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在竹簡上找到公子嬰所說的記載後,抬起頭:“那為什麽說李蕩先祖為李氏收養是個疑點呢?”


    “陛下,這隻是臣的推測,完全沒有任何實證,而且這個推測本身也非常牽強。”公子嬰撓了撓頭,“臣是想到昭襄王六年,蜀地曾有公子輝叛亂,亂平時公子輝及親信二十餘人被族誅。郡守蕩的先祖恰於此事之後為李氏收養,所以臣冒昧揣測,或許郡守蕩的先祖與叛了的公子輝有關,可能是逃過族誅的叛者遺孤。”


    胡亥笑了:“皇兄的聯想力確實也太豐富了些。”


    公子嬰倒不尷尬,也笑了笑:“臣是想不出郡守蕩為何有弑君之意,所以向前推想了一下。山東之亂並未影響蜀地,以蜀所處之地,非天下皆亂才可最後波及,所以郡守蕩隻需關注民生和農桑,可算很安逸。這麽安逸卻為何要叛君?臣實在想不通。所以臣隻能揣測其或為公子輝叛亂所涉及那些人的後人,甚至就是公子輝的後人,想要趁陛下南巡至蜀時,為其先祖複仇。陛下若在鹹陽,他沒有半分可能。”


    胡亥放下竹簡站了起來,無所謂的樣子:“就按皇兄的思路走的話,我既然是昏君,那麽從延續大秦國祚角度,贏姓子孫取我而代之,這也算是大義。單以弑昏君為理由,也就是報報私仇,最終還會被我之後的皇帝和大軍所滅,聰明人不會幹這種必死甚至夷族的傻事。所以,我們不妨認為這個李蕩就是公子輝的後人,這樣就可以用朕乃贏姓敗類為由解釋其弑君的行為。”


    “不過,他要弑不成君王,一切就都是白費勁。”胡亥坐下譏諷的又看了看竹簡,“皇兄除了此事外,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今日水官曾向陛下言稱據此不遠有丈人山,乃轘轅黃帝築壇拜寧封子為五嶽丈人之所,極為清幽,當時臣覺陛下甚是意動。陛下可是想要遊此山?臣請陛下明示,以便做相應準備。”


    丈人山就是後世的青城山,因轘轅黃帝時有個名叫寧封子的居此山修道,曾向黃帝傳授禦風雲之術,黃帝築壇拜為“五嶽丈人”。這個寧封子說白了就是一個術士,青城山後來也是以道家山中修真而著名。


    胡亥知道青城山就在附近,當時他也問過那個水務官現在丈人山中有什麽術士沒有,所以公子嬰以為皇帝想去遊山。


    胡亥搖頭:“現在以安全為首位。雖然丈人山一帶為氏人和羌人為主,表麵上對秦人還算恭順,但不是說李蕩所聯係弑君的就有羌人?況且現在丈人山中也無知名術士,單單山景清幽還不值得冒險。”


    他稍停了一下又問:“捕影閣沒有將郡尉的情況報來?”


    “報了,隻是快傳訊息很簡單,所以臣沒有抄錄給陛下。”公子嬰知道小皇帝對這種事情很隨和,不過還是看了看胡亥的臉色:“郡尉李智雖然也為李氏,然非李蕩的河東郡李,而是隴西郡李,即前大將軍李信的族屬,臣據此推斷其應未參與李蕩的弑君陰謀。”


    “李信當年伐楚大敗,天下一統後就罷職迴鄉,也許也有怨氣傳給後人呢?”胡亥狡黠的眨眨眼睛。


    “應該不會。”公子嬰笑笑:“始皇帝一向善待臣下,即使有罪也多貶謫非殺,更從不禍及親族,所以身為大秦臣子,對始皇帝都頗為感念。”


    他看著胡亥說:“陛下不也是一樣仁厚?趙高犯下彌天大罪,陛下也隻是將其貶到會稽郡。是他不自量力企圖反秦,最後反被項梁所誅。”


    “這樣說,我也相信郡尉智沒有謀反企圖。隻是相信歸相信,還需要有實證才好。不知將軍囂所遣斥侯會有什麽消息?”


    剛說到這兒,姚展鬼影子一樣的又閃了進來:“陛下,將軍囂門外候駕。”


    “讓他進來吧。”


    任囂入堂,向胡亥和公子嬰各施一禮,就坐到公子嬰旁邊的席案上,麵對著胡亥。


    “剛說到將軍,將軍就到了,也是巧。我和輔王正在談論郡尉李智的忠誠度。你的斥侯可有什麽訊息?”


    胡亥問著話的時候,一個宮人托著一個木盤過來,在胡亥的案上放上一隻瓷製茶碗,在公子嬰和任囂的案上則分別放下一個銅製酒爵和兩小壇酒。


    任囂雙手捧爵向胡亥略略致意:“陛下,臣早早遣出的斥侯稟告說,郡尉與郡守之間沒有任何私下交往,純公務往來。利牙結交了郡府的一個隸役,與其飲至半酣時套問到,兩人間甚至還有一些小矛盾,不過隻是因郡守與郡尉職責上相互製約所造成的,所以郡尉智應無問題。另外,郡府內前往蒙山一帶的人就隻有郡守家臣,並無與郡尉相關的任何人。”


    見胡亥和公子嬰都點頭,任囂喝了一口酒:“臣夜來麵君,是想起一事。陛下詔臣帶萬卒繼續往蒙山,陛下則從臨邛轉迴成都。若臣是郡守蕩,必會疑心為何隨扈軍卒少了一半,所以臣認為,須有一個合理的說辭。”


    “那你想到的說辭是什麽呢?”胡亥認為任囂肯定會有解決方案。


    “臣冒昧,覺得可以說陛下後妃中某人水土不服,然後陛下可遣整個後宮連同皇後陛下迴返成都,這樣臣分半數兵力隨扈就合乎常理了。”


    “如此甚好,就按將軍的意思辦。到臨邛停留兩日,然後發明詔。”胡亥說道:“鐵壁軍的山地訓練結果如何?”


    “臣正要向陛下奏稟此事。山地訓練時日太短,臣隻能在鐵壁軍中擇優。臣選出六千多有一些訓練效果的兵卒,加上陛下山地曲的三千卒和郎中軍及部分近衛,可湊成約萬卒。臣意欲在山地曲中調六、七百人在鐵壁軍中臨時任什長以上軍職,還望陛下詔可。”


    “既然是臨時的,無需我詔,將軍可自為之。”


    “嗨。”


    _


    秦代的道路交通,和現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秦代也沒有旅遊經濟,所以現代去個西嶺雪山很容易,公路直通山下。但秦代去一次,除了徐霞客那樣的旅遊登山家,一般人就算有錢雇人抬滑杆,也未必會想到去看看雪山景色。原因很簡單,除了獵人們走的小路,就沒有什麽路。


    皇帝當然比較牛一些,沒有路,兩萬多軍卒手持大斧頭也能給開出路來。所以,皇帝和皇後嬪妃們乘著肩輿,也就能好好的欣賞一下雪嶺雄風。當然,咱們的胡亥還是相當體恤士卒,一旦登上能夠欣賞到遠方雪山的地方,也就駐足不前了。


    景娥和芙蕖、菡萏之流的小女生們,要不是跟著胡亥,估計一輩子都看不到如此雄闊的景色。


    女人嘛,尤其是那時代的女人,都是被圈在屋裏院裏,去個裏市就算走的很遠了。景娥之所以會來到鹹陽,也是仗著景駒對小女兒的寵愛才被景曲帶來見見世麵,誰知道機緣湊巧,讓胡亥盯上了。


    應該說,胡亥南巡隊伍中,最開心的就是皇後和宮妃們了。見識了蜀道的七扭八彎,見識了都江堰的巧奪天工,現在又見識了雪山的宏偉雄奇。當偶爾陽光映照在遠方的雪嶺上熠熠生輝時,這些小女生全都摒住了唿吸,生怕驚擾了這一美麗輝煌的時刻。


    臨邛縣是蜀郡邊緣地帶的縣治,漢代因為這裏成為了到雅安、西昌再到雲南的“西夷道”起點,所以臨邛迎來了大的繁榮。不過在此時,南方絲綢之路仍然隻有五尺道至滇池的一條路,而臨邛位處臨邊的位置,還遠談不到發達,縣城和縣府都很小,因此胡亥幹脆沒有進城,直接在城外的鐵壁軍營內住蹕。


    觀賞西嶺雪山返迴途中,就有人通傳,說蜀郡守蕩在臨邛候駕。胡亥此時是騎馬,任囂和公子嬰落後胡亥半個馬身也都是騎馬。聽到通傳後,胡亥左右看看,三人會心的一笑。


    “這個郡守蕩親自當起斥侯了,也真難為他先跑到蒙山,又馬不停蹄的趕來臨邛。”公子嬰不無揶揄的笑道。


    “既然這樣,我等也不能讓他失望。”胡亥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叫過姚展吩咐了幾句。


    來到鐵壁軍營門外,郡守蕩已經在那裏躬身行禮。胡亥踩著姚展的大腿下了馬,“卿免禮。”


    李蕩站直身子看了胡亥一眼,發現他臉上似乎帶著幾分擔憂的樣子。


    “陛下去看雪山,尚如意否?”他試探著。


    胡亥勉強一笑:“確實雄奇,值得一觀。不過,”他皺了皺眉頭:“現在冬日,太冷了,我的兩個美人似乎感了風寒,郡守可有良醫推薦?”


    “呃……陛下,此地偏遠,臣卻不知是否有醫術佳者。”


    胡亥有些煩躁的揮馬鞭虛抽了一下。


    “陛下,”公子嬰也下馬走了過來,“不若就此迴轉成都,蒙山現在也尚未開始植茶,不過就是尋常山場,臣覺得應不如雪峰景觀別致。況且陛下的宮妃有恙,不適合再遠途勞頓了。”


    李蕩一下緊張起來,他去蒙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如果皇帝就此迴轉成都,那所做的一切不但白做,而且他向卓氏訂購兵器、從府庫偷運糧秣之事,夜長夢多,說不定哪天就給揭穿了。


    隻是他又不好直接開口勸諫皇帝一定去一趟,隻能偷偷看幾眼皇帝的表情變化,再做打算。讓他比較欣慰的是,皇帝聽了郎中令的諫言後,並沒有馬上讚同。


    “南巡蜀地,我去都江堰和觀賞雪山,都是遊玩,隻有前往蒙山巡視茶山乃真正的政務。皇兄建議我不去蒙山,會不會讓大秦百姓都認為我乃隻知遊樂的昏庸君主呢?”


    胡亥說的義正詞嚴,弄得李蕩在心裏直撇嘴,你不昏庸誰昏庸?如果你真的不昏庸,我還不敢起異心呢。


    公子嬰也在腹誹,你就裝吧,但嘴上可不能這樣講:“陛下一心為百姓,富強大秦,才慧眼獨具,發現了茶與瓷器的貿易富國之道,臣對陛下是萬分敬仰。”說著深施一禮,“隻是陛下宮妃貴體欠安,若不迴轉,臣恐延誤醫治。”


    此時任囂恰到好處的插了進來:“陛下,臣有一議,還望聖裁。既然宮妃有恙,不若分一半軍卒衛護皇後和宮妃返迴成都,另半數軍卒隨扈陛下前往蒙山。臣隨陛下往觀雪嶺時發現,在山中軍卒再多也施展不開,所以太多的軍卒也無大用。郡守蕩,蒙山附近的羌蠻,應也沒有大的部落吧?”


    李蕩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將軍所言極是,那些羌人山蠻,每一洞或一部多者千戶,少者數百乃至數十,如何能是將軍所領萬卒之敵?”


    胡亥倒是果決:“既然將軍有把握,那就依將軍的意思辦。明日分半數鐵壁軍衛護後宮返迴成都,我繼續往蒙山。”


    臨邛到蒙頂山一百五十裏,距離蒙頂山最近的就是雅安。隋朝在蒙山下設雅州,這就是雅安的前身。秦國最早在此附近設嚴道縣,治所在滎經。滎經距離蒙頂山一百三十裏,卻在蒙頂山南方,所以胡亥要巡蒙山,若從臨邛先到滎經再去蒙山明顯是繞路了,所以大軍從臨邛出發直接前往蒙山。


    一百五十裏的路程,沒有後宮的拖累倒是行得快了很多,兩日就抵達蒙山下紮營,準備第二日進山。


    李蕩在隨駕從臨邛出發時親眼看到皇帝坐進了輜車,可到黃昏紮營時,公子嬰宣布說皇帝似乎也有些受寒,所以禦營加強了戒備,李蕩就再也見不到皇帝的身影了。


    尚宮令欒桓已隨後宮返迴成都,但公子嬰和任囂都還在,所以李蕩也沒有懷疑皇帝是否還在禦營中。事到如今,就算懷疑也沒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刻胡亥早已追上了宮妃的隊伍,進了成都。


    脫離蒙山大軍的方式也很簡單,行經十五裏休息時換裝為郎中軍,騎馬奔後隊,然後大軍前行,他則帶著盾衛、郎中軍原地不動,由迴返成都的那部分鐵壁軍分出三千人來接應。李蕩所帶的少量親衛都被任囂和公子嬰盯著,不能在軍中隨意走動,自然也就無法發現去蒙山的皇帝輜車中已經沒有人了。


    _


    彭城西,項羽軍營。


    一輛軺車從彭城中駛來,天寒地凍中,範增老兒穿著皮裘,擁坐在車中,一張老臉凍得像嬰兒臉一樣粉紅。


    車到營門,守營子弟兵看到是範增在車內,恭敬地放入,隻是囑咐了一下駕車的老仆者營內不可縱馬疾馳。


    軺車一直行到中軍大帳。


    說是大帳,實際是一片院落。項羽八千子弟兵在這冬季裏不可能真的荒野設置營帳,而是占據了一片樹林,伐木脫坯在林中建起了軍營房以及相應的馬廄,中軍則是木牆圍出的一個院子。


    範增下車,院門前兩名軍卒看到是他,一動不動的繼續像木樁一般站自己崗,任由範增入內。範增也不多話,直接進到院中的一間大木屋內,然後就看到項羽同學坐在主位上正在喝酒。


    “魯公好興致。”範增邊走邊笑著說道。


    “啊,是亞父來了?”項羽從坐席上站起來向範增行了一禮。


    範增還了一禮,就在下首的席案上坐下。項羽叫來親衛,按自己案上那一套給範增也擺了一桌,無外乎是兩鼎肉食,兩碟青菜,一壇酒。


    “天氣寒涼,亞父年高,往籍這裏來想必還是乘軺車?亞父又不是沒有輜車,也可以擋擋風寒。”項羽飲酒不過是正常飲食,並非借酒澆愁,這正好是下午晚食的時刻,太陽正在落山。


    “老朽是來繼續與小將軍商議我等日後的方略。我等的前程,實際也是大楚的前程。”範增吃了一塊肉,端著酒碗說著,“上次老朽與小將軍商議的事情,不知道小將軍進行的如何?”


    “上次亞父要某聯絡項氏仍掌兵的叔伯兄弟們,不要荒廢了練兵,某親自去往他們的營中見過他們,把亞父的意思轉告了。隻是纏叔(項伯)、聲和莊等現手頭兵力十分有限,不過一二千卒,大部分軍卒都交歸上將軍義(宋義)統領,所以……”項羽搖搖頭,抬手將一碗酒倒進嘴裏。


    “卒歸上將軍,但也要統兵之將統領。”


    “是,所以某也悄悄遣人與龍且、鍾離眛、英布、丁固等人接觸過,現在他們都歸上將軍統帥,所以明裏往來頗為不便。至少現在某還據有八千勁卒,若被王上及上將軍猜忌,某恐連這些人也會失去。”


    項羽說著說著,臉上現出悲憤之色:“叔父乃複興楚國的第一人,可他剛亡,項氏兵權就盡被剝奪,王上隻相信那些沒用的舊族小人、佞臣賊子,實在讓人齒冷。”


    範增盯著項羽的雙眼,緩緩的搖了搖頭。


    項羽強抑自己的失態,平靜了下來:“好在龍且、英布、丁固等人對叔父仍非常尊敬,所以對某遣使都暗地表示,若某有要求,他們莫不相從。鍾離眛現駐守彭城南門,他甚至還說若某想要提兵入城,他願為內應。”


    “嗬嗬,哪裏到了那樣的程度?”範增老懷大慰,覺得這些將領對項氏的忠誠度還頗高,不過提兵入城兵諫?還真沒到那個程度。


    “小將軍稍安勿躁,現在是冬季,無論是我們還是秦人,都不會有大動作。隻要楚卒仍保持戰力,即使是上將軍,也不會置楚國利益而不顧,強力打壓項氏。老朽經常與上將軍麵商諸事,老朽覺得並非是上將軍對項氏有惡念,上將軍隻是尊王命行事。即使是王上,也對武信君扶立之功念念不忘。就如小將軍剛才所說,左右不過是那些隻顧自己利益的舊族遺老們暗裏生事。可要是現在行兵諫事清君側,那就是對大王的大不敬,很多同情項氏的人就會認為這是謀叛了。”


    “亞父說的對,所以上次王上召見時,某伺機與鍾離眛見了一麵,感謝他的同時也告誡他勿要妄動。”項羽喝了口酒:“亞父剛所說日後方略,不知有何教我?”


    “老朽一直在想春日時秦人會有什麽動作,也與上將軍商討過。上將軍認為秦人會繼續伐楚,可老朽認為秦人會先解決趙國後,再興兵向楚。小將軍對此有何看法?”


    項羽隻是略一沉吟,看來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某從秦人在叔父戰亡後曾想借勢南進時、一遭遇背後不知何人偷襲就隨即止步的事情看,感覺秦人或會先解決趙地。隻是,若秦人伐趙,難道他們不擔心大楚再從背後襲之?”


    “背後襲秦的人,應是在大野澤一帶的義軍,領軍者據稱是野澤水匪彭越。彭越既然擊秦,與楚就非敵對。隻是現在王庭中的狀態,老朽覺得時機不對,否則可說其歸楚,或者先結盟亦可。老朽覺得秦軍止步未必是因彭越偷襲所致,很可能是因彭越偷襲一事,讓章邯感覺若全力伐楚,趙軍會成為其側背的大患。對於秦人來說,當年趙軍戰力之強、戰意之烈,都是印象深刻的。而秦滅楚則要順利的多。”


    範增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撫了一下胡須:“老朽的結論是,秦人覺得趙人比楚人的威脅更大。武信君戰亡後,秦人認為楚人中再無良將,很可能到春日時會先伐趙。”


    項羽聽到範增說到“秦人認為楚人中再無良將”時鼻子裏哼了一聲:“叔父是真良將,某要有機會,也會讓秦人知道楚人中仍有良將。”


    範增安慰性的一笑:“小將軍也莫要心急,有的是機會讓秦人知道小將軍乃武信君之後的真正良將。”


    他放下酒碗:“若秦人伐趙,其東南的側背就暴露在我大楚麵前,此時若楚軍進擊,秦人就會陷入兩麵對敵的境地。當然出現這等情況的前提是趙軍夠強,能夠拖住秦軍。若趙軍一觸即潰,而我楚軍尚未趕到,則秦軍就可在解決趙軍之後全力對我,那就十分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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