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倩將訂婚宴日期選在周末,倒是成全了溫錦這個小小的上班族。


    訂婚晚宴於下午5點開始,直到4點半祁漠寒才見到拎著裙擺從工作室款款走出來的妻子,深邃的眸子頓時眯起來,眸光中意味不明。


    黃金金和兩名助理緊隨其後,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他誇耀地撞了撞祁漠寒的肩膀,“怎麽樣?小嫂子這一身保證豔壓全場。”


    祁漠寒沒搭理他,上前拽了拽溫錦胸口處的布料,引來黃金金一陣驚唿,“輕點,這可是純手工縫製,每一顆水鑽上都沾染著設計師辛勤的汗水。”


    “去拿針線把這處縫合好。”他對胸口的露出度非常介意。


    “那樣太土了,根本體現不出禮服裙的設計感。”黃金金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寫著抗拒二字。


    “我管你什麽設計不設計。”反正這些美好的風情隻能自己享用,絕不能被外界知曉。


    見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峙,溫錦拉了拉祁漠寒的手,“咱們走吧,總不能遲到被別人挑刺。”


    “別著急嘛小錦,重量級嘉賓總要壓軸登場才行。”盡管在向倩身上狂賺了一筆,但黃金金對她的印象並不好,“聽哥的話,最後再亮相,務必要震驚所有人。”


    “你到底縫不縫?”祁漠寒絕非能輕易被帶跑偏的人,他從始至終僅執著於“暴露”這個唯一的議題。


    “哪裏露了?”身為國內最知名的設計師,黃金金有著自己的堅持,他用手在溫錦胸前比劃著,“僅僅露了條縫而已,上下左右的視角都看不清裏麵的實質好不好。”


    “你還想看清?”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嵌入了威脅與恐嚇。


    溫錦扭頭朝旁邊望了一眼,發覺門口模特身上披著件白色的羽毛披風,她幹脆利落地上前將其扯下披到身上,“都別吵了,這樣可以了吧。”


    兩個男人同時住口,原本禮服為了勾勒出女性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特意選擇了簡約設計,而這件披風的加入,又額外增添了高貴優雅的氣質。


    黃金金看得有些入迷,忍不住低聲對祁漠寒讚歎道,“小嫂子該不會是出生時被人抱錯了吧?她這顏值和氣質,完全不像農家女。”


    真可惜,這麽美的女孩子眼睛卻是瞎的,被一頭大灰狼糊弄到了狼窩裏。


    祁漠寒滿意地攬著溫錦上車,徒留給黃金金一溜汽車尾氣。


    而會場內,向倩等得頗為焦急,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僵掉,因為穿著高跟鞋久站,小腿也酸疼不已,“阿乾,二哥怎麽還沒來?要不要打個電話?”


    “放心,他會來的。”盡管兩人從小到大關係都不怎麽樣,但他篤信這種場合祁漠寒一定會出席,否則老爺子那關過不去。


    老爺子向來尊崇家和萬事興,不管兒孫們私下鬥得如何不可開交,每月一次的家宴聚會也必不可少,隻有一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約定俗成的慣例。


    一想到溫錦,他忍不住露出了今晚最自然的笑容。


    在身側的向倩將這個笑容完全看在眼裏,眸子中閃過幾分驚豔。除了家境外,祁乾這副皮囊她也頗為滿意。


    唯一不滿的點在於,未來婆婆和小姑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熱。身穿黑裙的婆婆獨自坐在窗邊欣賞風景,模樣很像一隻高傲的黑天鵝,小姑子則忙著跟蕭家姐弟寒暄,根本沒心思幫自己招唿客人。


    而大伯和大伯母也僅僅是派人送來了禮物,連個麵都沒露。


    祁東被向家的親友們團團圍住,好不容易才尋了個縫隙鑽到兒子身邊,“大房沒來人?”


    “可能有事耽誤了吧。”祁乾的眼睛望向玻璃外。這座四麵透明的宴會廳建在荷花池正中央,曾經在夏季盛放的荷花現在已經被寒風摧殘得隻剩下了枯枝敗葉,而當初自己與溫錦相識時,荷花開得正盛。


    見兒子不以為意,祁東心裏的火焰燃燒得更為熾熱。爸媽和大房簡直太不拿自己當迴事了,盡管訂婚宴的重要性不及正式婚宴,那也絕非幾件禮物能夠打發的,況且向家的親戚全都看著呢,自己不要麵子嗎?


    正當他憤怒地掏出手機準備給二侄子打電話催促之際,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無聲無息開到門口,祁乾拽了一下向倩,“走吧,去迎接親愛的二哥和二嫂。”


    “二嫂?”沒等向倩琢磨出這句話裏的意思,祁乾已經邁開長腿走向門口,她連忙拎著裙擺跟上。身後眾人見此情形,立刻猜測出車裏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原本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的蕭颯,也起身去迎接他親愛的兄弟。


    當溫錦挽著祁漠寒的手出現時,在人群中引發了一場不小的騷動。


    隻見她身著銀色閃耀的禮服裙,搭配上精致的鑲鑽耳飾與項鏈,羽毛披風輕覆肩頭,隨著每一個動作輕輕搖曳,增添了一抹輕盈與飄逸,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將整個室內映照得分外明亮。


    當她優雅地邁出步伐時,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自信與魅力,清新自然的底妝與鮮豔的大紅唇形成了鮮明對比,修長大腿的輪廓若隱若現,而那優雅盤起的發髻,更是為她的整體造型畫上了完美的句點。


    在這一刻,她不僅成為宴會中的焦點,更像是從星空中降臨的女神,以她獨有的光芒,讓所有目光都為之駐足,為之沉醉。


    向倩注視了很久,才發覺眼前這位魅力四射奪走自己主角光芒的女人,正是昨天才見過麵的小助理。


    “訂婚快樂,早生貴子。”伴隨著這句話,司機將溫錦精心準備的禮物遞到向倩麵前,“向小姐,我說過咱們會很快見麵的。”


    向倩勉強收迴心神,依舊保持著優雅得體的笑容,伸出手接住禮物,沒想到禮物的重量出乎她意料,瘦弱的雙臂不由得向地麵墜去,險些將包裝盒脫手。


    “注意點,這可是二哥二嫂送給咱們的禮物,如果摔壞了萬萬賠不起。”祁乾話是對著向倩說的,目光卻一直黏在溫錦身上。


    早就知道她漂亮,但以前的漂亮中摻雜著青澀,猶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如今這朵花已經盛放開來,散發著迷人的女性芬芳。


    原本這朵花應該被他采擷和滋養才對,想到這裏,他的心像是被老陳醋浸泡了三天三夜般酸溜溜。


    向倩的關注焦點依然集中於“二嫂”兩個字上。


    見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溫錦,祁坤湊上前用胳膊肘懟了一下她,“怎麽不和二哥二嫂打招唿?”


    “嫂子,你今天好漂亮,衣服漂亮、鞋子漂亮、項鏈也漂亮。”沒等向倩反應過來,祁坤已經親親熱熱地摟住溫錦,“耳飾也好漂亮,借我戴戴唄。”


    “找你爸要去,別來占你嫂子便宜。”祁漠寒除了對胡麗麗比較溫和外,對一切女人都保持著冷漠態度,連唯一的堂妹也得不到他的笑臉。


    祁坤偷著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表達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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