬卒都啃不動的李厲和令狐牟的組合,雖然雒陽的城池不是滎陽那種棱堡形製,而且關中的所有縱火輕油等燃燒物基本也被巨鹿城下的王離消耗殆盡,使李厲無法以火禦敵,但既然具有足夠的守城經驗,自然不會讓劉邦得了好去。


    他隻以常規的守城方式,床弩、投石機、弩箭、沸水、滾木等等,配合他們在城牆和馬麵上增加了兩層“暗堡”一樣的射擊孔,就使劉邦軍白白消耗軍卒性命卻一無所獲。


    待到劉邦派到澠池方向的斥侯來報有四、五萬秦軍已經出關抵達澠池、正順河水而來時,劉邦隻能認輸走人了。


    他向澠池派斥侯還是酈食其提醒的,現在看來這老酒徒夠仔細,不然要是等關內秦軍進了雒水,那時候再跑都會倉促之極,甚至還會被雒陽城內守軍與來援秦軍配合夾擊造成巨大損失。


    向哪個方向逃開倒是早就決定了的,那就是潁川郡,所以胡亥詔令李厲想法把劉邦趕向伊闕方向倒是多餘的了。咱們的胡亥知道史書中的劉邦打不下雒陽就去找張良了,可他對蝴蝶效應所具有的恐懼,讓他不能不發出這種詔令,免得劉邦亂竄中再惹出其他事兒來。


    此時的胡亥小皇帝正在從望夷宮迴鹹陽的路上。


    此行胡亥談不上滿意也不算什麽失望,考察匠師台的工作是對匠師們的一種鼓勵,另外他也是帶著後宮的小女生們去開開眼,但這些女孩們對匠師台的大水車、煉鐵爐除了感覺很宏大外,其他的興致並不大,反而對煙塵、噪聲什麽的有些厭煩,讓本有炫耀之心的胡亥頗為無趣。


    好消息自然有,司馬昌已經將焦炭煉鐵的工藝做到了一定的程度,且穩定下來,可以考慮大規模進行新冶鐵方式的推廣了。


    當然這個所謂大規模,與現代高爐煉鐵量完全是沒法比的,雖然胡亥建議按照高爐的方式連續冶煉,可一是他自己就不是很懂,都是些皮毛知識,二則是送料均勻度、礦石質量與選礦、焦炭質量等太多問題在這時代基本無解,需要不斷在生產中摸索。耐火材料問題也使小高爐的壽命很有限,不像現代高爐開爐後能連續煉鐵五、六年以上,司馬昌的小高爐用不了一個月就得報廢。但就是這樣,已經產出了在這個時代而言相當恐怖的產量,再加上胡亥提出生熟鐵融合的灌鋼法,司馬昌的成績可稱斐然。


    夏日的黃土高原道路上,滿眼深綠,因此還不算太枯燥。不過皇帝“輕車簡從”的出行還是在車隊、馬隊之後揚起一條黃龍,但此刻的小皇帝沒有在欣賞景致。


    “鋼鐵,是國之重器。”胡亥的馬車內,少府李祿和公子嬰都在,“要說最好的推廣生產和使用方式是利用商賈,大賈有財帛又能看到利益時,會對鐵產有超乎想象的推動力,比如將現有的冶鐵爐和灌鋼法透露給蜀郡卓氏,那會有什麽樣的巨大效果?可作為重器,現在這個技藝暫時還不能落於商賈之手。”


    “聖上,”李祿恭敬的一禮,“既然仍由少府一力而為,望夷宮前的涇水的水力不是很適合大規模建爐冶鐵,需要另行擇址。”


    “爾等去選就是,但不要太占農耕之地,另外要防止技藝流失到民間,因此需要調軍嚴密看守。”胡亥想了想,“渭北或河西一帶找個合適的地方,利用渭水或河水的水力,同時還可利用兩水的運力。”


    這個河西不是河西走廊,是流向潼關那道河水以西。


    “臣本意是想在河西擇址,隻是,”李祿麵露難色,“臣聞山東戰事不利,若在河西開爐冶鐵,臣恐成為山東諸侯軍的目標,對其有足夠誘惑力使其由河東侵關中。”


    公子嬰一聽笑了:“少府太多慮了,如果山東軍能入關中,這冶鐵工場放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呃~~~”李祿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


    “少府卿能多想想,我還是很高興的。”胡亥雖然覺得李祿似乎有點沉迷技術而腦子發迂,表揚和鼓勵還是要有的。


    “我大秦在當前局勢下,是否能平滅山東諸侯叛,我不能保證,但讓關中不受戰火侵襲,朕還是可以保證的,你隻管去選地方,不用考慮戰事變化。”


    “嗨。”


    “可惜,若大將軍離戰事不利,就不得暫且放棄山東,宜陽鐵山也隻能放棄了。”公子嬰歎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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