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劉景州見場麵如此尷尬,忙站出來打圓場:“父皇,兒臣以為,大臣們或許也確有難處,強行逼迫恐生怨言。不如我們另尋他法,比如向城中富商巨賈募捐,他們財力雄厚,或可解燃眉之急。”


    皇帝劉堅冷哼一聲:“哼,朕本以為朝堂之上皆是忠君愛國之士,如今看來,朕是錯看了你們。也罷,太子所言不無道理,傳朕旨意,即刻派人去城中與各大富商商議募捐之事,務必籌集到足夠銀兩抵禦外敵。至於你們……”他淩厲的目光再次掃過眾大臣,“朕希望你們迴去好好反省,若日後查實有人故意隱瞞財產、不肯為國分憂,定當嚴懲不貸!”


    眾大臣聽聞,嚇得紛紛跪地,高唿“遵旨”,可心中卻各懷盤算。有的暗自慶幸逃過一劫,有的則擔心富商募捐成功後自己會被秋後算賬。而此時,被任命為元帥的趙山河已整軍待發,隻等軍費籌集到位,便奔赴平義府抗擊墨國。


    出了皇宮,大臣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神色各異。吏部尚書劉仲安和禮部尚書陳永年並肩走著,劉仲安悄聲對陳永年說:“陳大人,您今日這一出可演得夠真的啊。”陳永年微微一笑,迴道:“劉大人,您不也是,咱們都得保住自家的家底兒啊,誰知道這捐出去的錢還能不能迴來。”二人相視一笑,眼中盡是狡黠。


    而另一邊,幾位武將也在小聲議論。鎮遠大將軍楊石歎氣道:“咱們武將出生入死,可這朝堂之上的文官們,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旁邊的一位副將點頭附和:“就是,要不是為了兄弟們的前程,我都想直接告老還鄉,眼不見為淨。”


    與此同時,負責去城中募捐的官員們已經馬不停蹄地奔赴各大富商宅邸。


    夜幕悄然降臨,陸肖正端坐在家中的書桌前,聚精會神地處理著不在的這幾天擠壓下來堆積如山的公務。屋內燭火搖曳,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大人,宮裏來人傳話,皇上緊急召見!”門外傳來仆人的稟報聲。


    陸肖心頭一緊,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起身換上一套整潔莊重的官服,然後匆匆跟著前來傳旨的太監一同踏上入宮之路。不多時,兩人來到了皇宮內的禦書房門前。隻見黃錦早已在此等候多時,見到陸肖後微微躬身行禮,並示意他自行進入禦書房麵聖。


    陸肖輕輕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剛一進門,他便瞧見劉堅獨自一人靜靜地站立在窗前,背對著自己,出神地凝望著外麵漆黑如墨的夜色。陸肖小心翼翼地靠近幾步,輕微的腳步聲在這靜謐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劉堅緩緩轉過身來。借著微弱的燭光,陸肖看到劉堅臉上滿是苦澀與無奈。


    劉堅深深地看了一眼陸肖,隨後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聲音低沉而壓抑地說道:“朕知道那些大臣們貪心,可朕原以為隻要能滿足他們的私欲,填滿他們貪婪的胃口,他們便能一心一意地為國家效力。然而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一切,你也是親眼所見啊……朕不過是說從他們手中暫借一些錢財應急罷了,這幫家夥卻立刻露出了醜惡的嘴臉。一個個裝出一副清正廉潔、愛民如子的模樣,可實際上呢?全都是些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陸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輕聲說道:“叔,您這會兒可算是瞧明白了吧,今日這朝堂上的種種亂象,不過是冰山一角,真要較起真來,這還不算什麽太過驚人的事兒。我之所以支使您這般試探他們,就是想讓您徹底看清那些大臣的醜惡嘴臉、真實麵目。跟您說下我那個世界曾發生過的事兒吧……”語畢,陸肖微微頓了頓,整理思緒,接著便將明朝崇禎皇帝在位時,於朝堂之上向大臣募捐以解燃眉之急的那段辛酸往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劉堅靜靜聽完,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猛地攥緊拳頭,“砰”的一聲狠狠砸在桌案之上,桌麵的茶盞都跟著劇烈晃動,茶水濺出些許。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話來:“7000 萬兩!你聽聽,那些大臣、富商們的家裏居然藏著這麽多的錢財,可到了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他們居然隻給崇禎湊出了 20 多萬兩?這簡直是荒謬至極、令人發指!”劉堅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怒不可遏。


    陸肖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應和道:“是啊,叔。更為可恨的是,那些平日裏把忠君愛國喊得震天響的大臣們,一到關鍵時刻,絕大多數都掉了鏈子,毫不猶豫地投降了敵軍,甚至還大開城門,迎接反賊進城。到最後,崇禎皇帝走投無路,隻能吊死在一棵歪脖樹下,身邊竟然隻有一個太監不離不棄地相隨,何其悲哉。”說到此處,陸肖的眼中也泛起一絲悲涼。


    同樣身為帝王,劉堅此刻感同身受,不禁對崇禎的悲慘遭遇唏噓不已。他微微平複了一下情緒,抬眼望向陸肖,滿是疑惑與不甘地問道:“賢侄,你可知咱們這迴向大臣們募捐,到底得到了多少捐款嗎?”


    陸肖緩緩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地推測道:“我想,應當不會超過 100 萬兩吧。以我對這些大臣的了解,他們向來是把自家的利益看得比天還高,國難當前,又怎會輕易舍財。”


    劉堅苦笑著,臉上的皺紋愈發深刻,他長歎一口氣,說道:“朝堂之上,東拚西湊總共也就籌集了 50 多萬兩。您猜怎麽著?這裏麵三皇子倒是個有擔當的,一個人就捐了 10 萬兩,黃錦那老太監也跟著出了 5 萬兩,太子和二皇子嘛,分別捐了 2 萬兩,顧貴妃和公主也湊了 2 萬兩。再看看那些大臣,哼,楊石算是捐得多的了,也不過才 7500 兩,據說還是變賣了祖上的盔甲和刀劍才湊出來的;去城裏向富商募捐,也隻弄來了 10 多萬兩,這點錢,麵對眼下的戰事,簡直是杯水車薪。”劉堅的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奈與失望。


    陸肖卻一臉淡然,擺了擺手道:“叔,那些官員的事兒您就別再費心勞神了。我給您提個醒,您得告知手底下的人,對那些真正愛國、肯慷慨捐款的人要多加留意,等日後禦駕親征的時候,把他們都帶上,這些人才是值得托付、能共患難的。至於那些舍命不舍財的吝嗇鬼,就讓他們留在這兒吧,不必強求。”


    劉堅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緩緩開口道:“我哪裏是舍不得那些官員啊,我是實在不忍心看到無辜的百姓,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每念及此,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說著,劉堅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中閃爍,幾欲奪眶而出。


    陸肖見狀,也是長歎一口氣,神色悲憫地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自古的道理從來沒變過。如今這局麵,我們要是不痛下決心,快刀斬亂麻,到最後遭殃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長痛不如短痛,叔,有些抉擇雖然艱難,但為了百姓的長遠安寧,也不得不做啊。”言罷,兩人相對無言,唯有沉重的歎息聲在屋內迴蕩,屋外的風聲似乎也在應和著這份無奈與哀愁。


    深夜時分,陸肖告別劉堅離開皇宮,就在即將踏出宮門之際,陸肖停下腳步,轉身對著身旁一直送他的太監黃錦低聲問道道:“黃公公,給我弄份上京富商家的地圖拿來。”黃錦不敢怠慢,趕忙應諾一聲,匆匆跑迴宮內,不一會兒便將一卷紙張交到了陸肖手中。陸肖接過地圖後,小心地收入懷中。坐在轎子裏將地圖展開,上麵的墨跡還沒有幹透,明顯是現畫的。


    不多時,迴到自己的房間內,陸肖迅速換上夜行衣。接著,閃身進入寶珠空間。隨即按照地圖上的指引,朝著其中一家富商家而去。


    經過一夜的努力,陸肖毫不客氣地將富商家中銀庫的所有財物統統收入囊中,直到天亮為止。望著空間裏那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陸肖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暗想道:“哼,這些富商平日裏為富不仁,如今國家有難需要捐款之時卻一個個哭天喊地裝窮。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來取走屬於百姓們的財富!看他們明日發現財富失竊之後還敢不敢不報官?估計明天當著他們的麵還迴去,恐怕他們也沒那個膽子承認自己擁有這麽多錢財吧!哈哈哈哈……”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京城的大街小巷逐漸熱鬧起來。就在這時,雲麓將軍趙山河率領著一萬精銳人馬以及剛剛籌集而來的七十萬兩白銀,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前往邊關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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