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與石米幾人說的沒錯,四麵八方的包抄、加上碰到“四字”武器即死的“角色”——各種取巧道路都是枉然,還不如走的體麵、自覺讓詭異隨我們消散。


    “好,得嘞!”


    石米滿意地合上雙眼,雙手交扣、置於胸前,像在許願。


    “我希望夜幕降臨,希望國泰民安一切安康,希望所有的大家們能聚集一起、去我n市的夫子廟、去見一見花燈、泛舟秦淮……”


    “筆者”壓縮“黑洞”,周揚感受著“八鬥”所受的壓力,在某一個瞬間厲聲一喝:


    “散!”


    “‘神煞’與‘神煞’對碰,周揚在這之間找到了一個閾值。在此閾值之下,我與他兩位唯一的人類、不會被‘神煞’過分影響,也保證了我們能活過這一場唯美致命的‘新年’。”


    刹那間,籠罩雪山的天地都為之變色,深藏藍的天穹如同倒扣之鍾,將山上的一切都與現實做了分割。


    以凡人之眼看來,這座山丘與平時無異——唯獨怪異的、便是剛剛上山之人,忽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


    ——他們,統統陷入了書本世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詭異世界。


    “真怪了嘞,哪有交了定金自己跑路的理?這不是讓我白賺錢嗎?”


    一個向導按照約定,來到山腳的某處與甲方會合,卻怎麽也找不見這些人了——


    漆黑夜色代替蒼白一片的天空。


    為了討生活賺銀兩,一些接過上頭分發的低等“四字”武器的普通樵夫,各個駭然失色。


    “還記得旁邊村老不死的瞎眼老太?她這總掛在嘴邊的……”


    “‘別看我老、其實我記性很好,眼睛也亮的!你看這對過啊,坐的就是我曾祖母、她要跟你們說啊,說——這個世界有兩重模樣!’,邊說著,這老人還桀桀地笑,著實沒有一點正常人的樣子。她說我們這些小輩都不懂,非要去炸山神廟——說我們遲早要遭殃……”


    “難道說……一切應驗了?!”


    “我信她個犢子,我看這都是那些拿洋槍的兵們搞得鬼!趕緊走,先下山去。這地方我們從小玩到大,如果真是那些兵們想做些名堂,我們也能早些找點避險的地兒。”


    可是,當樵夫們調轉過身子後,驚疑不定、喜樂交加的神情瞬間爬上了他們飽經風霜的臉——


    他們伸出手,接住從天而降的搖曳流光與金色枝葉。


    “這是,黃金?我們發了??”


    “看來這炸廟是對的!廟裏的神仙在感謝我們放它出來呢!”


    “不止、不止如此——你看這山頂、不對、我們已經不在山上了——這裏是平地,旁邊還有——河?”


    “鍾樓、鼓樓——”


    石米指頭輕點,青磚石瓦靜水河——山脈化作平原,燈火逐漸點亮了河道兩岸。


    一座座高塔拔地而起,紅色綢帶連接著塔與塔之間,金色鑲邊蘊含有西歐味道。


    “我對這古代製式的報時器沒什麽印象,所以,就用教堂鍾代替了——”


    她如同在擺一個沙盤,一些拚拚湊湊、但主要看來還是z國風格的“新年”布置,大體完成。


    “‘筆者’——總感覺這還不像新年……”


    石米麵帶為難的瞧著“筆者”。


    “我來豐富。”


    “筆者”麵帶微笑,醞釀片刻、思考著記憶裏的“新年”。


    新年夜、紅裝飾、鎏金雨;穿繩結成的燈籠、黑磚白牆的水鄉小樓、奔流的河水、泛舟的遊船——


    我們一行的所有人,正處在一隻龍首龍尾的遊船上,各色燈光勾勒著龍舟,華麗非凡。


    “哇,這就是n市的新年風格嗎?下輪複蘇我定要去好好看看!”


    “差些花燈。”


    有“角色”撐在欄杆邊沿,瞧著空蕩蕩的青石板路建議道。


    “還有煙火。”


    “筆者”隨手使出石米的“往昔”,無數各色造型的竹繃花燈: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立即在沿岸兩側高低錯落開。


    隨後他\/她與“字牙”對視一眼,剛剛與“神煞”衝撞完,散作零碎錢幣的“八鬥”瞬間來到了“筆者”的掌控中。


    “煞氣對衝,可以炸出各色煙火。”


    牧宇提醒道。


    霎時之間,即將散落墜地的“天地通寶”們又以驚人的速度兩兩為一組快速敲擊,綻放火花。


    嗡鳴聲響徹天際,無數被拖入書本的圍剿人員各個耳膜生疼。


    一道道花火絢麗綻放,隨後快速不見,與這輪複蘇中未能展開拳腳的“動作小說”一般無二。


    它們為藏藍色的天空添上了無數靚麗的色彩。


    這個技巧我曾見過的。


    還沒進樓中樓前,牧宇曾以一己之力召喚出他的真身,幾巴掌拍飛的所有鬼相生,並令他們盡數化作了明滅煙火。


    “哎,麵對眼前此情此景、老夫自然是想到了古人之詞。此時一念,定契合的:


    ‘東風夜放花千。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依我所見,新年的主角,應當是人才對——若要去營造一份偽自然的人工詭異世界,其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活生生的人;更不能忽視的,就是它的留存情況。‘筆者’你看,這從古至今有多少詩詞文化,多是因為保存不善隨著曆史的長河的流動、灰飛煙滅了——”


    “營造一個漂亮的場景,記錄下我們最後的故事固然重要,但交給合適的‘人’,更重要。”


    “這位‘角色’明顯在說著謎語,原因很簡單——當時,我的一言一行正受到地府的人們監控,他這一段話、不僅僅是說給我的,更是在說給鬼門中官員的‘內鬼’聽的。”


    “他的暗語明顯奏效,也多虧了他,這張‘書頁’才得以誕生、得以保存——它原本隻該是一張敘事的‘書頁’,最多也隻能為你留下些有關‘四字小說’的能力介紹,但現在、它成了一本‘功法秘籍’。”


    虛影告訴我,在“筆者”及其手下的“角色”臨終前,他們常常會留下“書頁”。


    這是一種常見的行為,就與提筆遺書、立下墓碑一樣。


    這類“書頁”在“筆者”全部書本力量以及“角色”全部“四氣”的灌注下,往往異常堅固,難以銷毀——


    代價就是所有“四字”能量以及“四氣”統統被用於構築“書頁”上,無法再用於戰鬥。


    這也是“筆者”最開始不允許大家不戰而退,留下“書頁”的原因。


    “書頁”即使強悍,但是落於誰手也是個重要學問。假設它落到了包圍者手裏,一切就不妙了——他們會拿它作研究、或許還會影響下一次“四字”的複蘇——所以,那位“角色”說的不錯,大家需要一個好的“書頁”保存者——也就是地府高官中的“內鬼”。


    越龐大的“書頁”消耗越大,內容也越充分,“書頁”也越堅固。


    他們這一次的“書頁”是史無前例的豪奢“新年”主題,為的是把離別寫得更喜慶、更唬人。


    也是為了更充分地利用“神煞”,畢竟有一個能加固“書頁”的利器,不用白不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字小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不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不涐並收藏四字小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