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抱歉,您病了那麽多天我才來看你。”他由溫家的傭人帶到溫母的病榻前。


    短短三年不見,自從溫聽媛走後,她也是日漸消瘦的形容枯槁。整個人看上去病態明顯。


    溫母一直很看好他,如自己的孩子般,因而等到言銘來到她麵前時,總會親切的拍一拍他的手:“老毛病了,你來看我我很欣慰。阿州他們都跟你說了是嗎?聽媛的事。”


    “我都知道了,我迴來給母親慶生時,剛一下飛機我就去看了阿媛,我遵從她的遺願,沒有將她帶迴衿寧,而是留在禦京。她本就是禦京人。”


    他的最後一句說的正是溫聽媛的身世。


    她被家裏的傭人扶著在軟枕上靠著,險些再次落淚,看著言銘時已經紅了眼眶:“我知道,我都知道,阿媛走得早,我還沒認出她來就……所以,


    我想請個牌位進我們溫家祠堂,我知道阿媛已經入了你們言家的族譜,可我還…”


    言銘自然知道她的顧慮:“我明白,這是應該的,溫姨,您要保重身體,我,過段時間可能就得迴去了。”


    “又要走嗎?什麽時候又迴來?!”她原以為這迴他迴來便再次在禦京定居。


    因而並不急著去言家拜訪,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


    話已至此,他多說無益,與其所有人瞞著溫母,倒不如他自己先坦白:“不確定,我收養了一個孩子,在阿媛離世那年,她與我的妻子阿媛一樣,都有著心髒病,


    更不可觀的,是孩子的心髒病是先天的,我隻能小心的養著,所以,沒辦法。”


    “你收養了一個孩子?!這件事我怎麽沒聽人說起過?!”溫母的反應很是震驚,就連自己的兒子與言銘玩得那樣好,即便是知道,都沒有跟她提起的意思。


    “嗯,我想親口跟您說。”


    就在這時,他風衣外套裏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震動:“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工作上的事嗎?”


    他坦言:“不是,是我母親。應該是孩子的事,剛才過來時心兒沒醒,是母親看著。”


    “方便的話在這裏接吧!”她愈發對這個孩子好奇起來。


    言銘點了下頭接聽:“喂。”


    下一秒,小朋友的嚎啕大哭聲傳來:“爸爸!嗚嗚嗚嗚……”


    “心兒怎麽了?”


    “爸爸不要心兒了是不是?嗚嗚嗚嗚,爸爸。”言綰心帶著控訴的意味質問言銘。


    “誰說的?”


    言母在那頭心疼的哄著,隻好催促著他迴家:“別管誰說的了,心兒哭得厲害,吵著要見你。你什麽時候迴來?”


    “我一時半會迴不去。”


    沒等他再說些什麽,溫母已經衝著電話揚揚下巴:“可以的話送來溫家,我想見見孩子。叫她穿厚點,這麽冷的天可別凍到孩子了。”


    “好……”言銘遲疑了一下最終答應了下來。


    當孩子出現在溫家大廳時,由言家陪同的傭人牽著往大廳走。綰心抱著她的洋娃娃,


    就這麽跟著引路的女傭從儀門繞過進入正廳,而後穿過前花廳再往裏麵走。


    “小姐累了吧!”女傭將她抱起來接著往裏走,穿過長廊時她一直好奇的盯著上麵的畫……


    “老夫人,心兒小姐來了。”


    “爸爸!”綰心一見到言銘就鬧著要下來,傭人剛將她放穩,孩子便邁開小象腿,張開雙臂奔向言銘。


    言銘將孩子抱起走到床前:“溫姨,這是我的女兒心兒。心兒,快說奶奶好。”


    “奶奶好。”小朋友奶聲奶氣的小聲叫著,第一次與溫母見麵,她到底有些陌生。


    溫母許久沒接觸過幼兒,一見到綰心卻對這個粉玉雕琢的小丫頭來了興趣,


    隻見她忙糾正言銘的叫法:“不對,不是奶奶,是外婆,你叫心兒對嗎?心兒,我是媽媽的母親,你應該叫我外婆。”


    她好奇的望向言銘,不知道該不該叫。言銘也是沒想到溫母能直接接受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快,說外婆好。”


    “外婆好。”她很聽爸爸的話的開口。


    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外婆,我要媽媽。”當她得知這是她媽媽的母親時,孩子居然想到來了那麽一句。


    “來,來外婆這。”她招了招手,小綰心脫了小棉鞋便坐在溫母身旁,溫母慈愛的摸了摸她凍紅的小臉。


    並沒有迴答她的話:“外婆有好多好吃的給心兒,心兒想吃什麽自己拿。”


    順著,她便讓傭人端了很多今天準備著待客的糕點。


    小朋友望著五光十色的甜品,十分好奇的盯著看,剛想拿起的時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仿佛是在征求意見。


    “拿吧!”


    言綰心挑了一塊粉色的桃花酥遞給溫母:“外婆先吃。”


    溫母很是意外,三歲的孩子居然懂得這樣的道理:“心兒真乖,外婆不吃,給咱們心兒吃。”


    “那爸爸吃。”她又遞了一塊給言銘,言銘同樣示意她吃,言綰心這才往自己嘴裏送。


    “好吃嗎寶貝?”


    “好吃,謝謝外婆。”她的小嘴塞滿了一整塊糕,卻不忘道謝。溫母逐漸對這個孩子越看越愛。


    看得出來平時言銘把她教得很好,懂得尊老。也很懂事。


    似乎是看出溫母不太舒服,她吃飽了也乖乖的坐在爸爸大腿上不鬧,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周圍的古建築。


    溫母的房間裏有著古董花瓶,壁畫,甚至就連窗戶上的花紋雕刻著的都是花的圖案。


    溫家與言家老宅的裝修風格皆以中式為主,流水、假山、亭台樓閣,活水引入的池,四角翹起的屋頂,到處都是滿滿的古韻。


    書房便更不用說了,相比於言家的商賈之家,溫家則是書香門第,世代從政。相比之下多了一股韻味。


    “心兒在看什麽?”溫母見她好奇的盯著周圍,不由得問了那麽一句。


    綰心小盆友伸出手來指向不遠處的一幅畫:“瑞鶴圖。”


    “哦?心兒怎麽認識的?”溫母還真沒想到那麽小的孩子居然會認得這幅畫。


    “爸爸房間裏也有,爸爸說那個是帶來好,好,的鶴,所以叫瑞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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