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巧巧和胖管家坐著馬車離去後,蔡晶也選擇了離開,策馬出了偏僻的宅院,直奔青葉城都督府。


    騎馬自然比坐馬車快,更何況都督府離著此處,比城守府要近上許多,鄭巧巧才走到半路,蔡晶便已經迴到了都督府。


    “晶兒,怎麽樣了?”蔡河看到蔡晶進來,急忙問道。


    蔡晶微微一笑,道:“父親,事情妥了,有鄭巧巧的幫助,我進入學宮隻是遲早的事情。”


    蔡河大喜,拍了拍蔡晶的肩膀,道:“晶兒,隻要你進入了學宮,再學成歸來,我們蔡家必定因你而再上一個台階。”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晶兒,鄭巧巧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慮了麽?我擔心,你到時候若是不娶鄭巧巧,鄭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蔡晶雙眼一眯,道:“父親,你放心。以我的修煉資質,隻要進入了學宮,必定會一飛衝天。


    學宮之中的女弟子當中,不少人背景深厚,比起鄭家強大了不知凡幾,我隻要能夠得到其中某一位女弟子的青睞,還用得著擔心鄭家麽?


    鄭巧巧,殘花敗柳而已,還想著我娶她,真是異想天開!”


    蔡河仍舊有些不放心,道:“晶兒,事情真的走到了這一步,你就不怕鄭巧巧找蕭北夢撐腰麽?”


    蔡晶冷笑一聲,“父親,蕭北夢的紈絝之名,可是天下皆知,盡管憑著出身做了學宮特席,骨子裏仍舊是紈絝一個。


    鄭巧巧對他而言,不過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玩過之後,如棄敝屣。”


    看到蔡河還要說話,蔡晶的臉上現出了不耐煩之色,道:“父親,你放心吧。我的修煉資質勝過鄭巧巧百倍,等我從學宮迴來,我們蔡家必然能一舉壓過鄭家,你不用再忌憚鄭必易。”


    蔡河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道:“晶兒,計劃提前了。不出意外,今夜之後,藏寶圖的下落和你們進入學宮的事情,都會搞定。”


    “父親,藏寶圖若是在蕭北夢的身上,……。”蔡晶的雙眼之中,有精光閃過。


    不待他把話說完,蔡河把神情一肅,語氣嚴厲地將其打斷:“晶兒,我知道你心有野望。但是,你也得有自知之明,有些東西,不是你所能沾染的。否則,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不說,還得連累我們整個蔡家跟著陪葬!”


    說完,蔡河把手一揮,道:“我現在要去城守府赴宴,蕭北夢在青葉城的這段時間裏,你把性子收一收,最好是呆在都督府。


    蕭北夢在太安城的時候,可是專挑公侯子弟動手,你可不要撞到槍口上。”


    “是,父親。”


    蔡晶被訓斥,馬上表現出一副惶恐的神情,立馬低頭垂首。


    待到蔡河遠去,蔡晶的嘴角現出鄙夷之色,“膽小怕事,難怪十數年得不到升遷。”


    ……


    日暮時分,江破虜迴來了,滿身風塵。


    “前輩,辛苦了。”蕭北夢殷勤地接連給江破虜奉上熱水熱茶。


    “我這一趟可不能白跑,你還藏著多少夢黃粱?”江破虜眯著眼睛看向了蕭北夢。


    蕭北夢咧嘴一笑:“前輩,酒的事情好說。你先說說,宮主是什麽態度。”


    “你覺得她能有什麽態度?”


    江破虜白眼一翻,道:“如果是完整的藏寶圖,你把它交給學宮,自然是大功一件。現在,你把一個燙手的山芋扔給學宮,難不成還要學宮表揚你不成?”


    “表揚就不必了,隻要宮主不生氣,我就滿意了。”蕭北夢賠著笑臉。


    “別跑題了,趕緊說,你還藏著多少夢黃粱?”江破虜目光灼灼地盯著蕭北夢。


    “隻剩下三壇,都在馬車裏,我就不信前輩沒有翻看過。”蕭北夢沒好奇地說道。


    “算你小子還老實。”


    江破虜微微一笑,道:“三壇夢黃粱歸我,算是這一趟千裏奔波的報酬。”


    “前輩,您這就虧大了,這些酒,我原本就是替您準備的。”蕭北夢強擠出幾分笑意,心裏頭卻是肉疼無比。


    “你什麽尿性,我能不知道。這三壇酒現在可是屬於我,你若是敢私自動用,我饒不了你。”江破虜出聲警告。


    正在這個時候,有城主府的侍女過來,請蕭北夢和江破虜去吃晚餐。


    江破虜揮了揮手,道:“你自己過去吃吧,跟他們在一起吃喝,我不舒坦,就不去了。你讓人將吃食送到這裏來,我吃完就直接睡了,好久沒如此趕過路,確實有些疲乏了。


    而且,我跟過去,多少有些礙了別人的事。”


    蕭北夢心知肚明,也不勉強,任由江破虜一個人呆在客房當中。


    城主府今晚的宴會,不在昨夜的宴會廳,換成了一個裝潢奢華的小房間,人也少了很多,隻有鄭必易、蔡河和鄭巧巧。


    桌邊留著五張椅子,顯然是算上了江破虜。


    見到江破虜沒有跟過來,鄭必易和蔡河的神情明顯一鬆。


    兩人雖然覺得江破虜粗俗不懂禮數,但卻都知道,學宮敢隻讓江破虜一個人跟著蕭北夢巡遊,江破虜必定不會是簡單人物。


    別看他一副老衰模樣,十有八九是不出世的高手。


    兩人今晚就要對蕭北夢施加手段,江破虜不來,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過,高興歸高興,該有的客套可不能少。


    “蕭特席,老修師為何沒有過來?”


    鄭必易一邊起身相迎,一邊對侍宴的侍女吩咐,“趕緊去將老修師請過來。”


    蕭北夢擺了擺手,道:“鄭大人,不必去了,他喜歡清淨,讓人給他送一份吃食過去就行。”


    鄭必易不過是客氣客氣,聞言,便順手推舟,立馬吩咐侍女將吃食給江破虜送了過去。


    蕭北夢朝著蔡河拱手打過招唿,便把目光投向了鄭巧巧。


    鄭巧巧今晚穿的衣服並不過昨晚多多少,而且,抹胸比昨晚的還要低出不少,行走間,纖腰款款,弱柳扶風。


    粉紅色的抹胸,外麵套著一層單薄的白色素紗衣,雪白緊致的肌膚若隱若現,吸人眼球。


    “蕭特席,您來了。早間的時候,我去找過你好幾次,但你一直未醒。”見到蕭北夢的目光投過來,鄭巧巧朝著蕭北夢盈盈一拜,眼波流轉,含情脈脈。


    “實在慚愧,這段時間趕路太疲乏了,睡得比較沉。”蕭北夢快步去到了桌旁,也不等鄭必易安排,直接拉開椅子,在鄭巧巧的身邊坐了下來,還刻意把椅子挪近了鄭巧巧。


    鄭巧巧的雙眼之中閃過厭惡的神色,但隨即緩緩落座,並含笑著給蕭北夢斟上了酒。


    鄭必易和蔡河隱晦地對視了一眼,而後也落座下來。


    一番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晚餐開動,鄭必易和蔡河心有所圖,一上來就以各種理由,先給蕭北夢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而鄭巧巧也沒閑著,極盡魅惑地挑逗著蕭北夢,勸他不停地喝喝喝。


    蕭北夢很是配合,來者不拒,敬酒必喝,同時,他的一雙手也沒閑著,在懷中軟玉上,遊移不定,讓鄭巧巧顧此失彼。


    鄭必易和蔡河自然將蕭北夢的小動作給看在了眼中,但卻都裝作沒看見,隻想法設法地讓蕭北夢喝下更多的酒。


    鄭巧巧極力忍住心中的厭惡,曲意逢迎,牢牢護住了幾處要害部位,盡量讓蕭北夢少得逞。


    眼看著蕭北夢臉皮發紅,眼神已經開始迷離,鄭必易對著鄭巧巧使了個眼色。


    鄭巧巧會意,朝著蕭北夢盈盈一笑,道:“蕭特席,我今日新學了一段舞蹈,現在跳給你看。”


    說完,她便起得身來。


    “好!蕭某正想欣賞巧巧姑娘的動人舞姿。”


    蕭北夢快速出手,在鄭巧巧的腰間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惹得鄭巧巧秀眉緊蹙。


    聲音甚是清脆,餘音繞梁。


    鄭必易眼中現出憤怒之色,但卻馬上隱藏了起來。


    “討厭!”鄭巧巧忍住心中的厭惡,嬌笑出聲,投給蕭北夢一個嫵媚眼神後,走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圓形台子。


    隨著鄭巧巧扭動腰肢、做出各種撩人動作,蕭北夢明顯興奮起來,一雙眼睛開始發光,像是粘在了鄭巧巧的身上。


    坐在蕭北夢身後的鄭必易和蔡河對視了一眼,認為時機已經成熟。


    鄭必易悄悄地將蕭北夢的酒杯從桌上拿了下來,而蔡河在同時換上了一個新的酒杯。


    杯子一模一樣,酒卻是加了料。


    酒裏添加的料,乃是江湖上有名的迷魂散。服下迷魂散的人,會生出幻象,對於他人的問話,會一五一十,沒有保留地迴應。


    蕭北夢始終直勾勾地盯著鄭巧巧,似乎全然沒有看到鄭必易和蔡河的小動作。


    而鄭巧巧則是留意著鄭必易和蔡河,見到酒杯已換,她便結束了舞蹈,扭動著纖纖細腰,來到了蕭北夢的身邊,聲音嬌媚地問道:“蕭特席,巧巧跳得好不好?”


    “好!太好不過,即便是天上的仙子臨凡,也不如巧巧跳得好。”蕭北夢猛地一伸手,順勢將鄭巧巧給拉了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懷中。


    鄭巧巧這一迴沒有再做任何的抵禦,軟坐在蕭北夢的懷裏,一隻手勾住了蕭北夢的脖子,另一隻手卻是端起了蔡河換上的酒杯,遞到了蕭北夢的嘴邊,嬌聲道:“既然巧巧跳得這麽好,蕭特席是不是該喝一杯?”


    “巧巧姑娘跳得好,這酒應該獎勵巧巧才對。”


    蕭北夢低下頭,眼神迷離地看著懷中的美人,伸手把酒杯推到了鄭巧巧的嘴邊。


    鄭巧巧的眼神之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不過馬上鎮定下來,她又將酒杯推到了蕭北夢的嘴邊,並扭動腰肢,將自己的酒杯端了起來,嬌笑道:“蕭特席,我才不要喝你的口水呢,這是我的杯子。”


    鄭巧巧生得嬌媚動人,現在還坐在蕭北夢的懷裏,又故意挑逗,甚至還做起了旋轉運動。


    蕭北夢意誌堅定不假,但畢竟血氣方剛,當即熱血上頭。


    鄭巧巧雖未出閣,但已領略過魚水之歡,對蕭北夢的某些反應再清楚不過。


    她俏臉發紅,想要起身,卻又不知何故,竟然鬼使神差又扭動了一下腰肢。


    其結果可想而知,一股燥熱之氣隨即直接衝到了蕭北夢的頭頂。


    蕭北夢暗唿厲害,他原本還要再演一演的,但自知定力已經不夠,便輕手一推,將懷中的鄭巧巧給推了起來,送到了旁邊的座位上,而後端正坐姿,醉態瞬間消散,眼神帶笑地看著鄭必易和蔡河。


    鄭必易和蔡河當即變了臉色,心中暗唿不妙。


    鄭巧巧也是僵在了座位上,一臉錯愕地看著蕭北夢。


    “鄭大人、蔡大人,我或者學宮和你們沒有仇吧?”蕭北夢將蔡河給自己換上的酒杯放在身前,嘴角上翹地看著杯中酒。


    房間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寂靜無聲。


    半晌之後,鄭必易的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聲音幹澀地說道:“蕭特席,您可千萬別開這種玩笑,我們和你哪有什麽仇怨啊?”


    蕭北夢冷哼一聲,道:“既然沒有仇,你們為何要在酒中下藥?”


    鄭必易、蔡河和鄭巧巧俱是渾身一震,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認為隱秘的動作,早已被蕭北夢洞察。


    “蕭特席,您肯定是誤會了,我們怎麽可能在酒中下毒呢?”鄭必易伸出手,要去拿蕭北夢手中的杯子,並說道:“蕭特席若是不信我,這杯酒,我喝給你看。”


    迷魂散隻有讓人致幻的作用,並不傷人,鄭必易喝下迷魂散,馬上去睡上一覺,就會無礙。


    隻是,蕭北夢卻是不給鄭必易機會,他將酒杯牢牢地護在了手中,冷笑道:“鄭大人,你這是著急銷毀證據麽?”


    鄭必易僵住了,一隻手停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蔡河畢竟是武將,到了此等境地,他把心一橫,眼中冷芒閃動,他自然不敢對蕭北夢出手,但卻敢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下。


    證據被毀去,蕭北夢便是口說無憑。


    但是,不等蔡河做出動作,蕭北夢便將目光投向了他,“蔡將軍,我勸你打消了心中念頭。你想必也知道,田雲鶴便死在我的手中。與田雲鶴相比,你的實力顯然要弱上很多。


    當然,你如果覺得,我殺死田雲鶴是有人相助,你大可試一試。不過,我得提醒你,隻要你動了手,今日可就沒有了半點迴旋的餘地。”


    蔡河聞言,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是拿不定主意。


    鄭必易聽到還有迴旋的餘地,當即連忙朝著蔡河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鄭小姐,為了讓我喝下這杯酒,你還真是舍得呢。戲現在演不下去了,趕緊多穿件衣裳去,如此美人,凍壞了多可惜。”蕭北夢嘴角含笑地看著鄭巧巧,眼神清澈,哪裏像方才那般,全是猶如火焰般燃燒的欲念。


    鄭巧巧俏臉發紅,這次發紅,是因為羞愧,不為其他原因。


    “聽聞鄭小姐和都督府的蔡公子乃是金童玉女,不久前甚至還傳出了婚訊。


    如今,鄭小姐對蕭某投懷送抱,鄭大人和蔡都督,你們這一對親家卻在一旁推波助瀾,這世道,真讓我蕭北夢有些看不懂哩。”


    蕭北夢搖頭歎息。


    鄭必易、蔡河與鄭巧巧聞言,俱是羞愧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蕭北夢將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說完,明顯順氣了不少,頓了頓,聲音清冷地說道:“兩位大人,說說吧,你們在酒裏下藥,是想要圖謀什麽?可別說隻是為了讓鄭巧巧和蔡晶進入學宮,我想聽的是實話。若是你們還要隱瞞,我可不會再給機會。”


    鄭必易和蔡河再次對視,一陣猶豫後,兩人向著蕭北夢深深一鞠躬,齊聲道:“蕭特席,我們也是聽命行事,迫不得已,還請蕭特席高抬貴手。”


    “其他的事情先放一邊,我現在隻想知道原因。”蕭北夢雙眼微眯。


    鄭必易稍作猶豫後,便將藏寶圖的事情說了出來。


    蕭北夢聽完鄭必易的講述,眉頭緊皺了起來,一語不發。


    鄭必易和蔡河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鄭巧巧則是雙手抱胸,縮在椅子上,時不時地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去看蕭北夢,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麽說來,是我連累了周三貫。”


    蕭北夢終於說話了,他轉頭看向了鄭必易,雙眼寒芒閃爍地問道:“周三貫是否還活著?”


    鄭必易連忙點頭,急聲道:“還活著,李連合三天前來的青葉城,他說周三貫就被關押在甘淄城的大牢裏麵,被好生照料著。”


    蕭北夢心中暗鬆一口氣,道:“你們不是要知道藏寶圖的下落麽?我可以告訴你們。”


    鄭必易和蔡河齊齊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表情地看著蕭北夢。


    蕭北夢神情不動,淡淡地說道:“不過,在告訴你們藏寶圖的下落前,我要看到周三貫平安地迴到青葉城。”


    鄭必易和蔡河神情一滯,臉上現出了猶豫之色。


    蕭北夢冷哼一聲,道:“不要想著討價還價,你們沒這個資格。我還在青葉城待三天,三天之內,周三貫沒有迴到青葉城,你們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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