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放下千裏鏡冷冷一笑:“令:將軍熊領左陣,將軍範領右陣,中後二陣由本將軍統領。總以中陣鼓角為號進擊,行進間散為疏陣,避免城頭床弩的殺傷。”


    在《孫臏兵法·十陣》中的描述中,疏陣的作用是為了虛張聲勢,拉大軍卒間距,多樹旗幟,顯示兵力強大。而章邯在這裏命令采用疏陣,一方麵是防止床弩對集中軍卒造成大的殺傷,另一方麵則是對付車兵所需,他要用疏陣隨時轉化三錐陣法來對付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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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陣中隆隆的戰鼓響了起來,除章邯所在的後陣外,其他三個方陣開始前移,秦弩射出的漫天箭矢飛蝗般的向齊魏主陣中飛來。就在秦陣鼓聲剛剛響起的同時,齊魏弩卒也射出了手中的箭矢,同時盾兵舉著大盾快速前行到弩陣之前,射出長箭的弩卒則就地滾動向後,隻有少數前排弩卒被秦箭射中,其他的箭矢皆被高大的齊卒舉盾擋住。


    站在中央主陣後望車上的周市,看到隱隱帶著淒厲唿嘯、聲勢嚇人的秦人箭陣對己陣的殺傷如此有限,心道秦軍箭陣也不過如此,剛剛露出一絲自得笑意,秦軍的第二波箭陣又就到了。


    秦軍弩箭是三段擊的戰法,所以數息間就是一批箭矢飛出。周市懊惱的一擊掌,怎麽就忘了三段擊的秦人基本戰法了呢?


    齊魏兩軍的軍卒從起義開始就一直在攻城作戰,所麵對的又是據守低矮城牆的縣兵或郡兵,所以盡管周市記憶中有秦人箭陣戰法的內容,但因為並未遇到過,所以自動收納到了大腦的角落裏。此番麵對章邯才是第一次直麵秦軍的正規戰陣,也是第一次真正領教秦軍箭陣的威勢。比起眼前的秦軍,以前遇到的那些郡兵城卒簡直就如土雞瓦狗一般。


    一波跟著一波,秦軍連綿不斷的箭攻,讓齊魏聯軍的中央大陣很有些疲於應付,弩卒坐地蹬弩拉弦都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影響,導致齊魏弩陣的反擊越來越弱,十幾萬齊魏之卒都從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恐懼。


    當秦陣的箭雨終於有一刻稍歇時,望車上的周市發現秦軍主陣已經從三百步距離上踏進了近百步,距離己方大陣之前隻有二百步了,連忙發令給城頭,床弩攔擊。


    周市、田橫、齊王田儋,齊魏三陣的三個主將其實都和手下軍卒一樣,從來沒有參與過真正的戰陣對決,也沒有真正見識過秦軍箭陣的遮天蔽日,所以麵對秦軍的連續波次打擊都本能的選擇躲在大盾之後。


    實際上真正射到周市在大陣後部望車上的箭矢極為有限,而等到他們清醒過來時,戰機已經快要失去了,因為此時秦軍的方陣在行進中已經擴大了數倍,變成了極為稀疏的陣型,城頭的上百具床弩的大箭射入陣中所造成的殺傷隻有區區幾十人。而床弩大箭一過,秦人再次發出了箭陣,且行進速度明顯加快了,打的就是床弩再次張弦上箭遲緩的時間差。一但秦陣與齊魏大陣靠到幾十步的距離,城頭的床弩為了防止誤傷己軍,隻能停止射擊。


    周市就在一愣神的功夫,秦陣又向前行進了幾十步。周市見勢不妙,立即發出命令,中央大陣中鼓角齊鳴,左右兩陣前的盾矛卒轟然散開,兩百輛戰車帶著一萬多跟車卒起步,向著秦軍的左右陣衝去,道道黃塵隨即升騰。


    齊魏戰車一動章邯身側的鼓聲就變了,秦軍左右兩陣一起迎著戰車的方向轉身,而中心兩陣不理兩翼的戰車衝擊,加快了行進的腳步,陣中弩卒前出到盾矛卒之前,密集的箭矢帶著如狼嚎般的嘯聲直潑齊魏主陣,壓得陣中齊魏弩卒抬不起頭來。


    說也奇怪,秦軍中央主陣和後陣一共三萬人,齊魏中央主陣五萬人,可秦軍的箭雨怎麽看都有壓倒性的氣勢,可能是因為秦軍三段擊的連續發射產生的心理壓力太大吧。


    眼看秦軍中央主陣快速逼近,周市大急,催促戰車加速攻擊的號角聲聲如催命一般。聽到號聲的齊魏戰車馭手抖韁加速,車速很快提到了攻擊速度,車後七十多隨車卒已經開始玩命奔跑。而秦軍此刻亮出了反戰車的第一個殺器,左右兩陣行進間不知何時拖出各百具床弩,一聲號角長鳴,左右兩陣一起止步,一疊連聲的敲擊床弩機括聲過後,每架床弩的一支箭矛帶著兩支短矛迎麵飛出。


    齊魏聯軍所使用的戰車都是兩馬輕車,每側的百輛為避免碰撞拉開間距進行攻擊,形成一個足有四百步的寬大正麵,這種情況下百具床弩顯得就比較渺小和單薄了。但秦軍以兩架床弩對準一輛戰車,瞬間就擊翻了二十多輛戰車!


    戰場上鼓聲隆隆、號角嗚咽,馬匹嘶鳴,喊殺震天。翻倒的戰車軸端上如劍一般的車軎隨著車輪慣性指天旋轉,閃閃的反射著被煙塵遮蔽後呈現黃紅色的陽光,血色籠罩。


    兩側戰場上一片混亂,被翻倒戰車壓住的甲士在隨車卒的幫助下正在抬起車身脫困,幾輛沒有被擊翻的戰車上馭手已經被箭矛帶走,兩旁甲士正在搶抓韁繩力圖控製戰車,還有被箭矛擦傷的馬匹發了狂性,不受馭手的控製瘋也似的拖著戰車高速前衝,把隨車卒丟在了後麵……


    秦軍倒是有條不紊,發射過的床弩迅即被丟開不管,軍卒們以伍為單位,極快的組成一個一個小陣,持矛攜盾,銅劍在手中閃光。


    秦軍的小隊編成采用的是所謂“花隊”,即一伍卒中有弩卒二或三,盾卒一,矛戟卒一或二。在以往情況下,弩卒僅持弩而無短兵,近身搏殺時弩卒就沒有作用了。采用胡亥建議的三錐步陣後,弩卒配劍及小圓盾,這樣一伍就構成了一陣。對於經驗豐富的軍卒,一什還可化為三個三錐陣。


    齊魏戰車看著很嚇人,但秦軍的左右陣已經化為了疏陣,以伍為小陣,並不用盾矛組成密集陣牆硬扛。戰車車速提起後轉彎非常困難,直衝道路上的秦卒紛紛避開,殺傷力銳減。


    戰車衝進了秦陣,車上的戈手揮舞長兵砍刺秦卒,但多被大盾阻住,車上箭手射出箭矢又多被小圓盾遮擋。秦卒根本不與戰車硬懟,軍卒們放過戰車,一個一個的小陣專殺隨車而進的步卒,可憐那些步卒跟著戰車跑了200多米正氣喘籲籲,就被眼冒綠光的秦人卷入一個個小陣送了命。戰車衝入秦陣不足五十步,車後的步卒已經消失了四成,剩下的也陷入了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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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析秦軍的戰鬥力為什麽強,總會有幾種說法,如二十級軍功爵,如軍法連坐製,還有秦人悍勇好鬥等,另外秦軍未接敵前即以箭陣遠程打擊,並用三段擊的形式先聲奪人造成強大的心理壓力等等。真要論兵械,不談本故事中的冒牌胡亥所進行的兵械改進,曆史上秦弩不如韓弩,秦劍大多為鑄造青銅,而六國多已配有鐵劍。秦人戴冠而六國人頂胄(頭盔),秦人多用無甲輕兵而六國人至少也以輕甲步卒為主。


    秦人何以多勝?


    總結曆史上秦軍多數情況下總能取得勝利的原因,二十級軍功爵製是極其重要的因素。古時戰卒就是農夫,臉朝黃土背朝天,耕種鋤刨,而因為耕種不得法(所以我們這位後世來的胡亥才要倡導深耕法和堆肥法),產量很低,正常年景畝產不過一石半(90市斤\/45千克),所以基本都是在溫飽線上下。


    當兵打仗,通過斬殺敵首既可獲田還可獲歲俸並可得到奴隸,有農奴可使耕田的人力增加,有歲俸可以基本保證一家不致餓死,獎勵的田畝所獲就可以用來添置衣物器具,改善生活質量……


    雖然打仗會死人,但對於掙紮求生的庶民來說,反正幾近一無所有,打仗殺人可以讓自己富庶起來,是很值得冒險賭一把的,尤其先秦時代的人悍不畏死,那麽多死士的存在就很說明問題,所以秦人勇猛善戰。《戰國策·韓策一》中所描述的“秦人捐甲徒裎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意思就是,不披甲赤雙足接敵,左手提首級,右臂挾俘虜。秦人認為披甲穿履不夠靈活,寧願以命相搏獲取軍功。


    現在這些秦銳軍卒雖然多不是老秦人,但編入了秦軍,就執行軍法連坐製,不奮勇作戰而導致伍長、什長戰死,而這五個、十個人手中又沒有敵軍人頭,就是全被執行軍法斬殺的結局。


    後路堵死了,向前看呢?這些人的大部分是刑徒,皇帝說了人頭可以抵刑期,抵光刑期就按正常軍功受爵。皇帝說話算數,函穀關和滎陽兩戰,已經有很多刑徒不再是刑徒了,還有從刑徒一躍而得受爵的,前途光明的很,所以這幫人甚至比當初的老秦人還更為兇狠嚇人。


    更熱鬧的是,咱們這位胡亥覺得這樣還不夠,於是把護軍的作用也發揮到了極致。


    大秦在各軍中都派有護軍,護軍的職責就是考察選拔武將,並監督各級將領,有監軍之責。


    秦銳軍中自然也有護軍。


    胡亥把陳平任命為護軍都尉,總領秦軍的護軍。既然陳平是護軍都尉,胡亥就交給了他一項任務,各軍護軍不但監督和考核選拔武將,還要搞搞洗腦性的工作。在秦銳軍中,無論是原來的中尉軍、衛尉軍還是刑徒,兵練的一部分就是講講天下形勢,從思想上武裝這些軍卒。


    胡亥讓陳平指令護軍們,要反複的、不厭其煩的告訴軍卒,大秦本來天下安定,但山東的那些義軍一起,山東動蕩,壯夫從軍,必有死傷,人口就會大減,然後無人耕作就會導致饑荒,廣大山東人民就會流離失所。雖然過去秦律嚴苛不合理、徭役也非常繁重,可現在在無上英明、年輕有為的二世皇帝領導下,秦律會針對山東進行重新修訂,徭役也會大大減少,至少偉大的皇帝陛下不再會為自己的享樂而征徭役,所以消滅掉影響大秦安定團結的因素,以後的生活就將會更美好……


    《孫子兵法-始計第一》中有雲:“道者,令民與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者”。意思是說,要以“正義之師”而打仗,要得民心,才能生死與共,不怕危險。


    胡亥讓護軍給軍卒洗腦,使他們知道為誰作戰,為什麽作戰,這一來於公於私,軍卒們都有充足的理由奮勇向前,也就使秦銳的戰力不但絲毫不弱於平滅六國時的老秦戰卒,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齊魏聯軍於是徹底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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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車隨卒很快就被剿殺殆盡,戰車本身也好不到哪兒去。


    胡亥在藍田閱兵時曾建議軍卒配備短矛,太尉和將軍們研究之後,為每一個弩卒增配了一支三尺(0.7米)的短矛,因為弩卒所攜的踏張弩已經不小,還背著一袋箭,按胡亥的建議又加上小圓盾一麵和一柄二尺半的短劍,身上幾乎掛滿了,也就還能增加一支短矛。


    不過盾卒可在大盾上插掛四支短矛,矛戟卒每人背負兩支短矛,這樣一伍中短矛數量至少有九支,主要由弩卒和盾卒投擲。


    當戰車衝到陣中,兩側各個小陣中短矛蜂擁而至,從兩側或擲向馬身殺馬,或擲向車輻別住車輪,車上甲士的重甲也擋不住來自四麵八方力大身沉的短矛,即使沒有被紮死,也會被幾支短矛的連續衝擊撞下輕車,然後等待他們的就是腦袋被當作別人的軍功。


    僅片刻的功夫,二百輛戰車,一萬五千人就消失在了秦銳的左右兩陣當中。而此刻秦軍主陣已經貼近齊魏聯軍主陣,那些魁偉高大、持盾挺戈的齊卒一樣扛不住秦陣在二十步距離上飛擲的短矛,大陣很快就出現了幾個缺口,一股股秦卒呐喊著從缺口一灌而入,然後一個一個的三錐陣就在齊魏大陣之中肆虐,周市的中央陣型搖搖欲墜。


    章邯在後陣的樓車上滿意的看著戰場的形勢,此時後陣雖然一直緊隨中陣前行,但當前陣突入齊魏中陣時,後陣隨即止步並快速收縮為圓陣以保護主將。章邯不時用千裏鏡觀察齊魏軍陣中的情況,秦軍左右兩陣解決掉戰車後,正在向齊魏聯軍的左右兩陣所剩步卒發起攻擊時,章邯在齊魏左陣中看到齊王的王旗心中一動,立即以鼓角命令秦軍右陣變為錐形陣。右陣主將武叔熊馬上心領神會,三個波次的箭陣優先向齊王的王旗周圍“多加關照”。


    行進中的軍陣不及踏弩上箭,既然已經靠近了齊魏左陣,三波箭陣之後,武叔熊就準備用短矛撕開陣型了。


    隻是還不等他發出號角命令,突見齊王王旗轟然倒下,接著就從內到外漣漪一般的開始混亂起來,不過數十息的功夫,齊魏左陣崩潰,軍卒四散奔逃。


    齊王田儋周圍的大盾沒有護住他,一支利箭湊巧穿過兩麵大盾晃動中閃現的間隙射中了齊王的脖頸。


    大王中箭戰亡,左陣沒了主持,隨即潰散。


    左陣王旗一倒,右陣的田橫就發現了。


    他八百門客中的三百充為右陣戰車甲士去衝擊秦陣,全部覆滅。在戰場上個人勇武是派不上多大用場的,田橫的門客固然個人勇力非常,但相比左陣由魏卒和齊卒混合構成的戰車甲士而言,也不過就是對秦軍造成的傷亡稍多了那麽一點點。


    剩下的五百門客環繞在田橫周圍,構成了一個陣中圓陣。


    秦軍左陣主將桓範收拾掉戰車之後,沒有接到章邯的任何命令,所以繼續攻擊,收縮疏陣為方陣,向齊魏右陣突擊。接戰後的情況與周市的中央主陣相仿,很快就長矛突刺、短矛擲擊撕開幾道缺口,並以三錐陣的形式在齊魏右陣中開始四處絞殺。田橫用鼓、用號角、用令旗,努力調動著軍卒彌補陣型缺口,圍剿陣內秦卒,但不經意間一轉頭,就看到了田儋的王旗倒下。


    田橫的右陣本身就有三萬人,戰車出擊帶走了不到八千人,還有兩萬多人列陣。與左陣中間還隔著周市的五萬人中央主陣,所以田橫所在的位置與田儋的王旗相距至少五百步(近700米),在戰塵飛揚中按說應看不清左陣情況。可田橫一直很關注自家大王田儋那邊的情況,所以王旗一倒就被田橫發現了。


    如果隻是旗手被創,倒下的王旗很快就會有新旗手豎起,可田橫盯了一陣也沒看到王旗再被豎起,反而左陣越來越混亂,田橫就知道情況不妙了,齊王就算不是被殺,也是重傷在身。


    左陣完了。


    他把目光收迴一些看了看主陣,主陣的混亂也在一波一波由前向後擴大,秦人小陣就如一個一個旋轉的絞肉機在主陣中橫衝豎突,全陣崩潰不過是時間問題。


    自己的右陣情況也絕不樂觀,齊魏軍卒的戰力在秦卒麵前就是個渣,前陣隨著桓範靠近、短矛投出,立即亂象叢生。雖然他與前陣還有一些距離,可似乎已經看到了秦卒的一個個血紅眼珠。


    戰場上容不得優柔寡斷前思後想,他立即果決的發出命令,一陣特殊節奏的號角聲起,本陣內的齊卒聞聽後先是一呆,接著馬上就予以響應,在並肩作戰的魏卒為這種不知含義的號角聲疑惑時,以盾矛卒為主的齊卒已經以什為單位,既不理睬魏卒,也盡量不主動攻擊秦卒,而是抱團橫向向東運動,在行進中用大盾抵抗著秦軍的短矛擲擊,用矛戟長兵阻擋靠近的秦卒,邊走邊打,很快就撤出右陣正麵,把魏卒完全暴露在了桓範的秦軍麵前。


    與此同時,陣內五百門客由圓陣化為錐形陣,裹著田橫戰車自陣中向東衝陣而出,陣內撤出的齊卒隨即跟上匯合為一軍,既不理右陣魏卒的死活,也不理還在主陣和左陣中拚命的其他齊卒,自顧自的向東揚長而去。


    戰場上發生這樣的突變連章邯都覺得意外,桓範軍中已經打出旗語詢問要不要分兵追擊。章邯瞬間做出決定,不做追擊,先徹底擊潰當前之敵。


    當前之敵已經不需要費什麽功夫了,右陣中齊軍連同主將一退,戰陣失去指揮,加上齊人逃遁的影響,馬上就如左陣一般立即崩散。左右兩陣的潰散不可能不對中央主陣帶來影響,本來主陣已經很難擋住秦軍的兇猛攻擊,兩翼方陣一散,由外及裏,中央主陣轉眼間徹底崩潰。


    隨著章邯陣中的鼓號指令,秦軍的三陣立即散開,除了主陣一曲、左右兩陣各兩千步卒向著周市的帥旗所在奔去,其他各部完全化為小陣,開始進行自由屠殺,臨濟城下瞬間成為了惡魔地獄。遍野的齊魏軍卒哭號著四處奔逃,撞上任何一個秦人小陣就是必死的結局。數萬軍卒沒頭蒼蠅一般的遍地狼奔豕突,而一個一個的秦軍的小圓陣或錐形陣則有條不紊的收割著生命。


    大量的潰卒把逃命的方向鎖定在臨濟城的北城門,蜂擁而上的結果就是把入城通道嚴密的堵住。周市慢了一步,當他的親衛護著他的戰車也想要逃入城內時,已經被死死的擋住去路,就算親衛揮劍砍殺也沒用,砍死一個馬上就有三個補上,哭爹喊娘的想衝進城中,於是通路繼續被塞死。


    周市在戎車上眼看著背後一股秦軍沒有參與分散屠戮而徑直奔向自己,周圍遍觀想要找出一個逃跑的方向,卻又見左右兩陣方向也各有一支秦軍迅速靠攏過來。


    四望無路,長歎一聲,揮劍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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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末路的周市倒在戰場上之時,一心玩樂的大秦皇帝胡亥正興致勃勃的行走在鹹陽的市井中。


    當然了,皇帝陛下出宮自然不能說就是想去玩玩,陛下非常嚴肅的帶著少府張蒼,要去視察為匠人建設的標準化匠人居住區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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