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看了一眼範增:“亞父這種寬心話就不要說了。秦銳不過是一幫刑徒,秦嘯則是一幫老秦,而且秦嘯軍是當年驅胡的主力,戰陣戰力比所謂的秦銳肯定強數倍。”


    “對啊,秦嘯軍強,上將軍就更想慎重一些。若燕齊兩軍和巨鹿城外的趙軍合力與秦嘯軍對陣而秦敗,老朽認為上將軍必會立即啟程。而若秦嘯軍勝,上將軍則會繼續等待。”範增捋著頜下的胡子。


    “且慢……亞父的意思是,若秦嘯軍強,我等就待在這裏,看燕齊趙三國與秦軍對殺,消耗秦人實力,然後再衝過去撿便宜?”


    “上將軍肯定是想減少楚軍傷損的,畢竟我等現在這七萬卒,已經是當下大楚的唯一力量。若敗,則楚危矣,上將軍這是要為大王負責。”


    項羽憤怒的以拳擊掌:“可要是巨鹿城破,秦軍騰出手來逐一擊潰燕齊趙軍,現在這七萬楚軍一樣抗不住十幾萬秦軍。”


    “所以中間這個度需要把握,老朽揣度,或是燕齊趙與秦嘯軍連番野戰,或是巨鹿將破,總之是在秦人軍疲之時,上將軍趁機予其致命一擊。秦嘯軍潰,則秦人除非再將秦銳調入山東,否則山東局勢將可穩定至少一年。”


    項羽冷笑起來:“上將軍戰術僅此耳?此地兼程到巨鹿也需十日,若斥侯報巨鹿將破,上將軍立即啟程,到巨鹿後秦人也已破城多日,趙王或許都被秦人俘或戰亡。那我等前去又有何用?且燕齊俱至,唯楚不至,即使燕齊避戰而致使城破,趙人也會直接遷怒不至的楚師。亞父不覺得上將軍這是在玩火自焚麽?”


    範增在心中輕歎一聲,也不讚同宋義的做法,但在表麵上仍然不動聲色:“那若依小將軍的意思,應用何種戰法?”


    “秦軍攻巨鹿,其糧秣輜重是由棘原沿洹水到巨鹿東南,然後再由所築的五十裏甬道輸運,現有秦公子將閭領五萬卒衛護。”項羽一聽“戰法”兩字,來了精神:“若某領軍,則集中兵力斷其甬道。將閭卒五萬就算全用來護五十裏,不可能都維護到,所以我軍擇其一點而攻,勝算極大。甬道斷後某即以三萬楚卒抗秦卒,以四萬楚卒合燕齊趙三軍,圍攻巨鹿外王離攻城軍。秦嘯?秦軍糧斷,也就嘯不出聲了。此時王離隻能撤圍巨鹿,否則必全軍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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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棘原在什麽地方,章邯修築給王離軍輸糧的甬道在哪裏、到底多長等,學界不同意見很多,看客們不必在這事兒上糾結,就是當個故事看就好。不然本故事就不是故事,而是曆史地理考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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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甬道斷後,王離撤圍巨鹿,聚全軍之力來奪,小將軍認為三萬卒可抗十數萬秦軍否?”範增出著難題。


    “這就是看四國軍的統軍權所屬了。”項羽帶著自信的神情說道:“燕齊避戰而楚力戰,趙人中至少巨鹿城內軍會感激我等,趙王脫難也必會嚴詔城外軍與城內軍一道擊秦嘯之後。如此態勢若可達成,燕齊兩軍無需直接與秦接戰,隻需在秦人左右兩翼形成合擊之勢,王離必不能持續與楚爭。且若王離聚兵來奪,某原定與三國軍圍攻其的四萬卒也可加入甬道之爭,隻需抗住兩三日,趙軍即可出秦軍之後,燕齊軍也可形成合擊之勢。”


    “看來小將軍之法乃勝戰之法,隻是如此楚軍傷亡不可免也。”


    “可勝,傷亡何所惜?上將軍之法倒是少傷亡,然不能救趙,又有何用。”項羽說著說著又怒了:“而且,王離敗,我等就可乘勝追擊,並與劉季西征軍遙相唿應,到時直接破秦關而入也不是不可能的。至少,山東基本可定。”


    範增站起來在屋內踱了幾步,然後站在項羽身邊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老朽認同小將軍的戰策,不過老朽還請小將軍且忍耐十日,至期若上將軍仍不啟程,再思他法,如何?”


    與項羽臨近暴走的狀態不同,劉邦大叔正處於興奮中。帶著一萬人小心翼翼的去打昌邑,結果甫一接觸,昌邑秦軍立即上演當初英布殺至昌邑的同一劇本,棄城而走。


    早知道打出去如此順暢,劉邦甚至後悔這幾個月縮頭烏龜一樣蜷縮在碭郡的日子。


    當然了,這也就是說說,冬日出兵本來就難,而當前的順風順水還是要拜王離伐趙所賜,不然拿下昌邑怎麽能如此輕而易舉?而且昌邑守軍實在不多,不過兩千人而已。


    單單拿下昌邑還不足讓劉邦如此高興,另一件讓劉邦高興的事情是,自己的實力又膨脹了,沿途收攏了幾百名項梁戰敗時的潰卒,還有一支更早被擊潰又聚集起來四千多卒的故魏義軍,出發時的一萬立即變一萬五;而拿下昌邑,一萬五又變成了二萬五……多出那一萬,是酈商所率的彭越軍。


    彭越使酈食其來劉邦帳下秘密效忠已有日子了,但雖然雙方已有一些小合作,可彭越與劉邦一直未曾謀麵。此番劉邦下昌邑後沒幾天,彭越就攜酈食其、酈商,帶著一萬五千卒抵達昌邑城。


    按照胡亥的曆史記憶,劉邦西征就意味著從此楚國將產生兩大勢力,項羽勝秦,劉邦破關,兩人就此分道揚鑣。當然今天的山東形勢與曆史不同,所以胡亥也不能確定劉邦和項羽會不會鬧掰。可胡亥也清楚,就算兩人不鬧分家,自己也必須努力讓他們鬧起來,不然楚國上下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這在項羽一統山東後再想奪迴來,那難度就太高了。


    雖然隻要山東一統到六國遺族手中,相互掐起來是必然的事情,胡亥同學還是希望這個進程早早到來。


    怎麽辦?往裏楔釘子唄。把酈家兄弟楔進劉邦的帳內,就是必要的一步。


    彭越想稱王,但他心裏明白,自己一個水匪若沒有強力的外部支持,稱王的難度太高,而秦帝給自己設計的道路可能性是最大的。在劉邦和楚國遺族之間他隻能投靠劉邦,因為劉邦作為市井出身的人物不會歧視他這個水匪。


    皇帝現階段肯定是要扶持劉邦的,雖然這背後帶著巨大的陰謀,當劉邦勝利的瞬間,皇帝就會在背後捅刀子。


    可這對他彭越有什麽壞處呢?山東勢力角逐中劉邦勝了,他早期投靠劉大爺必可獲益,然後皇帝捅刀子成功,他還能獲大益。


    至於劉邦在山東角逐中敗了……他不去多想,這等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而且劉邦若有秦人的隱性支持,隻要他不死掉,秦人會繼續支持下去的。萬一劉邦敗了也死了,皇帝必然會扶植新力量,那時他彭越再轉投新勢力就是了。


    所以劉彭相會,彭越同學真心實意的行正拜禮,稱主公,無絲毫作偽。在劉邦提及需要支持時,也幹脆利落的讓酈家兄弟從此在劉邦帳下聽令,將自己一共才有的三萬卒當即分給劉邦一萬。本來他帶著一萬五千人來會劉邦,就是要給劉邦留下萬人的。


    史書中,劉邦西征幾次打昌邑都沒打下來,與彭越合兵一起打都沒成功。現在,在胡亥的有意放水下,昌邑到手,軍隊擴張,彭越當麵效忠,張良推薦替代他為劉邦出謀劃策的謀士酈食其就在身邊,外加酈商這樣一員虎將,這讓劉邦怎能不高興?


    彭越與劉邦一起喝了幾場大酒,單獨密謀了兩次,就“依依不舍”的帶著剩下的五千卒迴返了。劉邦高興了這幾天後才發現一個問題:這昌邑,咋處理呢?


    以土財主的思路去想,拿到手的地盤自然要自己把牢了。劉邦現有最北的地盤是豐沛,如果握牢昌邑,中間的方與、胡陵都可以順理成章的歸屬自己。但如此一來,自己等於不但占有了碭郡,還把泗水郡、薛郡乃至齊郡的一大塊地盤都占了,這樣的大地主一定會招致楚王庭上那些遺老遺少的攻擊,最後鬧不好連自己的老家豐沛都要吐出來。


    他一肚子苦惱的把酈食其這個謀臣單獨叫來密議,之所以不在軍帳中眾議,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那幫兄弟大多都是土財主思維,一定會鼓噪著讓自己不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去,他需要聽一些不站在土財主立場上的建議。


    “主公,臣是否可直言?”酈食其到哪兒都要喝酒,這會兒先把案頭酒碗端起來。


    “某要聽的就是直言,還請先生教我。”劉邦很恭敬,好容易弄到個謀士,必須善待。


    酈食其一口就喝掉了一碗酒,自己又給自己滿上:“主公此番西征,明裏是牽製秦軍伐趙,並使上將軍援趙建功。暗裏則擴充自己的力量,並視情況,看是否可能破秦關而得關中王。既然有此目標,就不可隻將目光流連於昌邑、方與等地。”


    “到手又放棄,某恐那些追隨於某的兄弟們心中不喜。”劉邦也實話實說:“某也有不舍之意。”


    “主公胸懷大誌,莫要計較這一城一地。”酈食其搖頭,又喝了一碗酒:“有時候,這一城一地反而會成為主公謀大計的拖累。先不說主公所占地廣後王庭上的非議之聲,單說占了之後,主公必須留兵駐守吧,占地越多,主公分出的兵力越多,那麽主公用什麽去取秦關入關中呢?”


    “子房軍師言說各處流散的各路潰卒可充兵力。”劉邦還是有些不舍。


    “或有這些力量可供主公一用,可現在這些力量並未到手嘛。”酈食其抹了一把臉上亂蓬蓬的胡子和頭發,“現今入秦唯有武關、函穀關、河東三途,武關後有嶢關,函穀關後有潼關,河東一線又有河水阻隔,主公要入關中,需要多少軍力才可破關?此時,主公當以匯聚力量為要,至於所獲城池,直接交付王庭更可免物議掣肘。若主公所獲地域過大,恐單就楚國內便有人眼紅而伐主公了。況且,主公若可入秦關則依懷王之約為關中王,豐沛與碭郡周圍地土,又何所惜?”


    聽到“關中王”三字,劉邦的小地主心態終於被觸動,陷入沉思權衡中。


    酈食其明白,劉邦對西征破秦其實並沒有多大把握,加上故土難離,對自己老家豐沛周邊的土地更為看重。見劉邦思考起來,他也不催,隻管自己喝酒。


    好一陣子,劉邦抬起頭來:“那依先生之意,某當如何?”


    酈食其說道:“如今主公已有二萬五千卒,然而糧秣可支撐的時日有限。遵懷王詔西征牽製秦嘯軍伐趙,還不能不做出足夠的姿態。現在主公拿下昌邑,這是第一個姿態,依老臣看,主公至少還需在做出兩個較大的姿態。所以主公應首先遣使至安陽邑報知上將軍已得昌邑,但因需要繼續為上將軍援趙牽製秦人,所以請上將軍遣卒來守。主公可不等上將軍迴應,立即起兵攻定陶,做出第二個姿態。至於昌邑已在楚地內,有沒有人守禦都已是楚土。”


    “定陶非昌邑,秦人守軍必強。”劉邦有點心虛,“若不能破城怎麽辦?”


    酈食其微微一笑:“攻定陶就是姿態,表明主公在努力牽製秦人。定陶是否可破並不重要,就連武信君都歿於定陶,主公不破又能怎麽樣?”


    劉邦連連點頭:“對對,先生說得對。那定陶之後呢?”


    酈食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第三個姿態就是陳留,而且陳留不僅僅隻是一個姿態了,而是對主公很重要的地方,一定要拿下。陳留乃山東各地中很重要的交通要道,也是伐趙的秦嘯軍糧秣輜重補給地之一,主公拿下陳留,就能有足夠的甲兵糧粟支持主公擴充兵力所需。且一旦下陳留,主公即可轉頭南向潁川,與軍師會合,先助軍師穩定韓地,驅逐秦人勢力。韓國穩,就可向韓王借軍師,助主公得成大業。”


    劉邦對酈食其給他描繪的這個前景大為意動。有糧食就有兵,何況還能再次得到張良的襄助,得到張良甚至要比糧食都更有吸引力。但要借得張良,就需要先讓韓王成的王位坐穩,張良才能心無旁騖的來輔佐他。要讓韓王坐穩,又需要先得到糧食招到兵,所以打下陳留就是關鍵的一步。


    酈食其既然出了這麽個主意,自然知道劉邦擔心的是什麽,所以沒等劉邦發問就接著說道:“臣本為陳留高陽人,在陳留有一些故交,就連陳留縣令也有交往。待主公攻定陶後轉向陳留時,臣去陳留說縣令降主公並為內應,陳留可下。就算縣令不降,臣也可與陳留內聯絡故交為主公內應。”


    酈食其與陳留縣令有個p的交情,他這麽說,自然是胡亥命聽風閣給他鋪墊好了道路。一旦劉邦軍攻陳留,聽風閣細作就協助酈食其,成為他口中的所謂“內應”。


    劉邦聞言大喜:“如此到時就勞煩先生一行,明日先起兵往定陶。”


    秦二世三年四月。


    巨鹿城在又經曆了一天血與火的洗禮後安靜了下來,夕陽已被西天翻卷的烏雲籠罩,眼看著一場初夏的雨就會來臨。


    不知是即將入夜的緣故,還是黑雲壓城的原因,天色暗得很快,似乎隻在一唿一吸之間,就已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巨鹿城頭上的火把火盆在一絲風都沒有的壓抑中努力抖動著虛弱的光焰,還有秦嘯軍營中點點燈火在五裏外閃動。


    城頭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默默的聚集著一群人,不知在等待著什麽。


    一絲冰涼劃過,雨終於下起來了,開始隻是絲絲小雨,然後雨點開始密集起來,片刻之後成為大雨。


    黑的夜,不借助搖曳的火光看不到雨。兩裏外,即使借助火的光,這光卻已透不過雨。


    城牆上出現了一個個黑影,是那群默默聚集的人在墜下城牆。如果不靠近城的百步內,卻也無法看到有人已然落到城下。


    大雨大多無法持久,來的快也去得快。當黑暗中的視線又能看穿兩三裏的距離時,城上聚集的人已經在城下聚集,並且沉默無語的踏著水花開始向秦嘯軍營方向快步奔去。而就在同時,兩裏外有幾條身影也一躍而起,同樣奔向了秦營方向。


    城頭。


    “你覺得她們能突破秦人營壘封鎖嗎?”張耳麵色凝重的望著那一撮濃重的背影。


    “可惜雨停了,不然希望很大。”李齊聲音中含著遺憾,“不過秦人也來不及準備,因為下雨,秦人斥侯也要靠兩條腿而不是騎馬去稟告。”


    “秦人斥侯還有鳴鏑。”


    “我們的人最終方向也不是斥侯看到的方向。多說無益,隻能看天意了。如果援軍不至,秦嘯軍保持當下的攻勢,國相,巨鹿要想再撐二十日就隻能指望奇跡出現了。”李齊說完最後這句話,默默的一禮,沿著城牆向東城方向走去。


    張耳沒有跟過去,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像一尊塑像一般一動不動。一刻後,北方秦營的東西兩側營壘方向傳來了鳴鏑聲,接著燈火大亮,隱隱的喊殺聲飄然而至。又過了少頃,喊殺聲慢慢消失,秦營的燈火也慢慢恢複到正常的狀態。


    當極其低弱的喊殺聲傳來時,張耳動了一下,似乎要將上身探出女兒牆,但終於還是沒有大動作。當喊殺聲消失後,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慢慢的走下了城牆。


    他雖一直呆在北城門上,但他知道,城東的秦營方向肯定也會出現一樣的情況,最終結果如何,一切都要看明天或後天城外是否有援軍出現了。


    黎明時分,齊軍大營。


    田都已經醒了,正在榻上閉著眼睛想事兒。


    他是田橫的副將,為偏將軍。此番救趙,田橫和田榮之間產生了分歧,田橫想援趙,田榮則因“私立”田假為王的田角與田間逃到趙而不想援,大王田市則傾向田榮。


    田角與田間逃至趙國時,還是武臣為趙王。田市遣使來趙討要這二人,武臣和項梁一樣,都不給,這也延續了春秋戰國的傳統,逃亡的人很少被交還,這些人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在國與國的紛爭中派上用場。


    後來武臣為李良所弑,接著李良降秦,田角與田間隻能再次逃命,跑到了司馬卬那裏。司馬卬雖然一直在大陸澤,但名義上效忠了趙王歇,也因此,齊王田市和國相田榮,都與趙之間有了嫌隙。


    最終,田橫還是用唇亡齒寒的道理說服了田市和田榮:田假在楚,田角與田間在趙,既然麵對暴秦能與楚盟,又為何不能與趙盟而援之?


    田都和田安在這件事上都沒有發言權,王命他們做啥他們隻能照做,但在他們內心中都對田市頗為失望。當年就是因為秦伐楚而齊觀望,導致楚被滅後齊對暴秦也毫無相抗之力而亡國。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大王和國相怎麽能為現在已經毫無威脅的田假之流猶在記恨呢?本來國與國之間一直就是這麽迴事啊。


    雖然最後齊王發出虎符允許了他們來援趙,但田榮還是對二人做了一番教誨,大意就是援趙隻是個姿態,齊軍力量也不多,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所以要因勢而動,不要把這點兒老本拚光。


    正因為國相有這樣的交代,現在巨鹿已經危如累卵,可田都仍不敢全力擊秦嘯去救趙。


    他翻身而起,叫來親衛開始穿衣梳洗。剛收拾好,就有親衛來報:巨鹿城內殺出信使,已經入營,他連忙正冠捋髯走進大帳。


    剛坐好,田安也趕到大帳中,接著齊卒就架著一名一身泥水中夾雜斑斑血跡的趙人進來了。


    稍一詢問,出城五百人分三隊,兩隊從北城秦營兩側突出,其中一隊從從西城秦營與北城秦營之間、一隊從東城秦營與北城秦營之間的兩營壘縫隙殺過去,但主要是吸引秦人注意力。真正含有信使這一隊則在北城熱鬧的時候,盡量偷偷潛過秦人城東與城南營壘間隙,直奔齊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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