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雖然是微服出巡,帶上兩個宮人服侍,再帶上幾個錦衛貼身護衛,這誰也挑不出毛病,近衛全體出動也說明皇帝並非是不顧自身安全的荒唐。


    從提出匠人村建設的問題到現在,僅僅才一個月的時間,自然不可能大範圍建設完成,少府隻是建了十個院落和一條小街,為的是讓皇帝看看是否滿足要求,畢竟匠人村的建設是皇帝提出的,各項要求也是皇帝列出的,張蒼本來也是想要請皇帝先看看,隻是皇帝出宮是大事,有安全性問題,所以一直沒太敢率先張嘴。倒是皇帝主動問起此事,並說要去看看,張蒼也就順理成章的“奉詔”了。


    皇帝對自身安全性的關注還是足夠的,不但內穿金絲軟甲,甚至還找了人來“易容”,服飾上雖然依舊是錦衣,卻沒有一點皇家的風格,就像一個富家子弟。如果在大街上當麵撞見,張蒼也完全認不出這位小公子就是皇帝。


    景娥和菡萏也都易了容,所以張蒼並不知跟在皇帝身後的兩個小宮人實際上是胡亥的宮妃。利牙的老婆易容手法還真不錯,不知用的什麽東西,說是不怕水不怕汗的,能保持六個時辰左右,到時候自己就會鬆脫,不到時辰時用特製的、脂膏熬製的東西也能擦掉。唯一的麻煩就是糊住了汗腺孔,臉上、脖子上出不得汗,有點捂得慌。


    當年利牙當小賊時下手偷東西或者逃命,自然不在乎這份捂,現在對胡亥和兩個小宮女而言,不易出汗可是有點別扭。


    甲衛中不讓去過百草庭的人跟著,公孫桑換成了一名叫囊辛的,也是當初胡亥選甲衛時屬於公孫桑那類紈絝人才、在秦楚人的勳貴之流,充為家老跟著。


    匠人村建在灃水入渭水的河口處,位於兩水之間,目的自然是可同時借用兩條河水的水力,新建的水力匠作區就規劃在這裏,所以匠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在這裏。這地方緊靠上林苑的西北,所以也很方便護衛上林苑的鐵壁軍兼做保護。


    胡亥一行人出鹹陽宮乘船向上遊航行到工匠區登岸,看了看修好的匠人居住裏巷。裏巷中的每個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完全能夠達到一戶五人的居住要求,甚至還考慮了三代同堂的需要。當然這個三代同堂不是胡亥提出的,這也是張蒼先建了十套“樣板房”讓胡亥來拍板的原因之一。


    胡亥對少府擴大匠人福利房功能非常滿意,對樣板街道的寬窄也表示首肯。他隻是再次提出了衛生條件的要求(比如馬桶的使用和穢物收集),同時也對防火、救火等問題表示關注,提出可以在匠人中組織義務救火隊什麽的。還有村落排水防澇……另外就是匠人村的生活設施,比如市場,這麽多匠人聚居於此,他們沒有田畝,日常生活所需都是要由商販販賣的,就像今天要建一個居住小區,就需要考慮超市、菜市、學校之類。


    張蒼對已經考慮的事情做了匯報,沒有皇帝考慮得多的事情記錄下來。最後胡亥指示,這些匠人居所的建設,可以組織商賈來做,需要關注的就是不能偷工減料。居所建設以磚瓦為主,少用木料,所以可以自建,或允許商賈在附近建設磚瓦窯等等。


    接著,胡亥又看了一下沿水的工場和水車建設情況,並詢問了一下煉鐵的事情進展。張蒼告訴胡亥,司馬昌基本上已經解決了用焦炭代替木炭冶鐵的轉換,現在的問題是,由於焦炭可以產生的溫度高於木炭,所以產出的鐵中的碳含量高,屬於生鐵的範疇,比較硬脆,需要與木炭冶煉出來的塊煉鐵共熔後才能產出柔韌度和硬度比較折中的鋼。胡亥一聽,這不就成了灌鋼法的雛形了?


    灌鋼法是南北朝時的綦毋懷文所發明,先冶煉出優質生鐵和熟鐵,然後把液態生鐵澆注在薄片狀的熟鐵上,經過幾度熔煉,使生鐵的碳滲入熟鐵中成為鋼。由於是讓生鐵和熟鐵“宿”在一起,所以煉出的鋼被稱為“宿鐵”。


    不過灌鋼法中需要的低碳熟鐵在秦朝時還是要用木炭煉鐵的“塊煉法”冶煉,因為把生鐵變成熟鐵的“炒鋼法”是在進入漢代後才出現的。炒鋼的原料是生鐵,把生鐵加熱到液態或半液態,利用鼓風或撒入精礦粉等方法,令矽、錳、碳氧化,把含碳量降低到鋼和熟鐵的成分範圍。


    胡大皇帝一琢磨,這不正好嗎?既然采用焦炭冶鐵主要產出生鐵,那麽用炒鋼法直接得到鋼或熟鐵,還可用灌鋼法製出內柔外剛的兵器,其間的控製之道,自然由少府和匠師台去玩兒吧,反正張蒼已經學會了優選法,讓他們自己去試。於是他把炒鋼法的思路告訴了張蒼,讓他轉告給司馬昌去好好琢磨。


    張蒼早已經被這個總有新奇想法的皇帝折服的一塌糊塗,聽到一種新的冶鐵方式,恨不得馬上就快馬直奔匠師台去試一試。


    皇帝的視察完畢,乘船到平民裏市附近皇帝就下了船,而少府卿閣下急於去找司馬昌,也顧不上勸諫皇帝的安全問題了,於是皇帝得了一個耳根清淨,搖搖擺擺的帶著一行人開逛。


    景娥在鹹陽已經生活過較長時間,按說對鹹陽市井沒什麽新鮮的。隻是從驪邑擺脫景曲的勢力後就一直居於宮中,因此也很樂意有機會出宮透透氣。始皇帝駕崩前胡亥年歲不大,所以也未被在宮外賜宅邸單住,因此菡萏一直生活在宮中,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時不時的大唿小叫一下,然後又看著胡亥的背影吐舌頭。畢竟,就算自己跟著的不說是皇帝也是一個家中少主,作為婢女也不應太出格。


    胡亥體會到了菡萏的心情,索性找了個酒肆裏麵叉開腿一坐,讓四個錦衛護著景娥和菡萏,由“家老”囊辛領著她倆就在酒肆周邊百步以內到處逛,自己則由七個甲衛陪著。這當然是明麵上的,暗地裏散落的甲衛此時也分出一部分晃悠在皇後和宮妃身前身後十幾步的地方,還有一些則在胡亥所坐酒肆周圍出沒。


    這個平民市井中的酒肆並不大,也就容納十幾個人席地而坐。胡亥進來時肆內有五六人分為兩部分在飲酒,胡亥帶著的甲衛幾乎都出身軍伍,基本身上都帶著人命,即使不說不動,往那兒一待,自有絲絲殺氣滲出在身體周圍,所以那幾個酒客看了都心慌,很快就都結帳走人了。


    既然在酒肆中,自然是要喝酒的。皇帝吃外麵的東西甲衛必須“試毒”,而這種平民區的酒能有什麽好的?甲衛本想試喝一下就予以貶斥,然後占地盤不消費,霸著。此番貼身帶隊的甲衛什長名為鬆井(居然是個疑似東島名),當兵前恰在一個釀酒場做過工,當他先飲了一口後居然驚異的發現,這酒完全沒有以前那種衝鼻的酸氣,雖然比不上宮中被皇帝稍加改良的酒味道好(廢話!能進皇宮的酒是什麽底子),但也算可飲了。於是他就給胡亥注滿了陶碗,皇帝也不矯情的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鬆井心道,這就是這位小爺的優點,隨和,不涉及軍政之事,很少拿什麽皇帝的威嚴。


    胡亥和幾個甲衛在酒肆中坐地飲酒,菡萏拉著景娥興趣盎然的一家一家店鋪逛著。不再跟在皇帝後麵就更加放鬆,時不時的大唿小叫一聲就拿起一件小物事雀躍一番,其實往往就值一個大錢的東西。在糧店看到黍米、粟米、稻米、麥粒、豆菽,都要抓起來感受一下那些顆粒流過指尖的感覺,在陶器店看到不同形狀大小的粗陶,也要驚訝一番(宮內就沒有粗製的東西),順手買了兩個很粗糙的陶塤,一會兒又順手買了兩個陶笛,過一會兒又順手買了點啥東西……反正轉手就遞給囊辛幫拿著,然後轉眼……就一大兜子。


    在一家專賣女士用品的小鋪子,那些小木梳、牛角梳,還有雖然粗陋卻樣式繁多的木簪、木製珠串、黑木掛佩等,簡直讓菡萏走不開了,隨手拿起一個就在自己身上比比劃劃的讓景娥看看是否搭配和漂亮與否,弄得景娥點著菡萏的腦門低聲說:“現在你穿的是婢女的衣物,看著還能搭配上。迴去換了宮裝這些東西就很不配了。而且咱們現在的麵容都改過了,再改迴去後是否能配搭也很難說,你呀,真是個不長心的。”


    菡萏撒起嬌來:“不管不管,我就是喜歡嘛,阿姊隻管告訴我現在是否搭配的上,不要管迴去之後的事情好不好?”


    景娥苦笑了一下,由著她吧,一輩子都沒出過幾次宮,郎君帶她出來不也就是讓她開開心麽。


    菡萏脖子上掛著木珠串,腰上掛著木佩,頭上穿了兩三個木簪外加幾朵絹花,手裏拿著一塊加了飴糖的粟米餅,心滿意足的邊吃邊繼續在街市上逛著。那絹花製作的水平一般,比起宮中的差得太遠,那個絹花鋪的店主還吹牛說他的絹花不但暢銷宗室貴胄之家,連宮中都有采買。景娥心的話說,你就吹吧,渭水橋南的高檔店鋪區售賣的絹花比你這個要好好幾倍,本女子見的多了,也沒見人家說什麽供奉宮中。你一個庶民市井裏的店鋪就敢說這麽大的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走到一家肉鋪前,看到滿臉橫肉的屠夫拿著一把刀不像刀、斧子不像斧子的家什,叉著腰吆喝著賣肉,菡萏又走不動了,沒見過這陣勢啊。靠近是不敢,那屠夫太嚇人,敞著懷,一巴掌寬的護心毛黑燦燦的。可離開又舍不得,就是想看看屠夫怎麽拿那個不大不小的銅刀斧切肉剁骨頭。


    菡萏不走,景娥隻能陪著,囊辛提著兜子站在一旁,四個錦衛環繞在兩側,此時景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唿喚:“前麵女子……可是小女主麽?”


    景娥一聽很熟悉,居然是自己在景曲家時的侍婢聲音,下意識的就要迴頭。忽然醒悟到自己易容上街,而且現在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與景家再有什麽瓜葛,至少郎君沒發話自己不能貿然有任何行動,於是硬生生的把就要轉動的腰身停住。


    那個侍婢已經跟了景娥一會兒了,從背影和走動方式上覺得前麵的女子很像自己的主子,所以冒昧的叫了一聲。看景娥沒有迴頭,以為她和身邊人說話太專注了,於是幹脆轉到前麵。臧姬正好站在這一側,見狀橫出一步就要阻攔,看景娥輕輕的搖頭就沒有動。


    侍婢從前麵一看麵容陌生,又是婢女打扮,感到自己可能認錯人了,就準備離開,此時旁邊突然衝上來一個男子,看樣子也是家奴之類,惡狠狠地上來就揪住那侍婢就是一巴掌:“爾不好好的采買夫人所需之物,亂跑什麽?是不是又欠打了?”邊說邊扯著侍婢的頭發就走,也不管侍婢腳下被扯的踉踉蹌蹌。


    景娥一股怒火騰的就竄了上來。當初這個侍婢跟著自己的時候,別說自己,就連景曲待其也是很寬和的,哪兒有被這麽粗暴對待過。


    她一閃念間就想明白了,當初景曲讓景碩等人帶著自己迴留縣,景曲則和其他心腹準備繞道巴蜀從江水出川,這個侍婢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所以和芳椒堂的那些女閭一起發賣了。隻是侍婢命運不濟,落入了這麽一戶人家。


    看著從小就跟著自己好幾年的婢女受罪,景娥就想命錦衛把人搶過來帶走。但她畢竟不是由著性子胡來的人,覺得還是要告訴自己郎君一聲為好,於是輕輕對囊辛說:“叫人跟著他們。”然後自己則拉著菡萏轉身向胡亥所待著的酒肆走去。囊辛目光左右一掃,看著幾步外的兩個閑民裝束的人向拉著侍婢的家奴方向努努嘴,那兩個甲衛會意,跟著家奴和侍婢的方向走去。


    胡亥慢悠悠的品著酒,時不時地向嘴裏丟一顆烤豆子,看上去悠然自得,實際上心裏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這女人就是麻煩,陪女人逛街就是無聊啊無聊。”正在那裏煩悶,景娥拉著似乎還很不情願的菡萏走了進來。


    胡亥聽景娥說了侍婢的事情,煩悶馬上就丟到爪哇國去了:賣糕的,這是多好一個上演強搶民女戲碼的機會啊,他一翻身從座席上蹦了起來,差點兒把放著酒具下酒菜的幾案給帶翻:“人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囊辛連忙告訴胡亥已經派人跟上去了。胡亥大喜,一指囊辛:“你,把這兒的酒賬會了。”又一指“鬆井桑”:“走走走,咱們強搶民女去也。”說完,一行十幾人男男女女的唿唿啦啦衝了出去。


    酒肆主人聽得“強搶民女”幾個字倒嚇了一跳,這小娃仔什麽來頭?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民女,不怕大秦律法了麽?轉念又想到娃娃身邊那幾條彪悍帶著殺氣的壯夫,心中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連囊辛問他酒賬多少的話都沒聽清。


    那個家奴拉扯著侍婢已經出了裏市側門,快到一輛輜車跟前,兩個跟蹤的甲衛眼看著他們要上車離去,心下有點起急,自己兩條腿且不說跟不跟得上車馬,就說裏市之外兜來繞去的大大小小道路,一個眼錯不見就會跟丟。這可是皇後交代的事情,決不能玩兒砸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心意相通的幾步衝上前去,就把眼瞅著距離輜車隻有兩步遠的家奴撞了一個趔趄,鬆開了抓住侍婢的手。


    兩個甲衛一個名為費徹,一個名為魃陸,從軍前都是之前被胡亥下令宰掉的野彘那類城狐社鼠,要說玩兒地痞流氓的手段,那還真不陌生。魃陸橫插一步隔開了家奴和侍婢,費徹則橫眉立目的瞪著家奴:“汝不長眼嗎,擋了乃翁(你爹)的道,想找打麽?”


    家奴被費徹這反咬一口的做派激怒了:“明明是你撞過來,反要說某擋道,還有王法沒有?”


    “王法?”魃陸有意無意的遮住侍婢不讓家奴去拉,蠻橫的冷笑:“一介家奴還談王法?你家主人是哪個,乃父我先看看夠不夠談王法的資格。”


    倆對一,甲衛這邊人不高馬不大,可渾身透出的痞氣讓家奴心中犯嘀咕,不想再跟這兩個閑民糾纏:“行行行,算某倒黴,無意間擋了二位的路,某給二位見禮賠罪了。”他潦潦草草的拱了拱手,就準備去拉侍婢上車走人。


    魃陸輕移一步就擋住了家奴:“道歉嘛,要真誠一點,就這麽浮皮潦草的見禮,那可就別怪我們兄弟不領。”


    費徹皮笑肉不笑的接過話來:“既然你自認有錯,我等也不過分,你就給吾二人正正規規的行個揖禮,這事兒就算了了。”


    他眼尖,看到鬆井那些人已經追過來了,中間還夾著一個歡天喜地的皇帝,他倆拖延時間、等待正主的目的已經達到,準備抽身走人了。


    家奴無奈,行了禮,兩人哈哈一笑,轉身走開了。


    家奴籲了口氣,剛要伸手再去拉侍婢,就聽得身後傳來一個略帶公鴨嗓的聲音:“呦,這個小女子很秀氣嘛。”說著身子被一個壯夫一擠,壯夫身側晃晃悠悠的走出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的小紈絝,穿著錦衣,臉色白不白黃不黃的,嬉皮笑臉的走到侍婢跟前左看右看。


    “嘖嘖,好美的女子。哎呦,這臉上怎麽還有個巴掌印子啊。”胡亥轉頭看了一眼家奴:“這麽嬌嫩的小臉蛋你也下得去手,一點兒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他一副諂媚的樣子對侍婢說:“看來這家人對你不怎麽樣啊,居然還大巴掌往臉上打。這樣吧,你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別的不敢保證你,隻要沒有犯了頂撞主人、燒房子砸屋子之類的大過錯,保證你不會朝打暮罵,何況我正還還缺個貼身的婢女呢。”


    侍婢自然是很不願意在現在這家裏呆下去了,她侍奉的這家女主極為刻薄,這個家奴就是女主從娘家帶來的,也一樣的刻薄。可眼前這個小公子賴皮賴臉的樣子也讓她害怕,看看他身邊那六、七個兇神惡煞般的仆從,這位未必就是個善主。左右都不是,她眼睛一閉,先讓你們決出個勝負,自己聽天由命了。


    “鬆井,”胡亥見侍婢不說話,立即就坡下驢:“這個小女子沒有反對,嗯嗯,沒有反對就是樂意,行啦就這麽定了,把人帶走。”


    立即上來兩個甲衛把侍婢左右一夾,就準備迴身走人。


    “青天朗日,你們這是明搶啊。”家奴急了,發狠一樣的衝向侍婢想要拉人,結果一頭撞上一塊鐵板一樣的東西,抬頭一看,一名甲衛擋在麵前,自己撞上了人家的胸口。可甲衛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自己的額頭可是生疼。


    “救人啊,有人強搶民女啊。”家奴一看自己不是對手,開始高喊求救。


    他的輜車就停在裏市側門外的小街裏,距離人來人往的裏閭並不太遠,這一嗓子果然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紛紛止步向這個方向看。中國人看熱鬧的習性那是源遠流長的,少頃就有人往這邊湊過來了。


    胡亥麵孔一冷:“這豎子還敢叫喊?那女子右臉有掌印,顯然是他左手打的,打斷他的左臂!”


    鬆井一伸手捏住了家奴的脖子,那家夥“呃呃”的喊不出來了,另一名甲衛抓住家奴的左手腕,一拳就砸上他的小臂,隻聽“哢”的一聲輕響,家奴的臉騰的就紅了,眼珠子都快努出來了,可惜脖子被掐,這聲慘唿生生的給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胡亥見帶著侍婢的甲衛已經走到十步外,並拐向側邊的一個小巷,就對鬆井喊了一聲:“別理他了,美娥到手,走也。”


    鬆井一抬手就把家奴準確的順著輜車的後門丟了進去,拍拍手跟著胡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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