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有端猜想


    麵對羅星的提問,南海部落酋長愣了一下,隨後道:“自天地大劫,我等這般神隻後裔,便在這方小天地繁衍生息,聽族中長輩所言,仙人也是女媧娘娘所造之人族後裔,後修習煉氣仙法,雖不能成一方神隻,卻能成為遨遊天地的仙人,往來於諸界之間,好不自在,令人……羨慕!”


    羅星也有些意外沒想道他們的觀念居然是——修仙不能成神……


    當然,按照西遊和封神的論調,成為神仙,其實不是什麽好事,是受到束縛的。


    不過,仙人、神仙和上古神隻,不是一迴事……


    仙人,準確的稱唿是煉氣士,在封神大戰之中等登土中原曆史舞台,在此之前,煉氣士都在海外仙島或是中原洞天福地之中隱居修行,而且,仙人並不僅僅是指人族修煉成仙,隻要是開啟了靈芝的生物,心存正念,遵循天道規律,就能成仙,所以,封神時期,有很多非人的仙人。


    東土中原上古時期也並不流行練氣修仙修道,而是崇拜天神地隻、崇尚巫術,成神基本沒希望——神隻乃是應天地所生或因功德香火而成,沒有修煉之說。


    而在封神大戰之中,那些上了封神榜的仙人,被稱作神仙。


    神仙,不是封神之前山海洪荒世界天然誕生的神隻,或者是因為立下大功德且掌管某種職務而被人們供奉成神明,實際上,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就是這種“功德職能神”。


    神仙,是仙人承擔起某些神隻的職責——上古神隻隱退,天庭掌管三界,調和陰陽秩序,比起上古神隻那種你管你的我管我的,相互沒個商量的狀態,要好得多……


    南海部落酋長隻是稍微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觀點,羅星自己就腦補了這麽多,稍微有些愣神,酋長還以為自己說的話沒能讓羅星滿意,正準備說點什麽。


    羅星連忙笑道:“多謝酋長坦誠以告,我看酋長還有正事要忙,不如先去,貧道隨便逛一逛便是!”


    酋長連忙道:“多謝仙長體諒,族中確實有事,我去去便迴!”


    倒也不囉嗦,安排幾個負責接待的長老,便直接離去。


    幾個長老是部落裏德高望重的長著者,但並不掌握著實權,也算是酋長的智囊和顧問,羅星自然是要向他們求教一些關於不周山界的“曆史”。


    長老們講述了水火兩大氏族在不周山界綿延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恩怨,主題永遠還是先祖的勝與負,有意思的是,火神後裔一直處於上風,隻是鑒於兩族之間的“淵源”,並沒有將其趕盡殺絕。


    羅星也有些好奇,因為在某些版本的神話之中,水神共工是火神祝融的兒子,而在另外的版本中,兩人又是不同族群的首領,因而開戰。


    結果長老們給出結論,也是出乎羅星預料,又在情理之中——上古神隻之中,那些應天地法則而生的,天地間隻此一個,自然是威能無限,而像水神火神這樣的功德神,其實,並非永生不滅,而是有生命周期,甚至有代際傳承,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是一個代代傳承的頭銜。


    所以,曾經有那麽一代火神,還真就是水神的父親。


    撞斷不周山的水神,不是火神的兒子,而是死對頭……


    這倒是令羅星頗感興趣——大部分的山海遺民壽命都和人族差不多,但也有些特殊品種,比如在萬流界遇到的強良神後裔,壽命就比較長,羽民的話,比人族長一點,但也不多,無啟民則是近乎不死……流波山界的軒轅民,據說有三五百到八百年壽命,而水神後裔和火神後裔,也有二百來年的壽命。


    至於上古水神和火神,壽數短的能夠統管千年,長則數千上萬年,雖然比那些真正的天地神隻差得遠,但也比普通人強太多了。


    而在不周山斷裂,神明“飛升”隱退之後,不周山界很快便和其他世界分隔開了,隻不過,這個分隔的過程,這些山海遺民並沒有感受到,畢竟,方圓數萬公裏的大地對他們來說,就是整個世界,遠地方的土地消失了,並沒有多少影響,甚至於,有人走到了世界邊緣,還是覺得,這就是大地盡頭……


    直到後來,有仙人造訪,本土的人們才知道世界發生了變化。


    很快,羅星就從他們口中,總結出了一些新信息——


    在不周山界,乃至很多山海遺民所處的小世界中,很多人似乎都不知道“後來”發生的封神大戰,因為他們早就與東土中原,華夏神州隔離開了——這倒是另一個問題所在。


    羅星踏上修行之路沒多少年的時候一直納悶,這個世界,是封神西遊發生過的世界,為什麽會存在很多與封神西遊時期不同的“設定”——也就是法則——比如仙界凡間徹底斷斷絕,隻有渡劫飛升才能跨越,仙人也無法輕易下凡。


    到了東海之上,見識到神樹派所在的“建木枝丫”,羅星又猜測,上古時期的所有的土地是連在一起的,隻不過是天界和人間在“絕地天通”事件之後分開,但沒有完全隔絕,而完全的隔絕,可能是西遊之後……


    現在,接觸了這麽多存在於洪荒山海時代的上古先民後裔,羅星才意識到——仙界和凡間的分隔,以及凡間大地的崩裂,可能早就開始了!


    這其實也能解釋,封神和西遊的故事裏,所描述的凡間世界,為什麽見不到那些洪荒山海時代的奇特生物——因為早就分開了!


    甚至於,封神時期,天下仍然是大禹聖皇劃分的九州之地,到了西遊時期,卻沒有九州,隻有四大部洲!


    再往後,到了羅星穿越的時代,四大部洲和九州的格局又恢複了,名稱卻完全變了……


    這其中,存在太多的謎團!


    當然,按照地球上的科學史觀來說,就是“上古神話屬於小部落之間的傳說神話,到了大統一朝代,被拚湊到了一起,所以有不同的版本,相互矛盾,而到了西方佛教傳入之後,本土巫祝信仰和道家思想結合產生了道教,才開始整理編纂清晰統一的神話傳承譜係,有了盤古開天到三皇五帝的武王伐紂的神話體係”……


    如果地球上從來不曾存在過神仙佛陀,或許就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但如果,地球上真的存在過神仙佛陀,實際上,也就可以解釋為四維空間的降維“大劫難”,導致了神話故事的流傳出現各種斷層和錯誤拚接……


    總之就是——如果地球不是四維空間降到三維,那麽,神話就隻是地球人的瞎編;如果是,那就能夠解釋地球上的神話斷層和現在羅星所處這個修仙世界之間,也有著某些共通之處,甚至可以說,有聯係……


    羅星更傾向於,相信後者。


    因為,最簡單的道理——如果,羅星來自沒有任何怪力亂神的世界,整個宇宙都遵循最冰冷死板的物理定律,那麽,穿越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一旦發生,就說明羅星原來的世界,會因為這麽一次流星隕落造成的空間穿越事件,導致整個宇宙的法則崩塌,那麽,羅星和羅星所在的地球宇宙,應該也在穿越的瞬間崩塌了!


    所以——能穿越,說明羅星原來所在的地球,可能存在過上古的神明仙佛。


    當然,這還是羅星一廂情願的猜測。


    就像在凡間的時候一樣——


    在凡間的時候,羅星以為,隻要到了仙界,就能解開一切謎團,能見到天庭那些大佬,就算沒資格加入天庭,也能做一個散人散仙,逍遙天地間,至於什麽山海洪荒世界,各種山穀異獸,肯定就遺留在了凡間或者地魔界,在五十萬的時光裏進化、退化、變異,變成了羅星見過的那些生物,而那些上古強者,都飛升到仙界。


    結果,到了仙界才發現,山海洪荒世界成了各種碎片小世界,天庭卻飛升到了更高維度的空間之中,留下一個不倫不類、似是而非的仙界。


    真是——知道的越多,就能發現更多未知的東西……


    於是乎,在請教了南海部落幾個年高識廣的長老之後,羅星覺得,繼續和這些山海遺民交流,似乎,也解決不了問題。


    他們,隻是曆史的傳承者,卻沒有能力看清世界的真相,甚至於,他們所知道的很多東西,都是代代傳承、口口相傳的,其中有沒有偏誤錯謬,他們也無法驗證。


    這時候,羅星多少有點灰心。


    黑羅星也適時出來嘲諷兩句:“與其把時間花在這些地方,不如快點提升實力,找地位更高,活得更久的人,才能找到更多答案,或者,直接去上麵的天庭,才是正途!”


    羅星沒有反駁,隻是跟隨長老們,來到了部落外圍,參觀了南海部落的城池、漁港、獵場。


    經過數十萬年,他們似乎還沒有完全進入農耕社會,畢竟人口不是很多,在堪比地球的陸地之上,隻有不到一億的人口,人口的增減也基本保持平衡,完全沒有提升生產力的迫切需求……


    一切,甚至透露出一種近乎田園牧歌式的、原始而蠻荒的美好……


    羅星隱隱感覺,一切,似乎有一個完善的解答,但不在這裏,於是,也生出了告別之心。


    這時候,南海部落酋長也在勘察族民製作漁網漁具,看見羅星和長老們,又過來打招唿。


    羅星又聊了兩句,便準備告辭。


    雖然從南海部落得到了不少信息,不過羅星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報答。


    南海部落酋長見羅星這就要走,也有些意外,顯然,以往來過的仙人不是這個樣子……


    羅星也不想留下什麽虧欠感,便直接開口致謝,隨後表示自己要離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隻管開口……


    酋長和長老都有些驚奇,相互眼神交流一番之後,才有長老開口,說說仙人手段高明,堪比神隻,可否為南海部落取下一塊不周山頂上中石,好讓部落祭拜……


    羅星對他們的要求略感意外,但也沒有拒絕。


    按照他們的說法,山上有兩黃部落守護,尋常人上不去,仙人卻可以輕鬆跨越,隻是,以前部落中雖然來過一些仙人,卻沒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羅星本來就要去不周山頂上,便直接答應。


    至於他麽想要石頭做什麽,倒也沒那麽好奇……


    而且山上的兩黃部落,羅星也想見識一下。


    話說迴來,羅星本來計劃著多去拜訪幾個部落,甚至是去水神後裔那邊看看,想了想,感覺還是不會有太大收獲,便放棄了……


    恰好,這南海部落本來就在山下,直接跨越南海就到了。


    南海北岸,就是不周山腳,也是南海部落領地邊界,再往上,先是一段相對緩和的山坡,說是山坡,也有近一千公裏的長度,然後才慢慢進入相對陡峭的半山坡,再往上,就是越來越接近九十度的“撐天柱”。


    而那些兩黃部落的人,就生活在半山腰。


    說是半山腰,也就是比山下南海的水麵高出不到一百公裏的區域——其實,隻相當於不周山的山腳部分。


    再往山上,是四千九百多公裏高的不周山撐天柱。


    在山下的任何角落,隻要視線不被遮擋,都能看見。


    羅星輕鬆飛躍山坡,到了半山部分。


    很快,就看到了所謂的兩黃部落。


    高五千公裏的不周山,山腳部分的直徑差不多是兩千公裏,不過到了兩黃部落生活的山腰部分,就隻有一千五百多公裏了,再上去,四千九百多公裏的撐天柱,就隻有不到一千公裏粗。


    也就是說,兩黃部落,要守住這直徑一千五百公裏,周長近五千公裏的山腰部分,防止山下的人往上走——老實說,除了少數實力強勁的,一般人也上不去這麽高的地方——這個要是放在地球上,都超過衛星軌道高度了!


    兩黃部落的人似乎也不是很多,按照南海部落的說法,整個部落隻有不到十萬的人口,不過,其中有一半有著和南海部落酋長一般的實力——差不多就是逸仙境接近真仙境的樣子……


    按說,水火兩大氏族聯起手來,應該能湊出超過兩黃部落的戰鬥人員,就算兩大部落不聯手,單獨出兵也能將兩黃部落拿下。


    不過那樣一來,兩邊的損失會很大。


    甚至於,哪邊損失大了些,另一邊就要趁火打劫——總之,數十萬年來,兩邊一直在對峙。


    當然,南海部落的長老們也說了,是看在老祖先的麵子上,才讓著水神後裔們的……


    話又說迴來,兩大氏族登上不周山的欲望,其實也沒這麽強烈……


    羅星靠近了兩黃部落,部落的人也見到了羅星。


    這些人,其實和山下的部落民也差不多,隻是,衣著裝飾多以黃色為主,見了羅星,也沒有什麽好臉色,隻是問:“仙人來我們的部落,有什麽事?”


    羅星已經打聽清楚了,一般的仙人,直接往上麵飛,兩黃部落的人其實也沒辦法,不過,他們作為守護者,有這個職責在身,所以,肯定是不爽的,所以,對仙人就沒有好憨……


    不過,還真就沒有仙人願意搭理他們,畢竟仙人對山下和部落民也差不多是這個態度。


    羅星本可以直接飛上去,但還是過去看了看。


    主要是,對“兩黃神獸”感到好奇。


    於是,羅星表明來意,說道:“貧道來此,隻是見識一下你們部落的風土人情。”


    兩黃部落的人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但又不想給羅星好臉色,便說道:“你是仙人,想去哪裏,何必問我們這些不會飛的山裏人?”


    羅星自討沒趣,便直接飛迴了山下。


    其實也沒迴去,就是半路是個障眼法——這些平均有著逸仙境實力的山海遺民,倒也沒有識破。


    羅星飛向兩黃部落的聚居區,見到了他們的部落圖騰——兩黃神獸,具體是什麽樣子,羅星沒有任何消息,就連山下南海部落的人也不知道。


    結果,那兩黃神獸,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兩黃,聽著好像是兩種黃色神獸,也可能是名叫兩黃的神獸,但那圖騰,看著又像獸類又像禽類,像一隻又像兩隻,總之,很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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