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許念知執意要讓陳戈先不要迴村,下午再帶著他去一趟醫院看看胳膊的情況,畢竟當時是在直升飛機上緊急包紮的。


    要是骨頭沒完全接好,萬一留下後遺症,後續可能會更麻煩,陳戈知道拗不過她,就乖乖點頭答應了。


    為了讓他好好休息,許念知給他訂了一個酒店,還給他打了車,讓他直接過去。


    三人在咖啡店外麵的樹蔭下等車的時候,林景深不經意環住了許念知的腰,親密又登對的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是對情侶,而且兩人都身高腿長,站在一起身形無比般配,路人見了都想誇一句郎才女貌、珠璧聯合。


    隻是不知道站在女方身旁挺拔的少年跟他們是什麽關係。


    許念知下意識想要掙脫,她有點不適應在大庭廣眾下的摟腰行為,況且身邊還站著自己的學生,她動了動,意思是讓林景深把手拿開。


    但林景深好像沒感覺到似的,抬頭一看,許念知見林景深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不去開會了嗎?”許念知問道。


    她覺得今天林景深有點反常,在外麵那麽注意形象的體麵局長,一般不會有這種動作。


    “把你送迴家我再去。”


    一旁的陳戈當然看到了許念知腰上那隻大手,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沒再看了,視線轉移到馬路上不斷從麵前行駛過去的車輛。


    陳戈看似什麽情緒都沒有,實際上腦海中一直都是那段纖細的腰身,許念知常穿寬鬆的衣服,平時根本注意不到她的身材,他自己也未往那方麵想過。


    今天的場景讓他腦子裏亂亂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還有衝擊,都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說不失落是假的,今天看到了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的林景深,他更覺得自己不配站在許念知身邊了。


    男人舉手投足間的成熟與利落,和萬事盡在掌握中的從容得體都是他沒有的。


    自己一無所有,貧窮且自卑,處處都被人看不起,包括今天這個男人無意中流露出來對自己的不屑和敵意,他都能感受得到。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證明自己未來可期,因為他不想離開許念知,不管以什麽身份他都希望在許念知身邊,許念知是他能感受到唯一的溫情了。


    許念知叫了他兩聲,他才迴過神來,原來是給他打的車到了。


    他坐到後座上,關上車門後朝外麵看了最後一眼,許念知擺了擺手,他笑了一下迴應,轉眼就對上了她身旁男人的眼神,十足冷冽還帶有警告意味。


    他沒有多看轉過頭去,車子已經起步,他想他對許念知的感情,旁人能看得出來也並不困難,心煩意亂之後他生出無所謂的心態,漸漸平靜下來之後,他想,隻要自己不說,別人難道還有證據嗎。


    許念知願意對誰好,他們總不能強加幹預,況且許念知對每個學生都很好。


    他可以等,等上十年都沒問題,現階段也可以忍受看到許念知跟別人在一起,隻要她開心就好,忍耐是他最擅長的東西了。


    兩人開車迴到錦程,在電梯裏,林景深就開始搭著許念知的肩膀,想把她攬進懷裏,許念知不願配合說電梯裏有監控。


    當然熱戀期的情侶根本不會在乎監控這迴事,隻是現在的許念知心裏多多少少已經和林景深產生了距離。


    不光因為林金鳴做的事,也包括出事那幾天他的態度,她選擇跟林景深迴錦程就是想跟他把事情捋順,解決隔閡,這樣才能繼續安心在一起。


    打開家門,走進玄關,門剛一鎖上,林景深就迫不及待從後麵抱住了許念知,伏在她的脖頸,深深嗅著她的氣息。


    “知知,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


    “你先鬆開,我有話要跟你說。”


    被林景深箍的太緊,她掙了幾下都沒掙脫,林景深把她帶到沙發上,立即就俯身下來要親她,許念知嚇得用手抵住林景深如銅牆鐵壁的胸口,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聲音帶幾分慌亂:“你、你不去開會了?”


    林景深把她的雙手拿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含情脈脈地說:“不去了,我一看見你就走不動了,還怎麽去開會。”


    明顯感受到許念知的不適應,他也能理解,許念知畢竟是第一次談戀愛,男女間的親密行為她不習慣也正常,再加上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單獨相處過了。


    還得多調教才行,於是林景深開始放低聲音誘導:“知知,你不想我嗎?”


    “連著幾天看不到你,我都快想瘋了,就差去村裏找你了,在咖啡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這樣做了。”


    “先讓我親親好不好?親完我們再說,我剛剛已經跟王助理說取消會議了,有什麽話一下午我都陪著你聽你說。”


    許念知再清醒也無法在這甜言蜜語中把持得住,此時林景深一片深情的樣子和眼神中的急切與懇求都太有蠱惑性了。


    不知什麽時候臉就已經紅了的許念知,不自覺地點頭同意了。


    林景深得到首肯,一刻也不願等地吻上了許念知的唇,他吻的很用力,許念知差點就要喘不過來氣。


    又覺得兩人貼的不夠緊,一把將許念知抱到自己腿上,麵對麵加深了這個吻,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手也開始不老實,不斷撫摸她的後背,薄薄的一層布料也覺得礙事,手已經探進了衣服裏。


    被吻的動情的許念知突然感受到了林景深身體的異樣,猛地就清醒了過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沒法正常說事了。


    下午還要帶陳戈去醫院。


    於是她用最生平最大的理智戰勝了上頭的欲望,直接趁林景深不備,從他身上站了起來。


    “知知,怎麽了?”突然被打斷的林景深,發出略帶嘶啞的聲音中透著不滿。


    許念知滑嫩皮膚留下的觸感還在手指間。


    “還是先說事吧。”許念知理了理衣服。


    “知知,這麽嚴肅幹嘛,坐下來說啊。”


    隨即一把把許念知拉到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手卻還不不自覺地去摟她。


    許念知握住他的手腕直接開口:“我想知道你會怎麽處理你的兒子。”


    林景深一聽又是這件事,欲望也立馬消減了幾分,不再亂動。


    他知道許念知較真,不說出個具體的東西來是哄不住的,更別說繼續剛才的事。


    “知知,我不是說了嘛,等忙完這段時間,調任工作通知已經下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就要上調到市裏了,所以這段時間我不能鬆懈。”


    許念知一聽心想上調這種事確實是個大事,尤其是對於仕途一路順風的林景深,年紀輕輕就坐到局長這個位置,背後不知道被多少隻眼睛死盯著,於是更加要小心謹慎,若是他兒子的事情鬧大,被抓住了把柄,很難不會影響到林景深。


    這並不是許念知願意看到的,於是她暫且把這個事放一放,說了另一件事。


    “行,那我說另一件事,這幾天你知道我為什麽沒迴你消息嗎?”


    說完這句許念知就後悔了,覺得自己的問法有點矯情,像故意鬧脾氣求關注似的。


    “難道不是因為知知生我氣,怨我不管自己兒子嗎?”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


    自己都快被人抓走,命喪裏村了,男朋友還以為是自己在冷戰,她著實感到有些委屈。


    “林景深,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我要去裏村救同事這迴事?”


    林景深果然一副剛想起來這迴事的樣子。


    於是連忙抓著她的手找補:“知知,對不起我給忘了。”


    許念知心情複雜,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開口。


    想起那天晚上林景深發表的言論,並不建議許念知插手這件事,也認為隻是正常的習俗。


    於是她緩緩開口:“你之所以會忘記,是不是因為你根本不在意婦女拐賣這種事?還是你覺得這種事太稀鬆平常了,不值一提。”


    “知知,別生氣,是我的錯,我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那你現在說說有多嚴重。”


    許念知盯著林景深的眼睛,似乎在從他臉上找到道歉的誠意。


    林景深頭一次見到許念知咄咄逼人的樣子,再不喜歡她這樣也得哄著,畢竟難得有這麽合自己心意的臉。


    “當然很嚴重了,拐賣婦女是國家嚴重打擊的一類犯罪,是我考慮不周所以才說了那種不負責任的話。”


    許念知冷哼一聲:“林局長也會考慮不周嗎?”


    “知知,我也幫你給下麵打招唿了呀,說那種話隻是口頭上犯的錯,你就饒了我吧。”


    許念知不知道為什麽思維縝密的林景深,會想不到當時自己很危險這種情況,她閉了閉眼,不再賣關子,選擇全盤托出:“我不迴你消息是因為我在裏村,手機一點信號沒有,當時還被全村村民追殺,現在你明白了嗎?”


    “不是因為鬧脾氣,也不是因為林金鳴差點讓我毀容,而是因為當時的我性命堪憂,你為什麽就想不到呢?”


    “你哪怕多一點關心,就當是為了我,了解一下裏村,你就能意識到我的處境,但你什麽都沒做。”


    許念知越說越委屈,聲音裏有抑製不住的哽咽。


    “在灌木叢中躲著的時候,我多麽盼望有人能來救我們,我在這裏認識的最有權勢的人就是你了,而且這件事你也知情。”


    “在那種境地,窮兇極惡的村民就在我們眼前搜尋,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條,我無數次期待能看到你的身影從天而降,可等到最後都沒有你,而且直到現在你都以為我不迴你消息是故意的。”


    當時的場景再度迴憶起,許念知發現這件事不是沒給自己留下後遺症,拴住王一麗的鎖鏈和身上的傷、躲在灌木叢中的驚心動魄、宋斯年和張朝被數人的殘忍的圍毆、後來的血腥場麵……


    她發現自己開始顫抖。


    “林景深,你口口聲聲說想我,你就是這樣想的嗎?隻是發幾條無關緊要的消息,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許念知越說思維越清晰,而且她絕望地發現兩人之間的問題出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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