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增遲疑了一下又說:“秦銳軍二十萬,當前趙軍遠不足十萬,實際也就五六萬,若秦人以十萬征伐趙軍,以十萬用於防備楚軍從側背的突襲,還是個比較麻煩的事情。現有楚軍不過八萬,其中還包含不在上將軍義直接統屬的碭郡劉季軍近二萬。現在上將軍雖然抓住冬日休戰加緊征召和練兵,也不過增兵二萬。所以若秦人伐趙而楚想要有所作為,可出兵力也不過九萬,總要在彭城附近留有衛護軍至少一萬。這九萬軍中,小將軍能影響的可能不超過四萬。”


    項羽拿酒碗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嘎嘣一聲居然將陶碗捏爆了。


    看到範增略顯驚訝的表情,他自信的笑了笑:“亞父,不管能出多少兵力,某隻要吳縣卒二萬加上現在的八千騎卒,就夠了。雖然秦人擊敗了叔父,那是叔父輕敵所致,既如此,某又何嚐會再入覆轍?吳縣卒在某麾下,必可再創輝煌,勝過章邯那些刑徒。”


    “小將軍這也算是一種輕敵啊。”範增不同意的搖著頭,切了塊肉塞到嘴裏嚼著:“小將軍應該將所有力量都調動起來,就這樣仍和秦軍有差距,需要小將軍盡力考慮戰法而勝之。另外,斥侯說,秦人那邊也在利用冬日休戰進行調動,老朽對此是很擔憂的。”


    “亞父擔憂何事?”


    “秦人以秦銳伐山東,連戰皆勝,說明小將軍口中的那些刑徒戰力不弱,但這還不是老朽真正擔心的。老朽真正擔心的是因秦人擊潰楚軍且伏殺武信君,會大增信心,若此時秦人想要一鼓作氣,將北疆邊軍二十萬調來投入山東,以秦銳伐趙,以北軍伐楚,趙楚皆亡,齊燕不足道也。”


    項羽沉默了。


    “小將軍不要單從項氏一脈的角度考慮問題,要從大楚的角度考慮,甚至要從整個山東諸國的角度考慮,如何能將山東義軍的全部力量整合在一起抗擊暴秦,這樣才能不被秦人分頭擊潰。雖然現在小將軍似乎被排擠,可老朽相信小將軍仍有再起之力,莫要因此而抑鬱。”


    項羽站了起來,向範增深深一揖:“籍深謝亞父提醒,必將重振心神,為大楚一搏。”


    範增也連忙站起來還禮:“小將軍能明白老朽苦心,老朽甚慰。”


    兩人重新坐下,項羽主動請教道:“除了聯絡叔父舊屬,亞父還有何妙策可以教我?”


    範增輕歎一聲:“現在王庭上少有長遠目光之人,即便是上將軍也純以楚國為主。以楚一國之力抗強秦,怎麽可能?當年五國合縱抗秦,才堪堪與秦形成均勢,還為秦連橫之策所破,導致最後逐個被滅。所以,現下之策,仍要聯合諸國一同合力抗秦。王庭中無人來做,老朽希望小將軍悄悄遣使去做。上將軍隻是與齊訂立了盟約,小將軍不得王權無法訂盟,但也至少要施放善意,保持聯係。”


    他伸手向北一指:“別國不說,如果楚能與趙聯手,則兵力就差秦銳不遠,再加上齊燕若肯出兵,則與秦銳比肩。秦還需要維持現有所據郡縣的穩定,所以山東之兵必不能齊聚,因此若能形成多國合力,在一個戰場上就能勝過秦軍卒數,勝算亦大。一旦小將軍可控楚兵權,就是與暴秦決戰之時。”


    項羽握著切肉小刀的手停在半空,仔細想了又想,麵部開始露出微微笑意。


    他放下刀對著範增一拱手:“亞父想得長遠,項籍不及也。就按亞父之策,由佗(項佗)為使,先往趙,再往燕。嗯……對了,魏王咎之弟豹(後來的魏王豹)在彭城,亞父可去說上將軍義,贈豹數千卒,使其入魏地占城稱王。雖對秦無太大影響,也能亂秦部署,讓可與聯軍一戰之卒減少。”


    “大善。”範增大為讚賞:“武信君助韓王成二千卒在潁川遊走,就牽製了不少秦軍。魏地要大一些,老朽就去說上將軍,助豹四千卒,讓其給秦人添點兒煩惱吧。”


    兩人對視,都感到一陣輕鬆,大笑起來。


    _


    李蕩可不輕鬆。隨著距離蒙山越來越近,他的心情也就越來越緊張,疑心也越來越重。


    自臨邛出發直至在蒙山外紮營,他就再也沒看到皇帝。郎中令一直在說皇帝受了風寒,可這也無法證實。


    皇帝起居不是他一個郡守能圍觀的,除非皇帝要見他,否則他還真沒理由去窺探皇帝是否還在隊伍中。當然他也做了努力,以入山時如何安排為由,想得到皇帝的明詔,就這也被輔王殿下客客氣氣的擋駕了,說皇帝口詔,一切由郡守安排。


    不過現在就算知道皇帝不在軍中也已經晚了,李和昨日就脫離了大隊,名義是迴成都,實際是去與蠻羌通氣,最終確定伏擊地點與方式。


    木已成舟,李蕩現在要想的是自己如何脫身,才能在羌蠻的伏擊中不會被這些野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一起宰了。好在任囂讓他帶人引路,他會走在大軍前麵。有李和在羌蠻一邊,會先將他放過,伏擊後麵的大隊人馬。


    比較討厭的是任囂在任何行軍中都會派出遠比正常數量要多的斥侯,按李蕩所具有的軍事常識,完全沒必要派這麽多斥侯來來往往。而且任囂極為謹慎,隻要一組斥侯未歸,他就會令全軍停止前進。


    所以在李和離隊前他為此還專門囑咐過,隻要斥侯沒有發現羌蠻埋伏,就萬萬不要傷害斥侯,免得節外生枝讓皇帝不去了,那所有安排就都白費。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疑心太重,皇帝要是不想去蒙山,那還分一半軍隊過來幹嘛?這一帶並沒有鬧出羌蠻反秦暴動之類的情況,就算有也用不著皇帝的衛尉來平息,讓郡尉智帶上幾千郡兵就夠了。郡兵看上去雖然沒有鐵壁軍訓練有素,可對付一下沒有軍訓的蠻羌還是遊刃有餘的。


    由於羌人和蠻人每一族或每一洞的人都不多,單獨一族一洞最多也就能拿出千把兵丁,所以隻要大秦沒有出台讓所有蠻羌都接受不了的政策,就不會出現聯合反秦的事情。


    這次他是下了大本錢,才說服了一蠻四羌來幫他,合並一起也不超過四千。這一帶蠻人少,隻有兩三洞,距離蒙山也不近。羌人多一些,在蒙山附近有十幾個族落。他一方麵送兵器送糧食,另一方麵還答應事成之後,會幫助這些參與者去占領其他蠻洞和羌族部落的地盤。


    不管怎麽樣,跳河一閉眼,拚了。


    第二日,皇帝大軍開始進入蒙山。


    蒙頂山靠近平原,不是那種奇峻幽險的地方,各個小山頭都是帶一定坡度的緩坡,不過這個時代未經開發,山林灌木繁雜,易於藏人。山路雖大多不陡峭,可因林木緣故,可供行走的寬度不大,郡尉李智的郡兵此時就充當起了開路先鋒,手持長戟當鐮刀用,在前麵掃蕩灌木雜草,遇到較為粗壯的樹時大斧伺候。李蕩和幾個家臣跟在開路郡兵之後,其他郡兵跟在李蕩之後,時不時前出一部分替換開路郡兵,再後麵才是鐵壁大軍。皇帝輿車?那就更為靠後了,距離先頭開路軍足有二三裏遠。


    李蕩通過李和與蠻羌商量好的戰術是,找一個相對狹窄的路段,蠻羌兵埋伏在山上林木中,放過皇帝前麵的大軍後突襲皇帝中軍,以一部分人堵住前軍迴援,一部分人擋住後軍前進,殺掉皇帝和公子嬰以及任囂後,再根據戰況決定是繼續屠戮剩下的鐵壁軍搶奪兵器還是立即扯唿逃走。


    進山之後,任囂至少放出了五組斥侯,並命令郡尉智,任何一個山彎處若看不到斥侯站崗表示平安無事,就立即停止前進。也就是說,斥侯至少能探查到前路中的五個山彎。任囂自己並沒有跑到大隊前麵觀察,而是處於皇帝中軍到開路兵位置的中間。


    行進了近十裏山路,已經能看到一些小路彎彎曲曲的上山,山坡上圍繞一些樹木周圍被砍伐出片片小空場,像長了斑禿的頭,那些就是現在采野樹茶的地方。


    後麵時不時傳來暫停前進的消息,說皇帝在車內正在觀察山場的情況。停留片刻就又傳令過來繼續前進,一切表現得似模似樣,倒讓李蕩的疑心被打消了大半,可緊張情緒卻在不斷上升:因為他轉過一個山彎就看到了對麵山坡上某一塊林木構成的一個特殊標記。但也就在此時,後麵又傳來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轉過這個帶標記的山彎後是一個相對平緩的山穀,山穀對麵就是一段彎曲窄路,兩側都有繁茂林木的山坡,隻要進入這個彎曲窄路……李蕩在大袖中握了握拳,期待後麵馬上傳來繼續前進的命令。但一名騎卒從後麵快速趕過來,傳來的命令是:就地紮營。


    一隊隊鐵壁軍卒進入山穀,很快擺出了常規的梅花陣型營盤。因為是臨時紮營,所以沒有砍樹做圍欄,隻由軍卒站好陣位,外圈站立,圈內則就地一坐,休息。


    梅花分五瓣,皇帝中軍是花心,實際上就是六個圓陣。蜀郡郡兵是其中一瓣,麵對著那條李蕩迫切想讓皇帝進去的山路。


    李蕩想去問問為啥停下,可現在都說皇帝不爽,所以沒有詔令他也不敢亂動。看到任囂巡視到蜀郡郡兵的圓陣,就滿臉堆笑的開口問道:“將軍,為何在此停下了?”


    任囂對他那是相當客氣,怎麽說一個郡守也是僅次於三公九卿的存在:“嗬嗬,陛下不想繼續走了,覺得進山後沿途的山場都很不錯,加上陛下感覺身體不適,所以詔令在此休整一個時辰後就掉頭出山。”


    李蕩心裏一緊,表麵上還需要露出遺憾的樣子:“將軍有所不知,本郡守曾問過少府匠人,他們說蒙山茶好,是因為山上霧氣繚繞,適於茶樹生長。而且據匠人說,越往高處,茶的品質越佳。現在不過才走到半山,將軍可轉奏陛下,到山頂才有最好的茶樹。”


    “哦?本將軍不懂這些,倒是可以將郡守之意轉奏。隻是本將軍看到陛下的臉色確實不好,估計陛下確實不想再深入山中了。”


    他四下望望,拉著李蕩離開圓陣遠了一點:“本將軍實話對郡守說吧,陛下覺得此山沒有什麽太多的好景致,所以頗為厭倦,看到此山適宜植茶樹也就覺得夠了。因此,即使本將軍替郡守轉奏,但陛下繼續上山的可能性也很小。郡守一片忠君勤政的熱心,所以本將不想郡守太過失望。”


    李蕩在心裏大罵皇帝,還說什麽不是昏君,就知道看景致遊玩。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那倒確實頗為遺憾了,將軍以陛下尊體為重,本守隻是盡職而已。”


    看著任囂走向下一個圓陣,李蕩狠狠咬著後槽牙。既然已經無法達成突襲的最佳效果,那也不能將這個機會平白放過。雖然此地相對平緩,但也還是山地。這些內侍軍在平地上能有多少戰力都是值得懷疑的事情,在這山地中與蠻羌作戰,想必更會不知所措,一觸即潰。


    他剛才已經看到鐵壁軍就地列陣後前方山道上的斥侯都已經撤迴入陣,於是他帶著家臣走到麵對伏擊山道的正麵,對幾名家臣使了個眼色,幾名家臣就散開站出了一個旁人看不出門道、而李和看到就知道什麽意思的站位。


    李蕩的建議果然沒有被皇帝采納,一個時辰後,梅花陣從出山一側開始散開恢複行軍隊列。此時蜀郡郡兵的圓陣由前隊化為了後隊,等著其他圓陣成為行進隊列後,收尾出山。


    當皇帝中軍隊列轉過山彎剛剛消失,就聽得山彎後傳來了一片怒喝和從高處一路向下的喊殺聲,那些在前麵埋伏的羌蠻兵,終於利用這一個時辰從山包後移動到了出山一側,向著皇帝中軍發起了進攻。


    蜀王宮花園。


    蜀王宮不大,但也有個小花園。冬天雖然沒有什麽花,園中樹木還是墨綠一片。胡亥和景娥攜手在其間漫步著,菡萏等人則穿花蝴蝶一樣在相互追逐打鬧,時不時從兩人身前跑過,尖叫和笑聲充斥著整個花園。


    “想不到郎君也真狠,居然詔令將軍囂把參與弑君的蠻洞和羌族老少盡屠,一個不留。薜荔曾聽說郎君對山東叛軍隻是充邊屯田,還覺得郎君很仁善呢。可看到郎君對將軍囂下口詔時,感覺就如始皇帝站在那裏一樣。”景娥笑語嫣嫣的說道。


    “少來吧,你何時見過我的皇父?”胡亥側過頭呲著牙想要去咬景娥,景娥笑著避開。


    “那地方太邊遠了,又是山高林密,必須殺雞儆猴才行,不然我想要在蜀山植茶,這些蠻羌不停搗亂,哪個商賈還敢去做?山東不同,那些人對秦不滿是因為生活艱難,秦律苛徭役重,所以隻要給他們安定的生活就可以歸化。”胡亥在景娥的耳邊親了一下。


    “這裏的郡守為什麽要弑君反叛?按說蜀郡和關中大山阻隔,曆代秦王都不曾來此,郎君還是第一個君主入蜀,所以在這裏當郡守應該很安逸。”景娥把頭在胡亥的側臉上貼了貼。


    “或許就是太安逸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李蕩是很久以前秦公子輝的後人,公子輝當年叛亂被滅並族誅,或許有子脫逃也說不定,李蕩先祖是被河東李氏收養的。但李蕩是否真是公子輝後人,恐怕除了他自己,別人無從得知和考證了。”


    胡亥笑容中帶著一絲陰沉沉的氣息:“不過沒什麽關係,我已密詔李智,就是那個郡尉,隻要在蒙山上遭到蠻羌伏擊,就將李蕩立地誅殺,他所帶的人,他遣去聯絡蠻羌的人,都不留活口,管他是誰的後人呢。”


    “郎君此番殺意很濃。”景娥臉上倒是一點兒擔憂的神色都沒有,隻是很平淡的在敘述一個事實。屁股決定腦袋,她既然做了胡亥的皇後,對反叛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憐憫。


    “薜荔說錯了,這是你的小郎君非常仁慈的舉動。”胡亥壞笑起來。


    “殺人還仁慈?”景娥帶有一絲揶揄。


    “當然仁慈,因為我詔令殺光李蕩帶出的所有人,李蕩家人就不知實情。我不想搞株連,不想夷族,反而會使人告訴他家裏,郡守在遭遇山蠻時力戰而亡,我還可以因此給他家一些撫恤。”


    “啊,要這麽說,郎君確實仁慈了。”景娥這迴真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我不想把這事弄成大案,轟動整個大秦。現在山東亂著,蜀地不能亂,關中不能亂,百姓之心不能亂。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乃上上策。”


    景娥站住,雙手捧著胡亥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薜荔有個如此大智的郎君,也算沒有看錯人。”


    胡亥抬手捧住景娥的臉,然後一通亂親:“那當然了,我怎麽能讓小薜荔覺得自己嫁錯郎呢。”


    景娥用力推開胡亥:“說著說著就沒正形了,大天白日的。有這個勁兒,留著晚上……”她很媚很媚的向胡亥飛了一眼。


    _


    有備算無備,任囂的這場仗打得幹脆利落。


    除了明麵上的斥侯,任囂在皇帝溜號後就悄悄將數百名的山地曲卒充作斥侯提前兩天放了出去。結果就是,大軍還沒進蒙山,那些蠻人和羌人的大致埋伏地點就已探查到了,所以才有未進埋伏圈前駐軍紮營的舉動。


    李蕩派出聯絡蠻羌的家臣李和一直就帶著好幾個“尾巴”,所以李蕩是不是公子輝的後人還待查證,但他謀反弑君這一點早已確證無疑。皇帝在臨邛已下口詔,隻要確證謀逆,就殺無赦。


    鐵壁軍在山穀臨時駐營一個時辰,就是給蠻羌人調整部署的時間。一個時辰,兩個小時,這個時間不算短,足夠蠻羌更換伏擊地點。可也不算長,讓他們選擇新伏擊地點並將數千人在不驚動山穀中秦軍的情況下調動過去時,會很倉促。


    羌蠻人不知道的是,他們盯著山穀中的肥羊,可兩千山地曲分布到兩側山頭的羌蠻人側後,也把他們當做了肥羊。山地曲的作用就是堵住這些羌蠻人逃走的必經退路,與山道上經過短暫山地作戰訓練的鐵壁軍進行兩麵夾擊。


    於是,當奮勇向前、悍不畏死的羌蠻人一麵用新得的弩弓向山下秦軍放箭、一麵唿喝著混亂著居高臨下衝鋒時,迎麵的鐵壁軍中軍護住皇帝輿車,立起兩排盾牆擋住箭矢,前後的鐵壁軍則迅即散開攀山而上,從側麵合圍過去。


    當羌蠻人衝到中軍盾牆前時,正麵持盾鐵壁軍不動如山,長戟從盾牆間兇狠刺出,經過簡單山地戰訓練的中軍前後鐵壁軍側麵登山靠攏羌蠻,化為五人小陣向內滾動剿殺。而當蠻羌被殺過半,剩下的人發現抵敵不住反身欲逃衝出合圍時,山頭已經站滿數排並不高大的身影,張弓搭箭勁射而下。


    最後,兩側山頭所剩無幾的羌蠻兵四散奔逃,而山上山地曲卒則以完全不遜於羌蠻兵的速度分頭追殺。大約三千卒的羌蠻兵,最後能逃出去的不到三百。


    且住,不是有將近四千羌蠻人來伏擊嗎,怎麽隻有三千?


    因為,有一個羌人大部落,收了錢不出力,根本沒有派人參加。相反,這個部落在另外幾個秦人來訪後,就聯合了其他幾個小部落一起出兵,把參與伏擊的羌人部落吞並瓜分了。那三個部落由於青壯盡出,完全無力抵擋突如其來的攻擊,整個部落淪為羌奴。


    唯一那個參與的蠻人部落距離蒙山實際上相當遠,足有四十多裏。據斥侯說,其周邊也沒有其他大的蠻洞可供收買去並吞他們,任囂又沒興趣長途奔襲,所以逃過了一劫。不過當洞中派出的八百蠻兵最後隻有六十幾人逃迴後,蠻主趕忙連夜帶著整個部落七百多戶南逃出近百裏,生怕秦軍跟進討伐。因為蠻主聽逃迴蠻兵說,秦軍有極強的山地作戰能力,那些猴子一樣的秦卒竄山過嶺比他們不差分毫,隻是沒他們對山間小路熟悉才險險的逃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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