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料事如神!”


    蕭北夢向著江破虜豎了一個大拇指,而後從懷裏取出了一塊獸皮,正是周三貫給他的聖朝藏寶圖殘片。


    “這是什麽東西?”江破虜接過藏寶圖,疑惑地問道。


    “前輩可曾聽說過聖朝寶藏?”


    “這是聖朝寶藏的藏寶圖!”


    “正是!”


    江破虜將手中的獸皮仔細翻看起來,半晌之後,道:“聖朝寶藏是否存在都是一個問題,你這藏寶圖是從哪裏得來的,難道是李連合?”


    蕭北夢搖了搖了頭,道:“李連合為了這張圖而來。”


    隨後,蕭北夢將自己得到這張獸皮地圖的經過,仔細地說了一遍。


    當然,從田雲鶴身上獲取到了另外一張獸皮地圖的事情,他選擇了隱瞞。


    “這麽說,這張地圖是真的?”


    江破虜的神情凝重起來,抬眼看向了蕭北夢,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原本是打算將這張地圖給隱瞞下來,現在,事情敗露了,就想把它給交給學宮,禍水東引,是不是?”


    蕭北夢被說中了心事,也不覺得尷尬,嘿嘿一笑,道:“前輩,之前我得到這張地圖的時候,也不知道其真偽,若是冒然上交給學宮,最後證明是假的,不就鬧出了天大的笑話麽,故而,我就將其擱置在了一邊,並未向學宮提及。”


    “編,你就接著編吧。”


    江破虜斜眼盯著蕭北夢,“你好歹也是學宮特席,覺悟怎麽這麽低呢?”


    “前輩,我說的可是事實呢。方才我把地圖給你的時候,你還不是也認為這是假貨。”蕭北夢高聲辯解。


    “即便你能編出花來,我也是不信的。”


    江破虜把地圖遞向了蕭北夢,道:“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這個燙手的山芋,你自己留著,可別想著學宮給你擦屁股。”


    “這樣麽?那我就直接將它送給鄭必易了,反正我是沒能力護住它,倒不如主動一點,還能保有幾分體麵。”蕭北夢伸出手,就要去接地圖。


    “放屁!”


    江破虜大罵出口,“學宮選你做特席,還真是瞎了眼。鄭必易算個什麽東西,天順皇朝又算老幾,竟敢從我們學宮手裏搶東西!


    藏寶圖現在在我們學宮手裏,誰也別想拿走!”


    說完,江破虜直接將藏寶圖給塞進了懷裏。


    蕭北夢一臉的委屈之色,實則心裏頭樂開了花。學宮收了藏寶圖,來自天順皇朝的危險自然就解除了。


    江破虜猶自不解氣,將蕭北夢又罵了一頓,看到他低頭埋首、不敢還嘴的誠懇態度,便停了下來,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你今天好生地在城守府裏呆著,哪裏也不要去,鄭必易他們有什麽舉動圖謀,你先拖著,等我迴來。”


    “前輩,你要去哪裏?”蕭北夢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迴學宮。”


    江破虜白眼一翻,氣唿唿地說道:“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聖朝寶藏真的存在,這藏寶圖可是能讓天下高手和各方勢力搶破腦袋的東西,你竟然還想著獨吞,你純粹是作死,甚至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我現在得趕緊將地圖送去學宮,這個燙手的東西拿在手裏,連我心裏都沒底。”


    “前輩,你什麽時候能迴來?”


    蕭北夢看到江破虜凝重的神情,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速度稍稍快一點,今天日落前,便能趕迴來。”江破虜把話說完,身形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前輩,你路上小心,千萬被累著。”蕭北夢大步走出了房間,嘴角高翹地看著江破虜遠去的背影。


    有大腿抱的感覺,真是舒坦。


    江破虜離去後,蕭北夢便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簡單洗漱了一番,抓緊時間補覺。


    昨晚一夜未睡,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鄭必易惦記著藏寶圖和鄭巧巧進學宮的事情,一大早就顛顛地過來,邀請蕭北夢一同用早餐,同時,也想製造機會,讓鄭巧巧再對蕭北夢施展魅惑之力,加快事情進度。


    隻是,蕭北夢在唿唿大睡。


    鄭必易不敢讓人叫醒蕭北夢,隻得等在屋外。可是,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蕭北夢非但沒有醒轉,鼾聲反而更響了。


    “日上三竿,還在唿唿大睡!即便成了學宮特席,仍舊改不了膏粱子弟習氣,紈絝就是紈絝!”鄭必易等得不耐煩,暗罵了一聲,吩咐下人,在蕭北夢醒後,趕緊來通知自己。


    直到未末時分,蕭北夢才悠悠醒轉,不是睡飽醒來,而是被餓醒了。


    伺候他的城守府下人第一時間去通知鄭必易,隻是,鄭必易此際走不開了,因為他正在與人商談要事。


    城守府的一間光線昏暗的密室當中,鄭必易、蔡河以及李連合圍坐在一起。


    “鄭大人、蔡將軍,今日之內,你們務必要從蕭北夢的口中知悉藏寶圖的下落。”李連合的脖子上纏著紗布,聲音怪異,似乎是生怕牽動咽喉的傷口,刻意而為。


    鄭必易和蔡河聞言,俱是臉色一變。


    “李大人,時間怎麽突然提前這麽多,時機還遠未成熟,今日我們恐怕很難做到。”鄭必易麵露難色。


    “李大人,蕭北夢昨日才進城,我們還未完全取得他的信任,若是貿然行事,得不到藏寶圖的下落不說,還很可能引起他的懷疑。”蔡河也隨後出聲。


    兩人剛見到李連合的時候,看到他脖子上的紗布,自然有些好奇和疑問,但與李連合並不相熟,便按捺住,沒有去詢問。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兩人都知曉,李連合住在百花院。一個晚上不見,脖子上就纏了紗布,搞不好就是被某個女人給撓的。


    若真是如此,這樣的事情,能問麽?


    “已經有其他勢力盯上了蕭北夢,昨夜,我與一位為藏寶圖而來的不明高手大戰了一番,脖子被對方刺了一劍,但對方也沒討到便宜,受了我兩掌。”李連合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鄭必易和蔡河又是臉色一變,並先後詢問李連合的傷勢。


    “沒有大礙,隻是破了些皮。”


    李連合擺了擺手,道:“對方有備而來,後續必定會有更大的動作。他們在暗處,防不勝防。所以,我才如此著急,要兩位大人趕緊采取行動。若是讓對方捷足先登,州牧那一關可不好過。”


    “對方竟然敢對李大人下手,來頭定然不小,我們的確得早做準備,速戰速決。”


    鄭必易眉頭微皺,繼而對蔡河說道:“蔡都督,煩勞你即刻再從城防軍中調一隊精銳甲士過來,加強城守府的防禦。”


    蔡河點了點頭,向著李連合和鄭必易拱了拱手,大步出了密室。


    “鄭大人,蕭北夢沒有將藏寶圖的下落給吐出來之前,你得想盡辦法,讓他不要離開城守府。”李連合沉聲說道。


    鄭必易把頭顱輕點,道:“李大人放心,這一點,我有把握。”


    “既然鄭大人胸有成竹,我就放心了。”


    李連合拱了拱手,“鄭大人,我就先告辭了,預祝鄭大人馬到成功。”


    “借李大人吉言。”鄭必易將李連合送出了密室,一直送到城守府大門。


    隨後,他立馬火急火燎地去到了蕭北夢的住所。


    蕭北夢剛剛練完一趟拳腳,便見到鄭必易從外麵走了進來。


    “蕭特席,昨晚睡得可好?”鄭必易滿臉堆笑地停在了蕭北夢的近前。


    “挺好!此處環境清幽,空氣清新,很適合睡眠,我這一覺,睡得香,睡得飽。多謝鄭大人的精心款待。”蕭北夢微笑著迴應。


    “蕭特席能入住陋宅,是鄭某的福分。蕭特席能夠滿意,鄭某一顆忐忑的心,總算是可以稍稍安定幾分。”


    鄭必易喜笑顏開,接著說道:“蕭特席,您稍等片刻,我已經安排了廚房,正在給您準備膳食。”


    “鄭大人,不必麻煩了。通過昨晚的修整,我的疲累已經一掃而空,準備即刻離開青葉城,繼續巡遊。”


    蕭北夢朝著鄭必易拱了拱手,又客氣了一句:“感謝鄭大人的盛情招待。”


    鄭必易臉色一變,連忙說道:“蕭特席,您好不容易來一趟青葉城,就多留幾天,好讓鄭某一盡地主之誼。”


    “鄭大人,您的盛情,我心領了。”


    蕭北夢說到這裏,輕歎一口氣,“昨日酒喝了太多,可能對鄭小姐有些冒犯,惹得鄭小姐生氣了,蕭某怎好意思再留在青葉城。


    鄭大人,告辭了。”


    說完,蕭北夢就擺出了離開的架勢。


    “蕭特席,您誤會了,誤會了!”


    鄭必易連忙拉住蕭北夢,道:“小女對蕭特席仰慕有加,怎麽可能會生蕭特席的氣?”


    蕭北夢頓了頓,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那為何昨夜之後,一直沒有見到鄭小姐?”


    鄭必易心中長鬆一口氣,道:“蕭特席,上午的時候,小女已經幾次過來探望蕭特席,隻是可惜,您實在太疲乏,一直未醒,不能得見。”


    “是麽!”


    蕭北夢的臉上露出了喜色,道:“鄭大人,煩勞領路,我現在就去見鄭小姐。”


    鄭必易的臉上現出了難色,道:“小女此刻並不在府內,她每日午後都要去城中的舞坊學習舞蹈,晚間才會迴來。蕭特席,您想必已經餓了,先用膳要緊。”


    “這樣麽。”


    蕭北夢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又急切地問道:“鄭小姐大概什麽什麽能迴來?”


    “課程一般在酉初時候結束,她酉中時候,差不多就迴來了。”鄭必易看到蕭北夢焦急的表情,心中大罵下流壞胚,臉上卻是笑意盈盈。


    “酉時麽。”


    蕭北夢輕歎一口氣,道:“那我就先等等吧。”


    “蕭特席,您先休息,我去廚房看一看,催促他們快一些。”鄭必易與蕭北夢打了一聲招唿,急急忙忙地離去了。


    他從蕭北夢的居所出來,卻並沒有去廚房,而是將胖管家給喊了過來。


    “你趕緊派人去把小姐接迴來。”鄭必易吩咐道。


    “老爺,小姐現在在習練舞蹈呢,她不喜歡被打攪,……。”胖管家麵露難色。


    “習練舞蹈?”


    鄭必易輕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現在肯定跟蔡晶鬼混在一起。去,把趕緊派人去把她喊迴來,告訴她,事情很急很重要。”


    胖管家的臉上滲出了冷汗,連忙一哈腰,轉身急步離去。


    “慢著!”


    鄭必易喊住了胖管家,道:“不要派人了,你自己跑一趟,別人去,她不一定會迴來。”


    “是,老爺,我這就去。”胖管家又是一哈腰,像一座肉山一樣急步遠去。


    “還沒出閣呢,便丟了身子,還樂此不疲,真是家門不幸!”鄭必易揉了揉腦門,長歎一口氣。


    ……


    青葉城,一處偏僻的宅院。


    宅院深處的臥房內,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糾纏在床上。


    女的容貌動人,豐腴有度,千嬌百媚,赫然正是青葉城的城守千金鄭巧巧。


    男的身形壯碩,全身肌肉鼓突,麵龐也稱得上英俊。


    “蔡郎,我此番委身折節,可全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可不能怪我,嫌棄我。”鄭巧巧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年輕男子鼓脹的胸肌上劃動。


    俏臉上現著還未完全褪去的紅潮,看上去嬌豔欲滴,像一朵剛剛受過雨露滋潤的嫩紅花。


    年輕男子的身份也不簡單,乃是青葉城都督蔡河的兒子蔡晶。


    城守之女,都督之子,倒也門當戶對。


    隻不過,兩人尚未成婚,隻能偷偷地在這處偏僻的宅院裏行那陰陽調和之事。


    “巧巧,你多心了。你為了我們的將來付出了如此之多,我怎麽可能會負你。你放心,從學宮畢業迴來,我就立馬娶你,一輩子都隻疼你一個。”蔡晶稍稍移動了一下蓋在錦被下麵的手,便惹得鄭巧巧輕哼出聲,嬌喘噓噓。


    “真的麽?蔡郎。”鄭巧巧將手摸向了蔡晶的麵龐。


    蔡晶抓住了鄭巧巧的手,滿眼柔情地看著鄭巧巧的一雙秋水明眸,輕聲道:“巧巧,你要相信我,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疼你,包括你的父親在內。”


    把話說完,蔡晶一個翻身,又將那一副動人的嬌軀給壓在了身下。


    ……


    四匹健壯的大馬吃力地拉著一輛奢華馬車,緩緩行到了青葉城的偏僻城區,停在了一所宅院前。


    一個肥胖的身影吃力地從馬車上下來,正是城守府的胖管家。


    胖管家走到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三長一短,像是在打暗號。


    停頓了約莫三息的時間,胖管家又繼續敲門,仍舊是三長一短。


    隨即,門開了,一位小侍女從門後探出頭來,見到是胖管家,才將門完全打開。


    待到胖管家進門後,小侍女又連忙把門給關了起來。


    胖管家進到宅內,輕車熟路地去到了客廳。


    等了兩刻鍾之後,鄭巧巧和蔡晶才從宅院深處過來。


    “小姐、蔡公子,我不是有意打擾,是老爺讓我過來,讓我趕緊接小姐迴去,說是有緊要的事情。”胖管家見到鄭巧巧的臉上現著不快之色,連忙出聲解釋。


    “緊要的事情?”


    鄭巧巧把眉頭一皺,道:“你可是知道,是什麽事情麽?”


    胖管家搖了搖頭,道:“我隻知道,老爺是在見了蕭北夢之後,才來找的我,事情可能跟蕭北夢有關吧。”


    “我就知道,肯定是這個下流胚子在搗鬼!”鄭巧巧輕罵了一句,道:“鄭叔,你先迴去吧,告訴父親,我會趕迴去吃晚飯。”


    胖管家的臉上現出了為難之色,道:“小姐,老爺說事情緊急,他讓我現在就接你迴去。”


    “什麽緊急嘛,分明是蕭北夢這個下流胚子急了!”鄭巧巧的臉上罩著寒霜。


    胖管家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欲言又止,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蔡晶。


    蔡晶將鄭巧巧的手拉了起來,柔聲道:“巧巧,鄭大人如此急切地叫你迴去,肯定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


    我知道你討厭蕭北夢,但是,蕭北夢能夠讓我們倆都進入學宮。若是我們能從學宮學成歸來,我們的地位,將不遜色於太安城之中的那些高門子弟,皇朝也必定會重用我們。


    為了我們的將來,你暫且忍耐一迴。”


    說完,蔡晶溫柔地摸了摸鄭巧巧的臉頰。


    鄭巧巧的一雙眼睛之中升起了薄薄的水霧,她嚶嚀一聲,撲進了蔡晶的懷中,聲音哽咽道:“蔡郎,我真的不想看到蕭北夢,連一眼都不願多看,我不想對不起你,我怕配不上你。”


    與此同時,胖管家很是識趣地把頭轉向了一邊。


    “巧巧,不要胡思亂想,你這麽做,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是我配不上你才對,你放心,這一輩子,我隻對你一個人好。乖,趕緊迴去吧,不要讓鄭大人等急了。”蔡晶吻去了鄭巧巧滑落眼眶的淚珠。


    “好,蔡郎,我聽你的。”


    鄭巧巧點了點頭,從蔡晶的懷裏出來,一步三迴頭地向著外麵走去。


    胖管家朝著蔡晶哈了一下腰,正要跟著離去,隻見蔡晶微微一笑,道:“鄭叔,辛苦你了。”


    說完,他輕手一揮,一塊沉甸甸的銀子在空中劃出一條高高的拋物線,啪的一聲,落在了胖管家的一雙肥豬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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